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夜沉醉於虛無的夢中,不知今夕何夕。

他累得意識昏沉, 夢中什麼都沒有, 陷入最沉的睡眠, 雪尾無意識地放在床榻上。

寧隋則沒睡,他一直看著林星夜冷淡的臉色、水潤淺色的嘴唇。

師兄的唇有些腫,是被他親的。寧隋再怎麼輕, 也是幾天幾夜的耳鬢廝磨,唇齒相依得多,腫了就再正常不過。

寧隋熱絡的心就沒平息過,他再次被蠱惑,湊過去,離林星夜的唇只剩一指之遙。

【親不夠……再親多少次都不夠。】因林星夜毫無防備地在睡覺, 寧隋眸底的偏執全然浮現上來。

偏執來源於無可挽救的迷戀,又因不想嚇到自己的心上人,平時全部被深深隱藏。

寧隋多想把師兄揉進他的身體裡, 這幾天幾夜, 他不可謂不煎熬。

他現在還想親師兄,卻想到最後師兄身體顫抖, 但累得半點液體都沒出來的景象……寧隋眼一沉, 隔著空氣就算吻了他的師兄,沒有直接的身體接觸,但僅僅只要想到師兄、看到師兄,就足夠令寧隋沉迷。

寧隋的吻從嘴唇遊離到眼睛、全身,最後, 才真正落到師兄長長的髮絲。

【師兄的頭髮,像雲緞。】寧隋想著親髮絲不會嚇到師兄,一寸寸地將林星夜的髮絲親遍。

也幸而林星夜現在沒有意識,否則定嚇得要持劍自衛。

寧隋親完頭髮,又想去看師兄的尾巴。

林星夜因受雷刑,尾巴上被劈了一道傷痕,哪怕是經過治療,現在那道口子也沒完全癒合,還有些紅,為聖潔脆弱的雪尾增添了妖異的美感。

寧隋想用最輕的治療術給師兄治,他的手還沒挨到師兄的尾巴,僅僅是靈力先至——

師兄的鱗片又開啟了。

龍族最脆弱的地方不設防地向寧隋開啟,寧隋只能以極大的自制力,才沒讓自己動手。

林星夜昏昏沉沉中,理智便被天性壓過,他在這幾天幾夜中習慣了寧隋的撫弄,才條件反射地一感受到寧隋的氣息,就開啟最脆弱的鱗片,想讓寧隋更加方便。

龍族的天性展露無遺。

寧隋哪裡不懂師兄的意思,真是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師兄,在我手裡釋放出了每一滴,現在又主動邀請我……】寧隋垂眸,看著師兄高冷的、對現在的情況一無所知的臉色,越愛師兄的同時仍然自己解決。

做完一切,他躺在林星夜身邊,將他整個人都環住。

寧隋不捨得睡,一直看著靜悄悄睡著的師兄,他心情緊張,不知等師兄醒來是個什麼光景。

這些事……都做了,師兄難道還能逃避不成?

寧隋正在想事,雲間雪色龍卻不是安分的,林星夜的雪尾忽而化作雙腿,一腿筆直緊貼在床榻上,一腿隨意搭著屈膝,雪衣掩蓋了雙腿的風光,但是寧隋知道他雙腿未著一物……

寧隋默唸清心訣,免得功虧一簣把師兄吃掉。

他一邊念清心訣,一邊把師兄摟在懷裡,既不傷害也不放開。

忽而,白光一閃,人形的林星夜又完全變成龍形,和人形差不多大,但晶瑩的龍角,雪輝般的鱗片……整條龍貌美無依地依偎在寧隋懷裡,龍角輕輕頂在他的胸膛,雪尾纏在精壯的腰間。

這已經是第三個形態了。

人形、半龍半人、龍形……

寧隋被磨得沒法子,師兄的每一種形態對他來說都是誘惑,哪怕是龍形。現在三種形態被來去變換,真是令寧隋出了一身汗。

長夜漫漫。

寧隋闔眼次數用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林星夜卷翹的睫毛顫了顫,繼而,不甚清醒的桃花眼睜開。

林星夜花了很短的時間來回憶之前發生的事情,最令他印象深刻的,就是他沒she出來,反而還暈了過去。

林星夜完全無法接受他這麼沒用,哪怕他再給自己找理由,也沒辦法接受這麼無能的自己。

別的龍,也沒有渡過發.情期就暈倒的。

實際上,雲間雪色龍和其他龍族本就不同。況且,其他龍族都能靠自己憋著,一次就渡過發.情期,只有林星夜是被寧隋掌控著,寧隋以為他要發洩出來才好,便不斷地刺激他,把他刺激得想哭,更別說憋著了,生生成了那種不可控的局面。

