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畫室在三樓, 陽臺外敞, 朝下望去還能看到後院葳蕤瘋長的花草。耳畔傳來呼嘯而過的風聲,將髮絲也吹得凌亂。

這種高度,就算不死,也很容易摔得半身不遂。

殷牧悠一陣後怕, 萬一自己沒拉住孟雨澤,他就真的要掉下去了。

他眼眶都泛起了紅,淚水不自主的往下掉。

孟雨澤盯著他泛紅的眼角,眼淚滴到他的臉上時,彷彿融開了他那些冷漠的外殼, 殼子整個都破裂開來, 露出了內裡的柔軟。

他緊緊抱住了他, 以擁抱著溫暖的姿態。

自從出了車禍之後, 誰都想害他, 只有他在他身邊。

殷牧悠也回抱住了他, 悶悶的說:“我差點看到你掉下去, 心臟都差點驟停了。”

孟雨澤張了張嘴, 最後只歸為一句話:“抱歉。”

“江醫生明明提醒我了,讓我多看著你一些,可還是沒能守好……”

孟雨澤的心臟忽然很疼, 帶起了酸澀的滋味。

可他這樣牽掛惦記著自己,不是在意喜歡是什麼?

一時之間,他覺得又暖又疼,猶如刀尖舔蜜一般。

“你守好了, 守得很好。”

“……如果真是那樣,你就不會出事!”

“我只是夢到了一些東西。”

“……是噩夢?”

“嗯,醒來就不記得了。”

殷牧悠朝後望去:“那些都是你夢境裡的東西嗎?”

孟雨澤也朝畫室裡望了過去,那散落一地的紙張讓他不由愣神:“……我畫了這麼多?”

殷牧悠皺緊了眉頭:“我過來的時候簡直嚇呆了!”

孟雨澤扶額,太陽穴凸凸的疼了起來。

他並沒有說謊,真的什麼也記不起來了。

可那撕心裂肺的感覺,還是久久沒能褪去,只有這麼抱著殷牧悠的時候,他心裡的疼痛才消退了一些。

孟雨澤輕笑了起來,更加用力的抱緊了他。

他像止疼劑一樣。

不過是甜味兒的。

殷牧悠這才注意到他的手掌全是凝固乾涸的鮮血,他立馬就握住了孟雨澤的手:“你的手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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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雨澤察覺到了疼痛,手心完全被劃開,他朝畫室裡的角落望去,那裡隨意丟棄了一把美工刀,上面不慎染上了鮮血。

至於昨天晚上他究竟有多麼瘋魔,孟雨澤的記憶都零星了。

“我不記得了。”

殷牧悠完全不能忍,拉著他走到畫室裡,孟家一定有藥箱的,得趕緊為他包紮。

他忙前忙後的找到了藥箱,用棉球一點點的擦去他手上乾涸的血液,樣子認真無比。

孟雨澤嘴角微微勾起,就算是塊兒冰,也被對方一點點給捂化。

“我只會簡單的包紮,還是得等江醫生過來給你看看。”

殷牧悠滿是擔心的看著他,那雙漂亮的杏眼裡倒映著自己的模樣。

一種莫名的滿足感逐漸而生。

受傷算什麼?

被他這樣擔心,被他這樣護著。

值了。

孟雨澤再也忍不住,就這麼親吻了上去。

殷牧悠還在為他塗藥,手上的棉籤還沒放下,直接就睜大了眼。

孟雨澤不敢太過,只是蜻蜓點水的一下,孟雨澤就鬆開了他:“真甜。”

殷牧悠臉頰一熱。

他頓時慌亂了起來,臉上也變得紅撲撲的:“我、我先把藥箱放回去!”

孟雨澤勾起唇角,並沒有阻攔。

不能逼得太急了。

下午的時候,江宏彬趕過來了。

在聽說孟雨澤終於恢復神智後,他不由的松了一口氣。

“知道你恢復力不錯,沒想到這麼好!吃了那種藥五天,普通人起碼也得兩三天才能徹底恢復吧,結果你這麼快就好了!”

