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枝卻不曾想, 若當真是不想見她, 那又何必讓人多此一舉, 說一句一整天都待在書房裡。

到底,她自己還是個未經過□□的年輕姑娘, 看不透對方的打算, 若換了個情場老手, 這會兒定然已看穿了對方隱藏在冷淡之下的心思,早早就將人拿下了。

枝枝卻只咬著唇兒, 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翠玉鐲子,將它摘了下來,套進朱雀手腕上, “今兒臘八,你也辛苦了一整年,這鐲子便送給你了。”

她猶豫了一下,沒想好怎麼讓朱雀離開。

“多謝昭訓,賞賜便罷了,只我今晚也想跟小姐妹們一起聚聚,不知道昭訓是否準了?”朱雀從善如流, 也不等她說話, 便睜著眼給她開後門,“玉春殿只剩昭訓一人, 可有什麼不便之處?”

“準了。”枝枝心中一喜,沒料到朱雀居然這麼懂事,“我自己可以的。”

兩個人都心知肚明對方的意思, 竟然也可以繃住說完全部的話。

當天晚上,朱雀果不其然提著燈籠離開了,偌大的玉春殿,只剩下枝枝一個人。

今日大雪,天地間白茫茫一片,在紅燈籠的照映下,反射出亮堂堂的光,哪怕是無星無月的黑夜中,竟也能看清四處的風景。

淡掃蛾眉,唇若施脂。豔色舞裙穿在裡頭,暖和的小麋鹿皮靴子縫裡一圈圈好看的風毛,素白的狐裘一徑蜿蜒直腳踝,將整個人都裹的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一截裙邊,光滑柔膩的絲綢垂到地上,迤邐了無限風情。

枝枝望著鏡子裡容顏絕美的女子,滿意的笑了笑。

撐著油紙傘走出門去,雪花飄飄灑灑落下來,被風一吹,傘也不起什麼作用,不一會兒便落在身上,化進衣衫裡。

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走到了前院和後院相接的垂花門處,那裡亦只有兩個穿著棉衣的人在值守,卻昏昏欲睡,並沒有多嚴格。

枝枝稍想片刻,乾脆利落扔了自己手裡的油紙傘,又將自己頭上的簪子拔下來,拽下上面綴著的東珠扔在地上,驚呼一聲:“哎喲。”

值守的二人自然被引來了注意力,齊齊問道:“什麼人?”

枝枝拿著自己的簪子走過去,滿臉焦急之色,“我是顧昭訓,方才路過這兒,發現我簪子上的東珠沒了一顆,你們快幫我找找,找到了我有重賞。”

那二人看了眼她指著的地方,果然少了顆珠子,只遲疑道:“昭訓不是被禁足了嗎,怎麼會……”

枝枝假作不耐煩地催促道:“今日殿下壽辰,解了我的禁足,不然我怎麼敢出來,你們快幫我找找,那珠子很貴重的。”

東珠在宮裡頭不過是尋常物件,年年東海南海都進貢一大堆,供宮裡的主子們挑選使用,可在宮外卻真真切切的千金難求。

枝枝這顆珠子,明亮圓潤,帶著玉質的光澤,是東珠中的上品,當年顧老爺只得了五顆,顧夫人留了兩顆,剩下給她們三個做了簪子,一人一顆鑲上去,配上寶石珠玉,倒也好看,所以她現在說貴重,二人也並未起疑,都彎著腰幫她瞅。

