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綠去了沒多久, 便與採荷一道端著碗藥回來, 中藥的氣味極其濃郁, 才一進門口,虞惜晴便被燻的忍不住蹙眉了。

採荷瞧見她的表情,忍不住笑道:“主子可是嫌藥苦?”

虞惜晴淡淡睨她一眼, 反而起了興致嚇她, “你這丫頭好大的膽子,連你主子都敢揶揄了, 該罰!”

“還好奴婢學採荷姐姐一樣。”采綠捂著嘴咯咯地笑了兩聲。

“奴婢不敢了,主子您莫要再嚇唬奴婢了。”採荷忍笑道, 看上去半點擔心的模樣都沒有。

她打從伺候她們家主子這麼多年,還從沒被罰過。每次她與采綠瞧著別的宮人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被別人欺負, 她與采綠都不由地慶幸自己有個寬和的主子。

“藥不能久放, 主子趁熱喝了。”採荷麻利地將蓋著藥碗的蓋子拿開,一邊又拿著勺子攪拌了一下, 好讓它涼上一些。

虞惜晴皺著眉頭接過藥碗,她雖然十分嫌棄這藥味, 可到底不是個矯情的, 深知長痛不如短痛, 便舉起藥碗一口氣咕嚕了下去。

“主子,快喝口水去去味兒。”採綠忙端上一杯白開水遞給虞惜晴, 虞惜晴連喝了好幾口白開水,才感覺口裡那藥味散去不少。

喝了藥,虞惜晴讓採荷給她拿來了一本書, 自己靠著床頭看了一個多時辰,才受不住藥性沉沉睡去。

第二日,雖說免了請安,可一大早,德妃與淑妃還是過來了。

德妃一臉不爽地瞥了一眼正坐在床邊小意殷勤的淑妃,倒不是她想同淑妃倆人一道來的,純粹是半道上碰見了。

德妃半點兒也不意外會碰到淑妃,因為她聽見皇后鳳體抱恙的訊息就坐不住,她覺著淑妃這小狐狸精肯定與她一樣。這倆人碰見了,只好一道走,不過這一路上倆人冷嘲熱諷了好幾句,待進了坤寧宮內這才表面上消停下來。

“德妃你站著做什麼?”虞惜晴瞥見正鼓著臉站在一邊的德妃,便朝著採荷吩咐道:“採荷,你去搬把椅子過來,讓德妃坐著。”

採荷低著頭退了出去,不一會兒便與一名宮女抬了一把梨花木椅進來,“德妃娘娘,請坐。”

“有勞皇后娘娘關心。”德妃朝著淑妃拋了個炫耀的眼神,也不客氣,施施然在椅子上坐下。

虞惜晴精神不是很好,整個人都焉焉的,殷茵瞧著便覺得心疼,恨不能以身代之,她這麼想著,便也說了出口。

“皇后娘娘身子金貴,若這冷風有靈,好叫臣妾代娘娘受難。”

虞惜晴被她逗笑了,頓時精氣神就上來了,“不過一個小感冒…風寒而已,稱不上受難,再說了,本宮與你都是一樣的肉體凡胎,哪裡談得上金貴不金貴。”

德妃覺得淑妃莫名其妙的文鄒鄒地,這會說什麼以身代之有什麼用,還不如盯著太醫給皇后娘娘多看看呢。

剛想著太醫這個問題,德妃便想了起來,她倆過來的時候,這外面竟然沒有太醫守著。

“皇后娘娘,您怎麼也不讓太醫在外候著呢?”德妃不太開心,“這要是又突然發燒了,太醫趕路都來不及。”

畢竟太醫院離內宮裡,可遠著呢。

淑妃冷冷瞅她一眼,德妃被她瞅的心裡直發毛,“你光看本宮作甚?”

“不會說話你就別說話。”淑妃拉下臉,沒有和氣的模樣。“皇后娘娘這身體才好了一點點,你好的不說偏撿壞的說。”

德妃被她說得臉蛋有些發紅,她確實一下子沒有想到這個問題,她自覺理虧,難得地閉上了嘴不與淑妃爭論。

經歷過這一遭,虞惜晴精神好了不少,與德妃淑妃聊了半個時辰,雖然大部分是德妃在說話,她訊息向來靈通的很,哪個宮裡的雞毛蒜皮事她都能打聽的清楚,說起來也頭頭是道,就好像是她親眼見過似的,說到興頭上,她還能給模仿一段。

虞惜晴在心中感嘆這是個人才,若是在她那個世界,娛樂圈那碗飯鐵定少不了她。

想及此,虞惜晴又認真打量了德妃一眼,還別說,她這樣貌,她那個世界的娛樂圈裡也找不出這樣一個來。

就是這性格刁蠻了一些,虞惜晴心裡嘀咕,不過她上輩子粉過的一個明星,臺前表現的比任何人都謙和。

然而她卻偶然瞧見對方辱罵助理的模樣,甚至還將手中的奶茶直接潑在助理臉上,大冬天的,助理頭上冒著熱氣。而那個明星歇斯底里的模樣,直接把虞惜晴那顆因為要見到偶像從而激動雀躍的少女心擊碎了。

