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臉女鬼佔據密道, 地獄之火焚燒房間。

驚魂線、逃生線、愛情線, 交織成一片“快樂的海洋”。

魏隊長已經無暇去計較, 為什麼走個愛情線也要到火海裡煎熬一圈的問題了, 眼見女鬼被韓步庭隊的驅魔儀式逼出密道,他當機立斷:“走——”

早等著這一刻的四夥伴, 立刻敏捷鑽入, 鄒珺、馮讓最快,朱墨、計雲雷居中,魏隊長殿後,以防猛鬼迴流。

猛鬼當然不會迴流, 韓步庭隊已將其牢牢控制住,且女鬼的身體越來越透明,眼見著就要伏誅了。

遇見有實力的對手,就這點好,誰也不用幫誰收拾攤子。

徐望他們以最快速度奔到油畫前,聚精會神,恨不能把畫上的每一筆紋路都看出花來,然而畫中的場景亦幻亦真, 上一秒你還覺得它馬上要活了,下一秒又只是一副普通的畫,反而是房間的熱浪越來越濃烈, 灼得人呼吸困難。

撤嗎?

每個小夥伴心裡都有相同的猶豫。

可人家魏孟寒找到密道了,韓步庭捉到鬼了,就他們無功而返, 如何甘心!

徐望看向吳笙,目光中已有決定:“滅火。”

他先前一直擔心,一旦滅了火,連唯一的線索都中斷了,但現在,既然不想離開,那就別無選擇!

“轟隆隆——”

天花板上,傳來陣陣雷聲。

風隨著雷聲而起,風中帶著水汽。

徐望錯愕,他才剛說完話,吳笙根本沒動啊。但這效果,分明就是他想讓吳笙用的那個防具。

唯一的解釋,在他下達指令之前,自家軍師就已經心領神會,先行一步了。

再看吳同學,果然,滿眼寫著“請開始誇我”。

徐望偏不,並且準備打擊一下其自負的氣焰,哪知道剛張嘴,滂沱大雨傾盆而下!

“譁啦啦——”

這是雨。

“呼啦啦——”

這是風。

“轟隆隆——”

這是雷。

徐隊長喝了一大口水,啥話也別說了,趕緊閉嘴。

四周牆壁的火焰,已在暴風雨中盡滅,屋內溫度驟降,著實舒適不少。

但韓步庭隊可能不這麼想。

剛剛收服了女鬼的他們,眼裡的喜悅還沒來得及收,就被暴雨打成落湯雞,髮型崩了,氣質毀了,快樂根本不存在,只剩五臉懵逼。

無差別防具的提示音,在十個小夥伴耳內,姍姍來遲——

【鴞:有人對你使用了喲~~】

韓步庭:“……”

厲夏:“……”

李子近:“你們的文具名還能更長點嗎!!!”

徐望雙手像小雨刷似的,一下下抹臉,好讓視野不至於被暴雨全毀,也更便於傳遞“真誠的眼神”:“各為其線,誤傷,誤傷。”

韓步庭磨牙,一秒都不想再在這裡多待。

轉身欲走,密道裡忽然傳來今夜第三次的魏式崩潰——

“什——麼——鬼——”

那聲音幽怨淒厲,穿透暴風雨的嘈雜,直入屋內,聽著比鬼還苦。

韓步庭生生剎住腳步,和隊友一起,疑惑地看著密道口。

吳笙也解除了防具效果,風、雨、雷瞬間消失,只剩下一屋子溼透的小夥伴。

十幾秒後。

魏老師從裡面出來,直接摔到了地上,他也不管姿勢是否好看,迅速爬起,火急火燎又去拉後面的隊友。

計雲雷、朱墨、馮讓、鄒珺陸續從密道裡出來,無論是動作還是神情,都帶著緊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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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而歸的五個人,一下子集體退到離密道最遠的屋角。

徐望見狀,立刻有種不祥預感,趕忙帶隊,硬是擠到魏老師隊旁邊,抱團取暖。

只剩下韓步庭隊,還站在屋中央。

空氣突然安靜。

密道內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一隻胳膊毫無預警伸出來,慘白,枯槁,乍看像白骨。

韓步庭給了自家隊員一個眼神,四夥伴心領神會,立刻重現驅鬼陣型,厲夏則再次拿出一張符紙。

魏老師靠在牆角,還是沒壓住來自園丁的操心:“那位劉海擋住眼睛的同學,這是一道多選題,一張符紙,可能不夠……”

