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人的一生,會遇到多少位引路人。

影響你的性格,改變你的一生。

如果沒有師父,如果師父不是純良到近乎偏執的白允浪,哪怕是邢銘,甚至是高勝寒,如今的楊夕,心臟裡可會裝得下一釐釐的柔軟?

楊夕不知道。她不知道如果沒有老道士的言傳身教,自己會不會是如今心黑手狠的楊小驢。她只知道,如果沒有老道士,自己早就在程家被打死了。

楊夕背手看著跪在眼前的人。

眼神兇狠桀驁的漢子,五花大綁被三大妖修壓在地上。

滿口吐血, 仍然難馴:“要殺要剮一句話,老子哼一聲就是驢.操出來的!”

沈從容逃命都要拎著把椅子,此時坐在他的太師椅上,翹腳:“別糟踐驢了,看你長那德行,真當驢稀罕你媽呢。”

薛無間沒有現身。

除此之外死獄的頭頭腦腦, 強人狠角都被叫到了現場。

楊夕走到那漢子身前, 單膝蹲下來:“你帶了多少人跑?”

那漢子咧開滿是血沫的大嘴, 張狂笑起來:

“五百!怎樣?想跟咱們玩鐵血統治, 小妞,你還太嫩!咱死獄最多就是不怕死的爺們兒!”

楊夕卻道:“那五百人的份, 你就一個人擔了吧。”

楊夕一抬手,祭出了識海中的“研神碾”。

透明的碾盤,晶瑩的碾滾子, 柔和的散出瑩瑩的白光。

這是楊夕第一次把“研神碾”, 示於人前。

它安靜的滾動著, 不帶一絲聲響,彷彿無害的小工具。

人群中有人驚呼了一聲:“識海秘寶?”

並非每一個人都見過識海秘寶,畢竟大多沒有天賦神通在身的修士, 這是只有到了化神階段才敢於肖想一下的高階東西。

可絕對是每一個人都聽過“識海秘寶”的大名。

高階修士從識海里闢出來, 或用於修煉,或用於攻擊的寶貝,作用於神識而非肉.體。絕對的高階貨。

沈從容也沒想到楊夕拿出來的竟然是這個,“崑崙也不是那麼窮吶。”

楊夕只是動了一下心念。

“研神碾”倏然放大, 把那桀驁不馴的反叛者攝到其中。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所有人眼睜睜看著碾子轉動起來,而那個躺在碾盤上的人被碾碎了!

沒流一滴血。

可眼前一花,那人又好好的躺在上面,除了呼呼的喘氣,和驚慌的神情,半點看不出與剛才的區別。

“剛……是看錯了嗎?”有人問。

楊夕微笑了一下,看著碾盤上躺著的漢子:“剛剛,是你一人的份。”

漢子猛然一抖,那晶瑩剔透的碾滾便再一次滾到了手指,骨骼碎裂的痛苦,彷彿不是來自於肉體,而是直接傳達到大腦。

“我.操.你媽啊——”

楊夕就這樣,用研神碾漂浮著這個漢子,繞著眾人駐紮的營地,從頭到尾走了一圈。

路人紛紛側目,整片營地靜的只有呼吸聲。

人們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那漢子前前後後被碾碎了五百次。

沈從容身後的蒼蠅妖修驚歎了一聲:“第一次見到,識海秘寶還能用於刑囚的。”

沈從容瞟他一眼,喝了一口茶,“研神碾,前崑崙識殿殿主宗澤用過的東西。是崑崙除了高勝寒的‘一身剮’之外,最狠的刑具。”

熒惑一頓,反映過來自己話多了。低眉順眼的垂下頭,“哦。”

楊夕帶著“研神碾”溜了一圈,回到最初的起.點。

眼看著旁觀者的眼神,從看著一個創造奇蹟的小仙子,變成了看著一隻擇人而噬的黑寡婦。

所以自從在血色戰場裡試用了兩次之後,楊夕很久以來都不曾動用它,只把這個秘寶當作單純的修煉輔助。

它知道這個東西有多麼的嚇人,視覺上看到一個活人被碾成一灘糨子,然後再彈回來,那心裡的陰影也是不會消退的。

而這還沒完。

在珍珠港來巨帆城的那會兒,研神碾就隱隱露出了進階的徵兆。斷龍閘下的三年,楊夕成功熬過來了,沒有瘋掉,神識的增長幾乎達到了喪心病狂的程度。

於是,研神碾正式進階了。

前識殿殿主宗澤,曾經刑堂最好的行刑手。

楊夕面無表情的看著。

然後,她打了一個響指。

“形態·二,梏神棺,我自己還沒有試過,它的第一次就便宜你了。”

