第一百九十八章 吃飯
季白雲伸手撫摸了一下他的腦袋，嘆息一聲，問道：“走路的時候，不要一直盯著地面。”
“嗯。”
季白雲看他還捂著鼻子，以為他還難受著，拿出一瓶藥膏，遞給魏昕。
魏昕伸出一隻手，接著瓶子，眼睛愣愣的盯著手裡的藥瓶出神兒。
季白雲看他遲遲不動作，鼻子上捂著的手依舊不撤回來，以為他不方便，直接伸手拿回藥瓶，倒出一點兒藥膏，抹到他的鼻子上。
“不舒服就要說出來，一直這麼捂住，還能把他捂好了不成?”
魏昕只感覺到鼻子上傳來一陣涼意，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去季白雲的“勸告”，整個過程特別的乖巧。
“好了。”
話音未落，被季白雲握住的手下意識的朝著他鼻子上摸到。
季白雲輕輕的拽住了他的小動作，輕聲說道：“現在還不能摸。”
魏昕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中間雖然發生了這一個小插曲，但是接下來的行程都非常的順利。
畢竟大多數人都是非常怕死的，整個過程十分的配合。
回去醫館的路上，魏昕朝著自己對面的季白雲眨了一下眼睛，說道：“白雲大哥，你說我們後面去那幾家人多配合啊，我們明明是去幫忙的，卻還要被人嫌棄。”
季白雲心道：小家夥還挺記仇的的啊，到現在還念念不忘呢。
“這種疫病非同小可，主要是透過人群傳播的，而我們這些醫者，平日裡肯定接觸過不少的患病者，他們嫌……害怕我們也情有可原。”
魏昕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又問道：“可是，醫者本來就是在冒著生命危險救人，為什麼還會被人嫌棄呢？”
聽到他這麼說，換作是別人，季白雲早就教他做人了，不過眼前的人是魏昕，季白雲只感嘆魏家到底是怎麼把人教成這幅不知世事的樣子的?
不過他也倒是有些明白魏太醫為何淡了讓魏昕學醫的想法。
“醫者又如何，人心本就難測。”
似乎覺得自己這句話太過應付，他又補充道：“魏昕，你覺得天下的醫者是不是都以成為皇宮裡面的御醫為榮。”
魏昕果斷的搖了搖頭。
季白雲微微沉默了一下，又問道：“那你覺得太醫院的大夫們，醫術好嗎?”
魏昕聞言，苦大仇深的皺著眉頭思考，反倒是對面的季白雲看不下去了，“咳，我只是隨便問問，魏昕你……”
話還沒有說完，魏昕眼睛一亮，雙手放到馬車裡面的矮桌上，說道：“白雲大哥，你是不是想告訴我，太醫這個職位並沒有他表面那麼光鮮。”
季白雲微微愣了一下，悄悄的坐正身子，輕聲回道：“嗯。”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說什麼，但是魏昕這個說法好像也沒有什麼錯。
魏昕得到肯定回答後，繼續說道：“我覺得皇宮裡面雖然奢華，但是規矩太多，我爺爺年輕的時候就是夢想著能進太醫院，其實憑藉著爺爺的醫術要進到太醫院算不得難事。”
“但是聽我父親說，爺爺碰壁了幾次之後才進去的，那個時候，我父親就像勸我爺爺放棄，但是那個時候的爺爺特別固執，甚至產生了想要培養我父親學醫，繼承他志的想法。”
季白雲想到魏昕的父親，要不是魏太醫最後進去了太醫院，京都怕是又要多出一門笑話了，只因魏昕的父親實在沒有學醫的天賦，而是一門心思的想要經商。
魏家也稱得上是書香門第，所以魏太醫知道自己兒子有這個志向的時候，氣的下狠手打了他一頓，聽傳聞，對方似乎整整在床上躺了一個月。
魏昕看到季白雲一言不發的認真傾聽的模樣，不由自主的就說了很多。
“可是我父親不是那塊兒料兒，後來，我身體又弱，再加上我也不喜歡學醫，爺爺這才淡了心思。”
季白雲點了點頭，道：“魏太醫也是明事理之人，而且，你這性格的確不適合當御醫。”
魏昕一聽，皺著眉頭，奶兇奶兇的問道：“白雲大哥，連爺爺都誇我有天賦呢。”
“你怎麼這麼想我。”
魏昕臉嫩，即便是皺眉這樣的動作也顯得尤為可愛。
看著快要伸到自己眼前的毛絨絨的一隻，季白雲剋制不住的伸手對著毛絨絨的腦輕輕的揉了一番，隨後，心滿意足的坐了回去，道：“我是覺得你會被人欺負的。”
“當御醫也沒有那麼好，比如去給那些貴人們看病的時候，說錯一句話就可能要挨罰，不管治好治不好，要是碰上貴人們心情不好，首先遭殃的就是我們這些問診的醫者。”
季白雲說的極為認真，魏昕聽的一愣一愣的，表情空白了一瞬，季白雲還以為對方被自己嚇著了，腦子裡正在思索如何開口哄人，沒想到魏昕突然又雙手撐著桌子，態度十分的嚴肅。
季白雲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把人給惹生氣了。
“那御醫這麼不好當，白雲大哥為什麼還要待在太醫院呢？”
季白雲：“……“
這性子可真軟。
魏昕問完似乎覺得這個問題不太好，連忙可憐巴巴的坐了回去，腦袋不由自主的垂了下去，像極了一隻垂耳兔。
季白雲看著看著就莫名了笑了起來，不過還好他自控能力非常強，很快就壓下來自己的笑意。
這個時候要是笑出來，小家夥兒怕是會更生氣。
於是他故作嚴肅的回道：“可那畢竟是太醫院啊！”
魏昕不明所以的微微抬起頭來，季白雲的嚴肅姿態立刻原地消散，他笑著問道：“現在餓嗎？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聽他這麼一說，魏昕才覺得自己肚子空空的，甚至都要“叫”出聲音來了，害怕它真的會發出聲音，魏昕趕忙雙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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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則在祈禱著千萬不要發出什麼聲音。
沒想到怕什麼來什麼，季白雲倒是沒有絲毫嘲笑他的意思，反而遞過去一盒糕點。
“先嚐嚐味道吧，一會兒吃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