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夕看見,明璫玉佩,錦繡腰帶。

嬌貴的小少爺,手?裡捏著金銀做的錁子,玩耍中隨意賞給了下?人。

氣度不凡的男主人神情嚴肅地在讀??。

雍容優雅的女?主人牽著一個小小的女?孩兒走進來?。

小小的女?孩子,穿著料子雖然不錯,但顯然不再嶄新的舊衣服。

眼睛怯生生地瞟向金織玉堆的少爺。

女?主人講:“我哥哥家裡突然遭了橫難,那狠心?的叔伯為了謀奪家產,連一個小女?孩都?要磋磨。我憐她孤幼,帶她回家。我們能不能養她?”

男主人講:“你家那點家產,難為你叔伯眼皮子淺薄。既然她可憐,就讓她留下?,家裡不差這一口吃的。只要品行沒問題,就當她長?大了我給她發嫁。”

嬌貴的小少爺笑嘻嘻來?拉小女?孩的手?:這個妹妹我見過的。

穿舊衣的小女?孩嚇得?害怕,紅著臉蛋低下?了頭。

楊夕愣住了,那一瞬間,眼前?的“小表妹”與記憶中的另外的女?孩漸漸重合。

那是初到程家的自己,那是第一次走進侍郎府的梁暮。

楊夕一瞬間,什麼都?明白了。

這是個寄人籬下?的可憐姑娘,她的人生中沒有退路。

留下?,是錦衣玉食的安全,回去?,是虎狼舅兄的霸凌盤剝。

她雖然小,但已經隱約懂得?了權衡利弊。

而這個姑娘的性格,似乎是更接近於梁暮的……

她要留下?。

願意為此付出一切努力。

可是嚴肅的家主有點可怕,又那麼繁忙,一個外姓的女?孩子也晃悠不到他眼皮子底下?。

何?況家主自己又不是沒有孩子,譚家的族親又不是沒有子弟。

她不敢去?惹人煩。

嫡親的姑媽,又好像在這個家裡做不了主。

幸好,他們還有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兒子。

這位小少爺,看起來?有些小少爺的麻煩,可以用得?上她。

這位小表妹討好譚文靖,就像梁暮討好大娘姜挽雲一樣。

小女?孩為了活下?去?,什麼都?肯幹。

所以譚文靖每一次被欺負,小女?孩總是出現得?剛剛好,總是不惜被排擠的站在譚文靖一邊

,總是勇敢的站出來?去?告狀。

心?機麼?

或許是的。

但她也沒幹什麼壞事,她只是盡一切的努力跟譚少爺搞好關系。

畢竟,譚文靖是這個家族未來?的話事人。

楊夕輕輕地嘆了口氣。

幽州譚氏,因為家族裡的男人年滿三十就要入鬼道,同等家族的女?兒都?不願意嫁到他家。

除非是有那急需聯姻,又不心?疼女?兒的。或者是小兒女?本身私定終身,那自然女?孩子自己願意,也就願意了。

但是譚氏男子因為三十以後就不能生育,鬼道入門兇險,子嗣的折損率也高。

所以譚氏的男孩子成親的年紀就被提得?很早。

他們能夠去?認識一個女?孩子,發展出感情的時間就被壓縮到了那麼幾年。

譚氏以鬼道立身,自成一派,人丁又稀少。

修真界的派系聯姻,一般也找不上他們。

所以譚家的歷代家主討夫人,基本都?是低門娶婦。

家裡的背景低了,夫人的底氣就虛了,如果自己再不是特?別有本事,基本就成了丈夫的應聲蟲。

譚文靖的母親就是個應聲蟲。

譚文靖的表妹就是個小戶出身,戰戰兢兢討好他的上門親戚。

可惜譚少爺是個天生的少爺,這些他都?看不見。

他只會怨母親,為什麼不保護我?

他只會質問表妹,你答應嫁給我的……

楊夕想,表妹答應嫁給譚文靖這事兒,或許是有的。

畢竟成為譚家未來?的家主夫人,表妹丫頭肯定就一輩子留在這兒了。

只不過,幾分出於情誼,幾分出於生計,就難說了……

何?況,隨著表妹逐漸長?大,在譚家這樣的豪門裡開?闊了眼界,表妹的想法也是會變的。

她有沒有漸漸覺得?,所謂豪門家族,好像也沒有那麼了不起?