林星夜唇色發白,他想坐起來,不過一動,後腰就傳來劇痛,讓他渾身緊繃。

一雙大手按住林星夜的腰,林星夜周身一窒,寧隋的聲音傳來:“師兄,你傷了腎水,不能妄動。”

傷、了、腎、水。

林星夜的龍臉便這麼丟了個乾淨,他一點不想認,因為自尊而拂開寧隋的手,冷聲道:“不要胡說。”

他強忍著痛,要起來下床,腳尖剛一踩到地,就覺得雙腿都是軟的,使不上力氣。踩在地上和踩在棉花上沒什麼區別,最重要的是,從腳底開始一陣抽疼,直直傳到腰間……

這是真傷了腎水。

林星夜臉色極寒,又不好意思坐回去,寧隋哪裡不懂他:“師兄,我還有些不好,你能不能陪我稍坐會兒?”

【師兄又可愛又好面子,只有這樣,他才不會開始彆扭。】

林星夜心底已經要羞恥得滴血,寧隋嘴上說的再好聽,但心裡卻認為他會傲嬌彆扭……林星夜的一顆龍心慘遭戳中,還不能不順著寧隋給的梯子爬,他斂眸:“好。”

林星夜坐回去,二人一時相顧無言。

林星夜是高冷著臉,儘量別讓自己臉紅,反正事情都已經發生了。

寧隋則想正式向師兄告白,他差點不敢直視師兄,仍然鼓起勇氣,直視師兄美麗的桃花眼:“師兄,你可還記得你暈過去之前……”

林星夜現在正是最敏感的時候,他以為寧隋是要拿他最後一次沒射出來的事做文章。

“我故意的。”林星夜喉嚨一動,“我並不想次次都出來。”

……寧隋秒懂他師兄的意思,【師兄還有這個愛好?他一定是在騙我,真可愛……】

“嗯,的確。次次出來不好。”寧隋應和林星夜,什麼都捧著他。

林星夜心中艱澀,明明寧隋嘴上如了他的願,但配合著心裡截然不同的想法,生生將林星夜梗到話都說不出來。

寧隋則堅持想表白,他身隨心動,因為也是剛起,沒有新增幻術,身體的反應便被林星夜看了個結實。

林星夜瞬間懂了寧隋想說什麼。

他不願意。

林星夜現在有陰影,寧隋光用手,就能將他折磨成那個樣子,要是之後不用手,他該多慘?

林星夜可從來沒信過寧隋說的,他又軟、又小、又快的鬼話。

要是平時,林星夜一定會打斷寧隋,不要說出來令他煩憂。但寧隋才幫了他,所謂一飲一啄,他還沒那麼狼心狗肺。

林星夜強忍著打斷寧隋話語的欲.望,冷著臉想著該怎麼拒絕.

“師兄,實不相瞞,我……從見你第一面開始,就心生愛……”寧隋這句話說得磕磕絆絆,他又怕師兄誤會,“我並非膚淺得看臉,師兄的劍意、氣質,性格,一切都令我著迷……”

林星夜沒有不信寧隋,寧隋卻因太過喜歡,太過小心翼翼,覺得自己說得還不夠充足,想證明他對師兄真的是真愛,而不是隨意看臉。

“師兄,哪怕你變成完全的龍形,我也想和你結永世之好。”

……這句話直白地翻譯一下,就是即使你變成龍,我也想欺負你!和你顛鸞倒鳳!

要是不說這句話還好,一說這話,林星夜矜持敏感的心便接受不了。

寧隋連龍都不放過,實在是個變態。

林星夜冷冷道:“寧師弟,你也知道我是龍族了,龍族和人族的差異,你難道不知道?”

林星夜本來是瞧不起人族只有一個,但他又想到寧隋的尺寸,和寧隋對自己的幫助,不由委婉地換了一句說辭:“在人族看來,龍族身體該是畸形,寧師弟,我們不適合。”

寧師弟,我們不適合……

這話一出,寧隋的心便一堵,絲毫不退卻:“師兄,你這麼好看,哪裡是畸形?我們一起渡過的幾天幾夜,你難道還對我有所懷疑?”

