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怎麼了?”

雷軍宏一臉迷茫,不知道眼前這些人為什麼看著他都是一臉驚恐的樣子,搞得他自己也開始膽戰心驚。很快,惡鬼尖細婉轉的聲音再次從播音器中傳出,“現在開始行刑”。

短短幾個字,抑揚頓挫,語速緩慢,蘊含調笑的意味,然而聲音的幽冷,讓那一絲公子如玉般的細膩化作了刺人的寒芒,令人頭皮發麻。

卻見雷軍宏身上猝然炸開了一團黑色業火,轉瞬間將整個人包裹其中,雷軍宏慘叫聲從火種傳來,歇斯底里,似乎要炸破整個房頂。

沒人知道雷軍宏正承受著怎樣的痛苦,但所有人聽到慘叫聲,嗅到鼻間充斥血腥的硝煙味後,都沉默了,緊緊攥起了拳頭。

原本以為死人就不用行刑了,事實卻狠狠扇了他們一記耳光。

正如惡鬼說的,死,不是結束。

終於,火勢漸漸消退,留在眾人眼前的,只有一道殘留在地板上的黑色痕跡。至於被燒死的雷軍宏卻不見了蹤影。這時惡鬼輕笑一聲,說道:“雷軍宏,化為灰燼,行刑結束。夜深了,大家可以回去好好休息了。切記,晚上不要隨便開門哦~”

化為灰燼!

意思是說雷軍宏整個人都被燒成了那一團灰?

“咚——”的一聲傳來,竟是薛麗驚嚇過度,暈了過去,眾人又是一陣手忙腳亂。

方鈺坐在客廳,離得稍遠,但還是看得一清二楚。現在完全可以證實了,惡鬼不是暱稱,他是從地獄爬出來的真正的厲鬼!不是人類!

鬼啊……

橘黃的燈光下,穿著浴袍的青年臉色蒼白,白色細絨襯得肌理更加白皙,細長上挑的雙眸微微聳拉下,削弱了一絲高高在上不近人情的疏冷,多了一絲軟和可親。此刻半蓋著深咖色窗簾布的他,渾身雪白,就像靜靜等著被人狠狠疼愛的雪中精靈,無暇,又隱隱透露著希望有人能塗抹色彩的氣息。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方鈺,沒能發現暗處的三雙眼睛,正各自神色不一的落在他身上。

方鈺是等所有人都上樓了,他才快速抽出紙巾擦去沙發墊上的一抹水跡,然後披著窗簾起身往樓上去。他還以為沒這麼順利的,結果臨走時,江不還順帶著把吉百給擰走了,如此一來,也就沒人故意來煩他。

上了二樓,五個房間門口都插入了名卡,說明已經被選了,

分別是薛麗,顧星洲,於雪雁,秦月,丁d。

旁邊還有兩間空房,分別是雷軍宏和鄒偉的,方鈺肯定不敢去死人去過的房間,所以就算二樓人多,他還是去了三樓。

然後發現江不還佔了中間一間臥室,吉百在靠樓梯的一間,留給他的就只要閣樓下面了。但只要吉百不在旁邊,一切都好說。就是通往閣樓的小樓梯在臥室旁邊,讓他有些心跳加速。不過……誰規定自己就一定要睡一間屋子了。

回去收拾收拾,然後去找江不還!

進了臥室,方鈺從床頭櫃找到了一張空白名卡,旁邊有一支圓珠筆。他看了一會兒,最後放棄將名卡插在門口。隨即又偷偷下二樓,把雷軍宏和鄒偉的名卡也抽走了,至少可以提高一點兒生存率。

再次回來,方鈺甩開窗簾布,解開浴袍放在床上,他可不希望將僅剩的一件衣服弄髒。

發現浴袍後面確實如吉百說的,溼溼嗒嗒的,他又是一陣無語,最後鐵青著臉走去衛生間,帶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快刀斬亂麻,早死早超生的凝重表情拉下了……

布料已經被水浸溼得不成樣子,一陣陣讓人魂牽夢繞的香氣再無阻隔地散發出來,方鈺聞著這味道,很想抬頭問蒼天!