巨大碾盤忽然升空,而後爆出璀璨銀光。

轟然一聲,落地。

一個畫著人型巨棺立於場中,巨棺的面上畫著精緻肅穆的臉譜。周身遍插尺長的利刃。

厚重的棺身,威嚴聖潔。

楊夕一手握在利刃的柄上,珍惜的摸摸棺材上的人臉。

“其實,我很不願意的。”

沈從容瞠目結舌的瞪著那棺材,“那個……他人呢?”

楊夕手下用力,三百六十柄利刃同時刺入棺槨,只露出密密麻麻的手柄。棺材裡傳來悶悶的慘叫。

楊夕說:“在裡頭。”

當場就有人出聲:“我覺得可以了,他已經受到懲罰了。”

楊夕看著他,直看得那人後退了一步,慢慢搖頭道:

“梏神棺不是這樣用的,跟研神碾相比,它的懲罰是持續的。研神碾瞬間就把人碾碎了,精神在崩潰和正常中來回反覆。但是我以為,咬咬牙,還是能挺住的。但是梏神棺,會讓你清醒的,一直被刀插,拔.出來,再插,然後攪動。過程緩慢,痛苦持久……”

應和楊夕的聲音,那三百六十把利刃果然開始沿著棺材上密佈的凹槽,上下滑動起來,“咯吱吱——”發出骨骼被從中見破開的脆響。

然而裡面的慘叫,卻並未停止。果然如楊夕所說,受刑人沒能昏過去。

“邪法師告訴我,這個形態是西方道統的固有刑具,叫做鋼鐵處.女。原型是讓人清醒的鋼刀入體,流血到死。可我覺得,神識刑罰又不會流血,而且這種攪動,更像是黑市規則的三刀六洞吧?”楊夕垂頭,像是想了一下,“跟各位的氣質很合。”

“各位”被她說得一抖,膽小點的脊背都開始發涼。

楊夕控著“梏神棺”,“可惜看不見受刑的慘狀吶。”

正說著,那棺材卻好像心意相通一般,隱隱的透明起來。眾囚徒們隱約的看到,一個人型的脖子,被固定在棺材的頭部,足下懸空的掛著。三百六十把鋼刀,在他體內抽.插攪動,身體……不,那不能叫身體,那就是一堆將斷未斷的肉條。

不滴血,像風乾的臘肉。

“不錯哦。”楊夕點頭。帶著透明的棺材,腳步穩健的,再次遊街去了。

楊夕走後。

死獄的小頭頭們幾乎是扯著沈從容吼叫:

“她不是崑崙嗎?崑崙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她大爺的,誰想出來這麼損的秘寶?”

沈從容也是看得一身冷汗,但他還記著今天的目的。冷笑一聲:“崑崙山大王,各位又不是沒聽過。崑崙一向這樣,說要救你,你就得聽話,不聽話收拾你的辦法多呢!”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誰用這煞星救?她他媽別心血來潮,捅我幾百個窟窿我就謝天謝地了!”

沈從容冷笑一聲:“不想被捅,就別犯煞星的忌諱!”

楊夕一圈兒遛回來了,神態很安閒。

開棺,裡面的受刑人幾乎是連著一顆頭顱,流到地上的。稀里嘩啦,半天都沒能彈回原狀。

面對眾人驚疑和期待,楊夕笑得有點文靜。

“除非梏神棺消失,否則他是變不回去的。”

沒人敢說出你快讓它消失。他們都猜到了,這東西絕不可能就這兩個形態。

楊夕按著自己的步調,又打了一個響指。

“形態三·烙神柱。炮烙之刑,大家應該都聽說過吧……”

棺材升空,銀光一亮。

落地,一根粗大的柱子上,鎖鏈捆縛著重於彈回原樣的兇徒。可是肢體是彈回原樣了,卻兩眼無神,口角流涎。

“楊夕!”薛無間突然分開人群走出來:“夠了,已經可以了。”

楊夕被他握住了手指,沒有抽回:“先生確定?”