他現在又是傷懷於那句不適合,又心疼師兄說他自己畸形。

“師兄萬般高傲,今日為了不讓我太難受,居然寧說自己畸形……師兄。”寧隋絕不是真的懦弱的人,尤其是在誇林星夜方面,“你是我心中最好的人。”

林星夜不喜歡被這麼誇,“我一個龍族潛進歸元宗數年,也能叫做好?”

他冷冷道:“寧師弟,若我拒絕你……我不喜歡別人喜歡我。”

林星夜話音一落,他就脊背發麻,從寧隋身上感到危險的氣息。

林星夜的直覺從未出錯過,他感覺說下去,會發生不好的事情,而且這樣不好的事情,似乎他曾經遭遇過一樣。

林星夜是傲氣,但不是傻氣,他總擔心自己被害,求生欲令他閉嘴。

寧隋不知道師兄怎麼忽然不說話了,他在剛才的確心中深恨,深恨不知道師兄遭遇了什麼,才不喜歡別人喜歡他。

【師兄現在不說話,是否證明對我尚有一絲迴轉餘地?】寧隋心底升起更多希望,他沒想著一次告白就能把那麼好的師兄帶回去,但……師兄沒徹底拒絕他,總令他高興。

寧隋現在也不想讓師兄真的立刻回答他,他轉移話題:“師兄,你可要去審問蕭雲涵?”

蕭雲涵……林星夜眸色一冷:“要。”

他深恨蕭雲涵,立刻要站起來,又因為後腰痛而僵在那裡。

寧隋道:“師兄,你這樣的情況,只能靜養輔以食療按摩。”他低聲,“都是我不好……太過火。”

林星夜差點紅了脖子,因強烈的自尊心作祟道:“寧師弟,之前不過是你情我願的事情,我們都是自願的,你別再說這種話。”

寧隋這話,說得林星夜覺得自己被佔了多大便宜一樣。

他一條龍,才不是被佔便宜的那方。

雖然寧隋的確過火,林星夜記得,雖然他不好意思說話,但是當時全身都在顫,寧隋都沒停下手……

寧隋也懂了林星夜的意思,聽見“你情我願”時,心中也熱得不敢看林星夜。

林星夜道:“那我現在該怎麼做?”

他沒寧隋博聞強識,十分自如地問寧隋。

寧隋道:“現下兩個辦法。第一個,我做一個代步工具,可助師兄暫行。同時輔以食療或藥物,令師兄早日恢復。但此法較慢,師兄的兩個下屬不知何時會回來。”

林星夜這才想起柳常和餘廣,他倒不怕自己發.情的事情被知道,怕的是自己那麼無能被知道了……柳常精通醫術,能透過面色就發現他的身體狀況。

柳常看著謹慎,實則嘴巴大,他若是知道了,餘廣也就知道了……

林星夜唇色發白:“寧師弟,第二個呢?”

寧隋有些猶豫,怕師兄覺得他不懷好意:“第二個是我會推拿手法,我以靈力替師兄疏導,再輔以食療,最多三日能恢復。”

寧隋其實想師兄選第一個,師兄好面子,只要這事不解決,他就不會離開,二人也能多單獨相處一段時日。

林星夜卻想著長痛不如短痛,“我想選第二個,寧師弟,可以麻煩你嗎?”

他覺得支使寧隋不好,又別無他法,解釋清楚道:“我可贈龍鱗給寧師弟,請寧師弟幫我。”

寧隋哪裡不懂他這麼客氣的原因,他不是經不起打擊的人,為了安撫林星夜,當即道:“我不要龍鱗,師兄,等你傷好,你定會離開。”

寧隋是真的不想看到林星夜的龍身,再喜歡他師兄漂亮的龍形他也不想看到,一旦師兄身份暴露,他豈不就要走?

可惜天意弄人,他終究躲不過。

“師兄,我可以為你醫治,但你需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林星夜不敢輕易答應。

寧隋從乾坤袋中拿出一粒藥,“此藥是我拿陣盤同人所換,能消除一段記憶。”說著,他手中掐訣,在藥上注入一段靈力,“等師兄傷好,師兄便將此藥給我吃,消除此次的記憶,這樣,我不知道師兄是龍族,師兄之後,便能繼續待在歸元宗。”

林星夜愣住,心慌意亂,他強行鎮定:“你換這種藥做什麼?”

