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當即就要跟上去,太子擺了擺手:“孤自己走走。”

寧王摸著自己的下巴,“愛妾,你打動不了太子啊。”

藍香兒眼波流轉,拿起太子桌上的酒盞湊回寧王身側,當著寧王府的面塞進袖子裡,“太子殿下孤高冷漠,果然名不虛傳,我就拿這玩意兒當個紀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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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王不以為意,挑起她的下巴:“愛妾這就認輸了?”

藍香兒俯在他肩上,在他看不見的角度裡,朝身後的侍女使了個眼色,“妾可沒興趣拿熱臉貼人家冷屁.股,他這般冷漠,誰愛喜歡誰喜歡去。”

寧王大笑著把她摟進懷裡,單手扯開了藍香兒的衣裳,藍香兒低眉,眼中閃過一絲恨意。

枝枝在顧寧平屋裡等了許久,甚至都在懷疑藍香兒是不是放棄計劃的時候,終於等來了藍香兒的侍女。

“姨娘,側妃讓你過去了。”侍女拉起枝枝,“王妃稍候,我帶著姨娘過去。”

顧寧平神情堅定,可眼睛裡還是不由自主溢位絲絲縷縷的擔憂,她握著枝枝的肩膀,將人拉進懷裡抱了一下,又帶著決絕的力氣,將枝枝推開,轉過身去掩去臉上的溼意。

枝枝停下腳步,聲音明快:“姐姐,不要哭,很快就解決了。”

顧寧平背對著她點了點頭。

枝枝腳上沒有穿繡花鞋,而是一雙青草編織的柔軟鞋子,翠綠的色澤和長裙融為一體,行走間野性爛漫,天然純真。

侍女牽著她走向後花園,跟她講要做什麼,“姨娘,太子殿下孤身往後花園去了,待會兒您下水站在荷花池裡,低頭嗅荷花,若是覺得太刻意,戲水也好,總之要想辦法,讓他注意到你。”

“池水不深,就到您的小腿肚,底下鋪了鵝卵石,您不用擔心把腳弄髒了,只管在那裡玩,明白嗎?”

枝枝點了點頭:“我懂了。”

藍香兒的這個侍女,在萬花樓的時候就跟著她,多年來如同親妹妹一樣,也是藍香兒的親信,十分可信。

後花園裡空無一人,枝枝提著裙子往荷花池走去,碧色的裙襬微微抬起來,露出一截瑩瑩如玉的纖細小腿。

她踏著青草的鞋子,小心翼翼地走進水下,豔陽下池水也被曬的溫熱,雙腳浸在裡面,如同溫泉一樣舒適,枝枝舒服的踩了踩腳下的鵝卵石,粗糙的草葉帶來阻力,光滑的鵝卵石也沒能讓她滑倒。

枝枝稍微想了想,探手下去,將鞋子脫下來,扔進了水池中央,光著腳走到荷花邊上,她捏起一支粉嫩的荷花,低頭蹭了蹭。柔軟水嫩的花瓣蹭在臉上,涼涼爽爽的特別舒服。

枝枝眼角餘光看見一個玄色的身影,心跳便漏了一拍。衣服上的雲紋和四爪蟠龍,無一不在昭示著眼前人的身份。

那人似乎正往荷花池邊而來,枝枝也不敢回頭仔細觀察,只是捏著那株荷花,露出上天精心雕琢的半邊臉頰,唇角彎著淺淡的笑意。

他停在池邊,似乎沒注意池水中的人,枝枝想了想自己粉衣碧裙的裝扮,確實很容易跟滿池荷花搞混,她低頭想了想,手腕輕輕移動,打到一側的荷葉,荷葉連著別的荷葉,噼啪響成一團。

這樣,總能被注意到了吧。

池水中的女子小心翼翼縮回手,十分的迷茫和驚慌,似乎是不明白發生了什麼,粉色的衣裳雪白的手臂,容顏精美絕倫。

沈z昀的目光被響聲吸引過去,便只看見這一幕。他呼吸微窒,彷彿在一瞬間看見了精靈仙子,一股陌生的熱意傳到身上,讓他覺得無所適從,目光全聚集在女子被粉色紗衣遮掩住的脖頸上,一陣清風拂過,衣領被吹開些許,雪白的脖頸便露在眼前。

沈z昀按住自己的胸口,剛才悶悶的心臟,似乎一瞬間變得火熱起來。

身為一個成年的男人,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可活了二十年,身邊不曾睡過任何一個女人,連身體必要的紓解都全靠自己,從未有過這樣激烈火熱的感覺。

這種感覺好似一團烈.火,要將人灼傷。

沈z昀人生中頭一次陷入了茫然。

枝枝的眼角餘光一直看著他,卻只見這人面無表情站著,對她造出的動靜毫無反應,心裡就是一突,假如她魅力不夠讓這位太子沉淪,這次的計劃失敗了那就全完了,這輩子都別想離開寧王府。