為!什!麼!

他不是重生了嗎!

他不是重新長身體了嗎!

為什麼,為什麼上輩子被弄壞的體質繼續如影隨形地跟著過來了!

雖然……

雖然就因為這莫名分泌發達的,才在夢裡沒有那麼痛苦,甚至還爽得死去活來,活來死去。但這種總是沉淪,黏黏糊糊的感覺,他卻不是很喜歡,感覺自己就像某文裡被教訓得整天渴求被教訓的那什麼一樣。

他是個正經的人,他這麼高冷的人,才不要跟那些j蟲上腦的男人攪和在一起。

時間暫時回到三個小時前[另補充]

方鈺躺在樓梯上,黑影和金條花紋正在展開拉鋸戰。

方鈺理智高冷,可肉身高冷不起來,正如他不願意面對的事實,口嫌體直。片刻功夫就不行了。上輩子因為用藥治癒傷口的關係,無意間被改造了。如果說他全身上下哪裡是寶的話,那就是他隨身攜帶的水瓶了,產出的甘露也有藥物的奇效,能迅速癒合傷口,甚至會釋放出幽香氣息。

黑影跟金條受其鼓動,越來越不像話。

煎熬的感覺,讓方鈺終於悲從心來,生無可戀地落出淚來。也就在淚水滴落在手腕上,忽地,腦海裡響起主神系統的聲音。

[檢測到選召者的求生渴望,本系統提供暫時短距離傳送功能,並附贈一把精良武器]

話音落下,方鈺發現自己的身體變成了虛影,再來,眼前一閃過後,他就站在了樓梯下面,可恥的是現在的狀態讓他有些悲憤。或許正是這股悲憤,當一把鐮刀式樣的武器出現在手上,方鈺舉起鐮刀就朝追過來的黑影和金條砍了過去,也不管腿上水跡滑過的異狀。

鐮刀刃面閃爍微藍幽光,不想划過去的當下,卻像連帶著這整片空間都跟著劃開。

隨即,周圍所有事物如鏡面碎開,嘩啦一下化為黑暗,而他再次暈了過去,再次醒來,才回到了現實。得知自己睡了三個小時,方鈺就知道,原來自己只是做了個夢,就是太真實了。

不過想想,怪不得是夢,否則,以他一向很迷的運氣,主神系統怎麼可能說給武器就給武器。不知道是該慶幸是夢,還是該失落自己果然還是沒有擺脫非酋的命運,方鈺一邊嘆息,一邊伸手處理,從醒來時,他就發現有些怪怪的,似乎有什麼東西卡著的感覺。

原本以為是痔瘡,結果摸了摸發現不是,只能再仔細搜索了。不多時,指尖觸到一抹冰涼,如金屬感的感覺……方鈺愣了一下,扯著冰涼拖了出來,然後,臉色大變。

手上散發金屬光澤的一小截捲曲的花紋,不是夢裡那個金條的一部分又是什麼!

天啊!

方鈺跟見鬼似的把花紋甩開,忙不迭地拿紙巾擦了擦,就跑出去穿上浴袍,奪門而出。然後直奔江不還門口。先是敲了幾下,沒有回應。又敲了三下,還是沒有回應。

難道擔心是殺人犯?

惡鬼說了晚上不要隨便開門,可能是這個原因吧。

算了。

還是回去吧。

雖然不想面對被扔在衛生間的金條,但現在也沒有辦法了。

不過就在方鈺轉身要走的時候,身後的門卻忽然開了,臥室明亮的光線穿過身影灑落在腳邊,除了他自己的,還有一道修長身影。

江不還,“抱歉,剛才有點事耽擱了。”

方鈺回過神,搖搖頭,“沒關係。”

“進來說吧。”江不還側身讓出通道,等方鈺進去了,就關上門並上了鎖。

聽到落鎖聲的時候,方鈺心中是顫了一下的,畢竟他沒有確切的證據能證明江不還不是殺人犯。萬一是對方演技太好,把所有人都騙了怎麼辦?

