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越梨有些緊張, 手忙腳亂的給霍之昀撥了個電話,響了好幾聲,卻一直沒有人接。

她皺了皺眉, 翻身下了床, 踩著拖鞋跑到了隔壁:“小冰, 你有霍之昀助理小石的電話嗎?”

臥室裡,小冰正趴在床|上打電話, 聞言點了點頭,摘下左邊耳機回道:“有的,越梨,我把小石的電話發你微|信吧, 你收一下。”

只看小妮子那個甜蜜勁,就知道她又在和小軍煲電話粥。

蘇越梨點開微|信存了電話,也不再打擾她了,比了個ok就幫她關上了門。

“喂,小石,我是蘇越梨,你現在方便接電話嗎?”

“方便方便, 蘇小姐,您有什麼事嗎?”

蘇越梨沒有急著回屋,轉身去廚房倒了杯溫開水, “是這樣的,我剛才打霍之昀的電話一直沒有人接,就想問一下, 你是不是和他在一起啊?”

電話那頭的小石似乎是在急速走動,聲音有些喘:“是這樣的蘇小姐,我現在在藥店買藥,霍哥有點不舒服。”

“他不舒服?”

蘇越梨手一頓,玻璃杯滑到了大理石臺面上,發出了清脆的撞擊聲。

“對,不是什麼大問題,就是霍哥眼睛有些癢,好像是過敏了吧。我就想著到附近的藥店給他買些眼藥水。”

霍之昀真的眼睛不舒服。

蘇越梨突然想起下午自己臨場加的戲,不會就是那個時候讓汙水濺到眼睛了吧。

一想到很可能和自己有關,蘇越梨就坐立難安起來,她也顧不得再和小石多說,匆匆掛了電話,咬著下唇開始想對策。

對了,眼藥水。

她想起這次來小冰提前準備了一個大大的醫藥箱,裡面說不定就有眼藥水。

開了放在櫥櫃裡的醫藥箱,裡面果然有瓶眼藥水,感謝小冰的細心周到,蘇越梨將小小的紙盒攥近了掌心,捏著手機就出了房間。

只是沒想到,剛開啟房門,蘇越梨就正撞上了腳步匆匆的小石。

“小石?你不是去買藥去了嗎?”

“藥店離得近,就幾步路,已經買好了。”小石舉著手裡的紙袋晃了晃,“蘇小姐,您這是?”

看著對方手中那鼓囊囊的一大袋子藥,蘇越梨臉一紅,將手心那可憐的小紙盒向身後藏了藏,乾乾的說道:“那個……我以為你還要很久,剛好小冰也帶了眼藥水,就……”

“太好了!”

小石像是久旱逢甘露般,激動的將手裡的紙袋往蘇越梨手裡一塞,不帶喘氣的急聲說道:“蘇小姐您是不知道,剛好穆哥找我有事,我還發愁騰不出手照顧霍哥呢,現在好了,霍哥,就交給您了。”

小石憨厚的給蘇越梨做了個揖,“麻煩您了蘇小姐,對了,這是房卡。”

他將房卡塞進紙袋裡,動作快如閃電,彷彿丟掉的是塊燙手的山芋。

“對了蘇小姐,霍哥和姜導換了房間。”小石比劃著指了指對門,“我們搬到您對面了。”

進了電梯,他還不忘在電梯門即將合上之際對蘇越梨揮手,“麻煩您了!”

電梯門合上,小石咧嘴笑了笑,掏出手機給穆南打了個電話,“穆哥,您在房間嗎?沒事,就是想找我穆哥一起看會球。誒,行,我一會就到。”

抱著一大袋子藥,蘇越梨僵立在走廊裡久久回不過神。

一時間,她竟不知自己此時究竟是對小石那拙劣的藉口感到無語多一些,還是對霍之昀那一下子就搬到了自己對面的快動作感到震驚多一些。

總之,百感交集的蘇越梨就這樣穿著毛絨絨的珊瑚絨睡衣,抱著一大袋子藥,站在了霍之昀房間門前。

雖然知道霍之昀有黑科技可以修改監控,但蘇越梨因為走廊高懸的幾個監控器如坐針氈,在幾次按門鈴都沒有人回應後,她左右看了看,捏著小石扔到紙袋裡的房卡刷開了門。

霍之昀的套房和她的設定差不多,玄關的燈關著,蘇越梨反手關上了門,影子被拉得老長。

她探頭探腦的小心張望著,客廳的燈是開著的,沙發上隨手扔著一件西裝外套,餐桌上還擺著喝到了一半的礦泉水瓶,她扭過頭,緊閉的主臥裡亮著燈,震耳欲聾的搖滾音樂隱約從門縫間逸出。

