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靠近謝茂的雌蟲, 其本質都和肉包子打狗差不多, 能無恙迴歸的基本上沒有。

伊摩圖門僅僅帶了兩隻雌蟲前來拜訪, 不說雄蟲精神力對雌蟲的天然壓制, 空天堡壘裡兵力充足的雌蟲傀儡就足夠把這三只雌蟲收拾得服服帖帖。定神符控制住之後,謝茂慢條斯理地將之製作成傀儡。

考慮到伊摩圖門已婚的身份, 臉上蟲紋都已消失,魂契被謝茂放在了他的刀翼之下, 那裡有一道淺淺的陰影,不注意絕看不出來。

至於其他兩隻雌蟲, 謝茂照舊把魂契放在了蟲紋下。

謝茂始終操控著與甘霖久任模樣一般無二的傀儡會客, 陶無極則以人類身份大喇喇地出現,提醒說:“祖師, 這兩隻魂契放在蟲紋上只怕不好。”

伊摩圖門等三隻雌蟲都驚訝地看著他。

作為b戰區情報部門小頭目, 伊摩圖門見過陶無極的情報資料,他知道這就是人類抵抗軍裡赫赫有名的逍遙無極,在母星暗殺了無數要害部門的官員。

“甘霖大人,危險。”伊摩圖門下意識地維護謝茂。

“此人是人類抵抗軍的暗殺者,常年喬裝改扮潛伏在母星,伺機殺害重要官員。不管他用什麼身份接近您, 都是假的!他是刺客!”

陶無極則繼續對謝茂侃侃而談:“雄蟲都是淫棍。這兩個送上門的雌蟲長得如此英俊美貌,甘霖久任哪有不享用的道理?您讓他們臉上一直掛著蟲紋,這是天大的破綻。”

謝茂示意伊摩圖門稍安勿躁,沒好氣地讓陶無極退下:“我在會客,你還有規矩嗎?”

陶無極舉手道:“祖師, 為了掩護身份,我建議,我們再捉一隻雄蟲。”

偌大的會客廳,瞬間安靜得落針可聞。

在場的蟲子全都是謝茂的傀儡,僅有謝茂與陶無極兩個人類。

蟲子傀儡並非沒有自我意識,只是自我意識屈從於謝茂的意識之下,魂契強行將謝茂的利益作為蟲子的第一目標進行思考判斷。空天堡壘裡所有蟲子都知道甘霖久任已經遇難,對此也並非不悲痛,然而,悲痛的同時,他們依然將謝茂的利益當作至高目標考慮,保證了無懈可擊的忠誠度。

現在提議捕捉第二只雄蟲的不是謝茂,而是陶無極。

——陶無極並非契主。

——擁有自我意識的蟲族傀儡,也不是一個指令一個動作絲毫不知思考的低階傀儡。

“你要挑起戰爭嗎?”郄谷蘭冷漠地質問。

陶無極從來就不害怕雌蟲,短刀在指尖翻飛,同樣挑釁地看著郄谷蘭。

“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去招惹他。”謝茂說。

陶無極這才發現謝茂居然是在對自己說話,他眨眨眼,試圖向謝茂尋求支援:“祖師,他們是傀儡,竟然向著蟲子說話,您就不管一管?”

“他們是‘我’的傀儡。”謝茂微一點頭。

郄谷蘭迅速指揮兩個雌蟲上前,守在陶無極身邊,只待謝茂一聲令下,立刻將陶無極押下。

“你現在老實一點滾出去安安靜靜地待著,我對你的狂妄無禮既往不咎。”

否則如何,謝茂沒有說。

他也不需要說。

陶無極很識時務,只思考了兩秒,他就順從地跟著兩個雌蟲退了出去。

伊摩圖門並不知道謝茂的人類身份。

他從頭到尾看見的僅是與甘霖久任長得一模一樣的傀儡,他不知道謝茂出於何種考慮不願意接受延嗣霆送來的禮物,這會兒也只能下意識地替謝茂分憂:“甘霖大人,逍遙無極說得有道理。如果您出於某些顧慮不能寵幸他們——請將他們即刻處死。”

未婚的雌蟲擁有完整的公民權力,一旦締結婚約,權力就徹底轉移到雄蟲手裡。

這兩個被延嗣霆送給甘霖久任作為禮物的雌蟲,就算被殺死了,甘霖久任也不過支付一筆罰金,完全不必坐牢,也不算觸犯任何法律。

謝茂覺得他們的考慮都很捨本逐末。

任何與謝茂接觸過的蟲子都變成了傀儡,變成了他的心腹,誰會出賣他呢?空天堡壘防守嚴密,一個蚊子都飛不進來,他難道還擔心有蟲子懷疑他的身份?

