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容舜並未如約帶著烤鴨回來。
衣飛石對烤鴨興趣不大,不過, 他印象中容舜是個極其守約的人, 無故失約挺奇怪。
一直到晚上吃了飯,謝茂去了衛生間洗漱, 衣飛石才拿出手機給容舜打了個電話,電話沒立刻接通。衣飛石就覺得更奇怪了。
“怎麼了?”謝茂披上浴袍出來, 習慣地坐在衣飛石身邊,摟著他。
“容舜不接電話。”
“你找他有事?”謝茂拿過他的手機, 翻了翻記錄, 衣飛石只給容舜打了一個電話。
這小心眼的動作讓衣飛石好氣又好笑,從前也沒見謝茂管得這麼寬,擱謝朝還給他養個孩子在身邊, 到了新世界也不端著皇帝架子了,完全放飛自我。
衣飛石要多給容舜打幾個電話, 他能小氣到把容舜丟黑名單去。
不等衣飛石解釋, 謝茂已再次撥打容舜的電話,電話仍舊無法接通。
小氣歸小氣, 吃醋歸吃醋, 謝茂從不無理取鬧。他聽了提示音之後,說:“這要不是去了深山老林,就是摳電池了。十分鐘後再給他通話, 還是無法接通先找張偉強,再聯絡童畫。”
“嗯。”
衣飛石守著手機,謝茂起身, 拿糖果喂毛絨絨和攝魂花裡的小女娃。
現在兩個小東西已經會互相栽贓嫁禍、彼此賭氣了,這會兒毛絨絨就不肯搭理小女娃,抱著謝茂給的一盤子巧克力糖聳著一身毛,背身坐在沙發靠背後邊吃吃吃,小女娃在它身邊爬來爬去,一會兒挨它一會兒蹭它,它只給個屁股撅著,使小性子。
謝茂看著它們玩兒,故意把小女娃手裡的山核桃從左手換到右手。
小女娃有強迫症,必須左手兩個,右手兩個,謝茂換一次她重新勻一次,謝茂就一遍一遍地換。
那小女娃只有一歲半左右大小,智商也沒有一日千里,謝茂手腳快,三兩下就把她弄懵逼了,小臉緊皺,特別想不明白。這娃脾氣也好,被一次次捉弄也不抓狂,皺著小臉努力勻手裡的山核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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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茂坐在沙發上樂得不行,跟逗小狗似的,完全停不下來。
十分鐘時間到了。
衣飛石再次給衣飛石撥打電話,仍舊是無法接通。
他立刻給張偉強打電話,張偉強的電話倒是打通了,沒有人接。
他又給童畫打電話。
【叮咚,你可愛的小天使童畫下線咯!有事說事,沒事兒掛電話咯】
衣飛石覺得有些不同尋常,不過,容舜畢竟是幹安保工作,張偉強和童畫都是他的精英組員,突然接了份緊急的單子,全員下線投入工作也很正常。不這麼想也沒辦法。他只有張偉強和童畫的聯繫方式,真有什麼問題,京市這麼大,他也找不到人。
“別擔心,他身上帶著我給的符,有人找他麻煩我肯定知道。”謝茂安慰說,“不過,他突然失聯很不正常。這關口他不可能接什麼緊急工作。我讓人出去找。”
宿女士才幹了一票大的,容舜焦頭爛額擦屁股,哪有空去接什麼工作?
“岳雲?”他下意識地問。
謝茂按住他狠狠捏了胖臉一把:“殺雞焉用牛刀。真讓人找狗呢?”
謝茂走出門外,把攝靈圖冊裡的米粉放了出來,“都聽見了?去找容舜,回來時先給我發簡訊,別讓小衣看見你。”
米粉這會兒是有求於人,態度特別好,答應一句,閃身鬼影就消失不見了。
役鬼找人和人類的方式不同,米粉出去不到五分鐘,就有簡訊回來。
【老大,找到容舜了。他帶隊出任務呢。】
讓謝茂驚訝的是,米粉不止能發文字,他還發了一張清晰無比的彩信圖片回來。
圖片裡的容舜坐在一輛商務車上,神色凝重,旁邊的張偉強戴著耳麥似乎在和什麼人連線,一邊向容舜匯報情況。車裡除了前排的司機,還有三個穿著同色制服風衣的下屬,全都是任務中的打扮。
謝茂才把圖片開啟,解讀了畫面中的場景,又一條簡訊進來了。
【情報有誤。容舜目前不是帶隊出任務。有人動了宿貞車庫裡最常用的兩輛車的剎車片,容舜正帶隊去宿貞的住處進行安全檢查。老大,看樣子,容策已經知道那張照片是誰爆出來的了。】米粉死前就是特事辦的作戰組精英,歸納情報非常精準清晰。
“他帶著張偉強幾個在一起,沒什麼危險。”謝茂簡單和衣飛石交代了一句。
隨後發短信詢問:【確認是容策幹的?】
【不確定。要我去看看容策嗎?】
【不用。】
就算是容策幹的,他也不可能沒事兒嚷嚷我幹了什麼吧?去看能看出個鬼。
這會兒宿女士不在國內,容舜也已經去做安全檢查了,容舜的專業水準,謝茂和衣飛石都很認可。
“還有什麼要問?”謝茂問。
衣飛石搖頭。
【沒事你先回來。宿貞家裡亂七八糟的東西很多,仔細中招。】
謝茂通知米粉撤回。
“行了,安心了吧?去看看小慧,回來早些睡。”謝茂就盼著天黑了。
昨兒忙著去找嶽王爺,半晚上跟童畫鬥地主,半晚上跟岳雲聊天,愣是沒吃上肉。今天總沒什麼事能攔著他夫夫敦倫了吧?