枝枝也彎著腰,往地上使勁看,腳步卻慢慢往垂花門移動,趁二人不注意,拔腿便飛快的奔了出去,朝著前院唯一燈火明亮的屋子奔去。

後面的人聽見她的腳步聲,望著她的背影愣了好半天。待反應過來想追她的時候,卻已經很遠了。

沈璟昀一直站在窗前,開闊的前院沒有任何遮蔽物,幾顆挺拔的大樹,這會兒落了葉子,也阻礙不了視線,他早就看見那個跑過來的姑娘了。

穿的這樣厚實,也敢在雪地裡奔跑,便不怕摔了嗎?沈璟昀蹙眉,盯著她的動作。

枝枝回頭看了眼遠處追自己兩個人,眨了眨眼睛,一眼看見站在視窗的沈璟昀,對方的臉色在燈光下十分清晰,淡淡的沒有神情,眉頭卻是緊蹙的,似乎十分不高興;。

枝枝心裡一緊,腳步便慢了下來,重重一腳踩下去,驅開了落在上面的雪,漢白玉鋪成的地面,便光滑如鏡子,她自然是站不穩的。

沈璟昀一怔,默默合上了窗子。

枝枝坐在雪地裡,哭喪著臉捏了捏自己的腳,肯定是扭了的,好疼啊。

她便覺得有幾分委屈,回頭看不見沈璟昀的身影,更以為是自己惹了他厭惡,越發難受了,眼眶也逐漸發紅。

身後追她的二人站在三步遠的地方,也不敢上前,只陪笑道:“顧昭訓,殿下有命,後殿女眷無詔不得來前殿,還請您隨我們回去吧。”

枝枝捧著自己的腳,站也站不起來,坐在這裡也不好,白白惹人厭煩,只覺得難受的厲害。

她道:“我腳傷了,走不動,你們去找我的侍女過來。”

那二人居然恭敬地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還以為他們是回答自己的話,枝枝又低下頭,委屈巴巴的看自己的腳。

眼前卻落下一片陰影,男人的嗓音低沉悅耳:“受傷了?”

手指微顫,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話,慢騰騰的抬起頭,看見眼前人分外清楚的臉,枝枝伸手攥住他衣袍的下襬,使勁點了點頭:“我受傷了,好疼。”

沈璟昀垂眸,看了看她攥在自己衣襬上的手,那手方才撐在地上,沾了不少泥汙,這下子倒好,全抹在他衣服上了。

枝枝也看見了自己做的好事,尷尬的笑了笑,卻沒有鬆手。

這一鬆開手,他如果再走了,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面了。

枝枝仰著細白的脖頸,眼巴巴望著他,重複了一遍,“殿下,我疼。”

沈璟昀彎腰,拽開她的手,枝枝的心隨著他這個動作,一下子便落了下去,如墜深淵。

他就這麼討厭我……

枝枝的思維裡連這句話都沒能想完,便驚呼一聲,不知所措地怔了怔。

沈璟昀拉開了她的手,不給她失落的時間,便彎著腰,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枝枝下意識摟住他的脖子,一雙明亮的眼睛對上沈璟昀的,她興沖沖地發出一聲疑問:“殿下?”

“閉嘴。”

兩個帶著冷意的字傳到耳朵裡,枝枝卻覺得一直甜到了心底裡,她乾脆抱緊了沈璟昀的脖子,細嫩冰冷的臉頰蹭了蹭對方溫熱的肌膚,“殿下,你真好。”

“殿下,你是出來找我的嗎?”

哪怕是沉默,都讓人覺得心中歡喜,好似冰天雪地,二月的鮮花陡然盛放。

離書房只有幾步路,枝枝卻覺得走了一輩子那麼久,她將自己窩在沈璟昀懷裡,聲音嬌嫩如水,“殿下,生辰吉樂。”

沈璟昀淡淡“嗯”了一聲,又道:“孤似乎想起來在何處聽過你的聲音。”

就如同剛才那樣,柔媚如水,嫩若春柳,他這輩子只聽過一次這樣的聲音,也是唯一一次,被一個女人的聲音,險些勾的心神不穩。

枝枝幹笑一聲,“殿下,我主動坦白,成嗎?”

她抱緊沈璟昀的脖子,確保自己不會給人扔下去,才開口。

“那天我跟姐姐進宮,向皇后娘娘請安,可是前一晚上,姐姐被寧王折騰,受了一身傷,到了懿德宮,皇后還把姐姐扔在了地上,她經受不住,就暈過去了。”枝枝低聲敘述,提起當時的事情,似乎已經過了很久,可卻依然驚心動魄,害怕的不得了 “我們恰巧碰上殿下的儀架過來,就想試試,能不能求殿下幫我們一把。”

“那你為何勾引孤?便是直說,孤也會幫忙的。”

“因為寧王府的陳媽媽說,殿下為人冷漠,肯定不會幫忙的,我沒辦法才出此下策。”枝枝毫不猶豫甩鍋,“就是她說的殿下人不好,我才想出後面的昏招,不然肯定不會的……”

沈璟昀勉強接受了她的說法,卻繼續質問:“皇后為難你姐姐做什麼?”