退一萬步說,就算傳出他“不拆禮物”的訊息,難道還不許甘霖久任性無能嗎?

伊摩圖門一直顯得硬朗俊美的臉上稍微有些紅:“……不允許的。”

“雄主的繁衍能力與精神力相等。如果一位雄蟲無法再繁衍後代,通常也會失去精神力,他也就失去了存在的價值。”郄谷蘭解釋說。

“是嗎?”謝茂覺得,這和他記憶中的蟲族社會不太一樣,是不是有點太動物世界了?

動物界的雄性很大可能在失去戰鬥力後被放逐,甚至會被殺死。可是,蟲族已經擁有了完善的社會制度,處於社會頂端的雄性怎麼會准許自己在失去力量後晚景悽涼?老去的雄性必然會透過制度保障失去力量後的老年生活,處於權力巔峰的青壯年雄性也會主動維護這一制度,確保自己老年無憂。

謝茂越來越覺得,如今這個時代的蟲族社會,真是處處都充斥著詭異的違和感。

“這件事我會處理。”謝茂依然不打算對兩個身為禮物的雌蟲做什麼。

不說他沒有雄蟲傀儡,無法讓兩隻蟲子褪去蟲紋,就算他有雄蟲傀儡,也不可能命令雄蟲傀儡去“拆禮物”。他更不會如陶無極所想,去捉一隻雄蟲製成傀儡充當淫棍,也不會如伊摩圖門建議的那樣,殺死兩隻小雌蟲,將之偽裝成激情中發生的意外。

——兩軍交戰,殺個你死我活很正常,要謝茂去欺負兩隻已經被製作成傀儡徹底臣服的小蟲子,這與他的脾性不合。

會客廳裡全都是謝茂的傀儡,他做了決定,所有蟲子都保持緘默,不再建議。

“行了,帖子我已經收到了。你先回去吧。”謝茂手指在帖子上點了點,也沒具體說會不會去。

伊摩圖門如今要擔心的依然是如何向延嗣霆交代:“老爺邀您賞光……”

謝茂重新拿起帖子看了一眼,漫不經心地說:“我正執役期間。那日若是閒暇無事,我自然去湊個熱鬧。若防務吃緊不太方便,你就替我請延嗣大人海涵一二。”

伊摩圖門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了。若他不是傀儡,當然要負擔起遊說的職責,務必請甘霖久任賞光出席延嗣家舉辦的酒會,現在被謝茂三下五除二更換了立場,根本不能違背謝茂的意志,只得再次點頭:“是。妾明白了。”

謝茂突然在帖子上看到一個很熟悉的名字,意外地問:“延嗣清平跟你來了?”

蟲族的請帖很繁瑣講究,落款除了發帖子的主人家,通常還有攜夫人某某的句子。在帖子的封底上,還要寫好遞送帖子的主使與副使,分別是什麼身份,叫什麼名字。最尊貴的客人通常是由側妻親自登門送帖,代表著兩家關係親厚——我的親老婆主動給你送帖子,我多信任你啊!

伊摩圖門點頭稱是:“清平是妾的副官,也是妾在延嗣家的臂助。”

“我想要延嗣清平。”謝茂改了主意。

延嗣霆送禮來是一種試探,謝茂也不打算一直被延嗣霆牽著鼻子走。

態度太過軟弱也不正常。

何況,他也確有幾分心思,想要延嗣清平隨侍身旁。

當初謝茂讓延嗣清平帶自己離境,遇到襲擊事件,一人一蟲都上了山。謝茂被容蘇蘇算計時,延嗣清平和常思源在一起。直到大紅錘發威,謝茂倉促間升入太空,就失去了延嗣清平的訊息。

