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z昀只沉默了一息,枝枝膽顫心驚地看著他:“你,你不會是不想管我了吧。”

她傷心地哭出聲:“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好怕啊。”

“我怎麼會不管你。”沈z昀安撫了一句,“你放心就是,無論如何我也會救你,只是你的身份棘手,容我想想該怎麼辦。”

枝枝安靜下來,小聲的抽泣,傷心的無法自拔。

黑夜中只他們兩人一起縮在山洞裡,沈z昀看著她顫抖驚惶的模樣,抿緊了唇,從地上撿起自己的外衫,披到她被撕開衣服的肩膀上,遮住身上裸露的肌膚。

手心劃過外衫,沈z昀僵硬了一下,手下溼潤黏膩的東西,他一點都不陌生,哪怕已經涼了,他也能認出來自己的東西。

枝枝用他的外衫把自己裹緊了,越發往牆角縮了縮,擺明了恐懼排斥的神情,眼中的淚水藉著薄薄的月色泛起冷淡的光。

沈z昀矮下身子去看她:“你有辦法嗎?”

除非想辦法讓寧王和寧王妃和離,他才能名正言順把這個姑娘帶走,可那是皇叔和皇嬸,他怎麼能做拆人姻緣的事情,拆的還是自家長輩。

枝枝當然有辦法,假死,遁逃,她的主意多了去了,然而一個都不能說,要是給了他法子,姐姐怎麼辦,藍姐姐怎麼辦?

枝枝顫著嘴唇,“我,我不知道。”

“如果你也沒有辦法,那你就殺了我吧,我不想出去丟人,也不想被浸豬籠。”枝枝咬緊牙關,緊緊摟著自己的腿,身體還是止不住顫抖,害怕的情緒傳達的十分準確,“你殺了我吧,這樣我就不會給姐姐抹黑,也不會給爹孃抹黑了。”

她在逼迫沈z昀做出決斷,也在試探沈z昀的為人。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太子雖然冷淡,可最為正直,是個光明磊落的君子,自然不會看著她去死,而是想辦法救人。

而且,如果在這裡玷汙了她還殺人滅口,那東宮無疑就是另外一個巨大的火坑。

死在這裡還是死在那裡,都沒什麼區別。

“我不會殺你,也不會讓別人殺你。”沈z昀頓了頓,“我只問你一句,你願意來東宮嗎?”

枝枝心裡思襯,她現在身份尷尬,就算被帶回東宮,至多也就是個無名無份的侍妾,當然不能答應的這麼快,否則以後日子該怎麼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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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想著,枝枝眨了眨水光瑩潤的眼睛:“去……東宮?”

“按照禮制,東宮除太子妃外,有名分的妻妾可以有幾十人。”沈z昀的聲音,似乎是生來就帶著冷意,安慰人的時候也一樣,“你若隨我回東宮,我便封你東宮奉儀。”

枝枝低著頭,弱弱的問:“奉儀是什麼?而且,我怎麼跟你走啊!”

“我會想辦法讓皇叔和皇嬸和離,然後迎你進東宮。”沈z昀沉默了一會兒,覺得自己還是要負責任,總不能真的看著人家小姑娘因為自己而死。

反正皇叔素常風流,跟皇嬸也沒什麼感情,這個王妃娶不娶其實沒什麼要緊的,真和離了說不定他還覺得自己解脫了。

除卻枝枝身份尷尬,畢竟是皇叔的妾室,若是進入東宮位分高了,難免引起旁人猜測,只能從最低等的奉儀做起,省得打眼。

“和離?”枝枝似乎很震驚,看著他道,“姐姐是陛下冊封的王妃,若是和離了,豈不是抗旨?”

“聖旨要你姐姐嫁人,她已經嫁了,聖旨可沒說不許你姐姐和離。”沈z昀扯了扯唇角,對所謂的抗旨沒什麼敬意,姜氏的意思罷了,他真的違抗了又如何。

枝枝呆呆看著他,卻突然放開自己的腿,衝上來抱住了沈z昀的腿,膝蓋一軟就在他面前跪了下去,哭的十分傷心,“太子殿下,求求你幫我姐姐和王爺和離吧。”

沈z昀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枝枝低聲哽咽:“寧王……寧王他性喜凌虐,姐姐被折磨的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再這麼下去,早晚死在寧王手裡,求太子殿下救救她。”

沈z昀微微一愣,腦海裡想起那一天在宮裡,似乎就是寧王妃出了事,寧王府的家眷才來攔他的轎子。

皇叔竟然有這種見不得人的愛好!

那父皇賜婚這回事,豈不是糟蹋人家姑娘!商賈之女也是好人家的女兒,被這般折磨,要是當真出了事,那便是皇室的罪孽了。

沈z昀皺起眉頭,單手把枝枝從地上拉了起來,“你所言屬實?”