她有沒有漸漸覺得?,譚家那陰間審美的山崖,實在讓人不堪重負的壓抑?

她有沒有,在後來?的生命中,遇到真正情投意合的男孩子,終於明白,單方面的討好,那不是愛。

可惜譚文靖是個天生的少爺,這些他都?看不見……

楊夕忍不住絞了絞手?指頭。

這下?子事情難辦了。

如果真的就這樣砍了

心?魔,譚文靖或許能活命,但他以後怕不是要變態了?

他現在就已經很有點變態了。

這還是有心?魔束縛的情形呢。

為了驗證自己的推斷,楊夕一路追著那圓臉紅腮的娃娃面,連破十幾個心?魔。

終於見到了“強jian”的現場。

哦豁,他“強jian”表妹,成了他自己的心?魔。

這個幻境的場景發生在譚家的某間石室內。

少許的手?工裝飾,點綴得?這間屋子要比其他房間更生活化。跟其他陰間審美的屋子比起來?,不那麼冷冰冰。

楊夕剛落地,就聽見譚文靖的大吼:“我就是這些年太珍惜你了,連你一個手?指頭都?捨不得?碰!要是早早生米煮成熟飯了,你也就不會變心?了!”

楊夕一個趔趄,唉我去?,這想法真的很“譚”。

抬起頭來?,就見表妹坐在石床邊,床上鋪著彩色的手?工毯子。

表妹一身白衣,很素淨,低著頭道:

“表哥,我不是變心?了。姑姑跟我講,譚家需要壯大,姑父覺得?族中人口太單薄。打算從親戚和至交家裡面,挑選一些有天賦的年輕人,收作譚家義子,男女?不限。

“姑姑在姑父面前?,這點話還是說得?上的。表哥,再過幾個月,我就是你的義妹了。譚家女?不外嫁,從來?都?是招婿添丁。表哥,我不能嫁給你了……”

譚文靖忽然哈的一聲怪笑出來?:

“做譚夫人還不夠,你還非要姓譚?你心?真大啊!你也是修真人家出來?的,哪家的義子義女?,不是拿來?衝鋒陷陣當炮灰的?”

衣著素淨的表妹沉默了片刻,似乎是預設了炮灰。?並不改變主意:“我畢竟是從小養在姑父身邊的。”

再冷酷的話事人,對於自小生養在身邊的孩子,總也會多一份顧惜。

她道:“表哥,我只是想多一點立身的本事。從小看著你們修習鬼道進境飛快,我不想這輩子止於練氣,我也想入鬼道……”

譚文靖?漸漸地激動起來?:“立身的本事?說得?好像你在譚家沒有立身之?地一樣,是我娘對你不夠好?還是我對你不夠真心??”

表妹看著譚文靖,臉上終於浮現出幾分厭倦的情緒,然

而也就是一閃。

繼而便露出了一種,微妙的,好似長?者縱容小輩的神情:

“我不是那個意思,表哥,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吶……”

譚文靖頓時更氣了:“所以你是嫌我不成熟嗎?文睿堂哥成熟,老奸巨猾,你最近天天圍著他轉就是對他有意思了?”

表妹道:“表哥,你怎麼就不明白呢?你就是跟我撒氣,再怎麼罵我,這件事我也不會聽你的。我跟文睿表哥走得?近,是因為他是同一輩人裡鬼道學得?最好的……”

譚文靖兩隻眼睛都?紅了起來?,因為情緒過於激動,看不出那是怒火中燒,還是悲從中來?。

“好啊,你果然是嫌我沒本事的,要另攀高枝去?了……我告訴你,你休想!”

譚文靖忽然兩手?合攏,一道鬼魂之?力從背後湧出,形成一尊虛像。

然後,他就撲上去?了……

楊夕:!!

我去?!這麼突然的嗎?譚文靖這個“強jian”簡直兒戲!