對謝茂而言,延嗣清平不過是諸多傀儡中的一具,頂多資質稍微好一點,畢竟,他是只黃金蟲。

傀儡本質上就是消耗工具,隨時可能折損。有價值的傀儡就修一修,沒價值就隨手丟棄。

然而,對延嗣清平而言,謝茂是唯一的主人。

他在信仰之芒的襲擊中僥倖存活下來,伺機逃出了常思源的控制,隨後想盡一切辦法追查謝茂的下落。如果謝茂安然無恙,他要回到謝茂的身邊。如果謝茂身陷囹圄,他就必須救謝茂脫險。如果謝茂不幸身故,他會不惜一切替謝茂報仇。

——能在大紅錘的襲擊混亂中活下來,能從人類抵抗軍的大本營裡逃出來,還能找機會跟到了空天堡壘打算查問謝茂的下落,延嗣清平的能力韌性都顯得可圈可點。

蟲族傀儡都是具有自我意識的傀儡,其能力很大程度上受限於自身資質,後天培養固然也能些微提升,也得有空去培養不是?現如今遇到延嗣清平這樣的寶貝,謝茂那裡捨得輕易放手?

伊摩圖門不大明白謝茂的意圖,本能讓他不願意交出延嗣清平。

延嗣清平是他在夫家的助力和臂膀。如延嗣清平那麼優秀的雌子,很多時候,家族也不會願意他隨便出嫁。嫁給別人家,就是別人家死心塌地的助力,損己而肥他,極其不划算。

然而,魂契控制一切。

伊摩圖門不得不溫順地請示:“主人,您是要迎娶清平嗎?”

謝茂一直使用甘霖久任的傀儡主持會見,伊摩圖門變成傀儡都不知道自己的契主是個人類。

“你回去問問延嗣霆,看他怎麼說。”謝茂看似沒主意,口吻很輕快,“先把清平留下。”

要娶延嗣家的雌子,應該和延嗣霆商量婚事,雙方達成共識。議定婚期之後,再由延嗣家送嫁結親。通常情況下,延嗣家說不得還會多送幾個沒物件的雌子作為陪媵。

一邊叫伊摩圖門回家問延嗣霆的意見,一邊把延嗣清平留下,這是什麼意思?

——我不管你家許不許婚,反正把蟲子留下,我要先睡了。其實就是不想給任何名分的意思。

伊摩圖門覺得甘霖久任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居然敢這麼挑釁延嗣家?

偏偏他又無法拒絕謝茂的命令。

“是,妾回去便請示老爺。”

伊摩圖門寫了一道手令,讓郄谷蘭把延嗣清平帶了進來。

郄谷蘭遵照吩咐,準備了幾份禮物,讓伊摩圖門帶著充作回禮,客客氣氣地把伊摩圖門送到藍星。

抵達大陸之後,伊摩圖門離開星艦,改乘懸浮車,返回延嗣家在藍星的大宅。延嗣家大宅位於e戰區中央官邸,到處都是荷槍實彈的軍雌站崗守衛。他穿著禮服帶著假髮,內心充滿了荒誕與矛盾。

他是軍校畢業最優秀的軍蟲,從小勤懇優異,意志堅定。他忠誠於帝國,忠誠於雄主。

可是,不過是去空天堡壘送一趟帖子,他的蟲生就被徹底改變了。

——他效忠的物件,突然就變成了主人。

“哥你回來了!”伊摩颯一邊在大廳裡快步疾走,一邊整理著腰帶,“羨莞諄又找事兒!”

羨莞諄是延嗣霆的正妻,伊摩圖門僅是側妻之一。

“你現在應該在單位。”伊摩圖門毫不客氣地指責弟弟,“不想被找事就不要隨便往家裡跑。你是有工作的蟲子,和常年在家養尊處優生蛋的蟲子不一樣。不許反駁不許哭訴,馬上離開——跑步!”

伊摩颯才被正室大哥捉住揍了一頓,狀沒告完就被親哥哥攆出家門,咧嘴做了個鬼臉:“反正我不虧。我睡著雄主了!走了!”

