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青蟒的威脅, 銀環撲哧一笑, 毫不在意,想要給她果子吃, 也得看他出不出得了鐵籠。

在監獄生活了兩個月,銀環算是看明白了,在這裡,她就是八隻腳的螃蟹,任她鬧翻了天, 霍飛與白毛都不會出來管她。

至於隔壁的獄友……沒變身前,他們還會時不時和她起鬨, 可在她變身之後,無形中,她也察覺到了他們潛意識裡的變化。

他們似乎變得小心翼翼, 雖然依舊會和她說笑, 但卻莫名的對她有了幾分忌憚。

別以為她真傻……她要真的不懂察言觀色,也不可能在沒有任何攻擊力的時候, 在福定山活下來。

特別是霍飛……

他提出讓蘇毅搬家, 一開始只是試探。卻不想霍飛顧左右言他,並沒有直接反駁。她這才又往前進了一步,一次次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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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 霍飛最後竟同意了。

這要換做是在她化形之前,霍飛定然是不會答應的,那時霍飛不止一次交代她,不許她靠近眾妖鐵籠。

這種變化讓銀環心生懷疑, 不過,她卻沒打算去追根問底。

因為,在他們身上,她察覺不到惡意,就連總是與她針鋒相對的蜘蛛精,都把那滿滿的惡意收斂了起來。

青蟒放下狠話,激起了監獄一眾大妖的不滿。

“哼,白狼,給他點顏色瞧瞧,讓他看清楚這是什麼地方。”

化成人形的赫白不知什麼時候往自己身上披了件衣服,他大手一揮,招來一張十分華麗的金色軟榻,懶洋洋地靠了進去。

妖元恢復,向來享受奢華的赫白,自是不會虧待自己。

整個監獄,就屬他的那間小屋佈置得最是豪華,每樣擺設者極為精美,且還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金光閃閃。

不知道情況的,怕是會以為他是愛財去命的龍族。

“切,一條蛇,還真以為自己是老大了。白狼,打,狠狠打他,打死了有銀環扛著,別留手!”黑雄附和的點了點頭,雄壯的身軀往下一蹲,屁股下方驀然多了一個黑漆漆、不知道是什麼鬼的東西。

他坐下後,抬起泛著金色流光的異瞳偷偷往赫白坐下的金榻瞄了兩眼,然後有些不悅地站起來,揮手施法,把屁股下方那寒酸的黑東西,給變與了一個褐色的坐榻出來。

黑雄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學著赫白的模樣,慵懶地坐了上去。

作為一隻從非洲來的豹子,眼光是有限的,變出來的坐榻看著有模有樣,但卻簡陋的如同一根大樹樁。

銀環扭頭,奇怪的問黑雄:“為什麼有我扛著,打死了也沒事?”

黑雄動作一頓,眼簾輕輕搭下:“因為你哥是騰蛇!”

銀環蹙眉,心道:難不成大哥的騰蛇身份真那麼牛?

雖說騰蛇是女媧坐下神獸,但大哥又不是那條.…..

銀環到現在依然對女媧與騰蛇沒有任何好奇之心,這些,都是從別人口中聽來的,她的妖血裡沒有妖族對聖人與生俱來的敬畏。

這方面,與她大哥相同,似乎就他倆是異類。

銀環撇撇嘴,暫時放下心中疑惑。先把隔壁那條大蛇打服了,回頭再來考慮這個問題。

蘇毅揮著鞭子,一下一下往青蟒身上抽,沒過多久,青蟒就出氣多進氣少了,眼看就要去見閻王。卻在這時,銀環胸品莫名顫動了一下。

起伏很小,卻霎那間讓銀環感到窒息。

那種感覺很詭異,銀環小額頭微微一蹙,壓住心底的不適:“蘇毅,先別打了。”

她話剛落,胸口處的悶意,奇蹟般消失。

銀環垂頭,翠綠的瞳孔微微一顫,眸光落到胸口處。片刻,她吐氣,跳下板凳,甩著尾巴走到鐵籠邊,居高臨界下的俯視青蟒。

“說吧,我哥在哪裡別想騙我,你身上沾了我大哥的血,所以,老實交待。”