厲夏皺眉,還沒明白這雲裡霧裡的講題方法,那胳膊的主人,已經顫巍巍爬出密道,摔到地上。

一個瘦得只剩把骨頭的老太太。

她似乎摔疼了,低低叫一聲,那動靜卻不像人。

掙扎著站起來,佝僂著背的老太太緩緩抬頭。

所有小夥伴都倒抽一口涼氣,頭皮發麻。

那不是一張人臉,而是介於人和貓之間的,詭異的臉。

錢艾毛骨悚然:“貓臉老太太……”

“咚——”

又一個東西掉出來,差點撞得老太太沒站穩。

這第二個鬼已經看不出人形了,八條腿撐著一個女人的腦袋,就那樣支在地上。

錢艾艱難咽了下口水:“蜘蛛女……”

“咚——”

“咚——”

第三個第四個一起掉出來,一個穿著紅衣服的小姑娘,一個帶著口罩的披頭散髮的女人。

錢艾後背已經貼到了牆壁:“紅衣小女孩……裂口女……”

徐望、吳笙、錢艾、齊閃:“……”

魏孟寒、馮讓、朱墨、計雲雷:“……”

不幸,恰巧離錢艾最近的丹鳳眼鄒珺:“……這是你的文具嗎你這麼清楚!!!”

看實物已經很恐怖了,為什麼還要深入科普啊!!!

“他喜歡看八十年代殭屍片。”況金鑫好心幫自家對手解釋。

鄒珺:“……”

對面一排哪個能和殭屍對上!

錢艾:“還有都市怪談恐怖片,不限國產歐美日韓印泰。”

鄒珺:“那、你、還、躲、什、麼。”

錢艾:“害怕。”

鄒珺:“……”

說話間,韓步庭隊的驅鬼陣型已將死鬼逼到牆根,厲夏手中的黃符變成四個,怎麼看都是分分鐘就能降服的節奏。

可說時遲那時快,貓臉老太太忽然淒厲嚎叫了一聲。

剎那間,四個鬼全都消失了!

沒等韓步庭隊做出反應,屋內猛地颳起一陣陰風!

角落裡的十個小夥伴,頓時有種不祥預感,彼此面面相覷——人堆裡,多出一張臉。

脫了口罩的裂口女,笑得血盆大口,牙尖齒利。

“啊啊啊啊啊——”

尖叫聲裡,十個小夥伴猛然散開。

也不知道誰叫的,反正肯定沒人承認。

四個鬼飄無定所,一會兒出現在玄關,一會出現在視窗,還有一個蜘蛛女執著守著門,誰也別想跑。

韓步庭隊也讓這變故弄亂了陣腳,他們再沒辦法將鬼怪一網打盡,只能逐一突破!

這就苦了根本不走驚魂線的另外兩隊,因為他們發現,自己的文具對這些鬼根本沒用!

徐望也沒時間去判斷,究竟是文具沒用對,還是不能跨線使用,他才剛躲開貓臉老太太,就在床邊,被床底下的紅衣小女孩在抓住了腳踝!

幸虧小女孩力氣不算大,徐望僥倖逃脫,但整個人已經不好了:“你們為什麼要把牆鑿開——”

剛閃避掉裂口女擁抱的魏孟寒,堅持不背鍋:“我們按線索找密道——”

徐望:“……你們這是密道還是猛鬼傳送門啊!!!”

“呼啦——”

仍溼著的焦黑牆壁,竟重新燃起火苗。

“不是吧……”徐望簡直絕望了。

火光更甚於前次的油畫中央,忽然飄出花瓣。

徐望怔住。

散落在屋內各處的吳笙、況金鑫、錢艾、齊閃也發現了異樣。

油畫是他們的愛情線。

但這線裡,可從來沒有過這麼美麗的時刻。

淡藍色的花瓣在火光中飛舞,猶如一隻只蝴蝶。

隨著它們的到來,連熱浪,都好像淡了。

戰鬥中的韓步庭隊,和被迫戰鬥的魏孟寒隊,同樣意識到這一變故,但無暇應對,也暫時還沒發現應對的必要。

畫布裡還在源源不斷飛出花瓣,很快,火焰花雨充滿了整個房間。

同一時刻,油畫中的巫女處刑圖,忽地變成一團淡藍色的旋渦!

