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賀柄權的最終下場

霍飛態度強硬, 哪怕賀老頭當面請求, 他也不鬆口。

他妥協得太久。

修士界似乎已經習慣了他的妥協，三番五次挑釁他。他需要殺雞儆猴, 威懾眾人，而賀柄權便是最好的人選。

賀老頭：“孽孫衝撞前輩，還請前輩高抬貴手，不與他一般計較。”

在霍飛又一次拒絕出手相救時，賀老頭一息間蒼老了幾分。

他很心痛, 賀柄權是賀家這一輩的代表人。從測出他天賦後，他集全族之力培養他。不想, 這才放出來兩年，便落得這般下場。

賀家二三十年的心血，就這樣被毀了。

賀老頭怨, 但卻升生不起仇恨之心。因為他知道, 恨，也無濟於事, 他撼動不了霍飛。眼下, 保住孫子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且他們這些老家夥，對霍飛還有所祈求。只能交好, 不能得罪。

霍飛的強大年輕一輩不知，可他們老一輩卻是有親眼見過。

當年那一場越獄事件，修士界損失慘重。那是一場混戰，逃跑出監獄的妖, 被他們斬殺泰半，但最後結果卻是兩敗俱傷，修士界同樣損傷慘重。

當初妖怪監獄可不是現在的妖怪監獄。

那時，妖怪監獄裡的妖是所有修士的儲備材料，他們的皮血、筋骨、和妖丹，皆能提供給修士煉丹煉器的材料。那時，妖族與修士是天敵，不死不休，除妖是每個修士的天職，對做了壞事的妖不會有一絲心慈手軟。

哪怕心懷慈悲的修士，對妖也是趕盡殺絕。因為，他們的慈悲，針對的從來不是妖族。

而修者，同樣也是妖的大補品，妖族吞噬修士，修為立即就會攀升。

處理好那次集體越獄事件後，他們去請出霍飛，本意是想讓霍飛鎮守監獄。不想霍飛在見過眾妖的慘狀後，當下就發了怒。

他無聲無息，單單一個沒有任何起伏的眼神，就壓得所有人喘不過氣來。怒意之下，他煽動翅膀，楞生生把那場在追殺妖族行動中，殺戮最多的修士給直接廢了。

可想，他有多恐怖。

霍飛這個人，整個修士界對他的瞭解都很片面，見過他出手的人，寥寥無幾。大夥只知他出生羅漢寺，是菩提樹的守護者，妖身佛相，與所有的妖皆不相同。

且不知從何時起，霍飛便已經成了記載中，功力最高的妖。他存在的時間太久遠，如果不是玄門算出他還活著，大夥皆以已為他已經隕落了。

檀香嫋嫋，莊嚴的神殿上，霍飛虔誠地朝殿堂中央供奉的佛像拜了拜，然後慢慢起身。

他轉身，銳利雙眼直視賀老頭，冷硬薄唇輕輕一抿，無情的道：“晚了，當日我便對他說過，三日內帶你來尋我，可他似乎並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一個月過去，他丹田與經脈皆被妖元毀壞，就算我取出妖元，往後，他也只能是廢人。”

賀老頭面色一沉，良久，沉痛地道：“廢了，廢了也好，吃過這個教訓......”

廢了...廢了...也罷，有了這個教訓，希望他能真正認清這個世界。不是所有人都是他爺爺...會寵著他，讓著他。

當初讓他接手安全局，他便對他萬般叮囑，一再交待他收斂性子。

異術界詭異莫測，一不小心，便會搭上性命。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爺爺雖有幾分臉面，但也不是誰都買的。

哎，廢就廢吧，好歹命還在。

賀家不是他賀關一個人的賀家，這一輩推出自己孫子為人前代表，無非是他天賦好，功力高，能震懾眾人。

賀家，並不是非他不可。

霍飛聞言，轉身，深眸落到被放在大堂中央的賀柄權身上。他雙眼微眯，大掌遽然往前一抓，泛著淡淡瑩光的妖元，慢慢從賀柄權的下腹之處浮出體表，隨即彌散在空氣中。

“行了，帶回去吧。”霍飛停手，目光直視賀關，淡淡威脅：“賀關，我的忍耐有限。給你們三天時間，三天內，把安插在檳城的所有耳目通通撤走。三日後，我羅法寺小沙彌要下山表演，到時候......”

霍飛發了狠，想趁此機會，把潛入檳城內所有勢力全部趕出去，為銀環清掃出一片乾淨的天地。等她再回來時，便能無憂無慮的在這方地界慢慢成長。

搭著眼睛，靜靜候在霍飛身的緣痴，在聽了師祖隱晦的威脅後，突然睜目，加了一句：“師祖，你記錯了，不止小沙彌要下山，老僧我也要下山講經。”

