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類文明歷史上, 族群通常以繁衍地名號, 聽謝茂說蟲族, 太子下意識地認為蟲族來自於一個叫chong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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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茂用手指蘸了茶水, 在太子的辦公桌上寫了一個“蟲”字。

太子才明白自己陷入了思維慣性,把所有的外星文明都理所當然地想象成由人類所主宰。

“你知道他們復刻地球和人類的目的是什麼?”太子問。

謝茂搖搖頭, 說:“我確實知道一些情況,不過, 目前掌握的情報不一定全部準確。核實之後,我儘快做一份詳細的資料呈上。”

這是謝茂很無奈的地方。

太子跟前不能瞎說, 任何一點情報的偏差都可能影響到重大決策。然而, 他腦子裡所有關於未來時代的記憶都是假的,他哪兒知道蟲族相關的記憶能有幾分可信度?

“你需要多長時間?是否需要支援和配合?”太子耐心地問。

太子沒有追問詳情, 也沒有逼問謝茂的情報來源, 態度和藹細緻,大有全力支持的意思。

這種態度的轉變也拜謝潤秋之死所賜。

謝茂能在一夜之間來回華府,手起刀落幹掉了謝潤秋,自身實力完全超越了人類能理解的範圍。太子把謝茂當自家表弟看,但是,此時謝茂在他心目中的重量絕不僅止於有血緣關聯的表弟。

道理也很簡單, 謝潤秋有上桌分蛋糕的資格,幹掉了謝潤秋的謝茂當然也有資格。

“快就一兩天,慢麼……”謝茂揉了揉額頭,“我儘量解決好。表哥放心。”

想要核實記憶裡的一切是否真實,謝茂只能去問衣飛石。只是想起衣飛石對未來的一切嚴防死守絕不鬆口的態度, 他是真的很頭痛。

話題進行到現在這個地步,許多瑣事都已經不重要了。

謝茂不關心太子怎麼去解決謝潤秋被暗殺的事件,太子也沒心思警告謝茂謹言慎行。

臨走之前,謝茂留了兩瓶保元丹給太子,並叮囑吃沒了隨時來取。不是他大方,目前這個情況,想讓太子暫時松了手上的事務好好休養,明顯不可能。真要把太子熬得油盡燈枯,重新換個人來主持映象星的事情,謝茂寧願和太子配合。

謝茂出門時,和仍舊在候見室等待的幾位客人頷首招呼,他才站了片刻,眾人就看見趙秘書從秘書室裡一溜兒小跑出來,湊近謝茂身邊,客氣地和謝茂說了幾句話,沒多久就陪著謝茂一起出去了——謝茂來時坐他的車,他得負責把謝茂再送回去。

阿舍進門時,太子正開啟一個藥瓶子,拿出保元丹察看。

“咦。”阿舍眼巴巴地看著太子的手。

“喜歡?”太子把保元丹換回藥瓶,遞給她,“拿去吧。”

阿舍從西裝襯裙的小口袋裡掏來掏去,居然掏出來一隻巴掌大的玉盤,她小心翼翼地把玉盤放在桌面上,吹了一口氣,玉盤平滑光潤的底面瞬間變得波光瀲灩,阿舍把一整瓶保元丹都倒了進去。

凡人服用保元丹多數是用清水化開,修為不夠還不能喝太多,得少量多次服用。

阿舍用自身器靈真露劃開這一瓶保元丹,強行壓服了保元丹鋒銳的藥性,剩下純粹的滋養能量。最終玉盤裡也只剩下淺淺的一口真露,她小心翼翼地倒出來,端給太子:“你喝。”

太子看著她。

“喝了就不會老了。”阿舍想了想,說,“五年都不會老……三年。”

“這樣好?”太子看向另外一瓶藥。

阿舍黑著臉拒絕:“沒有真露了。”