頃刻,屋內被花雨包圍著的十五個小夥伴,身體驟然騰空,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已被巨大吸力捲入油畫!

喧囂落盡。

火焰沒了,花瓣沒了,牆壁恢復冰冷的焦黑,油畫好端端掛著,還是那副巫女處刑圖,彷彿什麼都不曾發生。

屋內只剩下四個鬼。

紅衣小女孩從床底下爬出來,隨著貓臉老太太、裂口女和蜘蛛女,一同走向密道口。

它們再沒有先前的猙獰和暴虐,就像戲散場後的群演,安分守己地爬回密道,一點點,消失在密道深處。

1310重歸寧靜。

……

中世紀,歐洲村莊。

夕陽剛落,天邊還殘留著一點微弱的紅。

十五個夥伴剛從天旋地轉中解脫,或快或慢,紛紛爬起,觸目所及,都是鄉村小屋,還有身旁急匆匆而過的村民。

他們十五個人佔著村落的主幹道,可擦身而過的村民對他們視若無睹,所有人都奔往一個方向,臉上帶著某種異樣的狂熱。

不遠處的路盡頭,是一塊寬闊的空地,像個小廣場一樣,這會兒已經聚滿了人,中間一個高高的十字刑架,上面綁著一個年輕姑娘,下面被圍觀村民擋著,看不見,但想也知道,該是堆滿了柴火。

這是油畫中的世界。

從進了1310,就一直盯著油畫的,只有一隊……

韓步庭和魏孟寒攜全體小夥伴,一起眯起眼,緩緩看向罪魁禍首。

韓步庭:“你、們、的?”

魏孟寒:“愛、情、線?!”

“咳,”徐隊長清清嗓子,儘量不去看那十雙憤怒的小眼睛,“前世今生烈火情。”

吳笙很驕傲:“我選的。”

況金鑫與有榮焉:“我附和的第二票!”

錢艾果斷撇清:“我當時可是想選事業線的。”

齊閃關切地看向虎口染了些血的李子近:“你手受傷了?”

韓步庭隊:“……”

魏孟寒隊:“……”

一步踏錯,萬丈深淵……

他們為什麼要和這幫傢伙走進同一個房間?為什麼啊!!!

敏銳感覺到殺機的徐隊長,連忙再次開口,安撫同行們的情緒:“進來是進來了,但我們可以再想辦法出去嘛,對吧?”

最後兩個字,搭配徐隊長無辜的眼神,看得吳笙本能跟著點頭:“嗯。”

韓步庭、魏孟寒:“……”

徐望:“既然大家都同意,我們就趕緊去那邊看看,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吳笙:“行。”

徐望:“走!”

眨眼,徐望小分隊就走在了最前面,速度之快,怎麼看怎麼像“逃跑”。

“隊長……”李子近現在都不能看那幫傢伙,看一眼,就想揍人。

韓步庭何嘗不是。

再給他們一點時間,五鬼收齊,交卷點的線索就來了。

現在好,進了別人的任務線,鬼沒了,還得陪對方來場說走就走的愛情。

誰懂他們的苦!

但這話,隊長不能說,他得穩軍心:“既來之,則安之。”

李子近悶悶地踢飛地上石子,不情不願地跟上。

誰懂韓步庭的苦?

魏孟寒啊!

他們只想簡簡單單玩一場密室逃脫,用不用前有猛鬼堵,後有烈火燒啊!

貓臉老太太已經給他留心理陰影了,這前方又開始燒一個怎麼看都很無辜的少女,他這顆教書育人的心扛不住了,太累。

鄒珺、朱墨、馮讓、計雲雷跟在後面,一個黑線,一個嘆息,一個微笑,一個懵逼。

鄒珺皺眉看朱墨:“你還樂,有沒有心。”

“你不覺得很有趣嗎,”朱墨莞爾,視線越過韓步庭隊,飄在徐望小分隊的背影上,“每次遇見他們,總有驚喜。”

計雲雷一路看下來,之前沒空問,現在終於能把疑惑道出來了:“你們和那隊到底打過什麼交道?東一句西一句的,誰能給我來個完整版?”