虞惜晴微微閉上眼,其實她來這個世界這麼久了,根本想不起來那個明星的模樣了,也想不起來自己當初傷心的樣子了,那樣的情緒似乎離她很遠了。

淑妃見她閉上眼,表情微微一動,拉住還想說什麼的德妃,德妃不解地看她一眼,“幹什麼……”

殷茵卻顧不上她,只看著虞惜晴柔聲問道:“皇后娘娘累了就歇著吧,臣妾與德妃姐姐也打擾皇后娘娘夠久了,就先回去了,等明日裡再來探望。”

德妃原先還不滿淑妃拉住她,聽見她這麼一說,頓時反應過來:“對對,臣妾不打擾皇后娘娘休息了,皇后娘娘好生養著身體要緊。”

虞惜晴張開眼,微微抬眸,“是有些累,本宮讓採綠送送你們。”

淑妃與德妃二人起身,沉默著與她行了個禮,隨後跟著采綠走了出去。

德妃與淑妃倆人走出坤寧宮,雖說這會兒出了節,路上卻仍然還是有些冰溜子,有時候不小心踩著了,還得掀個底朝天,所以她二人走的格外小心。

“這好端端的,怎就突然生了病。”德妃突然感嘆了一聲,殷茵以為她是在跟自己說話,轉頭看她,卻見她低著頭看著腳下,就好似在自言自語一般。

“那些太醫也是,雖說從前皇后娘娘鳳體康健用不著他們伺候,可如今皇后娘娘都病了,還一個個瞧不見人影。”

殷茵提醒她,“是皇后娘娘說這天寒地凍的,讓人站在外邊不好,准許太醫回去的。”

太醫候診一般都在庭院裡,沒得傳喚,是不讓進屋子裡的。

德妃悻悻,瞧著淑妃白淨內斂的模樣,也不知她是怎麼說得出那種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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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以身代之的,德妃冷哼一聲,要是真有那手段,她肯定頭一個上,她身子骨向來好的很,哪怕感染了風寒她也能又跑又跳。不像淑妃,一看就是個弱不禁風的主兒,別到時候還是皇后娘娘來擔心她。

虞惜晴這邊剛準備休息,那邊就聽說貴妃帶著賢妃過來了。

蘇白真其實不太想走這一遭的,這外邊冷颼颼的,她還不如擱她那宮裡關起門來烤火呢。

只是9527說貴妃德妃淑妃三人都有意探望皇后娘娘,她要是不過來,那就未免太招人眼了,別人指不定覺得她有別的心思。蘇白真素之前在宴席上高調了一回,現在就怕招人眼,讓元和帝記起來找她麻煩,只好夾著尾巴出門了。

路上恰好遇見了正帶著人往坤寧宮趕的貴妃,倆人有說有笑地趕到坤寧宮。

大冷天的,人來都來了,虞惜晴松了口讓她倆進來暖暖身子。

貴妃一進來就與虞惜晴見了禮,虞惜晴在採荷的攙扶下坐起身,指著一旁還未搬走的椅子道:“坐,採荷你再去搬一把椅子給賢妃。”

“不必了,椅子讓賢妃妹妹坐吧。”裴蝶笑嘻嘻地往床邊一坐,“本宮坐這兒就行了。”

蘇白真瞧了瞧虞惜晴,見她沒有要反對的意思,便心安理得的在椅子上坐下。

“我瞧著,皇后娘娘這氣色是不是有些不太對?”蘇白真心裡直犯嘀咕,發燒的人都是燒的嘴唇臉頰通紅,皇后娘娘面色卻是灰白,就好像突然被人抽走了精氣神似的。

“皇后娘娘身體現在可舒服沒?”裴蝶接過採荷呈過來的茶杯,輕抿了兩口去去身上的寒氣。

虞惜晴點頭,“今天精神好了不少,先前淑妃與德妃來過,陪著本宮說了會話。”

裴蝶臉上的溫和笑意一僵,隨後勉強笑道:“沒想到德妃姐姐與淑妃她們比臣妾還要早,皇后娘娘原先陪著德妃姐姐二人說了會話,那臣妾這個時候來,是不是打擾到娘娘休息了?”

“本宮這兩天睡也睡夠了,這麼點時間不礙事的。”虞惜晴搖了搖頭,沒有說自己本打算想休息的事情。

採荷聽見她這麼一說,當然是理解了她的意思,便也跟著附和道:“是呢,小廚房那裡還熬著藥,主子要等喝了藥之後,才能休息呢。”

虞惜晴沒好氣地瞥她一眼,心知採荷是怕她藉口睡覺以此逃避喝藥,雖然她是覺得藥味難聞,可是事關自己身體健康,喝點難聞的藥又怎麼了。

“太醫今天來給皇后娘娘把過脈了嗎?”裴蝶像是突然想起來,隨口問道。

虞惜晴頷首,“太醫來過了,說是燒退了,調養幾天就行。”

蘇白真聞言,再次瞅她一眼,心道:這太醫別是個赤腳大夫吧?皇后娘娘這面色明顯的不太對勁,竟然還說沒什麼問題?

不行,她得與皇后娘娘提提,怎麼說,也得讓皇后娘娘換個太醫瞧瞧。

蘇白真下定決心,打定了主意等裴貴妃走了之後就說,哪知道裴蝶坐在床邊光盯著皇后看,偶爾與皇后談論一些她聽不懂的詩詞,半響都沒有要走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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