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愛德華頗具威懾的視線下, 為了緩和一下詭異危險的氣氛, 方鈺不得不暫時放棄長距離傳送這個繼續作死的選擇, 然後若無其事,彷彿闖進來的人不是他,也沒有搞偷偷摸摸的小動作, 就像府邸的主人家一般,氣定神閒地走到愛德華身邊。
為了打壓對方的氣勢, 方鈺伸手奪過愛德華手中的紅酒杯,自己喝了一口:“你這麼現在才來,你知不知我差點死掉?”
愛德華望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靜默,根本沒反應過來, 按照他腦內的劇本, 應該是這個小人類鬼祟的動作被自己發現後, 會驚恐無措地求饒才對,然後他就可以順理成章地簽訂一些要對方賠償的契約。看來現實總是很殘酷,事情也許不會如你所想的那樣發生。
畢竟方鈺跟那些無骨氣的人類不同。
不過這並不說明愛德華現在的心情不錯, 小人類犯錯在前,後知錯不改還意圖挑釁, 想借生命危險倒打一耙矇混過關。總是要接受懲罰的。血水裡的兇獸愛護他都來不及,又怎麼可能傷害他?
方鈺沒等來愛德華的寬慰, 疏冷的眸子往他那個方向一瞥, 赫然發現愛德華非但不像往常那般神情和緩寵溺,反而是一抹陰霾至眼角眉底暈開,就像此刻黑雲壓催的天空, 蘊含著極度的危險。他抓著紅酒杯的手指不由收緊,瑰麗的紅酒和透明的玻璃杯,愈發襯他纖細瑩白的玉指。
“愛德華,你為什麼不說話,你再這樣嚇我,我發誓一輩子都不理你了。”
誰料這句話就像火把子瞬間點燃油桶似的,一下子就讓愛德華勉強還算平靜的心湖爆炸了,他眉眼一低,抓著方鈺的手腕便將人往裡拖。酒杯一揚,紅酒盡數灑在了他潔白的上衣上。之前衣服被普爾曼,哦不,被江不予撕碎後,為了找人,他換的是特別平常的白色t恤加黑色休閒褲。
這被紅酒打溼,剛換的t恤就這麼被毀了,染上大片粉色的水跡,溼溼嗒嗒地貼服在皮膚上。這間t恤料子特別輕薄,這打溼了跟沒穿差不多。肌膚的紋理,柔韌的線條,迷人的腰.窩,還有點綴在一片“雪景”之上兩抹豔紅,全部都一覽無餘。
愛德華本來還覺得自己的動作過於粗魯,跟他向來優雅的形象不符。現在看到眼前這一幕,忽然覺得粗魯點兒也不算壞事。至少這般活色生香的誘人場景,往往要粗魯點兒才會綻放更美的瞬間……手用力一收,將往前跌倒的方鈺圈進懷抱,愛德華半擁著人類溫潤的身軀回到了實驗室。
陰冷的空氣不停往身上鑽,愛德華的身體也是冰冷的,方鈺整個人幾乎都縮成了一團,緊緊抱著胳膊。只可惜,雙手很快被掰開。他抬起頭,對上愛德華肆掠陰沉的目光,頭皮發麻,但輸人不能輸陣,於是也用冷冰冰的眼神回視他。
愛德華上下打量,視線婉轉在誘人的風景上,忽然眉頭一皺,察覺到一些異樣。人類的身體他早已熟悉,也掌握了不少遍,任何一絲變化都能很快捕捉到。眼下,兩抹觸目驚心的豔紅明顯很不對勁兒。沉著臉,指尖輕輕劃開,衣料破開,再無阻隔。
周圍那圈清晰的齒印,驟然激起愛德華的怒火,華麗嗓音多了一絲陰冷:“是誰?”