“據我對她的瞭解,她還不至於跟寧王妃過不去。”

又沒有什麼衝突,別說一個寧王妃,便是那位在後宮裡頭攪風攪雨的高太妃,也都是在父皇面前折騰,從不找皇后麻煩,她閒的無聊才會跟寧王妃過不去。

枝枝身體僵了僵,眼睜睜看著前面一個巨大的坑,卻不得不跳進去。

她不能再騙他了,每一個謊言,最後都會成為刀子,刀刃對著自己,傷害的也是自己。

“皇后……這件事情說來話長,我家裡有個叫顧嬌的堂姐,是三叔的女兒,她不知道為什麼,認識了二皇子,並且兩個人乾柴烈火,十分情深意濃。”

“可殿下也知道,顧家也不過是商賈人家,顧嬌更是旁支,連嫁給二皇子做妾都勉強,她害怕被皇后娘娘怪罪,就假稱自己是顧寧平,這樣就算發落,也發落的是我姐姐。”

接下來的事情,不說沈璟昀也猜得到。

老二那個脾氣,肯定去跟皇后說了,甚至可能還哭求要娶那姑娘做皇子妃。而皇后自然不肯親生兒子娶一個商賈之女為妻。也因此,便將顧寧平賜給寧王為妃,存心折辱她。

難怪前些時日,老二被派到蜀地公幹,原來皇后打了這樣的注意。

當初皇后和皇帝執意要給寧王娶一個商賈出身的女兒為王妃,本就很奇怪,寧王雖然荒唐,大族皆不願與之婚姻,但王子皇孫,想娶個普通官宦的女兒為妻,應該也沒問題,何必屈就商戶。

如今倒是明白為什麼了。

“你那個堂姐呢?”

“不知道。”枝枝乾脆利落回答,“嫁人了吧。”

沈璟昀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猜測道:“她嫁人之事,跟你脫不了關係吧?”

枝枝把頭埋進他懷裡,只留下一個後腦勺,“殿下,都已經過去了。”

她這就等於是承認了。

沈璟昀倒也沒有什麼想法,只是抱著她踏上臺階,踢開了被風吹上的門,他腳步極穩,溼滑的地面踏過去,沒有絲毫踉蹌,平穩一如尋常。

枝枝有點羨慕。

進了屋子,沈璟昀將她放在榻上,轉身點亮了一側的明瓦燈,透亮的光照明了整間屋子,“摔著哪兒了?”

“腳扭了……”枝枝小聲回答,“沒摔著。”

地上全是軟綿綿的雪,想摔傷也不大可能。

沈璟昀便不再言語,從書架格子裡拿出一個錦盒開啟來,裡面是各種各樣的藥膏,他垂眸從中挑揀著。

枝枝坐在一側看著他認真的神情,他垂眸的時候,睫毛在燈光下暈出陰影,說不出的溫柔好看,就好像是古畫裡頭,走出來一個潤澤如玉的俊秀男子。

察覺到她的目光,沈璟昀漫不經心道:“你看什麼?”

枝枝不曉得自己何處來的勇氣,張口便是一句驚天動地的話,“看殿下生的好看。”

“殿下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男人。”好聽的話張口即來,“而且人也好,性情更好,身份高貴,我覺得世上再沒有比殿下更完美的男人了。”

“你以為你說幾句好聽的,孤就會放過你不顧禁令,偷偷跑出來的罪過嗎?”沈璟昀輕笑一聲,拿著藥膏走過來,“你也太天真了。”

“殿下……”枝枝一陣心虛,辯解道,“我今天跑出來,是有緣故的,您聽完再決定要不要降罪?”

“說。”

“我跟著綠衣學了一支舞,本來想跳給殿下看,當做殿下的壽禮,這才瞧瞧跑出來的。”枝枝眨眨眼睛,忍不住拖長了聲音撒嬌,“結果還沒跑過來,就摔傷了腳,舞也跳不成了。”

“殿下,我都這麼可憐了,您還捨得罰我嗎?”