雌蟲們都挺想得開,只要能睡到雄主,誰稀罕在家待著?嫖完就跑唄!挨一頓打就當嫖資了。

伊摩颯理著腰帶,啪嗒啪嗒朝著大門跑了出去。

伊摩颯才剛剛跑出門,一個穿著繡文極其繁複華麗日禮服的年長雌蟲,在幾個年輕侍蟲的簇擁下追了出來,這位雌蟲臉上塗著白|粉,膚色顯出異常的白,除此之外,他長相非常英俊,舉手投足之間,都有著一種驚心動魄的俊美瀟灑。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伊摩圖門上前施禮:“妾伊摩圖門拜見哥哥。”

羨莞諄的雌子延嗣清平在伊摩圖門身邊做副官,伊摩圖門未嫁入延嗣家之前,也常常以延嗣清平同學的身份前來拜見羨莞諄,二人關係一直很溫和。羨莞諄無奈地嘆氣:“伊摩,颯又無故缺勤了。你知道我不是嫉妒他往雄主身邊湊,這孩子太不上進。”

伊摩圖門溫順地低頭跪著,說道:“妾明白哥哥慈心。都是颯不爭氣。辛苦您多管教。”

妻妾之間才說了兩句話,就聽見延嗣霆的聲音從三樓走廊上傳來:“伊摩回來了?上來。”

伊摩圖門應了一聲是,再次向羨莞諄施禮:“哥哥,妾先告退。”

羨莞諄只能點頭放他離開。

眼見兩個侍蟲扶著伊摩圖門離開,羨莞諄抬頭,剛剛還站在走廊上的丈夫也已經回了書房。他只能難堪地站在大廳裡,身邊一堆儘量低頭假裝不存在的侍蟲,憋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伊摩圖門在嫁入之後,一直顯得很低調恭敬,問題是,伊摩圖門根本不必親自去爭。

延嗣霆很自然地維護著年輕的小側妻,羨莞諄一句重話沒說出來,延嗣霆就把伊摩圖門支走了。他以正室的權力棒打伊摩颯沒什麼問題,若是想動伊摩圖門一根指頭,延嗣霆就要發脾氣。——正妻想要處置側妻,需要理由。丈夫想要收拾妻室,哪裡還需要理由?高興就行。

羨莞諄也已經想明白了,他根本沒打算對伊摩圖門如何。可是,延嗣霆還是救場如此及時。

生生把羨莞諄鬧得下不來臺,氣得差點吐血。

羨莞諄所不知道的是,伊摩圖門此時的處境並不太好。

他跪在地上,白皙的臉頰上印著重重一道瘀痕。

——那不是巴掌打的。雄蟲不會用裸手去抽身強體壯的雌蟲,那也太蠢了些。

延嗣霆的書房裡有一根二指粗的合金硬鞭,伊摩圖門轉述了謝茂的回答之後,延嗣霆就用合金硬鞭在伊摩圖門臉上狠狠抽了一下。牙齒撞破口腔,鮮血瞬間順著嘴角滑落,臉頰上也留下重重的瘀痕。

伊摩圖門目無表情地垂瞼跪著。

他原本應該勸說“甘霖久任”答應前來酒會,也不應該直接把延嗣清平留在空天堡壘。

因為魂契的控制,他應該做的努力全都被主動放棄了。在延嗣霆看來,他只能是辦事不力。

“看出什麼異常了嗎?”延嗣霆倚在書桌前,口吻嚴肅。

伊摩圖門和延嗣霆的兒子延嗣清平是同學,他嫁給延嗣霆之後,夫妻之間也很少有旖旎溫馨的氛圍,大部分情況都更像是上下級關係。伊摩圖門虔誠忠心地侍奉著丈夫,也從來不會撒嬌。

夫妻間都很習慣這種公事公辦的氣氛,伊摩圖門輕輕擦去嘴角的血絲,答道:“妾沒有察覺出任何異常。甘霖大人似乎不大喜歡妾的到訪,以妾看來,他應該也不會出席酒會。”

延嗣霆沉吟片刻,說:“他倒是有點脾氣了。”

“妾以為,甘霖大人若對夫主一無所求,必不會如此不客氣。他既然敢對延嗣家擺臉色,應是有恃無恐。”伊摩圖門說。有所求,就是準備吃你的好吃。無所求,反而需要虛以委蛇。

延嗣霆不禁搖頭:“可惜清平廢了。”