孟雨澤坐在書房,抿了一口咖啡,眼神卻不由的朝院子裡望去。

江宏彬順著他的視線,就看到了被一群野貓圍住的殷牧悠。

這種場景不由讓江宏彬樂呵了起來,彷彿對方是貓之春/藥似的,他平生還是第一次見到被野貓的波浪淹沒的人類!

“走開、走開!”

殷牧悠炸毛似的,寒毛直立,“別一群都跑來靠近我!”

殷牧悠欲哭無淚,孟家別墅才荒了一個半月沒住人,這裡就成了野貓的聚集地了。

對於這些貓來說,他無疑是香餑餑,看見就臉紅心跳,吸得不能自拔。於是一群群的朝他湧來,在地上打著滾兒。

孟雨澤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看來他挺怕貓的。”

江宏彬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什麼時候看到孟雨澤笑得這麼甜過?

真是見了鬼了。

“這段時間你多休息休息,現在一時半會兒還拿不到換藥的證據,不過孟氏那邊李行一定不會再讓宋先生那麼隨心所欲了。”

“嗯。”

江宏彬欲言又止:“雨澤,關於小杭的事,我想跟你說一說……”

孟雨澤疑惑的看了過去。

江宏彬斟酌著用詞:“他一開始就發現了是藥被換了,我猜……他是知道宋先生會害你的。”

孟雨澤抿緊嘴唇:“你的意思是他一開始就知情?所以想讓我多提防著他?”

“啊?”江宏彬連忙擺手,“誤會、誤會啊,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江叔叔是什麼意思?”

“你出事的時候,是他及時打了電話給我。一個不關心你、要故意害你的人,怎麼可能那麼及時的通知到我?你還記得上次在車裡,小杭說的那句話嗎?”

孟雨澤垂下眼眸,心臟狠狠疼痛了起來。

“記得。”

一句以前喜歡,現在不敢喜歡的話,讓孟雨澤記憶猶新。

那種疼痛,直到現在都無法徹底散去。

江宏彬今天非要為殷牧悠正名,他無法忍受殷牧悠再被孟雨澤誤會了:“你知不知道他並不是只離開宋家一兩天,而是和宋先生決裂,不得已才來了孟家。”

孟雨澤睜大了眼,直直的朝江宏彬望了過去:“到底怎麼回事?”

江宏彬這才把那天的事情告訴給了孟雨澤:“那個時候你一直在沉睡,昏迷不醒。如果不是他非要讓我檢查下藥,又堅持不讓李行走,現在你就該被宋先生軟禁起來了。”

孟雨澤很容易就能聯想到他的下場,那種藥吃多了會致幻,就算他偶爾醒來,精神也會極差的。

就像剛才那樣,他差點從三樓摔下去,自己竟然還以為身處在夢裡。

等他的腿再一次摔斷,到時候江宏彬作為他的主治醫生,大概也會建議靜養的方案。宋父就會找個理由送他去什麼地方,孟氏就會逐漸被他所掌控。

到時候,他不僅失去了自由,還會成為一個被藥物控制的空殼。

孟雨澤眼底閃過一絲狠厲,卻又因為聽到江宏彬的話,而重新柔和了下去。

“他說不敢喜歡你,怕是知道了他爸的想法,夾在你和他爸之間。可即使是這樣,他到最後還是選擇了你,反抗了宋先生。”

這些天殷牧悠對孟雨澤究竟如何,江宏彬都看在眼裡。

少年乾淨而溫暖的愛意,讓人忍不住心疼。

“他能那樣的反應,哪裡是不喜歡你,而是喜歡慘了,還可憐巴巴的,把你當成是個大寶貝似的。”

聽了江宏彬的話,孟雨澤猶如醍醐灌頂,驟然間清醒了過來。

他睜大了眼,心臟的位子泛起酸脹和甜蜜。

到最後,他的腦海裡只剩下一個想法,想要把殷牧悠抱在懷裡,把宋父宋母失去的疼愛,全都加倍的給他。

“……他太傻了。”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是啊,我也是第一次遇見,可以喜歡到一個人喜歡成這樣的。”甚至連自己的容身之地也不要了。

江宏彬長嘆了一口氣,正當此時,殷牧悠抱著花瓶走了進來。

看到他們兩個眼眶微紅,還忍不住笑著問:“怎麼了?”