太子才明白,能延緩衰老的作用不僅來自於謝茂給的藥,也因為阿舍拿出來的那只玉盤。

“謝謝。”太子摸摸阿舍的腦袋。

“馬上就沒有了。你喝。”阿舍催促。

想起這幾個月常常胸悶、盜汗的症狀,太子想了想,將真露一飲而盡。

他需要這三年。完全健康的三年。

“這麼早就回來啦?快來吃飯。”徐以方熱情地招呼。

“小衣呢?”謝茂從客廳找到廚房,始終沒見著衣飛石的影子。

“他還沒回來呀。你不是說他出門辦事麼?”徐以方知道衣飛石和崑崙送謝約翰去醫院,不過,衣飛石不吭聲,謝茂也沒有明說,她也不知道這事算不算秘密,說得含糊其辭。

謝茂看了看時間,已經下午一點半了,還沒有回來?

他立刻給衣飛石打電話:“出事了?”

衣飛石那邊非常嘈雜,不斷有人喊著“石先生”“石信臣”的名字,衣飛石似是稍微避開了一點,回答說:【路上出了個剮蹭事故。很不湊巧。記者在附近做街頭採訪……】

那就不得了了。

《嶽雲傳》目前的火爆程度已經達到了現象級,衣飛石作為《嶽雲傳》無可爭議的第一主角,哪怕參加了幾個映前綜藝節目就迅速宣佈半退隱專注作品,街頭巷尾依然到處都充斥著他的話題。

很簡單的一個交通小事故,記者眼尖衝了上來,圍觀群眾迅速跟進,衣飛石就很難脫身了。

“段筱呢?”謝茂問。

【她在度假。公司已經有人來處理了。】衣飛石口吻很平淡,【也不是壞事。】

現在衣飛石已經把謝約翰送到了醫院,掛了號,準備做全身檢查。

記者和聞訊趕來的粉絲——據衣飛石觀察,粉絲是少數,看熱鬧的圍觀群眾才是多數——把醫院堵了個水洩不通,微博上已經有了許多小道消息。

比如說,《嶽雲傳》主演石信臣被公司雪藏,憂憤交加大年初一醉駕車禍!

又比如說,《嶽雲傳》主演石信臣京市街頭飆車,撞傷行人,現在正陪著在醫院搶救!我親眼看見了,那個人好慘吶,被石信臣和助理抬進急診室的!

一片胡扯之中,終於有個真相帝:泥石流是送朋友去醫院看病,路上和搶道的嗒嗒車發生了剮蹭,小事故已經協商解決了。泥石流一直陪著朋友在醫院做檢查呢別瞎說!

謝茂心裡牽掛蟲族的事,哪裡還顧得上做什麼不在場證明?

——既然證明了任意門的存在,穿越通道就能抵達地球的任何地方,幾個小時在京市華府來回都能透過技術實現。再給謝約翰製作不在場證明也沒什麼意義了。

“儘快回來。有事問你。”謝茂吩咐。

衣飛石聽出他口吻不耐,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和崑崙交代一句,往洗手間走了一趟,出來時就用百鬼善變換了個模樣,攔了輛計程車匆忙趕回家。

回家先和宿貞、徐以方打了招呼,聽說謝茂在隔壁,他又匆匆辭出。

謝茂正在屋子裡發脾氣。

茶几上好幾個微型攝像頭,被他拆得七零八落:“真正屬螃蟹的!”

家裡安防等級非常高,沒有允許,任何人都別想輕易進門。出門一趟家裡就多了幾個攝像頭,還能是誰放的?今天只有趙秘書與幾個軍官曾經出入家宅。這幾個做手腳的軍官自作聰明,安裝好攝像頭延遲五小時之後再啟動,若是普通安保人員在訪客離開後例行檢查,根本發現不了靜默狀態的攝像頭。

“先生。”衣飛石拿起攝像頭看了一眼,“這是哪方面的人?”太蠢了吧!