她睜大了一雙明媚的眼睛,就這麼直勾勾地看著沈璟昀,期待眼前的男人能因為她的柔弱而心軟,然而沈璟昀卻只道:“把鞋脫了。”

枝枝失望地哦了一聲,看了看自己腳上精緻的小麋鹿皮靴子,伸手給拽了下來,因著動作太粗魯,又給她碰到了扭傷的地方,吃痛地哼了一聲。

她腳上穿著一雙潔白的襪子,合腳的襪子襯托出她纖細的足部,枝枝又十分自覺的扯下來襪子,露出一隻光潔如玉的腳來。

沈璟昀的目光被她的腳吸引過去。

她整個人生的好看,一雙腳也完美無暇,細細的形狀卻並不顯得乾瘦,腳趾根根圓潤晶瑩,腳趾甲也修剪的整齊,乖巧服帖地附在腳趾上,竟也有幾分可愛的感覺。

至於那如同她全身一樣細嫩茭白的肌膚,便更不用提了。

還記得那日寧王府初見,她赤腳站在水中,一雙腳便美得驚心動魄,從水中走出來的時候,便如同潤澤的荷花叢生了妖精,養出這般聚集全天下靈秀的女子,讓他最後也不捨得讓她光著腳走路。

他的目光聚集在那雙腳上,其實也不過一瞬間,到底意志力驚人,一下便轉開了目光,待心思沉下來,便用帶著熱氣的大掌握上她的腳。

枝枝下意識縮了縮腳,忍不住笑聲:“癢,殿下,妾身怕癢。”

沈璟昀面不改色地拉回來,淡聲道:“忍著,淤血若不揉開,以後有你受的。”

他手指帶著長年練劍磨出的厚繭,握著那雙細膩如玉的腳時,就好像碰上了最昂貴的絲綢,不敢輕易動作,生怕磨壞了,亦或者是給蹭傷了。

枝枝的腳每到冬日裡便發冷,便是穿了再厚的衣衫都沒用,這會兒被他溫熱的手掌託著,只覺得癢癢的,又有種別樣的感覺,熱氣似乎從腳心,慢慢傳遞道別的地方去。

他手指微動,蹭過姑娘的腳背,枝枝實在癢的難受,忍的都要不能呼吸了,卻還不見他動作,終於還是笑出聲來,“殿下,真的好癢……”

什麼旖旎的氣氛,都被她一聲大笑給摧毀光了,沈璟昀漠然看她一眼,手指沾了藥膏,用力揉著她的腳腕。

這下子倒不癢了,筋骨被揉回來的時候,疼痛感不亞於它扭過去的時候 枝枝自小養的嬌氣,連磕著碰著都少有,哪兒受得了這種罪,兼之身邊便是自己喜歡男人,更讓她覺得自己嬌氣了幾分。

“殿下,輕點,好疼。”

沈璟昀手指一頓,黑著臉道:“閉嘴。”

枝枝愣了愣,不明白剛才還還好好的人,怎麼突然兇起來了,“可是真的好疼。”

沈璟昀十分殘忍:“那也忍著。”

他的手鬆開枝枝的腳腕,徑直走到一側的水盆旁洗了手,淡聲道,“先別穿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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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枝去拿襪子的手縮回來,整個人乖乖坐在軟榻上,等沈璟昀洗完手,想跟他說幾句話,卻沒想到,這男人洗完了手,居然打開門出去了。

枝枝徹底給他弄懵了。

這是什麼個意思?

她在背後喊:“殿下,你去哪兒?”

卻沒得到半分回應,沈璟昀只是關上了門,連個眼神都沒給她。

枝枝呆呆坐在軟榻上,開始回想自己哪兒做錯了,竟然又得罪了他,他開始生氣,好像是因為自己喊疼,但是喊疼怎麼了?本來就疼啊,總不能是因為喊那兩聲,傷了他的自尊吧?