看來他在臥室。

蘇越梨定了定神,復古紋飾的土耳其地毯踩上去落地無聲,走到門邊,蘇越梨剛舉起手準備叩門,櫻桃木大門就突然從裡面開啟了。

霍之昀赤|裸|著上半身,精瘦堅實的腰間圍著一塊白色浴巾,水珠自男人溼|潤的發端不斷滑落,從順著呼吸上下起伏的小麥色胸肌一路劃過腹肌中縫,最終消失在人魚線盡頭。

他剛剛在洗澡!

鋪天蓋地的海鹽氣息伴著激烈磅礴的搖滾曲一股腦砸向蘇越梨,砸得她頭暈目眩,臉頰瞬間就燒了起來。

她下意識的想要尖叫,卻被男人一下子捂住了嘴。

“噓!”

霍之昀低下頭,髮間的水珠滴在蘇越梨臉上,兩人額頭相抵,蘇越梨咽了咽口水,視線裡滿是男人微微上挑的眼睛,琥珀色的瞳仁半掩在濃密纖長的睫毛後,根根分明,真讓人羨慕。

可惜的是,眼睛裡太多紅血絲了。

對了,紅血絲!

蘇越梨想起了來意,連忙想推他,卻在觸到滾燙緊實的胸肌時下意識的蜷起了手指。

她撲閃了幾下眼睛,抬手將霍之昀的大手扯了下來,“你的眼睛好點沒?”

“小石告訴你的?”

蘇越梨沒說是自己主動給小石打的電話,避重就輕的嗯了聲,揉著衣角將頭扭了過去,吞吞吐吐的說道:“他把眼藥水都給我了,你……你去把衣服穿上吧,我幫你滴眼藥水。”

似乎是擔心霍之昀不穿衣服,她又補充了句,“天氣冷,別眼睛好了你又感冒了。”

燈光下,裹在粉色珊瑚絨睡衣裡的蘇越梨羽睫低垂,雪白小|臉雙頰緋紅,那淺淡的粉色一直染到了耳後,霍之昀知道,小姑娘是真的害羞了。

他低低的笑了笑,略顯粗糙的指尖揉了揉蘇越梨小巧的耳|垂,“好,我去換衣服。”

男人出來時,就看到鋪滿了半個茶几的各種藥盒,和桌旁那個盤膝坐在地毯上專心研究說明書的小姑娘。

“怎麼樣?”

霍之昀擦著頭髮站到了她身邊,蘇越梨鼓了鼓臉頰,沒有抬頭:“你讓一下啦,都擋到光了。”

“不好意思。”

被指責的霍之昀聳了聳肩膀,彎腰將蘇越梨抱了起來,“地上涼,坐沙發上一樣看。”

不等蘇越梨回答,他就刮了刮她的小鼻子,“不許皺鼻子。”

這也不許,那也不許。

算了,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讓著他好了。

蘇越梨將嘟噥咽回了肚子裡,舉著最新的“研究成果”彙報道:“我查了百度,又看了說明書,都說滴這種氧氟沙星眼藥水是最好的。”

她側身膝行到霍之昀身邊,憂慮道:“你眼睛是不是還是不舒服,我幫你滴點這個,你今晚早點休息,明天應該就能好了。”

霍之昀目光從她纖細修長的雪|頸一直上移到寫滿關懷的杏眼裡,女孩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宛如春水,讓他只想溺斃其中,忽然,一隻小手在他眼前揮了揮手,緊接著就是她脆甜的聲音:“我跟你說話呢!”

他抬手捉住了眼前的小手,小姑娘的手指纖細白|皙,柔若無骨,她沒有塗指甲油的習慣,修剪的圓潤的指甲只是上了層護甲油,在燈光下透著健康的光澤。

蘇越梨下意識的想要蜷起手指,卻被他十指交扣,牢牢握住。

男人指腹上覆著一層薄繭,摩挲間颳得她細嫩的指縫都癢了起來,像是有小蟲在細細齧咬著她,直咬得她半條胳膊都跟著軟了下來。

“你這樣,我怎麼幫你滴眼藥水啊!”