衣飛石看了看電視上顯示的時間,頓時無語了。這才八點半。
不過,謝茂那樣心心念念的模樣,他又捨不得推辭,只好硬著頭皮出門,在石慧瘋狂的白眼中,嚴肅地宣佈了早睡早起的新家規,生生把妹子摁上床之後,才回來準備“侍寢”。
謝茂靠在床頭看新聞,衣飛石去了浴室。旖旎曖昧的氣氛瞬間就升騰而起。
謝茂心裡這樣那樣想了好幾個姿勢,胖乎乎的小衣睡起來特別有新鮮感嘛!正想入非非時,手機螢幕又亮了。他想應該是米粉回來了,正要出去接,看了一眼簡訊就站住腳步:“小衣!出來!”
衣飛石才進去一會兒,身上才沾溼,裹上浴巾就出來了:“臣在。”
“穿上衣服,馬上”
謝茂算了算距離,嘆了口氣,“只怕也趕不及了。穿衣服吧,我們得出去一趟。”
衣飛石執行命令時從不問為什麼,立刻回去穿戴整齊,只花了不到一分鐘。容舜留了兩把車鑰匙在家裡,謝茂隨便拿了一把鑰匙,衣飛石上了車還是懵的:“咱們去哪兒?”當司機的總要知道方向吧?
“宿貞家裡。”謝茂坐在副駕駛,手機導航,“他上了宿貞的車。”
衣飛石立刻就明白了。宿貞爆了謝紫初的照片,容策查明真相之後,報復性地動了宿貞的剎車片,容舜明明知道剎車有問題還上車,這是替宿貞擋災,以此向容策賠罪。
容家老宅在京市內環,宿貞住在機場附近,這麼長的距離,趕過去基本上是來不及了。
衣飛石還是儘快往那邊趕。
一路上,只有手機導航的提示音,他和謝茂都很沉默。
謝茂很多時候顯得脾性和善溫柔,對誰都很“講道理”,那是因為他根本不在乎別的人。除了衣飛石,他誰也不在乎。就這樣骨子裡冷漠無比的性子,他也覺得容舜很倒黴。
一邊是不怎麼親又熱衷搞事的“親媽”,一邊是關係好且利益相關的小堂叔,兩邊幹起來了,容舜能怎麼辦?他能替宿貞換一次剎車片,換兩次剎車片,難道還能換一輩子?
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一個不小心,容策說不定就把宿貞坑死了。
所以,容舜只能自己找一輛車上去。他必須出一次事故,讓容策出氣。
……如果容舜是宿貞的親兒子,如果宿貞一直對容舜很慈愛。這當然沒什麼問題。
讓衣飛石沉默的是,宿貞對容舜並不好。她甚至都不是容舜的親生母親。她弄出這麼大一攤子事來,是為了保護她的親生兒子。最終卻讓容舜這個最無辜的人去付出代價。
“如果他知道真相。”衣飛石不大確定地求助謝茂,“他會怎麼想?”
謝茂沉默片刻,說:“這不由你決定。”
根據目前掌握的線索來看,知道容舜不是宿貞親子的知情者不在少數。就算衣飛石能說動宿貞不吐口,別人也未必會跟著封口。想到這裡,謝茂突然想起來自己昨天剛收的大殺器:“嶽應祥!”
與時俱進的騷包青年倏地出現在車後排,笑嘻嘻地說:“正想你什麼時候才叫我呢。”
“做個車禍現場,讓容舜看上去撞得快死了,能行?”謝茂問技術細節。
“別人能行。他不能行。”岳雲果斷拒絕。
謝茂轉過身:“第一次召喚你。”就拒絕我?