寧隋認真地看著他:“我擔憂我不慎,惹得師兄生氣。便換了此藥,想讓師兄給我吃。”

林星夜說不出話,沉默地點點頭,算是預設。

寧隋便要為他疏導,他本來想為林星夜整理被子,墊在身下會更舒服些,林星夜卻覺得此舉太過弱氣,生生拒絕了寧隋。

寧隋對他也是含著怕化了,捧著怕摔了,哪裡有不順著他的道理。

就連用靈力疏導時,他也沒半點出格,林星夜最開始還緊張,到後面,險些愜意放鬆得想化出尾巴。

他想著自己龍形無用,哪怕是寧隋不覺得,他也不想變出龍尾,所以生生忍住。

疏導完一次後,林星夜總算好得多,他和寧隋一起去了蕭雲涵的營帳,便發現了蕭雲涵的死狀。

“自盡?”林星夜桃花眸裡冷光躍動,他以雲間雪色龍的天賦來看,沒發現蕭雲涵的屍身有什麼不對勁。

林星夜厭惡這些血,也不喜歡蕭雲涵的一切,哪怕是那頭金髮。

他目中滿是冷傲,抽出碧空劍一斬,劍氣激盪,蕭雲涵的一切都化作飛灰,湮滅於空。

【師兄真棒……】寧隋在一旁默默看著,他就知道,蕭雲涵那種小人,師兄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接下來的幾日,寧隋日日為林星夜捉魚捉兔子,用來食療。

林星夜也不吃他的白食,冷著臉主動要求切菜,以指擊出鋒銳劍氣,殺人的劍氣將食物切成段。

【師兄的劍法真是精妙!如蛟龍出海,恣意汪洋!】寧隋熱切地在一旁看著他,直將林星夜看得脖子發紅。

林星夜和寧隋待得越久,他就越怕,無他,寧隋實在太愛誇他。

林星夜曾經做雲間雪色龍時,就是被人又誇又哄,還因為善心險些要了命,他這樣的記憶烙在骨子裡,以至寧隋誇他,他都會非常害怕。

寧隋喜歡他,就更不好了。

林星夜想,寧隋會在床第間,一邊誇他哄他,一邊做著傷害他的事情,哪怕不是有意的,他也承受不了。

他冷著臉思考什麼時候走時,外邊的世界也在發生變化。

魔族正式向修真界發起進攻,奪取修真資源。

魔氣侵入了整個世界。

林星夜的不夜城白玉令和歸元宗的玉牌都收到了提醒,寧隋的玉牌也被提醒了。

寧隋下意識覺得林星夜不能接觸魔氣,用陣法牢牢阻隔住外界的魔氣侵襲,同時佈下困陣,以免有不速之客過來。

他的陣法布得很大,因為要給林星夜捉魚,不能只布一塊地方。

寧隋的陣盤便不夠牢固,陣法有一處弱點,他認真地想重新做一個陣盤,拿著刻刀要先削一個基礎陣盤出來。

一道劍氣極速而來,瞬間,寧隋想要的四方基礎陣盤形狀就被削好。

林星夜站在不遠處,握著碧空劍,等寧隋又在心裡誇他厲害時,默默走開。

他吃了寧隋那麼多天白食,這些不過是舉手之勞。

林星夜能聽到寧隋的心聲,只要細細地聽,就能知道困陣的弱點。

當夜,雲間雪色龍,逃逸。

寧隋趕出來時,地面上放著兩個玉盒,一個是他給林星夜消除記憶的藥,一個是一片細雪生光的龍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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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隋的心,就像生生被剜開了。

師兄不給他用消除記憶的藥,意思就是,永不迴歸元宗?

師兄的龍鱗,也不知道是新拔的還是之前換下來的,他痛不痛?

寧願痛,也要離開自己?外邊的魔氣濃厚,他怎能獨自出去?

寧隋看向自己被破的陣法,師兄的劍氣永遠那麼鋒銳,但是,實在太鋒銳了,別的地方連一點劍氣都沒沾上,就像不懂陣盤的師兄早就知道陣盤的弱點在哪裡了一樣。

寧隋緊緊抓著龍鱗起身,死死回憶這幾天的點滴。

他絕對沒有在師兄面前透露過半點關於陣盤的事情,而師兄這幾天的反應,寧隋先是心底一柔,繼而立刻心底一冷——

師兄這幾日,好多次都憋不住紅了脖子,光風霽月,風情點點。

師兄每次紅脖子,都是他在心裡最狂熱地誇師兄的時候。

寧隋心中升起了一個可以稱得上荒誕的猜測。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相信我喵!哪怕是暫時黑化,我也不會虐,是甜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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