馮讓攬住他肩膀:“雷子,我給你講……”

沒一會兒,三隊也來到小廣場。

沿途走來他們已經能夠確認,村民的確對他們毫無反應,會看見,會繞開,但就是不搭訕,更不會對他們多看一眼,哪怕他們的穿搭同這裡格格不入。

刑架下的柴火還在堆,運柴火的、堆柴火的都忙得滿頭大汗,但仍幹勁十足。

即將面臨火刑的少女,毫無生氣地垂著頭,散落長髮遮住了她的臉。

“和油畫不一樣。”韓步庭沉聲開口。已經這種局面了,抱怨無用,認真對待是唯一的脫身途徑。

“是的。”吳笙知道韓步庭的意思,“畫裡,火已經燒起來了。”

徐望抿緊嘴唇,正色起來:“所以,現在是油畫場景往前推一點的時間。”

“你們的愛情線任務到底是什麼?”韓步庭突然問。

魏孟寒也正想問這個:“我們只有獲得足夠資訊,才能提供最大助力。”

徐望意外地看魏孟寒:“你們也沒選過愛情線?”

韓步庭隊暫且不論,魏孟寒他們可是以8/23的成績上過總榜的,難不成每次到這裡,都選同一條線?

對啊,當然要選同一條線,輕車熟路多快。

徐望自己想通了,連忙準備以“當我沒問”,撤回話題。

不料魏孟寒還真答了:“我們上次選的快樂線。”

徐望:“……”

魏孟寒:“也不用同情得這麼明顯……”

一行人在距離火堆不遠處,找了個沒那麼吵的角落,停下來。

這回大家都在一條船上了,徐望再沒有任何撒謊或保留。

從普希金那首傷感的情書開始,然後是麻花辮女孩的委託,吉普賽女郎的占卜,以及老作家提供的傳說……徐望把這條線的經過,原原本本分享。

最後就是大家相遇的房間了,牆壁會燃燒,油畫會飛出花瓣,最後畫會把人吸進來——這些不用徐望講,另外十個夥伴都已親身經歷。

魏孟寒:“房間裡的火就是地獄之火,惡靈的復仇?”

徐望:“我們是這麼認為的。”

韓步庭:“惡靈是誰?它復仇的物件又是誰?”

徐望:“我想,惡靈應該就是刑架上的少女,她無辜被害,自然想找村民報仇。”

馮讓:“村民這麼多……”

“或者是背叛她的人。”徐望抬眼,看向不遠處的大樹。

樹下,一對男女正親密交談。

韓步庭思索片刻,暫時聽來,故事線是通順的,但就一個問題:“這和收情書的麻花辮女孩有什麼關係?”

“我也一直在想這個,”徐望說,“唯一合理的解釋,麻花辮女孩就是樹下那個女孩的轉世,當然男孩也一起轉世了。”

魏孟寒:“所以給麻花辮女孩寫情書的是那個男孩?”

“對,”徐望點頭,“他們一起背叛了惡靈,轉世後卻再一次相愛了,惡靈怎麼可能放過他們?”

朱墨:“替身又怎麼說?”

徐望:“男孩做了女孩的替身,一直被惡靈的地獄之火焚燒,所以只能和女孩通訊,不能現身,否則就會被惡靈發現,燒錯了物件。”

魏孟寒:“你不是說惡靈報復的是他們兩個人嗎?”

徐望:“我又仔細分析一下,既然是愛情線,惡靈可能對男孩兒還有感情,所以只想找那個姑娘復仇,沒有發現自己最愛的人,做了替身。”

魏孟寒、韓步庭:“……”

徐望:“還有問題嗎?”

韓步庭:“邏輯嚴密,因果合理。”

魏孟寒:“細節詳實,情感細膩。”

吳笙、況金鑫、錢艾、齊閃:“……”

他們和自家隊長走的真是同一條線嗎,那為什麼他們才走出幾個鏡頭,自家隊長已經走出了一部電影……

“我不是巫女——”

刑架上忽然傳來聲嘶力竭的喊聲。

眾人抬頭,火光已經起來了。

大家彼此看一眼,立即動身,跑向行刑處。

他們站在最外圍,沒往村民中間擠,一來是刑架上的姑娘,抬頭便能看見,二來是方便監視另外那邊的樹。

樹下的男女已經相擁,對這邊的慘劇全然不顧。

“我不是……”

女孩兒已經沒力氣喊了,她應該是被綁在這裡很久了,嘴唇乾裂,聲音沙啞。

大顆大顆的淚水,從她被火光映紅的眼裡,滾落。

火勢越來越猛,已經燒到了姑娘腳下。

圍觀村民裡有人喊“燒死她”,起初只是一兩聲,最後,變成所有人整齊劃一的吶喊。

徐望想救人,可開啟文具盒,圖示卻是一片灰色。

他心下駭然,不能用文具?