薛無間的手,溫暖而乾燥。並不像旁人那樣被嚇壞,相反,眼神堅定略帶責備的看著楊夕。

楊夕低笑,所以說,生平未做虧心事,這世上真的有人不怕半夜鬼叫門。

口中仍道:“先生,我現在的神識,可以進階出六個形態。我還有‘熔神釜’,‘煉神墟’,和‘葬神釘’沒有用……”

薛無間咆哮了一聲:“跟我走!聽話!”

楊夕是已經下過決心,要在今天扮演一個死變.態的。她乖乖的被薛無間扯著手拎走,收回‘烙神柱’,回頭露出一個天真的笑:

“那只能,有機會再繼續了,我會記得叫大家來看的。”

沈從容追了兩步:“這個囚犯昏過去了,怎麼弄醒?”

楊夕擺擺手,漂亮的手背上,四個淺淺的肉坑坑:“那個啊,弄不醒了。神識暴增,他識海已經爆炸,瘋掉了。”

這下,連沈從容都沒有想到,怔在了原地。

對於修士來說,爆掉丹田,還可以用神魂奪舍。可是爆掉識海,神魂無處可逃,湮滅其中。肉身還有生機,可對於那個人來說,與死無異。

所以剛剛那不是刑囚,那是虐殺。

楊夕被薛無間牽著走到無人的地方,然後握著她的手就被鬆開了。

楊夕抬頭,只見薛無間晦暗不明的看著她,“太過。”

楊夕道:“那如果再□□,先生可有辦法?”

薛無間黑著臉,沒說話。

若有,他就不會默許今天的事情發生。可做到如此程度,他是怎麼都沒有想到的。

楊夕又問:“那薛先生知道,古槍王在世的時候,是怎麼做到讓東區從不□□的嗎?”

薛無間一愣:“你知道?”

“我也不知道。”楊夕搖搖頭,低著腦袋倔道:“所以我沒有更好的辦法,再有這樣的事,我還是得這麼幹。”

薛無間氣得臉色鐵青,甩袖而去。

待薛無間走遠,楊夕轉過身,忽然抱著牆乾嘔了幾聲。

抬起臉來:“再也不想吃臘肉了!”

想起以後自己可能還要用那個‘臘肉盒子’來修煉,楊夕臉色就黑黑的。

環顧左右無人,楊夕扶著牆坐下來。

掏出“珍饈錦盒”,大飆手速。

在傳出了一堆包子、饅頭、水晶餃之後,終於得到了一張“邢氏大餅”。

餅上有雲:

“震懾完成了?

“是,一。”

“遇到問題,二。”

楊夕對自己的決定不是十分兜底,上刑的事兒是跟那邊溝通過的。

她拿了一張餅,選了是。

“幹得不錯。可是還有什麼擔憂?”

“有,一。”

“無,二。”

楊夕拿了一張餅。

選了有。

等了一會兒。

餅雲:“擔憂何事?

“神怪,一。

“蠱,二。

“海邊接應,三。

“薛無間的尿性,四。”

楊夕瞪著那個選項四看了半天,心道,這還真是算無遺策……

卻是伸手拿了兩張餅,她現在最擔憂的,是“蠱”。

恰在這時,偷偷潛回去收服斷龍閘的寧孤鸞回來了。他速度驚人,一隻小小的灰麻雀迅速繞營地飛了一圈,找到楊夕,落在面前。

從懷中掏出三塊芥子石:“三個斷龍閘,都在裡頭了……”

寧孤鸞忽然一頓:“你笑什麼?”

繞著楊夕轉了一圈,確定人沒事。才敢開口:

“我可聽說你剛給人上了一場刑?還能笑這麼高興?”變態麼?

楊夕樂呵呵的,抬起頭來:“我突然發現,邢師叔可真是朵解語花兒。”

寧孤鸞猛然扶住牆壁,我……你……邢首座……

Σ( ° △ °|||)︴

正在這時,解語花的大餅又傳過來了。

“蠱的事情,去問薛無間。

“就說,我讓他全部告訴你。”

【真正的作者有話要說,與正文對調部分:】

應大家要求,放了一章變.態內容上來。

這個程度,大家能接受否?能的話,後面我可就接著放驢子的刑具了啊。

後面有驢子進刑堂的情節……

要是不能的話,我就把後面的行刑細節掠過了。

好怕捱罵,萌點長歪腫麼破?

這個不算更,今天還有倆更。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