藥丸,事情不太好收場了。
還沒想好理由,方鈺選擇沉默。
他早就吃夠了說錯話的虧,多少次就因為他管不住嘴巴,才搞得這麼可憐兮兮。現在,早已吸取了經驗的他,自然不會再莫名其妙地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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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嘛……都是會成長的。
被丟到一邊的佩劍此刻不停抖動,發出嗡嗡劍鳴。但兩人都沒去注意它。方鈺是覺得自己要沉住氣,不能暴露出江不予的存在。愛德華現在是壓根兒不想理睬任何其它的事情。方鈺闖入府邸也就罷了,現在居然還有一個人闖了進去,搞了他的人,這完全是雙重打臉。
哦不,是三重。
他的人直到現在都要袒護那名卑劣者,而不告知對方的姓名。
“看來你是不願意與我坦誠。”愛德華嘆氣:“好吧,我尊重你的選擇。但是……你也將沒有資格拒絕我的求愛了。寶貝兒,別怨我。”下一刻,愛德華的動作與臉上友好的神情截然相反地凌厲和不友好。扣著方鈺的肩膀將他摁在了實驗桌上。
一些裝滿了未知效果藥劑的瓶瓶罐罐,譁啦譁啦地砸了一地,空氣中瞬間充斥著駁雜的氣味。感受到來自身下實驗桌的冷硬,方鈺終於猜到愛德華要做些什麼,只是面對周圍貨架上的斷手斷腳還有頭顱,甚至旁邊的石缸中還有一個不知是生是死的血族新娘,寒意飆升,雞皮疙瘩登時就起來了。
“別掙扎,寶貝兒,請你成全我對你毫無保留的愛意。”
方鈺體力還沒徹底回來,之前在血水裡的感受並不好,不想再接連第二次,“別,你不是想知道那個人是誰嗎?我告訴你,他就是……”
一縷紫色閃著金粉的霧氣在眼前散開,落在嘴裡,方鈺驚覺自己發不出聲音,表情聚變。其實在殺了唐祝娥後,他的心理問題已經基本上好了。不會又因為自己說不出話就陷入恐慌,瘋癲,甚至敵我不分。但這不代表說他就樂意了。
看清方鈺眸底毫無感情的冷意,愛德華微微一愣,有些不明白內心的恐懼源自哪裡,撫摸對方的手微微顫抖,停滯了片刻,還是義無反顧地繼續深入下去:“寶貝兒,別這麼看著我。我會發瘋。”那對不屑一顧,高高在上,神色淡漠的雙眼,彷彿牢牢印刻在靈魂中,讓他甫一被這麼看待,就感覺到觸之不及的絕望,忍不住抓狂,想要摧毀。
就在他閉著雙眼,沉浸在方鈺的溫暖之中的時候,一道破空聲乍然響起。
方鈺跟愛德華感覺到光亮,同時睜開眼。
陰森可怖的實驗室竟不知何時充斥著金色的聖潔光芒,金色耀眼的光,灑落在身上特別的舒服。可對愛德華來講,就堪比毒藥。愛德華身上不停散發出濃郁的黑暗能量,鮮紅如血的唇瓣逐漸失了鮮活的顏色。蒼白皮膚染上清灰,彷彿要真正的死去一般。
愛德華終於不得不正視那把懸浮在在空中,耀眼奪目的金色佩劍。
方鈺也挺訝異的,沒想到這把劍居然這麼厲害?但他又想不通了,以宇文焰好戰的性子,要是有戰勝愛德華的機會,肯定不會放過。所以,這把佩劍這麼屌,宇文焰知道嗎?還有這些金色的光,就特麼跟光明神淨世一樣,淨化黑暗能量的效果這麼強效!
是因為江不予成為器靈才有這個變化,還是因為什麼?
“吼——”
伴隨一道沉悶壓抑的低吼,整個實驗室轟然一響,地板劇烈顫動,鮮紅的血水沿著裂開的地縫滲透而出。空氣中頓時一片略帶清香的血腥味。
在扭曲的空間中,愛德華的身影逐漸淡去,徹底消失前,餘光掠過金芒萬丈的佩劍,眼神令人感到沉重,隨後他悲憫地說道:“這是一個錯誤的選擇,寶貝兒。不過放心,我們會一直陪著你。帶你走上世間最高貴的寶座。”
等等?
我們?
方鈺瞪大眼睛,一臉古怪。
還有,高貴的寶座是什麼?
你說完再去死啊!
然而愛德華的身影還是在飛快地消失,如同之前江不予那具身體一樣,化為血色的粒子消融在滲透出來的血水裡。然後那些血水飛快回縮。眨眼間,整間實驗室又恢復如常。
方鈺是聽到外面傳來的腳步聲,才回過神來,又重新拿了一套衣服趕緊披上。
在聖光籠罩下,他竟沒有趕緊到一絲的冷意,才忽略了自己現在坦蕩蕩的狀態。
好在他及時在腳步聲的主人闖進來之前,重新穿好了衣服。
與此同時,聖光也消失了,仿若幻覺。
宇文焰一路毫無阻擋地走了進來,看著坐在實驗臺上,姿勢有些古怪的方鈺,眯了眯眼:“我親愛的隊友,我等了你半天你沒回來,還以為你英勇就義了。”
方鈺:“……”
瞬間想一劍拍在對方的腦袋上。
他從臺上跳下來,腳差點一跛,被旁邊的宇文焰眼疾手快地扶起,“幾個小時不見,你就變得這麼弱雞了?”說完,湊過來嗅了一下,“一身酒味兒。”
“滾。”方鈺甩開他的手,將佩劍扔了過去,“你這把劍是從哪兒來弄來的?”
宇文焰沒有懷疑,他這把佩劍品質之好,讓所有見過的人都好奇過它的來歷,不過就算他實話相告,整個主神空間也沒出現過第二把。像這種神級的佩劍,就算是他,能拿到手也是九死一生,更何況是別人。“一個西方教廷的教皇手裡,我聯合魔神幹掉了教皇才拿到。”
“教皇,那就是說,這把佩劍天然克那些黑暗生物了?”
宇文焰蹙起眉頭,“你這麼說沒錯,不過要本身具有光明之力的人才能使用那些聖之能量。很可惜,我的靈魂屬性偏向黑暗。”
意思就是說,江不予的靈魂屬性是光明。
方鈺暗自記下這把佩劍的特性,也許以後可以用它來測驗一下哪些人的靈魂屬性。雖然不說是絕對,但靈魂是光明屬性的人,至少不會太壞。
作者有話要說: 哎,不懂的就這樣想吧,反正還是主神,主神分身,以及??之間三方的角逐。
反正不脫離他們三。
這個??我就先不說了。
等回到主神空間,之前一些問題就會漸漸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