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計中的晚宴成了豐盛的下午茶。

席間主要談的就是兩件事,一是衣飛石的新工作,二是謝茂受僱調查之事。

容錦軒看上去一副黑道老大的形象,辦事情非常靠譜利索,半小時之內,就讓助理擬好了僱傭衣飛石做武術老師的意向合同,順便把先前僱傭謝茂的合同一起送來。

當時容錦軒口頭答應謝茂,按照盛大師的日薪上浮20%給謝茂結算工錢,這會兒直接就給了一張儲|蓄|卡,結算了五天工錢,整整六十萬——連見面第一天都給了全薪。

根據容錦軒的說法,一天僱傭合同不結束,公司戶頭會每天自動結算工錢到謝茂卡上。

類似於這種按照日薪算錢的工作,多半都是短期僱傭,要麼每週每旬結算,要麼直接幹完活一起拿錢。按天結算的非常稀少。如容錦軒所說,他們缺錢,我們就送錢。錢到位了,才能談感情。

這錢謝茂拿得不虧心。

回頂呱呱食品廠吃火鍋那日晚上,謝茂在宿舍對付白露時,衣飛石殺了一隻邪靈。

事後謝茂問過當時詳情,確認那只被殺邪靈就是衝著容舜去的。倘若沒有衣飛石守在身邊,容舜應該很難對付這種靈異事件。只是因為幾方勢力攙和在一起,現場非常混亂,目標也不明確,容舜本人並不清楚他自己也是被襲擊的目標之一。

“根據我目前得到的訊息,杭、寧兩市都有離奇死亡的屍體出現。這件事阿舜已經處理好了,市局有相關部門在收拾善後。”容錦軒共享自己的情報,稍微提了一下吸血鬼的事。

他面前仍舊是個小本子,寫著他要說的事項1、2、3。

“這是涉嫌謀害楊守清的護士白小青的資料。”容錦軒揮揮手,助理就拿來一個資料夾。

“姓白?”謝茂很意外。

“啟平鎮上那樁分屍案,我也有耳聞。”白豆蔻這件事不涉及僱主隱私,容舜不會對堂叔藏著掖著,何況,容錦軒在市局有關係,他打探到的訊息比謝茂還要清楚詳盡幾分。

“白小青的戶口和白娟霞都在華縣舂鄉甕山鎮,白小青在七大隊,白娟霞在九大隊。”

“楊守清的死,有沒有可能和白娟霞有關?”

白娟霞是白豆蔻的本名。容錦軒接觸的只有卷宗上的名字,並不知道她改過名。

容錦軒很關心這兩個白姓女子的關係。如果能證明頂呱呱食品廠裡的一切靈異事件,都和十多年前的輪|奸碎屍案有關,和容家的豪門奪產無關,也和容舜的安全沒妨害,容錦軒就放心了。

卷宗裡白小青的照片很清晰,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女人,盤發護士帽,模樣很幹練。

“推測沒有意義。人還找得到嗎?”

謝茂明知道有人役使邪靈謀殺過容舜,這句話就是明白地警告容錦軒:不要心存僥倖。

容錦軒與謝茂曾經密談過,兩人有默契,把這件事瞞著還年輕的容舜。聽明白謝茂的言下之意,容錦軒心中嘆息,將面前的小本子翻了一頁,說:“二十五日傍晚,白小青買了一張去昆市的機票,不過,她並沒有登機。此後就找不到人了。”

“白小青以前護理的病人當中,有多少腦溢血身故?這些人的資料拿到了嗎?”謝茂問。

“目前只能拿到她在市一醫院的資料。來市一醫院之前,她的履歷一片空白。市一醫院檔案室也非常奇怪,三甲醫院的進出都很嚴格,一個正式入職的員工編制需要近十二個部門簽字,她的檔案很奇特。”容錦軒說。

謝茂點點頭,說:“她有些門道。”

“她在市一醫院待了三年,一直在vip病室服務,失蹤前是vip病室a區護士組副組長。在她當班期間,腦溢血死亡病患九十二例。平均每年三十個,每月兩到三個人。”

“這個比例正常嗎?”謝茂問。

“死亡數量不奇怪。奇怪的是,這些患者都死於腦溢血。”容錦軒說。

“死者之間有共同點嗎?”

“男女老幼都有,具體資料,我這邊還在詳查。”

謝茂目前也沒什麼頭緒。鑑於在頂呱呱食品廠保安宿舍門前謀殺容舜的也是一隻邪靈,謝茂有理由懷疑和白小青有關。然而,那只藏在彌勒佛像中的邪靈被衣飛石殺得太快了,白小青又失蹤了,具體調查資料也沒拿出來,他能怎麼辦?

容錦軒問道:“謝大師是否精通易數?能不能起一卦,看看往哪個方向查合適?”