更兒戲的是,譚文靖居然打不過他表妹!?

只見譚文靖撲上去?,只是一眨眼的時間,整個人就被掀飛了出來?。

整個人嘭地一聲拍在地上,半天沒爬起來?。

而看起來?嬌嬌弱弱的表妹,只是被扯散了一屢頭髮。

表妹似乎也有些震驚了:“表哥,你瘋了嗎?你真以為我不敢去?告訴姑姑?”

如果事情只是發展到這一步,其實一切都?還有得?轉圜的餘地。

這表兄妹倆,自幼相親,耳鬢廝磨,十八九歲了,彼此還拿著彼此洞府的開?門玉牌。

這是他們的秘密,其他人並不知情。

被年長?堂哥不斷霸凌的幼年歲月,表妹的房間,是譚文靖唯一安全隱秘的避風港。

然而如今他們長?大了,欺負人的堂哥也長?大了。終於開?始跟這位從來?不如自己的表弟,有了真正利益上的衝突。比如,家主之?位,立嫡,還是立賢?

就像譚文靖抱怨的那樣,表妹最近與這位堂哥走得?很近。

所以當一個面色冷峻的年輕男子,忽然出現在表妹的房門口,楊夕是一點都?不意外的。

面色冷峻的表哥,也沒有什麼心?機,他明顯一臉厭煩地看著地上的譚文靖:“你

這垃圾又幹什麼了?”

譚文靖?沒理?他,他掙扎著從地上撐起來?,目光只盯在表妹身上,道:“你去?告!你去?告訴我娘說我強jian你!”

冷峻的表哥先是露出一個駭然的神情,緊接著,那那抹駭然漸漸被一種近似飢餓之?人看到羊肉的眼神取代了。

於是,譚文靖的人生,徹底完蛋了。

楊夕沉默著斬掉了這個心?魔。

特?別值得?在意的是,幼年被霸凌的時候,譚文靖的心?魔具象始終那黑沉沉的棺材,長?著倒刺的荊棘。這一個明明是他欺負別人的心?魔,他心?魔的具象?是人。

不只有表妹,還有出場臺詞統共只有一句的表哥。

從這個時候起,譚文靖的心?理?陰影,就已經不是那些可怕的東西了。

他心?中有了更可怕的東西,人。

楊夕再一次回到了譚文靖捱打的心?魔幻境,雄渾的譚氏山宅,如血的夕陽。

行刑的棍子噼啪作響,山門上的鬼臉在無聲怪笑。

譚文靖趴在刑椅上,虛弱而執著地凝視著表妹的方向。

從後背到大腿已經一片血肉模糊。

表妹的背後,是代表著譚氏千年榮耀的家族祖山。

山上的每一個鬼臉,背後都?住著一個姓譚的鬼。

楊夕感覺自己聽見了那些鬼臉的在笑。

“哈哈哈,你看,他被甩了……”

“哈哈哈,他繼承人的地位也要丟了……”

“哈哈哈,他不配,他害怕棺材呢……”

“哈哈哈,不像個男人,更不像譚則正的種……”

“哈哈哈,蠢死了……”

“哈哈哈,你看,他好像一條狗。”

天空中忽然下?起淋漓的細雨來?。

楊夕忽然察覺,那些聲音不是自己的臆想,譚家山門上的那些鬼臉是真的在笑。

苦雨之?中,天邊傳來?一個彷彿心?若死灰的低沉聲音:“我這輩子,活著就是一個笑話……”

楊夕一怔。

回過神來?,意識到這大概是類似自己心?魔中“天地不仁”的一句話。

原來?那不是天道給寄生的心?魔分派的任務,而是真的各人心?魔本身的對映,因為人的不同而不同。

然而無論如何?,楊夕知道幻境中出現四項天劫之?