“容家人不一樣。”岳雲仍舊堅持。
“為什麼?”謝茂對此不解很久了,容家這樣的頂級豪門,居然沒什麼隱世家族與之接觸,遇到靈異事件,容錦城、容錦軒病急亂投醫,直接找了個小保安頂上,正常嗎?現在連鬼神都不與之接觸。
嶽雲想了想,見謝茂確實不大高興,這第一次出任務就把老闆撅了回去,不大好哈?
“就幾十年前的事兒你知道吧?逼和尚道士還俗,盯著娶老婆,還管人家幹不幹夫妻私事,逼和尚吃葷,往道士嘴裡灌牛肉……還有些事吧,你只管想,我就不說了。不管是修行人還是我們這樣的,都不會摻和容家的事。你要我救容家的少爺,訊息傳出去了,我爹都沒地兒化緣了。”岳雲說。
謝茂和衣飛石還真不知道那一段往事,只覺得容家神經病,逼人還俗娶妻吃肉是什麼操作?
衣飛石解釋說:“他不是容家人。”
岳雲嗤笑:“騙誰也別騙神仙啊。”一句話說完,後排的嶽少帥就消失了。
衣飛石與謝茂對視一眼。
容舜是容家人?
容家私人醫院。
謝紫初還在重症監護室,身上插著各種管子,呼吸平穩微弱。
容策就坐在病房外邊,隔著透明牆看著自己的母親,目無表情。
他是容家二房的幼子,與大哥不是一個媽生的。他媽出生普通,與前面大媽根本沒法兒比。他出生的時候,大哥都已經結婚了,年齡相差了近一輩。按道理說,這種情況下,他會很吃虧,很受欺負。
然而,凡事都有例外。
長嫂俞雪卿無妊又出身名門,她生不了兒子,容錦康也不敢出軌養私生子,兄嫂兩個從小把他當兒子養,家裡的資源也朝著自己身上重點傾斜。
容策很少感覺到被欺壓排擠的滋味,沒人比他更明白“長兄如父、長嫂如母”這兩個詞的含義。
儘管俞雪卿激憤之下把謝紫初推下了露臺,可容策沒法兒恨大嫂。
俞雪卿對他非常好,不止從小照顧他,帶他玩兒,教他功課,給他開家長會,他長大之後,踏入仕途,俞雪卿還不遺餘力地回孃家替他爭取政治資源。
那張照片中的往事讓他恨容錦康。恨容衝。尤其恨故意找事的宿貞。只是不恨俞雪卿。
從小在父母兄嫂關愛中長大的容策,對家人一向慷慨仗義。
他憐憫失夫的堂嫂,憐憫失父的堂侄,下一輩中,他對容舜最好,幾乎是有求必應。
宿貞卻這麼捅他一刀。
容舜這兩天忙前忙後,打著替他找幕後黑手的旗號,一次次阻撓他調查。
他承認容舜把首尾都藏得天衣無縫,通訊痕跡抹了,爆料人離京之後迅速出國,從此石沉大海,宿貞給的報酬是位元幣,拿到銀行賬號也找不到相關流水……
破綻在於,很少和母親聯絡的容舜,大年初一破天荒地去了宿貞的小別墅。
容策幾次找到線索,幾次都被人提前一步掐斷,早就懷疑有內鬼。順著容舜的反常往下查,不需要確實的證據,容舜的反應就是答案。
有恩必報,有仇必償。
容策選擇報復。
“舜少發現宿夫人車子被動了手腳,帶著人去了宿夫人家裡。”助理在旁彙報。
“他就是幹這個的,發現不奇怪。”
那兩臺做了手腳的車只是個幌子,在京市,車能開多快?運氣好一點,皮都磕不破。
容策真正瞄準的目標是宿貞回國乘坐的專機。在國內不好動手腳,國外就方便多了。出車禍不一定死人,空難逃生就難得多了。
過了一會兒,助理湊近他耳畔說:“剛剛收到訊息,舜少單方面取消了宿夫人的專機航線。”
容策沉默片刻,說:“外邊有機會嗎?”
助理搖頭:“我們的人在外邊動靜太大。自從舜少掌管安全集團之後,遵照您的吩咐,外邊的人脈關系都對接給了舜少。只要動用,不可能不驚動他。”
容策是個極其仗義的人。當初容舜執掌安全集團,被無數人質疑刁難,容策助了一臂之力,把海外的人脈關系全部給了容舜。那時候他永遠也想不到,自己會有對付容舜母親的一天!
這種一時好心把自己埋坑裡的酸爽,讓容策低頭罵了一句髒話:“等。”
只要宿貞不突發急病死了,總有被他弄死的一天!
二十分鍾後。
助理再次前來稟報:“舜少上了宿夫人的車。”
容策倏地回頭。
“剎車片有問題的那一輛。”助理補充。
“有人在附近嗎?馬上截下他!”