江宏彬立馬擦了擦眼淚:“哎,談到一件事,被感動了。”

“江醫生還真是多愁善感。”

江宏彬一噎,那些感動瞬間就憋了回去,這小子!

殷牧悠把花瓶放到了一邊去,上面摘了許多的玫瑰,熱烈而豔麗的綻放著,就像是他自己。

明明順著宋父,宋家可以得到更多。

他作為宋家的一份子,自然也會因此受益。

然而他卻並沒有這麼做,而是選擇維護他,同宋家決裂。

孟雨澤走到他的身邊,低啞了聲音問他:“剛才我看到你在後院裡,被很多野貓圍住……”

說起這個殷牧悠就想吐槽,這些貓的鼻子比狗還靈敏的!他就是摘玫瑰的時候不小心被刺傷,劃破了一點兒而已,四周的野貓就跟瘋了似的。

不過現在已經不流血了,他也不怕給孟雨澤看,便伸出手指:“被玫瑰的刺給流了點兒血,我也沒料到,會有那麼多貓來蹭我。”

下一秒,孟雨澤就一口咬了上去。

殷牧悠瞪圓了眼,一臉不知所措。

在做什麼?

跟那些野貓搶貓薄荷嗎?

不過還好手指已經沒有流血了,孟雨澤只是含了一下就很快放開:“消毒。”

一旁的江宏彬止不住的憋笑起來,惹得殷牧悠一臉黑線。

“江醫生,你別這麼明顯的偷笑!”

“噗,你們繼續,不用管我。”

殷牧悠:“……”

時間也不早了,江宏彬便打算離開。

晚上殷牧悠又照慣例給孟雨澤按摩腿上的肌肉,這段時間一直在做這件事,都已經被養成習慣了。

床比在宋家的兩米大床稍小了一些,兩人睡覺的時候就不得已離得近了許多。

殷牧悠還有些不太習慣,尤其是全身都裹著孟雨澤的氣味。

外面已經一片闃黑,屋子裡只開著微弱的檯燈,孟雨澤眼光灼灼的看著殷牧悠,眼神燙得幾乎讓殷牧悠一哆嗦。

他臉燙的按壓著對方的腿,孟雨澤卻突然間湊近:“唔,往上一點。”

這變/態!

什麼往上點?別以為他什麼都不知道!

孟雨澤雖然穿著寬鬆的睡褲,可殷牧悠又不是瞎子,該看到的還是會看到。

“我不按了。”

孟雨澤壓著他的手,在自己腿上流連:“江叔叔不是跟你說過,我腿傷沒好之前都得按摩,以免肌肉萎縮。”

“今天一天不按又沒什麼!”

“做人要堅持。”孟雨澤吐出灼熱的氣息,“繼續。”

殷牧悠一點兒也不想為這種事情堅持下去,他心裡滾燙一片,手上的動作也收到了影響。

他按得力道都變得奇怪,直到孟雨澤重重的悶哼出了聲,殷牧悠才燙手似的逃離了現場。

“不按了不按了!我做人就是不堅持!”

話一說完,他就逃離了現場。

完了,現在按摩個腿也成這樣了。

以後的日子還了得?

恍惚間,他似乎聽到背後孟雨澤低沉的悶笑聲,顯得輕鬆而愉悅。

昨天晚上兩人都睡得晚,兩個都在裝睡。

一個是心事重重不敢睡著,一個是甜蜜的誘惑,根本睡不著。

於是第二天,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起晚了。

孟雨澤的腿幾乎已經沒事了,不用柺杖也能走路。只是他扔裝得可憐,在殷牧悠面前叫疼。

如果說之前有人告訴孟雨澤,他會淪落到裝可憐和利用色相的地步,孟雨澤一定會嗤之以鼻。

而現在,孟雨澤卻用盡身上的一切優勢,非要讓對方心甘情願的承認喜歡自己不可。

真香。

孟雨澤知道,是他之前說的那些話傷了他的心,所幸他等得起,一輩子也等得起。

日子就這麼平靜的過去了好幾天,第五天的時候,孟家卻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宋秦已經出院了,聽到殷牧悠一直沒回家,而是去了孟家,還覺得奇怪。

這一細查之下,宋秦才發現宋父做了什麼。

他雖然有些小虛榮,可到底不如宋父那樣一切以利益為主。想起之前自己對孟雨澤做的那些,宋秦愧疚極了。

宋秦站在門口,按響了門鈴。

“你來幹什麼?”