枝枝沉住氣,扶著一朵荷花,細白的手指在陽光下好似發著光,刺得沈z昀眼中只剩這一片光,極致的光明下,再也看不見萬物。

她低著頭往岸上走,時而驚慌地看看腳下,連耳朵尖都急紅了。

沈z昀看著她一步一步靠近自己,胸腔內的熱氣越發嚴重,幾乎要迸發出來,可他依然沒有動,他只是看著女子的手臂和手指,腦海中就已經勾勒出她渾身如玉,不帶一絲瑕疵的模樣。

沈z昀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在以往的二十年,他有足夠的自制力剋制一切,他冷漠,尊貴,傲慢,走在路上旁人也只敢拿崇敬的目光看他,從沒有人敢用這樣骯髒的事情玷汙他。

可今天,事情忽然走向了不可預料的道路。

在距離沈z昀還有三步遠的地方,枝枝似有所感,忽然停下腳步,慢吞吞地動了動自己的脖子,小心翼翼支撐著頭顱抬起來。

沈z昀沒看清她的模樣,便被一雙純澈無辜的眼睛吸了進去,微微上挑的眉眼,偏偏無辜的像是稚子,那眼中還帶著做了壞事後發驚慌失措,看在高大的眼裡,就好像是一個無辜的孩子,做錯了事情手足無措等著大人責罰。

枝枝的十指糾結在一起,瞪大了眼睛看著沈z昀。

她這次不是裝的,而是真的震驚,沒想到太子生的這樣好看,枝枝長得好看,她家裡的兄弟甚至父親,都是罕見的美男子,可全都不如眼前的男子。

枝枝不曉得該如何形容他,只覺得連那個堅毅的下巴都長得甚合口味,深邃的眸子,像是話本裡走出來的英雄,深沉而神秘,勾起人的好奇心。

枝枝眨巴了一下眼睛,嫵媚的眼睛裡帶了淚光,她膽戰心驚地問,甚至有些結巴了,“你,你是什麼人?”

沈z昀看著她淚光閃閃的模樣,腦海裡忽然想起一句話,剛才寧王說了什麼?

“皇叔這裡乾乾淨淨的美人多的是,要不你挑一個,不管誰我都給你。”

言猶在耳,就是不知道這姑娘是什麼人,皇叔要做知道自己看上他的絕色美人,會不會悔青了腸子。

沈z昀不回答她的話,只反問一句:“你又是誰,為何出現在寧王府?擅闖王府是大罪!”

他極力剋制著體內陌生的感覺,保持住冷靜,嚇唬眼前的小姑娘。

“我是枝枝啊。”枝枝卻絲毫不怕,卯足了力氣反駁,“我才沒有擅闖王府,明明是你擅闖的!”

可淚閃閃的大眼睛,柔軟的嗓音,讓她像拔了牙的貓咪,在費勁力氣喵喵叫,卻造不成任何傷害。

沈z昀覺得自己好像在哪個地方聽過這個聲音,可腦海裡被她的神色攪的亂成一團,這會兒什麼都想不起來,便全給擱置下來,只好整以暇看著眼前的姑娘。

她還站在水裡。

沈z昀的目光下移,看了眼她濡溼的碧色裙襬,清澈透明的水底,光.裸的腳便出現在眼前,難怪她不肯出水,且一副心虛的模樣,原是丟了鞋子。

沈z昀低笑一聲,“你的鞋呢?”

眼前的小貓好似被踩到了尾巴,猛然後退一步,戒備地看著他,可她腳下是光滑的鵝卵石,小心翼翼走著自然沒問題,這樣一退,藉著水波潤滑,腳下便是一滑,整個人向後倒在了池水裡。

清澈的池水打溼了身上的衣裳,精美的玉簪砸在水底,柔順的長髮便飄散下來,在水面上鋪成柔軟的黑絲綢。

枝枝瞪大了眼睛,似乎沒預料到事情會走到這一步,呆呆坐在池水裡,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面前站著的男人絲毫沒有把她撈起來的意思。

沈z昀腦海裡嗡嗡一片,像住了幾百只蜜蜂,什麼都思考不了。

目光全聚集在女子身上,池水打溼了粉色的衣裳,服帖地貼在身上,露出她曼妙的曲線,一張臉便呆呆的,似乎不曉得發生了什麼。

沈z昀屈了屈拳頭,思索著自己能不能一把握住。

沈z昀覺得自己要熱炸了。

他承受了畢生最大的考驗,咬著牙踏進水裡,找到枝枝的手,用力將人從水里拉了起來,可惜力氣又太大了,枝枝一個沒站穩,向前撲進他的懷裡。

剛才被沈z昀盯著看的地方,正好抵在他身上,綿軟的觸感讓沈z昀窒息了一瞬。

少女的身體帶著池水的涼意,緩解了沈z昀身上的燥熱,讓他越發捨不得鬆開手。

枝枝比他還窒息,她並非什麼都不懂的閨中少女,出嫁前該知道的事情早就被人教過了,這會兒抵在腰間的東西是什麼,她再清楚不過。

原來太子殿下不是無動於衷,只是太會偽裝,虧她還以為自己要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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