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全身冒著黑氣, 偏偏元和帝一點也沒意識到。

“你這嘴唇塗的也太紅了, 你學學淑妃, 朕看淑妃這樣打扮,就很好看。”

無緣無故被元和帝拉了一波仇恨的殷茵:“…………”

虞惜晴緩步上前,摸了摸德妃的腦袋, 安慰她道:“本宮覺得你方才跳舞的時候很好看, 別聽皇上胡說。”

殷茵微微抬頭,目光無意地從德妃的頭頂掃過, 隨即嘴角微漾起一抹淡笑:“皇后娘娘說得極是,皇上您也是, 明知道德妃姐姐最期待皇上您的誇獎了,您還故意逗弄德妃姐姐生氣。”

德妃聞言, 正想下意識點頭, 無意中瞥到虞惜晴的微微收斂的笑容,頓時打了一個激靈。

她現在可是一顆衷心向著皇后娘娘的, 要誇獎也是期待皇后娘娘的誇獎,淑妃這小蹄子果然用心險惡, 她差點就被繞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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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和帝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看著德妃臉上忽紅忽白的臉色, 許久沒派上用場的良心終於開始隱隱約約作痛了。

他這個小青梅最近跟著皇后變得乖巧許多,他也難得再聽見關於她囂張跋扈的言論, 看來皇后果然比他更會治理這些女人。

“奴才見過皇上,皇上吉祥。”臺上的舞蹈結束,坊主帶著幾名女子走了過來請安道。

元和帝放下手, 輕咳了一聲,才道:“平身。”

坊主帶著幾名女子慢慢起身,元和帝的目光落到為首那名站著的女子身上,待對上那名女子露出來的深邃的、碧藍的像一片汪洋的眼睛,元和帝不由地怔了怔。

“皇上,這位是新來的初雲姑娘。”坊主眼神一閃,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那姑娘聽見自己名字,微微上前一步,雙手交疊微微彎了彎腰身,隨後慢慢抬起頭,露出那雙清澈見底的碧綠色眸子。

“胡人?”元和帝轉動著手上的玉扳指,饒有興致地問道。“抬起頭來”

初雲睫毛微微顫動,依言抬起頭,入眼的便是元和帝那張俊美無儔的面容,她的眼裡頓時漫上一兩分羞意。

元和帝的表情頓時冷淡下來,“把面紗取了。”

初雲的那雙碧藍色的眼眸裡浮現一絲猶豫,她身旁的坊主卻有些急了,連忙給初雲使眼色。

“皇(王)上可要(咬)娶(曲)我(我)?”一道低啞的女聲咬字不清地詢問道。

德妃頓時就炸了,“不知羞恥!”

初雲冷淡地瞥了她一眼,隨後固執地對上元和帝的眼睛,那雙碧藍色的眼睛裡全是認真:“在我的國家裡,女孩子的面紗只可以讓她的夫婿摘下。”

“可這不是你的國家!”德妃搶在元和帝出聲之前,冷聲對著初雲諷刺道。“而且,誰給你的膽子,見到皇上皇后不行禮的?”

“如果你是說禮節的話,方才我已經對著皇上作了我們國家的禮儀。”初雲倔著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直視著德妃。“而且在我們國家,並不需要尊敬倚靠男人生存的女子。”

“同為女子,我們是平等的。”所以,她也不需要對著她們行禮。

坊主的臉色變得慘白,早知道這個胡女是這麼個玩意,就不該帶她過來。

“可現在這兒並不是你的國家。”虞惜晴抬手攔住作勢就要發飆的德妃,語氣也變得冷淡下來。“看來這位姑娘並沒有意識到你的國家已經覆滅的現實。”

初雲神色一滯,她下意識後退一步,彷彿受到莫大的打擊,只咬著字道:“我的國家它即使覆滅,也永遠存在我的心裡。”

元和帝這會兒也失去興致了,本來他看著對方那雙奇特的眼珠子有些興趣,誰料到竟然是一個胡言亂語的瘋女人。

他的皇后厲害極了,才不是倚靠著男人生存的好嗎!

“帶下去,讓人好好教一教她的禮節。”元和帝冷聲哼道。“你們的王都被朕的鐵騎都踩下來了,有什麼好驕傲的。”

胡人部落早在上個月戰敗,隨後便向著他們元國投降,說是要獻上公主和親,只不過元和帝沒有同意。

在他看來,所謂的美人還不如金錢利益,故而談判一直未曾談攏,訊息便一直壓著還未散發出去。

初雲身體一顫,隨即被兩名老嬤嬤一人掐著一隻手臂,強行給帶走了。

“哼——”德妃叉著腰冷哼一聲,“一個亡國女,竟然還敢同皇后娘娘談平等。”

元和帝生怕虞惜晴生氣,忙解釋道:“朕絕對沒這個意思,朕方才只是好奇她的眼睛,誰知道她看著正常,說起話來卻瘋瘋癲癲的。”

“臣妾不會記在心上。”虞惜晴斂了神色,只淡淡道:“臣妾覺得有些累了,就先回坤寧宮了,皇上可還要在此欣賞歌舞?”