“不會。”謝茂一口回絕。

他當然懂得易數占卜,這是修行者的基本課。

不過,和新古時代動不動就佔一卦看看天數的風潮不同,到了謝茂的時代,善易者不卜已成共識。

史上無數易數大能在突破大境界時倒在了心魔之下,是命中註定還是人定勝天,天數易卜,心魔難降。修真專業既然成了公共教育的學科,教給學生的就是最穩妥的做法。未來修士除非遇到了寧可隕落在突破劫數之下,也非要問個究竟的重大關切事件,否則,誰都不會輕易占卜。

坐在一邊的容舜連忙起身斟茶。

稍微打了個岔,氣氛不那麼尷尬了,謝茂說:“神牧集團請我調查頂呱呱食品廠的靈異事件,基本上可以結束了。不管是李大紅的死亡,還是鎮上那件案子,和神牧集團都沒有確切關係。”

他把容錦軒帶來的合同遞了回去,取走了那張儲|蓄|卡,“明天開始不必再付錢了。”

衣飛石要收容舜做徒弟,他總不好意思再收容錦軒給孩子交的保護費。

容錦軒也是敞亮人,不必謝茂明說,他也知道謝茂這是看在衣飛石收徒的情分上。當即拿起給衣飛石的僱傭合同,在年薪數字後邊畫了個+20%,吩咐助理:“重新打一份來。”

雙方很快就簽定了合同。

合同協定衣飛石負責指導安排容舜的武術學習計劃,為期三年。沒有規定衣飛石的具體教學計劃和課時,也沒有約定一定要達到什麼目標,反倒是容家給衣飛石的薪酬福利等,林林總總寫了快兩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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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容錦軒口頭約定的薪水,是比照謝茂的日薪一天十二萬,一年就是4380萬,容錦軒給湊了個整,比劃的是五千萬。後來謝茂給面子不掙保護費了,財大氣粗的容錦軒又給上浮了20%,最終合同上的年薪是六千萬,按月撥付。

另外還有各種衣食住行的福利,每月衣補多少,食補多少,住房補貼多少,交通補貼多少。合同履行期間,容家提供哪些方面的使用權,包括全國各地酒店住宿、豪車、專機、遊艇,各個品牌百貨的提貨券、vip資格等……

衣飛石對此也不意外。他從前給衣長寧找師父,也是客客氣氣做足了禮數,能給的便利特權都得給足。否則,別人憑什麼盡心盡力給你照顧孩子?

簽完了合同,容錦軒也是照例給了一張儲|蓄|卡,裡邊已經躺著本月的工資了。

這天已經是1月29日,滿打滿算,衣飛石也就只能上三天班。

——收個豪門徒弟,真的很賺錢。

謝茂多看了衣飛石一眼,衣飛石就會意地把容舜帶了出去,藉口先看看徒弟身手資質,留下謝茂和容錦軒單獨談話。上一回也是這樣,容舜好奇心不強,很興奮地跟著衣飛石出門去了。

“上前天。也就是你我初見那一天。有邪靈攻擊容少爺。”謝茂開門見山。

容錦軒早就從他的口風中聽出不安全,這會兒被證實了,也不覺得太意外:“你覺得是哪方面的?是意外還是蓄謀?”

“我掌握的情報太少,目前不好下結論。應該和白小青有關。我的意見是,暫時讓容少爺停止辦差,待在我身邊。你那邊抓緊調查白小青的下落,被她護理腦溢血死亡的病患資料也不要放鬆,雙管齊下。”謝茂說。

容錦軒有些苦惱地刮了刮自己的腦袋,說:“別的事都好辦,叫阿舜暫時停工……”

他顯然有些不能明說的理由。

謝茂問道:“你們家缺他賺的這份薪水?”

“這不是錢的問題。家裡贊成他負責安全產業的人非常少,連他二叔都不贊成。他自己非得幹。”容錦軒沒有說容舜非得幹這份工作的理由是什麼,只是顯得很為難。

“既然家中不反對他停工,這件事交給小衣辦。”謝茂完全不覺得困難。

“那敢情好。能讓他換份工,以後都不幹了更好!錢不是問題!”容錦軒脫口而出。

謝茂看著擺在茶几上的兩張儲|蓄|卡,心想,對你來說,錢確實不是問題。

私下談了兩句,說完了正事,容錦軒跟謝茂套近乎,邀請他出席2月1日的尾牙宴。

神牧集團的尾牙宴年年都辦得非常熱鬧,社會名流齊聚,發放各種年終福利,上下游企業乃至相關部門都能收到請帖,這種大型送錢現場,不邀請謝茂和衣飛石哪裡說得過去?

謝茂想著這些天都沒空和衣飛石好好說說話,哪兒有心思去赴宴,當即就藉口拒絕了。

然而,容錦軒回去之後,次日,神牧集團的兩份邀請函就送到了別墅。

是神牧集團董事長容錦城親自寫的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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