謝茂是特事辦主任,居然有人在他眼皮底下用電子設備監視他?也未免太看不起玄學界。

“幾個和太子不對付的將軍。”謝茂見了他也顧不上發脾氣了,相比起映象星來說,幾個攝像頭算什麼屁事?“你來。”

衣飛石被他小心翼翼還帶了點哄騙的口吻噎了一下。

二人實在太熟悉了,謝茂才做出這個姿態,衣飛石就知道他要談未來的事,頭皮也有點麻。

可謝茂用了這麼多耐心和妥協來面對這件事,衣飛石也不能一聲不聞就落荒而逃。在互相傷害中失去的信任,總要一點點拿回來。衣飛石儘量讓自己相信謝茂的溫柔,相信君上絕不會故意逼迫或誘導。

衣飛石順從地走到謝茂身邊,讓謝茂攬住他,再握住他的手。

——這姿勢很親密,可是,衣飛石很清楚,謝茂是害怕他扭頭就跑。

“先生何事憂心忡忡?”衣飛石回握住謝茂的手。

“謝潤秋他們研究海族的捕獵之門時,把門開到了宇宙中另一顆星球上。這個星球和地球一模一樣,在我的記憶裡,它被稱之為‘映象’星,地球則是‘原本’星。”謝茂很留心衣飛石的表情,“你告訴我,我記憶中的蟲族,是不是真的存在?”

衣飛石久久不說話。

“蟲族復刻星球,是為了繁殖,對嗎?”謝茂問。

衣飛石不知道該怎麼說。蟲族在未來歷史上佔據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可它們並不是人類真正的威脅。長達數萬年的歷史,實在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我要給太子做一份材料以備諮詢。你不說也行,材料做好之後,你來潤色。”謝茂說。

衣飛石考慮片刻,說:“它們現在不是人類的威脅。”

“地球還未成熟,對嗎?你知不知道我們還有多少年的時間?”謝茂把自己所知道的情況和衣飛石透露的情報互相印證,發現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很可能沒多少謬誤。

“一萬七千年。”衣飛石說。

滿腦袋官司的謝茂聽見這個數字就冷靜了下來。一萬七千年,那是什麼概念?

從夏朝到現代也不過五千年而已,那個時代已經古老得讓現代人不知其音,不識其字,不得其史,不行其俗。新古時代的華夏人不會在乎五千年前的夏朝先民所經歷的悲歡,現代人又如何去為一萬七千年後的未來未雨綢繆?那太遙遠了。

歲月能夠改變一切。歲月能將前人所有的囑託荒廢,將前人所有的努力付諸東流。

“可我們不必等待一萬七千年。”謝茂不喜歡被人壓著打,“我們先去找它們。”

又是一個讓衣飛石難以回答的問題。

他所讀過的歷史告訴他,蟲族的存在確實改變了人類的根本格局,可是,在生物的進化和擴張史上,人類從未服輸。在纏綿幾個世紀的戰爭結束後,最終慘遭滅族的不是人類,而是曾經不可一世的蟲族,人類則踏入了一個進化的新紀元。

衣飛石不知道人類提前接觸蟲族會發生什麼樣的改變,歷史的慣性,碾壓湮滅了衣飛石所知的一切“從頭再來”。

就像決定一個人命運的是他的性格,而不是他重生幾次掌握的先知先覺。

就像在小世界裡,不管謝茂是否當上皇帝,衣家是否慘遭滅門,最終坐擁大光明殿飲馬蘭宮的皇室姓陳還是姓謝,那個時代,疆土終將一統,玉葉必然重圓。

唯恐觸動謝茂的記憶,衣飛石不想說太多蟲族相關的歷史,順從地回答:“先生說的是。”

一萬七千年,足夠華夏人跨入修真時代,去找蟲族一較高下。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加班實在趕不出來了,下半章藕是寫完了發還是定時明晚八點發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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