容策匆忙起身,揮手不小心就砸了水杯,摔得粉碎。
他連外套都沒穿,說話就往外邊跑,助理和保鏢不得不一路小跑著跟上去。
容策按了電梯,只等了兩秒,掉頭直接進了樓梯間,三兩步就跨下半層樓,到地下停車場才發現自己沒車鑰匙。轉身催促:“鑰匙!”
保鏢把車鑰匙扔給他,他獨自上車打火給油,引擎聲轟鳴,絕塵而去。
容舜行駛在機場附近一條還未交付使用的新路上。
他知道剎車有問題,當然不會去找一條車水馬龍的路來走,一個人出車禍就行了,危害公共安全的事,容舜也做不出來。新路很寬敞,雙向十車道。中間的綠化帶都做好了。只等著驗收。
容舜熟知車輛的效能,也知道在當前路況條件下,多少時速,撞上什麼東西,會造成什麼後果。
作為專業的安保服務供應商,容舜很瞭解車禍所能造成的破壞力。
他當然不想死。
所以,他老老實實地系著安全帶。
車速已經上了九十。
容舜找尋找障礙物,尋思著可以撞上去了速度再快一點,他怕車頭成泥,更怕脖子會斷。
背後張偉強帶著人不遠不近地跟著,著急歸著急,不敢跟太近。容舜就是去找撞的,跟太近了容易追尾,造成二次事故。這事兒弄得張偉強幾個心裡也憋得慌,容家二房那是好惹的麼?個個都是能通天的主兒。容舜非要去撞,張偉強也不敢攔。實在是容策不好惹。
“直接找個醫院撞多好,這路也太偏了……”莊亞犯嘀咕。
“強哥,有兩輛車跟上來了。”
張偉強已經看見了。
一輛奧迪a6,一輛紅旗,時速超過了一百二。
“擦這是要趕盡殺絕啊,帶傢伙沒?”張偉強連忙聯絡前面的容舜,“舜哥,有車上去了,你小心。我這就跟上去逼停。”
容舜看了一眼後視鏡,命令道:“不要上來。車速太快,你們注意安全。”
他看見右側護欄外是一片緩坡,非常合適出事故。
電話響了。
小堂叔。
容舜一手打方向盤,一手劃開電話。
“阿舜你別衝動,我已經讓人去幫你了,你配合一下,讓他們把你截下來。告訴我,你現在時速多少?系安全帶了嗎?安全氣囊有問題彈不出來,你千萬不要衝動。這件事和你沒關係,小叔不怪你……”
“小叔,對不起。”
“阿舜?阿舜!我操尼瑪!!”
容舜的車衝出了護欄,擦著緩坡飛了出去。
奉命追上來截下容舜的兩輛車只來得及剎在路邊,幾個人立刻開門下車,連滾帶爬地上前救人。
張偉強在容舜開車上路的時候就叫了救護車,五分鐘內就到了。然而,容舜駕駛的車輛嚴重變形,把容舜卡在了座位上,急得張偉強猛捶路邊的沙石:“開那麼快幹什麼!真不要命了!”
與此同時。
還在市內往機場方向飛馳的容策猛砸方向盤:“艹!艹!艹!”
同樣沒出市區的衣飛石和謝茂也收到了米粉的現場直播,見容舜被卡在座位上出不來,鮮血大片濡溼,衣飛石低聲說:“最多兩刻鐘。”必死無疑。
謝茂隨身空間裡一堆能保命的東西,就是送不過去!看著米粉一條一條訊息傳來,容舜氣息越發微弱,他都氣笑了:“見過用苦肉計的,沒見過自找死的。”
毛絨絨從他袖口裡爬了出來,自告奮勇:“爸爸,我去我去!”
“你知道在哪裡?多久能趕到?”謝茂連忙問。
“……”毛絨絨被問懵了。
“算了,死馬當活馬醫。”謝茂從隨身空間裡拿出三個小蜜丸,用小布囊掛在毛絨絨身上,“記住,不要碰到地上,也不要碰到任何人。不用喂嘴裡,任何他身體的部分,包括衣物,挨著蜜丸就行了。只需要用一個,你有兩次失誤的機會,明白嗎?”
毛絨絨聞著蜜丸的味兒就陶醉了,口水滴答:“那多的兩個給我吃嗎?”
謝茂直接掏出一瓶:“管夠!”
毛絨絨直接捲入自己的口中,嘻嘻說:“失誤三十五次啦!”
看著毛絨絨熟練地開啟車窗,咻地消失在空中,謝茂才想起這貨根本沒有負重問題,什麼三個蜜丸,給它三百個它都扛得動。
兩分鍾之後,就收到米粉的訊息:【老大,容舜的情況好像穩定下來了。】
毛絨絨蹲在擋風玻璃上邀功:“爸爸,我回來啦!”
衣飛石明顯松了口氣。
真讓容舜為這件事死了,宿貞怎麼想他不知道,他肯定會非常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