蘇越梨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她軟軟的聲音裡藏著的嬌。

霍之昀咽了咽喉,將心頭騰起的燥火壓下去了些,只是到底起了興,終是忍不住撓了撓小姑娘的掌心,逼得她笑軟在懷裡摟了好一會,這才稍稍解了饞,鬆手放她直起身。

男人仰起頭,蘇越梨屏住了呼吸,小心的擠了擠藥水瓶,眼看著半透明的藥水滴進了男人眼中,這才松了口氣。

見他一直沒有睜開眼,蘇越梨有些擔心,殷勤的用指腹幫他按起了太陽穴,“伺候”得格外周到。

她不知道,自己微涼的指尖和輕淺的呼吸對男人而言是多大的折磨,尤其是她細軟的長髮,總是似有若無的撩在男人頰邊,逼得男人太陽穴緊繃,連額間都覆起了一層薄汗。

“怎麼樣?好點沒?”

蘇越梨雙手撐在膝蓋上,湊頭湊腦的問道,還沒等到迴音,就被人矇住了眼睛,轉眼間位置顛倒。

“唔……”

微涼的唇覆了上來,男人沒有急於開啟她的唇|瓣,反而品嚐般在她唇|間|廝|磨了一會,甚至喑啞著嗓子附上了點評:“怎麼這麼甜?”

甜得就像新摘下的草莓,讓他恨不得連皮帶骨一起吞下,只是不知那樣能不能解了他心底灼燒的渴。

蘇越梨怎麼也沒想到,剛才還跟個病貓似得男人怎麼突然又成大老虎了。

她就是那可憐的小白兔,瞎施捨愛心,結果怎麼樣?

一下子就被大老虎抬爪按住了。

然而她所有的驚呼後悔剛剛溢位喉嚨就被男人唇|舌交加的吞了下去。

男人不厭其煩的反覆吮|吸著她,一寸寸的在她口腔裡細細梭巡,甚至尤不滿足的勾著她的舌尖嬉戲,一時間,房間裡只聽得見男人粗重的喘息聲與蘇越梨悶悶的鼻音。

雙眼被遮住,眼前只有一片黑暗的蘇越梨感官越|發敏感,她能嗅到霍之昀身上淡淡的菸草氣息,唇|舌交纏間細細的水聲也似乎被無限放大。

後者讓她全身發抖,大腦一片空白,許久,霍之昀啞著嗓子在她耳邊笑了笑,緩緩放下了手。

恢復了光明的少女迷濛雙眸裡氤氳著一層水霧,睫毛虛虛散開,飄忽著只能看見男人寬闊的肩。

燈光被他半遮著,男人似乎被她恍惚的不知今夕何夕的模樣取|悅了,啞笑著在她眼角吻了又吻,吮得她眼角泛紅,整個人越|發像是朵帶露桃花,情態旖旎。

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間,蘇越梨整個人蜷在被子裡時,還忍不住因為剛才那激烈的吻臉紅心跳。

欺負她時,他就像是變了個人,明明臉還是那張倨傲冷淡的臉,動作卻恣意得讓人羞愧。

捂著臉,蘇越梨在軟|綿綿的枕頭上撞了撞,為自己的軟弱可欺任人予取予奪羞惱得直蹬|腿。

壞蛋,虧她還那麼擔心他,結果呢,簡直是肉包子打狗。

無力的扯了扯頭髮,蘇越梨哀嘆道:承認吧,她就是個白白軟軟的肉包子,還是主動送上門給欺負那種!

唯一聊以慰藉的是,系統的任務總算是完成了。

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蘇越梨虛點著開啟了變美系統。

今日任務(1/1)

獎勵:美|腿丸,雪膩鵝脂,玉筍削成,行之如踏款款金蓮。

是否服用(是/否)