宋秦訕訕的朝殷牧悠說:“小杭,你都在孟家這麼久了,還是跟我一起回家吧。”

殷牧悠的語氣很冷:“上次在車庫,你不是還找我麻煩嗎?”

“我發誓,那天真的是我喝多了,完全不清楚到底是誰推的我,這才亂說……”宋秦急忙解釋,這段時間他已經想了很多了,尤其是知道自己冤枉了殷牧悠這點,更加臊得沒臉了。

“亂說?”殷牧悠眯起眼,“你亂說了這一句,可就要毀我一輩子了。”

宋秦臉上火辣辣的疼,如果那天不是殷牧悠自己解釋清楚,的確有這種可能。

畢竟他後來去醫院被縫合了好幾針,還流了好多血。

“我很抱歉。”

“嗯,我不接受。”

宋秦一噎,漲紅了臉的喊:“我都已經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

“沒怎麼樣,你回去吧。”

宋秦彷彿一拳打到了棉花上,他原本是想過來解決這件事的,誰知對方並不想搭理他。

宋秦只能道明了來意:“等等,我是來見雨澤的,你開下門好嗎?”

“……孟雨澤也不想見你。”

宋秦又是氣得吐血。

現在他們兩關係好,這種事情都能讓小杭做主了?

“我真的有事,是關於幾天後孟氏的董事會議!”

聽到這句話後,裡面沉默了下來。

直到幾分鐘後,殷牧悠才為他開了外面的門。

宋秦松了一口氣,一步步朝著別墅走去。

宋秦的眼中露出幾分懷念,他也有好久都沒來孟家了,這裡看上去荒蕪了不少,後院的草木都瘋長了起來。

殷牧悠開啟了門,戒備的看著宋秦:“進來吧。”

宋秦走到了別墅裡面,他看到殷牧悠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孟雨澤的,忍不住皺緊了眉頭,把手裡的紙袋遞給了他:“給。”

“這是什麼?”

“你出來的時候這麼著急,什麼也沒帶,這是你的衣服。”

殷牧悠聽罷,接過了宋秦手裡的紙袋:“……謝了。”

至少比起宋父來說,還沒徹底只懂算計的主角,是他唯一不那麼討厭的物件。

宋秦走到屋子裡,孟雨澤正坐在一旁,纖長的手指翻閱著手裡的書籍,屋子裡靜悄悄的,只聽得見沙沙的聲響。

他就這麼坐在那個地方,彷彿發光體那樣惹人注目。

側臉的輪廓格外完美,低垂的長睫灑下一片陰影,就連宋秦也看得微愣。

他走了過去,尷尬的朝孟雨澤打招呼:“……雨澤。”

孟雨澤頭也沒抬:“怎麼把他放進來了?”

放進來?

他又不是狗,孟雨澤這話就像是在罵自己似的。

宋秦的臉色有點難看:“我聽說你精神不大好,所以才偷偷過來看你了。”

“偷偷過來?我看你是想為你爸打聽打聽我的想法吧。”

宋秦一下被他看穿,臉上又一陣火辣辣的。

正當此時,殷牧悠從外面走了進來:“他好歹幫我送衣服來了,而且還提到了幾天後的董事會議,不如聽一聽?”

孟雨澤剛才和宋秦對話的時候全程沒抬頭,一聽到殷牧悠的聲音後,便放下了手中的書:“什麼衣服?”