香。

淡淡的,花香,在燃燒的氣味裡,格外明顯。

徐望抬頭,又見到了熟悉的淡藍色花瓣。

這一次,繽紛花瓣飛向行刑中的少女。

它們環繞在少女周圍,就像圍著聖潔的天使。

上竄的火舌,倏地縮回木柴堆,任木柴被燒得噼裡啪啦響,火苗愣是不敢再向上一寸。

刑架上的少女茫然。

圍觀村民更茫然,可是很快,他們的茫然變成恐懼。

因為火光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弱下來,連木柴被燒的聲音都小了。

火勢可以不猛,卻沒有越來越弱的道理。

除非……

“魔法,這就是巫女的魔法——”

人群裡,不知誰喊了一聲。

“魔法”兩個字,足以讓這些愚昧的村民嚇破膽,他們敢殺“巫女”,因為那些“巫女”從來不曾反抗,更沒有這樣抵禦火焰的邪惡魔法!

只一眨眼功夫,空地上已經沒了人,挨家挨戶緊閉門窗,生怕被魔法盯上。

“艾米——”樹下傳來男青年急切的呼喊。

三隊夥伴轉頭,卻見原本在樹下的姑娘,正拿著不知何處弄來的火把,大步流星朝刑架而來!

男青年仍站在樹下,忌憚著魔法的他沒敢動,只好不斷呼喚女孩兒:“艾米,別過去——”

艾米充耳不聞。

她的眼中只有刑架,只有那個應該被燒死的少女,只有,冰冷。

“巫女就該被燒死,他們不敢,我來……”

舉著火把的姑娘,來到刑架下方,看也不看上面的姑娘,彎腰就用手中的火把,去給即將熄滅的火堆助燃。

刑架上奄奄一息的姑娘,不可置信地看著她,眼裡滿是錯愕,和悲傷:“艾米?”

“巫女就該被燒死……”

艾米只有這一句話,她不斷用火把挑動火堆,維繫著僅有的火焰,偏執得近乎瘋狂。

一枚淡藍色花瓣落到艾米肩膀。

艾米手中的火把忽然旺起來,火焰一下子燎的極高。

她高興極了,又上前兩步。

空地上毫無預警起了風。

那風迎著艾米而吹,高高燃起的火焰,一下子全部襲向她。

前一秒還是企圖置人於死地的姑娘,後一秒,自己成了人形火球。

火把落到地上。

艾米發出痛苦慘叫。

樹下的男青年,已經嚇傻,撒腿就跑,一溜煙便沒了影,哪裡有一點情深似海的樣子。

艾米倒在地上,被火燒得蜷縮起來,瀕臨死亡之際,望著刑架上的姑娘,發出最後的詛咒:“我死了,你也跑不掉,我會變成惡靈,從地獄回來找你——”

艾米死了。

在烈火的灼燒裡,變成一具焦屍。

刑架上原本要被燒的姑娘,嚇壞了。

圍觀全程的小夥伴們,也久久沉默。

哪怕已經在3/23裡用各種方法對付過了喪屍,見過了血腥,面對這樣的畫面依然需要時間去除錯。

刑架下的最後一個火星湮滅。

空氣裡的風,漸漸染上夜晚的涼意。

徐隊長看向刑架:“我們是不是應該把那個女孩兒放下來……”

韓步庭深呼吸兩下,開口:“刑架上的是惡靈?”

魏孟寒跟上:“樹下的是麻花辮女孩?”

李子近黑線:“就剛才屁滾尿流嚇跑那個,為了保護心愛女孩甘願當替身?”

徐望:“這個,故事線是有一點小偏差……”

所有人:“以後禁止自己編劇本!!!”

十個上當受騙的小夥伴,和四個白白浪費了欽佩之情的小夥伴,達成了空前的團結。

作者有話要說:  徐隊長不想說話,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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