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侯爵找遍了所有地方, 一無所獲。

在此之前, 他還曾破罐子摔碎的想過, 希望這個讓他變得不像自己的男人消失。

這樣,他的生活也許就能回到過往的平靜。

不會像現在這樣,變得患得患失, 總有一種會失去自己,失去所有的恐懼感。

可當事實擺在眼前, 人類真的失蹤了,他卻發現,自己更加難以接受這個結果!

瑪西亞也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中四處打探,然而白天血族們都在睡覺, 她的團隊圍繞在她身邊, 房間裡一個人都不曾留下。

這導致, 看見歐閣下的人或者血族,一個都沒有!

她蹙起了眉頭,早知這樣, 該派一個人時刻跟隨歐閣下的。

現在人沒了,那所謂的計劃該怎麼辦?

“索菲侯爵, 您認為那名血族會將歐閣下帶去哪兒?聖殿這邊我們都找過了。”瑪西亞其實有些不太能夠理解索菲侯爵這麼著急的心情。

她的擔憂甚至還比不上一名血族,這讓她覺得哪裡怪怪的。

索菲侯爵察覺瑪西亞的困惑, 解釋道:“歐先生是瑪西亞小姐的朋友, 又在聖殿中失蹤,這是我們的失職。而對方可恥的行徑,更是對聖殿最高榮譽的一種侮辱和對規則的挑釁。我無法容忍這樣不聽話的血族繼續肆意妄為。你放心, 我會幫你找到歐閣下的。”

瑪西亞誠惶誠恐地施禮:“索菲大人您千萬別這麼說,是我朋友太不小心,索菲大人已幫助我們許多,又怎麼能繼續勞煩您呢。”

這套說辭並沒什麼過錯。說瑪西亞面臨的是血族,人族自己的事,沒有任何理由和資格來找血族幫忙。可索菲侯爵聽完這段話,心情卻有些不美麗。

“別客氣,我會找到他的。”

索菲侯爵懶得再跟這位守著人族面子而不顧朋友安危的瑪西亞小姐繼續寒暄,英俊蒼白的面孔冷肅著,如一陣風似地掠過,眨眼間便消失在門口。

宇文焰繼續跟著,總覺得這位索菲侯爵與那名歐的人類,關係不簡單。

離開聖殿,索菲侯爵徑直前往愛德華公爵府邸,他需要請這位掌控聖殿執行的大人施以援手,幫忙開啟聖靈之心尋找那名人類的蹤跡,以及那個該死的血族。

那股尚未完全飄去的同族的味道,好像在哪裡聞到過,但索菲侯爵一時半會想不起來。

服務聖殿的血族太多,他不可能記得所有人的味道。

愛德華公爵常年住在府邸,卻對外界的事情瞭若指掌,似乎已經預見索菲侯爵會過來,早就讓血族侍者在門口迎接了。

路過玫瑰花叢時,索菲侯爵福至心靈似地停下了腳步。

望著眼前鮮豔濃情的玫瑰花陷入了沉思。

宇文焰見他望著玫瑰花,也好奇地開始打量,不過沒有看出什麼特別之處,除了顏色格外鮮豔,香氣格外濃郁,令人忍不住要迷失在這片花圃中。

“愛德華公爵又配製了什麼神奇藥劑,竟讓這些玫瑰花一夜之間變得這般瑰麗?”索菲侯爵找不到恰當的詞語來形容眼前隨風搖曳地過分誇張的玫瑰花。如果這些不是植物,而是動物,那或許只能用一個“發情”來解釋這些玫瑰的花枝招展和生動活潑了。

完全感覺不出那天夜裡死氣沉沉,像一片墳墓的樣子。

索菲簡單跟宇文焰解釋了一下。

宇文焰眯起眼,同意索菲侯爵定義的發情這個詞語。嗅著這些裹著淡淡甜香的玫瑰花香,腎上腺素十分地歡騰,流竄在體內的熱流,也讓他腦子有些不清醒,沉寂已久的軀殼如同這些玫瑰花,變得很活躍。活躍到很想找人打架,發洩著似乎用不盡的精力。

“走吧。”

“嗯。”

帶著隱晦之火的低沉聲音一出,兩人同時怔愣,再互看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藏得極深的邪惡氣息。

輕車熟路地來到會客室,愛德華公爵坐在沙發上,剛剛倒了兩杯酒。

等索菲侯爵跟宇文焰入座,便遞了過去。

索菲侯爵接過後放在手邊,沒喝,哪怕紅酒的味道再誘人也無動於衷,“公爵大人。”

宇文焰當好自己的吃瓜群眾,喝得毫無芥蒂,“不錯。”

愛德華公爵衝宇文焰淡淡一笑,隨後看向索菲,“我知道你的目的。”

“那您的……”

“我拒絕。”

聽到愛德華公爵毫不猶豫的答案,索菲侯爵直接面癱,但他不甘,“公爵大人,他是新娘候選人的朋友。他一旦出事,事關聖殿的權威,人族那邊……”

“人族?”愛德華公爵彷彿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我血族取代人族佔領這片大陸,難道我們的勝利看的就是人族?聖殿的權威什麼時候又輪到到食物來評判了?索菲,是人族那邊給你下了蠱惑劑?還是說中了什麼詛咒?才讓你會站在人族的角度來質疑我的決定?”