江不還給他倒了一杯水,“找我有什麼事嗎?”

方鈺接過水拿在手裡,沒喝,“我只是想找你瞭解一些事情。”

“可以,你想瞭解什麼?”江不還點點頭,並沒有催促他喝水,方鈺悄悄松了口氣,轉眼看到桌上放著一張符紙,“那是什麼?”

江不還神情自若,直接將桌上的符紙塞到方鈺手中,“家裡給我辟邪的,我這裡多一張,給你。”

方鈺,“……那謝謝了。”

江不還“嗯”了一下,“如果你相信我的話,回去後,可以試試先將符放在碗裡或茶杯,用火燒之,等化成灰後,衝調陰陽水,符水澄清後喝下去。”

“……你家裡迷信啊?”方鈺拿著手裡的符,百感交集。

“你覺得是迷信嗎?”江不還平靜問道。

方鈺觀察了一下江不還表情,默默將符收好,“萬物皆有靈嘛,不能因為自己的無知就否定世上的所有,說不定就是真的呢。”

他都重生了,上輩子還特麼各種穿越無限驚魂過了,還管迷信不迷信?

江不還唇角勾起一抹淡到察覺不出的笑意。

方鈺拖了個板凳坐著,沒敢坐床上,浴袍還沒徹底乾透,“我來找你,是想知道你為什麼要投票給丁d?”

江不還收斂笑意,平靜說道:“我只是跟著你投的。”

方鈺愣住,“你跟著我投的?”

江不還又輕輕“嗯”了一聲,“我說過我跟你一樣。”

方鈺神色古怪,“我還以為是你早就準備投丁d,所以才跟我一樣呢。”

江不還抬眼緊盯他,“那你為什麼要投他?”

方鈺,“……”

得,這問題繞來繞去又繞到自己身上。

“其實我最開始懷疑的,就是丁d,你,還有吉百。”

江不還表情不變,被懷疑了也很淡然,“嗯?懷疑我?”

方鈺,“誰讓你存在感最低。懷疑吉百,是因為他在邏輯之外,在大人的思維裡,小孩子最不容易被懷疑,因為不管是殺人還是做其他的,一個小孩子都不可能辦到。不過你也知道,今天吉百一直黏著我,根本沒時間作案,所以他的嫌疑暫時排除了。剩下的就是丁d。”

“你有沒有發現,他是我們所有人當中活動範圍最大的一個人?細細想來,與第一個死者接觸最久的也是丁d。甚至也只有幫忙拿外套的丁d有機會放藥瓶進去?”

江不還,“但這不代表丁d是下毒的人,可能是惡鬼釋出的任務。”

“誰知道丁d是不是用了什麼食物相剋,或者要兩種毒物一起才能致死,又或者丁d給我們的咖啡是解藥,而菜裡面下了毒之類的……這種例子,很多懸疑電視劇裡都播過。惟一想不明白的是,第二起死亡,表面上看起來又絕對不可能是丁d做的。”

“所以今天我投的這一票,一是順應直覺,二是也有試探的意思。如果他真的是殺人犯,為了避開嫌疑,肯定會有所動作。要麼是認為我們掌握了什麼證據,殺人滅口。要麼暫時不動我們,但不動,不大代表什麼都不做,所以肯定會露出點兒尾巴。這不是在拿真兇歸案,有時候,不需要鐵證如山,只要能逼出殺人犯,我不介意採取到極端手段。”

江不還,“我認同你。不過,我們現在還有另外一件事要注意。”

“什麼?”

“今天投票錯誤,但我們還沒有任何懲罰,我猜測懲罰也許會留在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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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鈺頓時又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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