枝枝小幅度點頭,兩根手指絞在一起,“是真的。”

沈z昀看了眼枝枝,不記得白日裡,她身上有……痕跡,若皇叔當真有那樣的愛好,為何她能逃過一劫?

枝枝察覺到他的目光,臉色微紅,“我,我是因為,姐姐一直在保護我,寧王沒有見過我。”

沈z昀便明白了,心裡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人家親姐妹,便可以為了姐姐妹妹犧牲自己,他那群兄弟姐妹,個個都是廝殺的豺狼虎豹,沒一個好東西。

但這樣也就是說,能夠確定了,這姑娘是第一次,沈z昀心裡微微有些愧疚。

“我會想辦法的。”沈z昀語氣略溫和了幾分,“你先跟我出來。”

枝枝腳下像生了根,一動不動,沈z昀疑惑的看著她,“你怎麼不走?”

枝枝臉上的表情像哭了一樣難看,她吸了吸鼻子,嗓音沙啞:“我害怕。”

她說了這麼多話,沈z昀都沒想起來這就是在他轎子跟前勾引他的女人,全賴這幅沙啞的嗓子,哭的久了,早就聽不出來原本的聲音了。

何況那天的時候,枝枝特意改了嗓音,嬌媚酥軟,她尋常不這樣說話的,聯絡不到一起也很正常。

沈z昀拽著她的手臂,語氣強硬:“有我在,沒人敢為難你。”

枝枝低著頭,小小抽噎兩聲,過於寬大的衣衫裹在身上,好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衣襬全掃在地上,拖出一條明顯的痕跡,枝枝更是走一步踩一步,好些次險些摔倒。

沈z昀停下腳步,枝枝低著頭沒看前面,猛地撞到他背上,便懵懵懂懂抬起頭,捂著自己撞疼的額頭,“你怎麼停了?”

沈z昀低頭看了看她腳下,枝枝小聲道:“我不是故意弄髒你的衣服的,等明天我給你洗乾淨。”

沈z昀不語,骨節分明的長指拎起衣服,從領口塞進去一截,腳下便空了,不再拖著,可沈z昀看見她□□的腳,才想起來她沒有鞋子,就光著腳走了這一會兒。

寧王府的地好走,也不硌腳,可夜裡風涼,這樣赤著腳,肯定會冷。

枝枝卻沒什麼感覺,鼻尖全是男人衣服上傳來的冷香氣息,枝枝沒有見過這種香料,也猜不出是什麼,只覺得特別好聞,還想著能不能要個方子自己調。

沈z昀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頭。

他問:“腳冷嗎?”

“啊?”枝枝抬頭看他,眨了眨眼睛,似乎沒聽清他的話。

沈z昀不知為何,心裡陡然一軟,她還是個小姑娘,遇上這種事情也不知道嚴重,竟然也不怨恨他,這會兒還如此依賴地跟著自己走。

沈z昀嘆口氣,蓋住枝枝的眼睛,長睫毛掃在手心裡,癢癢的,趁枝枝不注意,他伸出另一只手,一把將人打橫抱在懷裡。

枝枝震驚的瞪大眼。

沈z昀邁開長腿往前走,單手捂著她的嘴,“乖,別引來人了。”

話音剛落,迎面幾個人提著燈籠過來,看見沈z昀的身影,驚喜的大喊:“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在這裡,快去稟告王爺,找到人了。”

沈z昀:“……”

枝枝眨眨眼,看著明亮的燈火,轉頭將臉埋進了沈z昀懷裡,身體也止不住抖了抖。

沈z昀抿緊嘴唇,安撫的拍拍她的肩膀,面無表情穿過那些人,“讓寧王和藍氏來正廳見孤。”

“側妃?”管家小心翼翼地問,不明白太子為何要見側妃,而不是王妃。

沈z昀不理會他,管家也不敢多問,點頭哈腰送他過去,就急匆匆去通知寧王了。

枝枝從沈z昀懷裡探出頭,小心翼翼地問:“藍姐姐怎麼了?”

“藍姐姐?”沈z昀似笑非笑看著她,“你跟藍氏關係很好嗎?”

枝枝點了點頭:“藍姐姐是個好人,對我很好,還幫我攔著寧王。”

沈z昀不由得被她的天真折服了。

那藍氏心機深沉,給自己下藥,引自己去荷花池,說不定枝枝也是被她騙去的,沈z昀原本以為她下藥是為了勾搭自己,如今看起來,倒可能是故意陷害枝枝。

畢竟枝枝和寧王妃一起離開寧王府,那她藍氏,才能在王府裡一枝獨秀。恐怕所謂給她擋著王爺,也是為了爭寵。

枝枝居然天真的以為她是個好人。

枝枝猜不到她的腦迴路,也不知道今天藍香兒做的事情已經得罪了沈z昀,也只是替藍香兒說了幾句好話。

“王府的下人欺負我和姐姐,也是藍姐姐幫我們解決的。”枝枝道,“別人都說藍姐姐不是好人,可我自己有眼睛,我看的出來,她不是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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