緣痴決定配合師祖行動，把那些潛進他羅漢寺附近的毛腳道士，全部清理出去，為師祖要做的事打掩護。

緣痴在霍飛從魔都回來後，就從妖怪監獄退了回來。自從那日，他在寺後的小閣樓見到銀環，便知道，師祖似乎在籌謀什麼。

能做到一寺住持，緣痴自是不傻。

在特殊安全局大肆收羅騰蛇訊息時，他也暗戳戳地把寺內古籍給翻了一通。他翻古書沒翻出自己的想要的東西，倒是在別的地方，找到了一個驚天大隱秘。

那秘密就藏在羅漢寺的傳承佛杆裡。

看著跟了自己大半輩子的佛杆，緣痴驚悚，那個疑似“女媧娘娘”的小姑娘，竟是女媧後裔。還是帶著任務，世世結局都悲壯的女媧後裔。

佛杆中的祖師遺訓，讓繼承殺生佛意志的後來者，如遇上女媧後裔，定要以誠相待，協助她完成任務，且不可相逼。

佛與道略有不同。佛修功德，世間靈氣哪怕潰散到一無所有，對修佛者影響都不會太大。但道士卻不行，他們的道術靠靈氣支撐，沒了靈氣，道門就會完全敗落，慢慢消失在時間的洪流中。所以，在知道女媧後裔的使命是什麼後，緣痴並不是很著急。

且他相信霍飛。相信他絕不會眼睜睜得看著這個大地徹底失去生機。

所以，緣痴一點都不急。反而事事配和霍飛。

賀關：“我知道，多謝霍前輩留下他一命，我先告辭。”

賀關帶著複雜無比的心情離開了羅漢寺，剛踏出檳城範圍，便通知賀家所有人，準備另外安排人，接手特殊安全局。

賀柄權這個他寄予厚望的孫子算是徹底成了棄子，哪怕他再心有不甘，也沒有辦法。事已至此，只能再做佈局。

賀關把孫子成了廢人的事告訴了兒子賀擎，賀擎得知訊息後，並沒有多大反應。

“在他剛踏入修士行列時，我就已經看到了他的結局，是你不信，認為他天賦好，可以撐起賀家...結果怎麼樣，惹到不該惹的人了吧。能保下一條命，已經算是別人高抬貴手了。”賀擎從國外回來，見到賀關第一句話，便是奚落。

賀關氣極：“滾，他是你兒子，他都成這副模樣了，你不心痛便罷，還奚落他，有你這樣當老子的嗎？”

賀擎：“爸，你別再袒護他了。在他惡意打斷柄軍的腿時，在我心中，他已經不是我兒子。你說他的性子和我一樣，我行我素，天不怕地不怕。可他能和我比嗎？對，我是自大，但我看得清形勢，分得清時局，更從不會禍害自家人。”

賀擎頓了頓，嘆了一聲道：“小命還在，已經是大幸。廢了就廢了吧，免得他不知天高地厚，憑著一身本事，捅下更大的簍子。”

賀關唉聲嘆氣，神情有些後悔：“現在怎麼辦，咱賀家這一輩，就他修為最高，沒了他，該安排誰去接手特殊安全局。”

當初測出賀柄權天賦，他就著力培養賀柄權去了......哎，悔啊！

早知道，當初就該聽兒子的。

賀擎眸子微暗，慢慢道：“柄軍怎麼樣？”

賀關皺了皺眉頭：“不行，柄軍腿腳不方便，壓不住那群人。”

賀擎嘆氣：“爸，你曾經教過我，做事之前，先做人，為什麼最後卻是你忘記了？當年柄權打斷柄軍的腿，按我說，我家就該給三叔家一個交待的。可你卻一意孤行，愣生生壓下三叔的怒氣。這些年，我費盡心思都沒辦法與三叔修復好關係，眼下讓柄軍接手安全局，是修復關係的最好時機。柄軍人不錯，性子溫和，雖是斷了腿，但卻從沒落下修煉。他不比那不孝子差。”

賀擎頓了頓，勸道：“爸，獨木難支，賀家本就與那有些宗門做後盾的人不樣，我們必須團結。”

賀關垂頭，妥協道：“你看著辦吧，反正我已經退休，我明天就帶著柄權回村子，這邊，你自己處理。”

賀擎：“恩，回去吧，外面的這些事，你別管。那不孝子還得勞你好好教導，以後就讓他在村裡，別出來了。他那性子，不安份。再出來，還不知要搞出什麼事。”

一生修為被廢，他肯定不會甘心，按他睚眥必報的性子，說不定還會弄出什麼事來。

生了個自私自利，心狠手辣，連自家人都禍害的兒子，賀擎都懷疑是不是自己上輩子做了什麼孽，這不孝子就是來討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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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家族內後輩比試，準備選出二個後輩出來繼承家族。柄軍與柄權天賦出眾，二人其實已經是內定的人選。

家族都已經商量好，著重培養二人。不想，在比賽之前，柄權偷聽了他與他爸的對話，竟怕柄軍奪了他的資源，而在第二天比賽時，下了死手，惡意打斷了柄軍的腿。

都說三歲看到老。

那時，他便知道，這個兒子是個心狠手辣的。賀擎很失望，想他一生正義，竟生了個無德無義的狼崽子，於是，便也撒手不管了，把賀柄權直接丟給了老頭子。

可能真是隔輩親，老頭子看中他的天賦，竟大事化小，生生壓下了三叔家的怨氣。

一步錯，步步錯。賀家是個家族，人心不齊，又談何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