伊摩圖門沉默不語。

蟲族家庭裡父親溺愛雌子的情況非常普遍,尤其是家裡有了極其優秀的雌子,雄父不願將之外嫁,損己肥他,就會仗著自己在家中的權威,非常誇張地寵愛雌子,把雌子寵得不知天高地厚,習慣了在家中的優越生活,根本不希望出嫁。

生殺予奪的精神控制下,雌子很難反抗這種寵愛,其雌父也沒有任何保護孩子的能力。

謝茂所冒充的甘霖久任就和他的雌子甘霖泉關係不清不楚。

延嗣霆在這方面還算有些節操,他對延嗣清平的資質相當垂涎。不過,忍了這麼久,終究沒下手。

夾在延嗣霆與延嗣清平父子之間,伊摩圖門心知肚明。他知道延嗣霆遲早會對延嗣清平下手。

正因如此,得知延嗣清平被甘霖久任強行留在空天堡壘之後,延嗣霆才會顯得那麼氣急敗壞,甚至動手毆打了伊摩圖門。

他怨恨伊摩圖門沒能把延嗣清平帶回來。

延嗣清平是他早就看中的肥肉,卻被甘霖久任半路截胡!如何不惱恨?

伊摩圖門只能低聲道:“夫主,大局為重。”

延嗣霆殺心已起,冷笑著說:“哼。大局為重。”

一旦封掉躍遷通道,使藍星座標隨機飄搖,讓母星再也找不到藍星,他必要殺了甘霖久任,奪得空天堡壘,奪得大紅錘,奪回清平。

——一個精神力等級僅有c的渣渣,也敢肖想清平,也想與延嗣家聯姻。你配嗎?!

“他什麼時候來送婚書?”延嗣霆強忍著殺氣,問道。

伊摩圖門覺得自己很大可能又要捱揍了:“甘霖大人讓妾回來問問夫主的意思。”

人、家、根、本、不、想、來、送婚書!

延嗣霆怒極反笑,合掌吐氣:“好。有想法!”

話音剛落,他手裡的合金硬鞭就抽在了伊摩圖門額上,怒道:“他如此羞辱家族,你身為庶父,就是這麼維護家中雌子的?你是不是早就希望清平被個無賴雄蟲看中奪走,你好毒的心腸!”

伊摩圖門堅硬的顱骨硬生生被敲塌了一塊,血肉模糊處立時有鮮血淌下。

延嗣霆不住抽打,伊摩圖門也不吭聲,閉眼不動。

一直到延嗣霆一口氣發洩完了,方才扔掉合金硬鞭,站在伊摩圖門身邊喘氣。

延嗣霆其實很清楚,伊摩圖門僅帶了幾個人去送帖子,想要在防衛森嚴的空天堡壘裡違抗甘霖久任的命令,根本不可能。不說空天堡壘裡幾千個軍雌,甘霖久任本身就是雄蟲,對雌蟲有著天然壓制——否則,為什麼在蟲族風俗裡,讓妻室親自送帖子代表著尊敬呢?最開始,這原本就是共妻的一種暗示。

延嗣清平被留難不能怪罪伊摩圖門保護不力,歸根結底,是甘霖久任對延嗣霆不敬。

這是甘霖久任對延嗣家的挑釁。

可是,延嗣霆還是痛打了伊摩圖門一頓。

雄主打雌蟲需要理由嗎?不需要。只要雄蟲高興,想打就可以打。

打得痛快舒服了,延嗣霆將滿頭是血的伊摩圖門推倒在地上,合上壓了上去。

伊摩圖門只得艱難地拭去眼皮上模糊視線的鮮血,馴服地配合動作。他仰頭看著飄著白雲的天空,很意外地想起甘霖久任半點不英俊瀟灑的模樣。

真奇怪呢。為什麼會想起甘霖久任呢?

因為自己請求他處死兩個小雌蟲的時候,他拒絕時,臉上露出的那一股神氣麼?

延嗣清平羨慕了伊摩圖門許多年,因為伊摩圖門順利嫁了出去,延嗣清平卻無蟲問津,被迫留在了家中。現在伊摩圖門恍恍惚惚地覺得,也許,他就要羨慕延嗣清平了。

——甘霖大人,……是不一樣的。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