倒計時10秒自動消失

蘇越梨點了確定,系統一消失,她就忍不住伸手開了檯燈,直著腿觀察起來。

原身和她一樣,身高都接近170,腿在亞洲人當中算得上是修長的,然而如今用了美|腿丸,蘇越梨才知道什麼叫真正的纖纖玉|腿。

簡直增一分則多,減一分則少,完美的弧度從腳踝一路延伸到大|腿,修長筆直,就連膝蓋都變得小巧精緻,潤著白瓷般的釉光。

愛不釋手的摸了摸,蘇越梨忍不住埋在枕頭裡偷笑了起來,好吧,看在報酬豐厚的份上,就原諒霍之昀今晚的唐突好了。

第二天的戲份主要集中在霍之昀身上。

律師顧從透過特意扯下的頭髮進行了dna測驗,卻失望的發現路曼曼並不是李玉婉苦尋多年的親孫女。

然而看著路曼曼的簡歷,他卻陡然生出了另一個想法:這個女孩,除了dna檢測對不上,無論是年齡還是特徵都和失蹤的陸曼曼一模一樣,甚至就連名字,都只有一字之差。

或許,她就是上天賜給他的禮物,只要搞定了dna檢測,她將成為陸曼曼最完美的替代品。

許玉婉已經垂垂老矣,陸曼曼是她唯一的繼承人,掌控了陸曼曼,他將能得到更多。

顧從這個角色,從世俗的評價來看絕對不是一個好人,他心思詭秘狡詐,甚至不擇手段。

而他和路曼曼的關係更是頗有意思。

在外人看來,他是冷靜自持的知名律師,事業有成,風度翩翩。

然而面對路曼曼是,顧從不憚暴露出他本性的惡。

一方面,路曼曼是他謀奪許玉婉家產的工具,他輕視她。

但另一方面,在路曼曼面前的顧從也是最真實的,真實到毫無偽裝。

“顧從對路曼曼的操縱應該是恩威並施的。”

開拍前,姜銳達指著走位幫蘇越梨梳理劇情,他卷了卷手裡的劇本,耐心補充道:“面臨訴訟,路曼曼和朋友的命運都掌控在顧從的一念之間,她此刻對顧從是畏懼的。”

“但是這個男人很狡猾。”

說著姜銳達拍了拍霍之昀的肩膀,感嘆道:“他非常明白對於路曼曼這樣一個缺乏關懷的少女來說什麼樣的感情才是致命的,他在威脅後又不吝嗇賞賜路曼曼一點關懷,讓路曼曼心甘情願的成為了他謀奪財產的武器。”

“當然,這部電影說的是曼曼的秘密,小蘇,你要記住,你才是電影的中心。流浪的生活讓你很難輕易去相信誰,所以我認為面對顧從時,路曼曼反倒是始終帶著一點偽裝的。”

蘇越梨似有所悟,“正是這點偽裝才有了電影之後的反轉,看似無害的路曼曼,居然藏著最大的秘密。”

“不錯!”

姜銳達握拳擊打了一下另一只手,看向蘇越梨的眼神裡多了幾分讚許,“這就是我們這部電影想要探討的微妙之處了。”

他一連說了這麼長一串話,有些口渴,從摺疊椅後的小兜裡掏出了個大保溫杯,暢快的喝一口熱燙的濃茶,忍不住感嘆道:“小蘇啊,你送的這個保溫杯實在是不錯,現在天氣涼了,喝冷冰冰的礦泉水哪有泡一杯胖大海舒服,老了老了,還沒你們小年輕會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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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手插兜立在一旁的霍之昀聞言挑了挑眉,虛眯著眼掃了一臉乖巧的蘇越梨一眼。

姜銳達不提霍之昀還沒有發現,他四下看去,攝影組,道具組,燈光師,收音師,劇組裡大大小小的各色工作人員居然人手端著個保溫杯,看款式,恐怕都是蘇越梨送的。

偏偏他沒有。

男人扯了扯領帶,周身的氣壓瞬間就是一低。

攝影棚搭好後,蘇越梨和霍之昀先排練了一遍走位,燈光師在姜銳達的指導下重新調整了光線,攝影的機位也要根據變化重新架設,排練完,才能正式開拍。

這場戲,拍的是顧從以碰瓷案威脅路曼曼,他對路曼曼的過往瞭如指掌,說出來的話針針見血,一下子就掐到了路曼曼的軟肋。

相比霍之昀的駕輕就熟,這場戲的難度明顯在蘇越梨身上,她被這個男人帶出了警|察局,卻跌入了更深的陰謀。

剛開始的一段,蘇越梨拍得都很順利,然而上了車後,當顧從側身上前給路曼曼拉安全帶時,這似曾相識的場面讓她一下子笑了起來。

“卡!”