“我的衣服啊。”

“嘖。”

宋秦微怔,總覺得聽到了對方不耐煩的嘖音,可他仔細看過去,孟雨澤依舊那副高傲優雅的樣子,難道是他聽錯了?

“小杭穿我的衣服挺好。”

“……對於我來說大了很多!而且換洗的內褲怎麼辦?”

“也穿我的。”

殷牧悠:“……”

宋秦一個直男,自然沒聽出有啥不對勁的,只是覺得孟雨澤對殷牧悠太好了些。

他笑得尷尬:“雨澤,你之前不是有潔癖的嗎?能看到你把衣服借給別人穿,哈哈哈,簡直嚇到我了。”

孟雨澤盯緊了他:“潔癖有,分人。”

宋秦:“……”

不過說回正題,他來這裡之前,宋父的確讓他探一探孟雨澤的想法。

如今那件事情已經是板上釘釘了,之前生日宴上他搶走了孟雨澤的未婚妻,而現在宋父又做出這種事來,輿論都能壓垮宋家。

單說這幾日,公司的事就足以讓宋父焦頭爛額了。

殷牧悠沒理孟雨澤,反而問宋秦:“爸究竟想做什麼,你直說吧。”

“爸似乎在查……”宋秦快速的瞥了孟雨澤一眼,還是選擇一半真一半假的告訴他,“就是孟叔叔私生子的事。”

孟雨澤嗤笑一聲:“他以為這樣,就能分走我手上的繼承權?”

宋秦沒有說話,訕訕的站在原地。

孟雨澤冰冷的朝他說道:“你只管回去告訴宋叔叔,換藥的事情我可以看在小杭的面子上不追究,但他要繼續下去,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那態度儼然是不想讓他久留了,宋秦只能離開了這個地方。

客廳裡只剩下了兩人,殷牧悠皺眉:“你不用為了我對宋家手下留情……”

孟雨澤朝他笑笑:“沒關係,我願意。”

“真的不用!我是擔心你!”

殷牧悠也不知道怎麼解釋,他又不是宋杭,孟雨澤這樣為了他一而再的退讓,反而會讓宋父得了可乘之機。

孟雨澤悶笑了一聲,還以為殷牧悠真是喜歡慘了他,竟然為了他可以和家裡這樣。

孟雨澤一把拉住了殷牧悠,一個用力就將他拉到了自己懷裡:“小杭,去宋家最好的事,就是讓我喜歡上了你。”

殷牧悠心臟都跳亂了幾拍,這樣坐在孟雨澤的大腿上,他反而坐立難安。

“你的腿受傷了,快放開我,等會兒會疼的。”

哪知道孟雨澤直接將他推到在沙發上,他目光灼灼的看著殷牧悠,他身上的衣服有些大,很容易就露出了裡面精緻的鎖骨。

細軟的頭髮就這樣散在沙發上,孟雨澤輕輕的用手打轉,湊到他面前,朝他親吻了起來。

他十八年都沒如此親密的觸碰過一個人,親吻的技巧還在摸索之中。

以前兩次親吻殷牧悠,都是蜻蜓點水。而此刻他卻嘗試著於他唇齒相交。

這滋味果然勾人,孟雨澤恨不得更加深入一些。

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沸騰,彷彿在叫囂著想要眼前的人。孟雨澤親吻得更深,殷牧悠緊緊閉著雙眼,卻第一次嘗試回應他了。

這個細微的動作,被孟雨澤捕捉到了。

他內心幾乎是狂喜,親吻得更加深入。

而這邊,剛走出一半的宋秦忘記拿外套了,便轉過身回去拿。

門還是虛掩的,他也沒敲門就徑直的走了進去。

剛一到客廳,就看見孟雨澤把殷牧悠壓在沙發上,曖昧的親吻了起來。

孟雨澤高大俊美,而殷牧悠的長相又格外漂亮精緻,被親得臉頰泛紅,眼尾都帶上了一層曖昧的豔麗,兩人相交的樣子反而有種異常的美感。

殷牧悠忍不住洩出了一絲呻/吟,那模樣讓宋秦直接愣在了原地。

他的心臟彷彿結了冰一般:“你們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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