一,並且這聲音響起的時候,表層的幻境就要碎裂了。

將?會露出獨屬於每一個人的,真正藏著那個寄生的怪物?的底層心?魔世界。

壓抑的黑山片片崩碎,露出黑色的泥沼。

怪笑著的鬼臉旋轉著尖叫起來?,楊夕抬起頭,發現果然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那片沼澤。

但是這一次,她看到了沉在泥沼最底層的譚文靖。

一張鬼面覆蓋著他的臉,四肢張開?,靜靜地懸浮著。

他看起來?已經放棄了掙扎……

看著沉睡的譚文靖,楊夕心?中有了那麼點明悟。

所以這就是鬼修們紛紛發瘋解體的原因了。

真魔引動之?下?,餓鬼道的心?魔實在難以忍受,於是主動或被動(暫時不清楚)地放棄了掙扎,意識就這樣沉睡了。

沒有了自我意識的鬼修,就成了一個普通的鬼魂。

不斷重複生前?痛苦體驗,製造可怕情境,甚至尋找替身。

然而那麼多鬼修,其中肯定不乏意志堅定之?輩。

真魔□□之?後,居然一個都?沒撐下?來?,連薛先生也……

想來?這下?三道心?魔難過,是事實,而非誇大其詞。

就不知是天道在輪迴時,派發給餓鬼道的心?魔格外兇惡,還是鬼修的特?殊性對心?魔的抵抗力更差。

畢竟,基於肉身的一切體驗都?弱化甚至消失了,那麼精神世界,對於喜怒哀樂的感受就會變得?更強烈,這也是合理?的推論。

楊夕也是在煉獄圖裡,以純靈體狀態存在了很長?時間的。

所以她知道靈體狀態,多麼的容易被各種情緒感染操控,迴圈幾個月都?清醒不過來?。

從這個角度講,散仙應該也是一樣的。儘管是自行兵解放棄了肉身,本質上也是靈體。

楊夕不自覺點點頭,覺得?想通了散修為什麼大多不問世事。

因為十丈紅塵裡的愛恨情仇,於他們而言實在太影響生存質量了。

從這個角度看,仙靈宮白鏡離真是個狠人。

但是這樣一來?,又有一點說不通……

如果眼前?的這個譚文靖,沉睡於此,以至外部世界的本體接近潰散。

那麼剛才棺材裡被表哥欺負的譚文靖又是怎麼回事?

廣場上

被親爹差點打死的譚文靖又是哪裡來?的?

那些個譚文靖的精神仍然是活躍的,並且楊夕斬破了那些心?魔之?後,“他們”在消散前?甚至會獲得?一瞬間的清醒。

楊夕無比確定,那些清醒的時候,那個狹隘的,懦弱的,中二的靈魂,就是譚文靖本靖。

楊夕絞了絞手?指,忽然仰起頭,對著虛空中問了一句話:

“沈先生,其他人心?魔發作的時候,通常是一個幻境,還是多個幻境?”

心?魔幻境之?外。

晶石礦洞裡,沈從容正老神在在撥弄著一塊水頭晶瑩剔透的美玉。

忽然腦海裡直接灌進來?的話,把他驚得?從地上跳起來?。

“你在哪兒說話?”

他原地轉了一圈,又去?看棺材錢閉目跌坐的楊夕,只見楊夕除了掌下?按著的那一堆靈石灰化了不少,並沒有任何?動作。

而自己的問話也沒有得?到回覆。

思量了一下?,有點毛骨悚然地在腦海裡清晰地想了一遍:“楊夕?”

立刻得?到了回覆:“是我。”

“你在哪兒說話?”

“傳音入密……”

“狗屁!少糊弄老子,傳音入密首先要把聲音發出來?,然後壓成一線傳到別人耳朵裡。你特?麼這叫傳音入腦!”

“好名字。”楊夕給予肯定。

“……”沈從容覺得?這丫頭沒有小時候可愛了,那時候多耿直,心?眼多少,多好忽悠。

不能跟小丫頭一般見識:“等我打問一下?。”

不多時,沈從容的傳來?了回覆:

“看輕重,如果是金丹期以前?,大多數是一個情境。出現的頻率很偶爾。金丹期開?始,通常是情境一個接一個,過不去?的坎兒紛至沓來?。”www.

跟聰明人辦事兒就是痛快,只是問了沈從容自己,他都?去?把所有人的現象蒐集總結出來?了。

楊夕立刻道:“很多個心?魔陸續出現的時候,時間感受會不會跟真實不一樣?”