蘇越梨有些不好意思,她撲扇著眼睛和霍之昀交換了一個眼神,知道他也想起了之前那次,她手忙腳亂的按到了座位鍵,和他有了第一次肢體接觸,更因此開啟了變美系統。

坐在監視器後的姜銳達對男女主角此時暗潮湧動的氣氛一無所覺,蘇越梨之前一直拍得很順,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笑場,但姜銳達卻並沒有生氣。

這個和善的中年人整了整鴨舌帽,耐心的提示道:“小蘇,這個時候路曼曼剛剛被顧從威脅,她心裡又氣又恨,同時也對這個看上去無所不能的男人不可避免的產生了畏懼。”

“這種瑟縮感,你一定要注意!”

蘇越梨抹了把臉,整理了情緒,對導演比了個重新開始的手勢。

攝影機固定在道具車窗外,將蘇越梨的細微的表情變化悉數錄下。

霍之昀靠近時,她瞳孔一縮,下巴不自然的抖了抖,插在口袋裡的拳頭緊緊的攥成了一團,那是一個人應激時下意識的生理反應,霍之昀低頭看了一眼她的拳頭,眼神微眯,不動聲色的替她扣上了安全帶,淡淡問道:“你以為我要打你?”

男人打著方向盤,眼睛直視前方,似乎並不在意少女的回答。

相機在兩人之間旋轉,後期會剪成緊湊的正反打,車廂裡安靜的氣氛讓路曼曼鬆弛了些。

在這裡蘇越梨用了一個小動作,她透過睫毛偷偷的打量了男人一眼,這一點小小的肢體語言,就將路曼曼心中那躍躍欲試般難以抑制的對男人的好奇生動的演了出來。

“卡!”

“小蘇最後那個小動作加得好,路曼曼和顧從之間的關係看似是顧從坐主導,但這個野性難馴的女孩子,她從一開始就是活躍的,這種活躍,讓她在關鍵的時候對顧從反戈一擊,甚至某種程度來說,她也救贖了顧從。”

面對姜銳達的稱讚,蘇越梨有些不好意思,這是她從霍之昀身上偷偷學到的技巧,這幾天,男人拍戲時,她都會搬著一凳子在一旁圍觀。

她發現,霍之昀非常善於對角色進行再創造,他常常會藉助一些細枝末節的小動作來側面刻畫人物內心複雜的感情,從而變成角色的化身。

“對了導演,明天我要請假的事情,鄒姐跟您說了嗎?”

蘇越梨入圍了新華國劇大典最受歡迎女演員,國劇大典兩年一屆,由華夏藝術文學聯合會和華夏視協主辦,是華夏三大主流電視劇獎項之一。

最受歡迎女演員雖然含金量比不上最佳女演員,卻依然是業內頗受關注的獎項之一,能夠在出道剛剛半年就入圍這樣的權威獎項,已經證明了業內對蘇越梨的肯定。

最受歡迎女演員的候選人名單由各省視協評委會選出後,統一由觀眾投票逐出優勝者,是對演技和觀眾好感度的雙重肯定。

這一屆的候選人名單中除了蘇越梨,還有其他四位候選人,但據鄒曼分析,蘇越梨的勝率是最高的。

為了給頒獎禮做準備,蘇越梨今晚就要離開劇組,提前去鄒曼預約好的頂尖美容會所做全身護理,接著還要去談好的贊助公司試禮服,winston珠寶那邊雖然還在考察期,卻還是慷慨的借出了一套高階珠寶。

“明晚的紅毯算是winston對你的一次考察,如果效果好,說不定就會縮短考察期。”

休息室裡,鄒曼上下打量著蘇越梨,面露滿意:“這段時間你保養的不錯,肌膚狀態很好。”

“我透過公司的關係幫你談到了zumurad的禮服,上次fm慈善晚宴他們大中華區的總監susan對你印象不錯,所以我很順利就拉到了贊助。”

蘇越梨依稀還記得susan,那是一個棕色頭髮的美國女|人。

鄒曼當時提前為她準備的資料裡提到過susan對花生過敏,蘇越梨在餐桌邊拿點心時剛好碰上了她。

susan當時正在夾三明治,蘇越梨出於好意順便提醒了她一句裡面有花生醬,沒想到當時積下的善緣如今就起到了作用。

鄒曼開了平板電腦遞到蘇越梨眼前,螢幕上是一條典雅的巴洛克宮廷風禮服。

“一開始他們只願意借今年的秋冬款,但是我提到你很有可能拿到winston珠寶的代言後,他們的負責人馬上退讓了餘地,特意從巴黎調來了早春新款。”

鄒曼指尖輕點,將裙子放大了些:“這條裙子剛剛在春夏巴黎時尚週上展示過,明天你穿它走紅毯,一定能豔驚全場!”