宇文焰冷眼掃向愛德華公爵,“公爵大人說話還是講究點兒,我就是人族。”

愛德華公爵態度緩和,“你應該明白,我說的是哪些人族,閣下又何必對號入座?當然,閣下是一代勇士,自然不是什麼食物。有得罪之處,不要往心裡去”

雖說宇文焰是個打架份子,但不是隨隨便便就會幹起架,至少會在腦子裡過一遍打一場架的後果。眼下主劇情還沒開始,“方煜”又不知藏在哪裡,跟愛德華幹一架只會後患無窮。

愛德華公爵既然給了臺階,宇文焰不會得理不饒人。

舉起酒杯暗含挑釁地朝公爵示意了一下,然後繼續保持沉默。

索菲侯爵欲言又止,重新組織語言:“公爵大人,我沒有要站在人族的角度上。剛才是我不經大腦口誤了。我只是希望您能幫我找到他。”

愛德華公爵不為所動:“他只是一個人族。”

索菲侯爵,“他,我準備給他初擁!”

愛德華公爵,“……”

宇文焰挑眉,“……”

索菲侯爵,“沒錯,初擁。他將冠上我的姓氏,成為我的子嗣。”不,不希望對方變成自己的子嗣,可除了子嗣還能是什麼?

愛德華公爵垂下眼簾,長長嘆了口氣:“哎……看來你是真的很喜歡那個人類?”

以為有希望,索菲侯爵立刻打消剛才難言的悲傷和煩躁,帶著期待的目光看向愛德華公爵。然而對方眼中的憐憫像一把巨斧砍在了他心坎上。

愛德華公爵悲憫道:“索菲,還有很多更優秀的人類供你選擇。這一個,你就放棄吧。”

索菲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為什麼?”

內心有了個答案,但他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直到……

“他已經死了。”愛德華公爵落下最後一擊重錘,看索菲侯爵大受打擊,又補了一句:“那個襲擊他的血族,我已經親手料理,不會再有復生的機會。”

—————

索菲侯爵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公爵府邸的……

聽到“他已經死了”這幾個字,他的靈魂就好像跟身體分割開了。

腦海裡除了不停地盤旋這五個血淋淋的大字之外,就只剩下一片空白。

他已經死了……

已經死了。

至於那個被處死的血族,已經不在乎了。

人都死了,兇手死了又能怎樣?

宇文焰隨後離開時,看到的就是索菲渾渾噩噩遠去的背影。

他擰著眉。

一個人類而已,給這個血族造成的影響未免也太深了?可惜,如果這個人類還活著,可以拉進隊裡,能把堂堂侯爵迷得神魂顛倒的,算是個人才。

一陣風飄起,濃郁的玫瑰花香再次撲鼻而來。

宇文焰鬼使神差地停下腳步,望著眼前的玫瑰花叢出神。

徒然,一束目光輕輕掠過。

宇文焰餘光追尋而去,最終停留在不遠處的鐘樓。

聽說那是愛德華睡覺的地方。

挺奇怪,一個索菲侯爵,一個愛德華公爵,都特麼白天不睡覺。

不過,對方為什麼要偷窺自己?

不,也許不是自己。

宇文焰眯著眼深深看了一眼這似乎望不到邊際的玫瑰花,然後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

路上追到索菲侯爵,宇文焰忍不住問:“你真相信他死了?”

索菲侯爵一夕之間彷彿徹底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臉色陰沉得可怕,“你什麼意思。”

宇文焰,“公爵說什麼,你就信什麼?”

索菲侯爵收回視線,“其他血族都有可能撒謊,唯獨公爵大人不會,除了親王之外,他是整個血族的信仰和表率。我們的一言一行都以他為標榜。信譽,是作為一個公爵讓所有血族信服必須有的品德。否則,整個血族早就亂了。”

宇文焰唇角勾起,眸底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同情,“愛德華公爵挺厲害,我有一個跟他一樣厲害的朋友。”

索菲侯爵心不在焉:“哦?”

“不過說了你也不認識,他是一個組織的副會長,整個公會都將他視若神明和救贖之光。”宇文焰搖搖頭。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這個所謂的救贖之光,犯病起來有多偏執有多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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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人呢?”

這樣的人,在哪兒都不會默默無名吧?

如果是人族那邊的抵禦者,那就要注意了。

宇文焰神色淡漠:“死了。”

說死了沒說錯吧。有些人活著,卻像死了。

這都是那個叫方鈺的禍害給害的。

索菲侯爵很敷衍:“節哀。”

宇文焰嘴角一扯。

————

愛德華公爵目送著兩人離開,隨即回到鐘樓頂層,進入一個房間。

四四方方,大小10㎡左右,更像一個沒有牆壁的籠子。

他站在上面,摁下牆壁上的開關。隨著繩索滑動的聲音響起,這個籠子便緩緩往黑暗的深處降落而去。頭頂上的那扇門,則自動閉合。

一路下到鐘樓最底層。

但若是將整個鐘樓的牆壁拆除來看,就會發現這條暗道的底層,實際上在地底更深處。

要想抵達這裡,要麼從鐘樓頂層乘坐簡易天梯,要麼就是徹底毀掉整個鐘樓。除此之外,就是一條連通這間密室,通往外界的密道。

石壁兩側點著壁燈,照出十幾道明晃晃的光圈,驅散了狹長甬道的黑暗。

愛德華公爵一路深入,最終停在一扇拱形門前。

華麗的拱門上雕刻著繁複的彩繪圖案,但仔細看,就能發現這些繪畫的內容太血腥,太不人道。

無數人類像畜生一樣被趕到一汪血紅的大池子裡,池子邊緣還有好幾個長角,伸出獠牙的惡魔用大罐子在攪拌。正常的人類在裡面撲騰,吶喊,鮮血濺開,一片殘忍景象。

愛德華公爵無視這些繪畫,推開門走了進去。

片刻後,他來到一間華麗臥室。

眼前的大床上,正安靜地躺著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林慕閒:聽說我死了?

方鈺:一路好走,不送。

宇文焰:……

————

明天起來早點更。那樣就能雙更了on

ps:宇文焰跟那些紅顏知己沒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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