“不了,朕還有正事兒。”元和帝搖搖頭,“朕就不懂那些抬手抬腳的舞蹈有什麼好看,看這玩意,朕還不如多批幾本奏摺呢。”

他說完,又看到跪在面前瑟瑟發抖的坊主,嫌棄地皺眉道:“滾下去,下次人沒教好,就不要拉出來,免得驚嚇到皇后她們。”

坊主松了口氣,露出死裡逃生的表情:“是,奴才知錯了,奴才這就滾。”

“臣妾告退。”虞惜晴衝著元和帝福身一禮,德妃與淑妃二人也同她一樣行完禮,然後一左一右地扶著虞惜晴離開教坊了。

徒留元和帝一人站在原地,一道風吹來,捲起一片樹葉轉悠著落到地上,突然顯得此情此景,有那麼一些淒涼。

“出來!”元和帝收回眼神,冷漠地出聲喊了一句。

一道勁瘦的身影突兀地出現在元和帝的面前,他單膝而跪,低頭聲音嘶啞地詢問道:“主人有何吩咐?”

“去查,那個初雲的來歷。”元和帝轉動著手上的指環,眼睛危險地眯起。

“是。”那道身影應下,隨即消失不見。

元和帝下了命令之後,便想著要離開,沒走兩步,突然一拍腦袋。

“遭了,忘了告訴皇后,虞國公夫人明日進宮覲見。”

翌日

虞惜晴正同后妃們說著話,忽然聽的外面傳來說話聲,有宮人匆忙地走了進來。

“娘娘,虞國公夫人帶著二小姐來了。”

虞國公夫人,便是她的母親。

元和帝在這方面該給她的榮耀都給了,甚至連她的丞相爹都加封為虞國公。

虞惜晴有些詫異,“虞國公夫人怎麼會突然進宮?”而且,還一點招呼都沒有。

裴貴妃笑了笑,“既然虞國公夫人來了,臣妾也不在這裡煩著娘娘和虞國公夫人相聚了,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虞惜晴溫和一笑,裴貴妃站起身福禮,便搖搖曳曳地離開了。

德妃和淑妃對視一眼,也跟著行禮,其餘嬪妃跟在她兩身後一同退下。

虞惜晴放下手中的茶杯,對著一旁的採荷說道:“去把國公夫人請進來。”

採荷依言退下,不一會兒,便領著虞國公夫人走了進來,她的身後還跟著一個約莫十三四歲的身著淺綠色羅裙的女子,那是她的庶妹,虞萱。

“臣婦叩見皇后娘娘,娘娘金安。”虞國公夫人的腳才一邁進殿內,便遙遙下跪。

“母親,快請起來。”虞惜晴快速下了臺階,雙手扶起虞國公夫人。“母親今日怎麼進宮來了?”

“姐姐!”虞宣仰著小臉,滿是憧憬地喊了一聲。

“叫皇后娘娘。”虞國公夫人拍了她一下,又對著虞惜晴道:“這孩子不懂事,娘娘不要介意。”

這話便有些生分了,虞惜晴笑了笑,只搖了搖頭道:“母親何必這樣說,怎麼著本宮也算是她的姐姐,她也不算叫錯稱呼。”

虞國公摸了摸虞萱的頭髮,“你也不要怪母親,打從你進宮之後,母親便覺得身邊寂寞,正好見到這丫頭,母親見她是個好的,這才帶在身邊養著。”

虞惜晴微笑點頭:“我懂的,不知道父親身體進來可好?”

她的父親早已經有了卸任之心,現在雖然還掛著丞相之位,全是看在元和帝的挽留份上。

說話間,採荷與採綠倆人搬上來兩把椅子,讓虞國公夫人與虞萱坐下。

“你父親身體好著呢,前兒個,還和對門那個李將軍吵了一架,那李將軍這幾天見你父親都是躲著走的。”虞國公夫人答道。

虞惜晴沒忍住笑意,她眉眼彎彎,對自己父親與那李將軍的恩怨清楚極了,每次倆人見上面都要拌一下嘴。

“這回又是因為什麼事情?”虞惜晴好奇問道,“難道又是他們家蟑螂爬到咱們府上了?”

虞國公夫人的臉色變得有些輕蔑起來,“哪能呢,這回可不是從前那些無關緊要的小事,這回你父親是真罵了他。”

虞惜晴疑惑,只聽得虞國公夫人接著道:“李將軍那個老不休,和你父親一般的年紀,還想著往青樓跑,還被青樓一個女子勾了魂,鬧著要休妻了。”

虞惜晴皺起眉頭:“那李將軍,原先不是同夫人感情極好?怎麼會如此糊塗?”

虞國公夫人嘆了一口氣:“所以說,這人啊,不能光指著男人的愛,要是將軍夫人有個一子半女,也不會落到現在這副模樣。”

“將軍夫人先前就是信了那個混賬的話,說是心疼她懷胎十月的痛苦,不讓她生孩子。”虞國公夫人的臉色變得極為憤怒,“現在倒好了,他一口一個將軍夫人沒能為他延續血脈,要將將軍夫人休棄,迎那青樓女子進門。”

“你父親聽說此事後,直接帶人去踹了青樓的門,將那老不休一路提溜回府,讓他給將軍夫人認錯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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