太子殿下便對自己的手法如此自信,不容許別人都半分質疑嗎?枝枝緊蹙著眉毛,陷入了沉思。

沈璟昀出了門,徑直去了後院的溫泉池子,院子裡面,幕天席地的池子汩汩冒著熱氣,飛揚的雪花落下來,三米見方地方,半分積雪也無。

他站在那裡冷靜了一會兒,只覺得身上熱的要爆炸,滾燙的血液直衝腦門,燒的眼睛發紅,怎麼都消不下去。

全身都一陣陣發疼。

她還喊疼呢,卻不想自己比她更疼。

都怪她喊的那兩聲。

疼便疼了,喊兩聲便是,何至於喊的媚態橫生,跟叫那什麼似的,讓人心中忍不住躁動。

沈璟昀轉身進了一側的浴房,值守的侍女看見她,便恭敬地躬身離開。

不一會兒,屋內便傳來了曖昧的聲響。

雪下的更大了,紛紛揚揚的,如同鵝毛一般,悄無聲息落在地上,呼呼的北風將某些聲音吹散在天地間,再不留半分痕跡。

沈璟昀再出來的時候,便已經換了身衣裳,玄色織錦鑲銀邊的袍子,分外華貴,襯托出他清貴出塵的氣質。

紓解一通之後,沈璟昀心裡淡泊了許多,也察覺到自己方才走的著急,大概讓她心裡不安了吧。到底還是個不經事的姑娘,大約自己也想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她能知道,也頂多是教引嬤嬤教的,書冊上看到的。

可到底該是怎麼樣的,恐怕還是一清二白,全然不懂,所以才會懵懂無辜地問他怎麼了。

沈璟昀搖頭笑了笑舉步走回書房,推開門準備進去,腳步卻停了下來,臉色也陡然黑沉如鐵。

他書桌前,站了個穿著紅舞裙的女子,那人低著頭正在看什麼,烏黑的發散落在桌子上,看不清楚容顏。

豔色的舞裙遮不住肩膀和腰身,露出潔白的肌膚來,身姿倒是窈窕曼妙的,可惜這樣的姿勢和行為,讓沈璟昀警鈴大作。

更不必提,本該坐在榻上的小姑娘,不見了蹤影。

沈璟昀怒道,“誰許你進來的!”

那人似乎嚇了一跳,猛然抬起頭,手忙腳亂地將手裡東西合上,說話的聲音都結巴了,“殿……殿下……”

“枝枝?”沈璟昀一愣,看著她的臉,又看看她身上的衣服,可疑地沉默了一瞬,“你怎麼穿成這樣?”

剛才小姑娘一直裹著白狐裘,他也沒注意裡面穿了什麼,誰料竟然是這麼件衣服,沈璟昀覺得,剛才的事情,都白做了。

枝枝臉上飛來一抹紅霞,她低頭扯扯自己的裙襬,尷尬道:“我……我本來想給殿下跳舞的啊,殿下若是不喜歡,那我就……就先走了。”

她腳還疼著,便一瘸一拐地往門外走。

哪怕明知道是苦肉計,沈璟昀卻還是心軟了,一把攬住她細瘦的腰,將人放在了榻上,“不必走了,今晚住在這裡。”

“殿下,這恐怕不好吧……”枝枝眨眨眼。

“你是孤的妃嬪,有何不好?”沈璟昀反問,見她神情窘迫,也不逗她了,只道:“你腳傷了,不好亂動,明日找人將人抬回去便是,你也不必覺得害怕,孤還不至於如此禽獸,趁人之危。”

枝枝抱著自己的膝蓋,坐在榻上仰頭看他,“殿下方才為什麼生氣,能告訴我嗎?我年紀小不懂事,人又笨,總是會惹殿下生氣,我希望殿下能直言。”

沈璟昀難得有幾分尷尬,只得含糊其辭:“你日後便明白了。”

“我不想日後明白,我就想現在知道。”枝枝扯住他的衣袖,“我做錯什麼了嗎?”

“你沒有做錯什麼。”沈璟昀深深看她一眼,反握住她的手,低聲在她耳邊說了句話。

枝枝猛然紅了臉。

難為他還能冷靜地說話,“你現在明白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枝枝:殿下,疼

殿下:我也疼

忘記定時了,嘖

推基友文

《病嬌春》

文案:陸持自私陰鷙,飛揚跋扈不可一世。

姨娘將她帶入伯恩王府時,就囑咐她,陸持不是她能夠招惹的。

沈棠一直記得,處處避讓,比起榮華富貴,她只想好好活著。

可她不知道,有些人就算不招惹也會自己黏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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