沈從容直接回道:“這個我看過資料,就是不一樣。心?魔裡過了幾天,實際時間超不過一炷香。超過了一炷香人還不清醒,就容易醒不過來?了。要不怎麼經世門用引魔香觀察心?魔呢,那也是個計時裝置。”

頓了頓,“遇到什麼難題了?”

楊夕接受了沈從容的說法,在探索天道方面,她楊夕空有精神,缺乏經驗。

算師門?是以此為業的。

“嗯,我大概找到了鬼修在這次天災中,紛紛發狂解體的原因。但是,我現在遇到了兩個問題,其一是譚文靖本人的意識陷入了沉睡,我怕直接斬了心?魔他並不會醒。結果心?魔破了,人也死了。”

“很有可能。”沈從容在腦子裡回應。

楊夕繼續道:“然後我遇到的第二個問題,就是我進入他不同的心?魔,都?會遇到一個譚文靖的意識。如果他是活的,我可以說是他在跟著我走。可眼下?這個譚文靖意識在沉睡,從外界的他已經瀕臨解體來?看,這個才是他的主要意識投射應該是確定的。但另外那些譚文靖……”

沈從容不愧是算師門近萬年來?,唯一能把所有傳承融會貫通的集大成者,略一思量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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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是觀察者的原因?他同時存在於每一個心?魔裡,觀察者到哪裡,他就坍縮到哪裡。我以前?在文獻上看見過類似的規律,沒有很明白,但有點像……”

楊夕:“嗯,以我以前?的感受,經歷多個心?魔,但是現實世界的時間也就過了一個那麼長?。所以才要問問,別人如何?。”

沈從容有些明悟:“大家都?一樣。”

楊夕道:“所以,有可能這些心?魔我們在經歷的時候根本不分先後,是同時經歷的,只是結束之?後記憶會給它們分個先後。”

沈從容道:“是個有意思的猜想,但對眼下?的問題有什麼幫助?”

楊夕長?出了一口氣:“我覺得?,譚文靖的心?魔比起仙靈宮方少謙,比起崑崙醫修師兄遊陸,甚至比起景小王爺,痛苦程度實在算不上更高。就算我旁觀者站著說話不腰疼,至少說沒有高出很多倍,還是有把握的。

“所以他承受不住這個心?魔,會不會是因為鬼修同時經歷的心?魔,比我們人類修士更多的原因?”

沈從容腦海中靈光一閃:“或許可以說,不是因為情緒上承受不住,而是腦子被同時擠滿了太多事,而受不住?”

楊夕:“一種可能;另一種可能是再

薄弱的負面情緒,同時承受幾十種,鐵打的意志也是要崩潰的。”

沈從容想了想,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你有沒有辦法,把那個睡著的譚文靖,弄到某個難度比較低的心?魔裡,這樣他的意識坍縮到這邊來?,或許能清醒?”

楊夕愣了。

她之?前?想的是,開?個大招試試一次性把譚文靖所有的心?魔化身解決掉,同時承受的數量少了,也許譚文靖就能緩過神來?醒了。但她需要沈從容籌備更多的晶石,甚至是所有人撤出靈石礦洞,因為看不見的情況下?,她沒有辦法控制只吸靈石不吸人。

可是跟沈天算的主意一比,她那根本就不是辦法,就是“莽”!

人家這才是真的有想法,有技巧的“主意”!

“先生果然大才!”楊夕留下?這一句話,聲音從沈天算腦子裡消失了。

沈從容“喂喂”了好幾聲,沒得?到回應。

氣得?:“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個小王8蛋!”想了想,楊夕現在也不小了,“個女?王8蛋!”

因為所有對話都?發生在沈從容腦海裡,圍著譚文靖的棺材等結果的其他人,都?對沈從容突然的邪火莫名其妙。

唯有坐在他身邊梁暮,微微抖了一抖:不是吧?

梁夕之?前?就說算師門主什麼都?知道,嚇得?我話都?不敢多講,怎麼還是看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超級超級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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