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儀久站當場, 強壓著心頭的震動,拒絕和謝茂談論私事:“你要的東西,明天之前交給你。後勤組會替你辦好出境手續, 兩天後出發。有問題嗎?”

“沒問題。”謝茂沒有問衣飛石的簽證問題, 因為,根本不需要。

出門時,遇見了守在外邊的齊秋嫻。

謝茂還記得丁儀pad上赤紅一片的sos訊號,他和丁儀沒什麼好說的, 齊秋嫻不一樣。

齊秋嫻從一開始就隱隱照顧原身,在謝茂第一次洩漏閻羅幻陣解法時,也是齊秋嫻出面替他說話,主動維護他。齊秋嫻還是主食組的“齊媽”。

“情況怎麼樣?需要支援嗎?”謝茂關心地問。

“常主任在昌平殉職, 跟隨他出任務的十三名隱修弟子也都犧牲了。特事辦目前處於緊急時期。”齊秋嫻顯然知道丁儀在裡邊給謝茂安排了什麼任務,“緊急時期, 丁主任有完全決策權, 只要她肯為下達的命令簽字……我不能駁回。”

這是隱隱地向謝茂道歉, 對丁儀派謝茂去倫敦執行任務的命令,她無能為力。

特事辦是個軍事化管理的部門,雖然沒有軍銜編制,可在特事辦犯了事直接就上軍事法庭,這就讓這個組織的一切都變得很硬朗。許可權規定的範圍下,上級對下級擁有絕對的權力。

謝茂也沒指望齊秋嫻阻止什麼。

當初特事辦三位主任二比一投票出賣他的行蹤時,齊秋嫻也沒事先通知他會有危險。

來自隱盟的常宿義不提。丁儀和齊秋嫻這兩個從一線戰士拼殺到高位的普通人,也許有私心, 也許有情緒,然而,特事辦所代表的利益,在她們心中永遠高於一切。

齊秋嫻對謝茂的善意,大不過她心中特事辦的“利益”。

謝茂不在乎這個。不因私廢公是個極其良好的品質,他要是中南府的領導,也喜歡任用這種人。

“我明白。我和丁主任談得很好。”謝茂表示理解。

“我送你們出去。”齊秋嫻兩隻手都揣在兜裡,臉上沒有半點輕鬆的表情。

路過茶室時,謝茂稍停了一步,綴在他身後的衣飛石立刻快步上來,恭敬地問:“先生?”

“把傀儡還給人家。”謝茂指了指裡邊。

陶家都窮成這樣了,真拿他家兩具價值不菲的傀儡,只怕那家天天背後畫圈圈咒自己。當然,他不怕詛咒。之所以叫衣飛石去還傀儡,還是因為敬重其祖宗德行。

求真者,道德而已。陶家淪落至此,是因為他們祖上勇赴國難。

無論什麼時候,謝茂都不會欺負英靈之後。

“是。”衣飛石也沒問為什麼,將兩具傀儡釋出禁陣,留在了茶室門前。

他正要敲門

屋子裡邊稀里嘩啦一陣擁擠摔跤的聲響,很顯然,裡邊一直都有人擠在門前窺視外邊。

等裡邊的人都讓開,並站穩之後。衣飛石才敲了敲門。

門內。

陶亭理了理自己嶄新的羽絨服,練習了一下微笑,聽見敲門聲就趕忙拉開門。

他只看見衣飛石離去的背影。人家根本就沒想跟他們說話!

不過,陶家幾個年輕人也根本不在乎這個了,看著失而復得的兩具傀儡偶人,陶亭緊張地上下觀察打量,向同樣關心的叔爺陶圃彙報:“么叔爺,是好叻!指甲殼兒都沒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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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圃挑釁出手,是想試探謝茂懂不懂陶家的馭法。

哪曉得謝茂沒出手,派出衣飛石以力破巧,暴力拆了他一具傀儡。

整個計劃從一開始就離開了預設的軌跡。現在謝茂和衣飛石不計前嫌,不止沒找他麻煩,連傀儡偶人都還給了他,他哪裡還好意思繼續上前糾纏?

其餘幾家長老雖然關心謝茂的橫空出世,也沒急到陶家這種程度。這會兒都只是遠遠地看著。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如今資訊世界,地球就這麼大。正所謂山水有相逢,只要謝茂還活著,遲早還有再見面的一天何必跟陶圃一樣,傻逼兮兮地去找晦氣?

常燕飛是跟著謝茂來的,這會兒也沒想著留在特事辦效命,悄無聲息跟了上去。

陶圃眼前一亮,揪住陶亭小聲叮囑幾句:“可不可以?”

陶亭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憋了好半天,陶圃紅著眼睛狠踹他一腳,他才不情不願地說:“可以,可以嘛!我申請一百五十塊活動經費!”

陶圃從褲兜裡掏出錢包,給他數了十張百元大鈔,說:“去吧。”

陶亭捧著錢,整個兒一個“老子馬上要去買別墅”的表情,一溜煙就躥了出去。

在場其他幾位長老也都注意到了陶家的對話。年輕人之間比較有共同話題,派個後輩去謝茂身邊混眼熟,這是個不錯的策略。不過,目前謝茂身邊已經有常燕飛和陶亭了,再多弄幾個過去,只怕會引起謝茂的反感和戒心,一起出局。

過段時間,慢慢安排。幾位長老都開始在心中扒拉自家年紀性格都合適的後輩。

齊秋嫻一直走在前邊,很沉默。

謝茂覺得她沒必要這麼負疚,她與謝茂非親非故,不過是上下級關係。說句殘酷些的話,任務總要有人去做。不是謝茂,特事辦也會派出別的戰士去執行。

這片大地上,時時刻刻都有犧牲。誰又比誰的命更高貴些?

一直走出了特警重重防護,齊秋嫻看了一眼被甩在身後的監控探頭,猶豫再三,才把兜裡捂得有些汗溼的一張便籤拿出來,說:“如果你不想去,打這個電話。”

說完,她就走了。

謝茂攤開便籤,儘管有些淡淡的汗意,上邊的字跡沒有半點模糊。

那是個十一位數字的手機號碼,號碼的主人,“徐以方女士”。

完全陌生的一個人。

“你認識嗎?”謝茂問米粉。

魂體往手機上傳輸資訊,在稍微有家學傳承的修士面前,都是不加密的裸奔資訊。常燕飛就跟在謝茂背後,留在攝靈圖冊的米粉也不認識這位,就沒有給謝茂發消息。

“先回去。”謝茂招手攔了一輛計程車。

陶亭追出來的時候,謝茂、衣飛石、常燕飛都已經上車回酒店了。

他在原地撓了撓頭,陶家是個失了修法傳承的隱世家族,他們家的弟子只會簡單地操控傀儡,製作傀儡,對許多修士認為常識的技巧,他們都不懂。

比如說卜一卦,算算往哪個方向追?

他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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