“女明星走紅毯一般至少要帶兩條裙子作為備用。”

她滑動了一下頁面,指著另一條白色褶皺長裙說道:“這條備用裙是早秋款,如非必要我們最好不要穿。”

mike常年混跡彩妝界,對時尚圈的潛規則瞭如指掌,聞言頻頻點頭:“時尚圈就是拜高踩低的名利場,同樣是走紅毯,誰穿的是成衣,誰穿的是高定,一目瞭然。“

“就算同樣是haute couture,誰穿早春,誰穿秋冬,地位同樣不同。”

說著mike撇了撇嘴,“要是誰還穿著過季的早秋款,那只能說明你資源不行,不受時尚圈待見。那些時尚編輯和博主少不得就會在微博上寫一些冷嘲熱諷的話。”

小冰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這麼複雜,我還以為紅毯只看誰的裙子漂亮就夠了呢。”

蘇越梨揉了揉她頭上的呆毛,“我們倒也沒必要太在意這些,對女演員來說作品才是第一位,這些時尚什麼的,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

幾人又聊了幾句,蘇越梨就開始看起鄒曼提前給她準備的資料,明晚的頒獎晚會上會有不少圈內大前輩到場,她得先把各位的資料好好熟悉一遍,要不然萬一人家和她打招呼,她卻沒有反應過來,那可就麻煩了。

娛樂圈就是這樣,關係盤根錯節,說不得頒獎典禮上哪個看似平凡的人就是某個知名編劇或是什麼大牌攝影師,要是得罪了誰,或許一時不顯,但某個寶貴的機會說不得就要和你擦肩而過。

同樣的,要是結下了善緣,就像之前的susan那樣,在同等條件下,她就會因為當時蘇越梨的一聲提醒有所偏向。

小冰收拾完了東西,蘇越梨又和導演姜銳達打了聲招呼,這才低頭上了保姆車。

保姆車剛開出龍山影視城,就在路邊停了下來,蘇越梨疑惑的抬起頭,疑問還沒問出口,戴著口罩和墨鏡,全副武裝的霍之昀就拉開車門上了車。

“你怎麼來了?”

一見霍之昀,坐在蘇越梨身邊的小冰就頗有眼力勁的爬去了前排,將後排的空間留給了兩人。

霍之昀讚許的看了小冰一眼,姿態自如的握住了蘇越梨的小手,“金老太太要明天才能進組,夜戲臨時取消了,你要去哪,我陪你。”

他動手動腳的搗亂,蘇越梨靜不下心看資料,只好合上平板,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和他溝通:“我一會要去winston珠寶那試明天的珠寶,晚上還要去做spa……”

她話沒有說完,言下之意卻是提醒霍之昀,她今晚日程排得很緊,沒有時間陪他。

霍之昀卻突然問道:“你什麼時候送的保溫杯?我怎麼沒有?”

這天馬行空的提問讓蘇越梨愣了一下,半天才反應過來:“你說姜導他們用的保溫杯?”

“那是小冰買的。”

“那天姜導看我用保溫杯喝薑茶,隨口問了一句,鄒姐就讓小冰去網上訂了些送給劇組的工作人員。用不了多少錢,也算是結個善緣。”

都說吃人嘴短,拿人手軟。

雖然鄒曼也沒指望大家會因為一個保溫杯對蘇越梨另眼相待,但不得不說的是,禮物送出去後,蘇越梨在劇組的人緣好了不少,不少看著臉生的工作人員平時遇上她也會笑呵呵的打聲招呼。

“你想要,後備箱好像還剩了幾個,我給你拿一個?”

蘇越梨說著直起了身子,伸手從後備箱裡掏出了個紙盒,“小冰估計想著你是自己人,就忘了送了。”

不知觸到了哪個開關,男人一下子被取|悅了,他將蘇越梨抱了下來,鼻尖貼在她耳廓邊,薄唇遊移著啞聲問道:“自己人,嗯?”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皮果呀扔了1個地雷,小公主扔了1個地雷,小公主扔了1個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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