銀環妖生三百年,羅邙是她唯一所在意的。

羅邙受傷流血,這讓銀環心裡極不舒服,似乎有什麼東西堵著般,不得發洩。

她是羅邙的逆鱗,反過來,羅邙又何嘗不是她的逆鱗。

雖然妖族心性涼薄,但認定一個人時,所發出來的情感卻是最熾烈的。羅邙照顧了銀環一兩百年,相依為命,哪怕是塊石頭,也早就已經被他捂熱了。更何況,她與他之間,從落地之時,冥冥中就有著斬不斷的淵源。

青蟒氣若游絲,他吃力地抬起蛇眼,正準備再放狠話。可入眼的純白尾巴,卻讓他霎那間驚赫不已。

他滿眼震驚地盯著視線內,那左右擺動的小尾巴,腦中一片空白,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見般。

“說話。”見他久久不語,銀環耐性漸失,小尾巴一掃,不知從哪掃來了一顆小石子,甩到青蟒頭顱上。

青蟒回神,蛇目慢慢上移,蛇臉神色莫辨。

良久,他垂頭,擋住眼中的情緒,低聲道:“他沒受傷,受傷的是我。”

他的聲音很低,低的只有就近的銀環能聽見。

低低嗓音中,帶著一絲受傷,與濃濃的不甘,還有一絲銀環不懂的控訴。

“那你身上怎麼會有我大哥的血?”銀環有些不信他的話。

青蟒不語。

對戰中,他咬了羅邙一口,也就是那一口,他沾上了他的氣血。

可這細微的一絲血液,卻瞞不過她。

難怪她會一見他,就露出敵意,原來,一切皆是因為羅邙..….

方才,隔壁黑豹精的話,他聽見了。

羅邙.….. 羅邙他蛻去蛇身成了騰蛇,而不是他以為的蛟龍。

上蒼不公,憑什麼他事事都落羅邙一籌?羅邙不過是個廢物,為什麼老天卻處處善待他。

他搶了自己的機緣,讓他失去生來就有的東西,如此還不算,千百年之後,他又異變成了騰蛇。

青蟒很痛苦,在看見銀環尾巴的剎那,他就知道,自己在幾千年前,到底被羅邙搶去了什麼。

青蟒與羅邙是兄弟,是同母而出的兄弟。

他如此恨羅邙,事事與他作對,皆是少年時的那一爭。

幾千年前,他與他同根而生,兩人是一窩兄弟姐妹中,唯二帶著懵懂意識的小蟒蛇。

他潛意識裡與羅邙同樣,知道世間有一個存在需要他去守護。本來,兄弟二人應是攜手共進,找出那個存在才對。

但上蒼給他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在他們一百多歲之時,天外飛來一滴帶著龐大力量的純正精血。作為兩隻懵懵懂懂修行的蛇妖,雖然修為不算高,但卻知道那滴血代表了什麼。

那是同族長輩隕落之時,用逼出精血的自行擇主,以留傳承的東西。精血裡含有前輩的傳承,得之,修行大進,妖途坦順。

當時,他的天賦與修為都比羅邙高,那精血本來是選擇了他作為繼承者,卻不想,在精血快要飛入靈臺之際,羅邙在他身後使陰招,一尾巴把他抽飛,自己則飛身上去接住了精血。

仇恨就此結下。

事情有兩面,個人看法不同,在青蟒眼中,羅邙是小人。可在羅邙這裡……

這是後話,暫且不提,反正兩人的仇恨皆是自己認知為中心,越擴越大,最後鬧得不死不休。

羅忙那一尾巴,不但抽掉了青蟒的機緣,還讓他失去了與生俱來的東西,那便是胸中的守護。

在那滴精血徹底與羅邙融合之後,青蟒的守護之心從此消失,雖然還記得這事,但卻永遠找不回來。

在見到銀環剎那,青蟒剎時醒悟..…. 年少時,他所要守護的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恨啊...…

騰蛇..…. 原來,他與羅邙皆帶著騰蛇血脈。只是,羅邙得到當初那滴精血的幫助,提煉了體內的騰蛇之血,渡劫之時得以蛻變成騰蛇。

而他..…. 騰蛇後裔,又怎麼可能渡得成龍?他這輩子,怕是永遠止步在此了。

有多大期望,就有多大失望。青蟒心心念念成蛟,與羅騰一決高下,可誰知..….

青蟒萬念俱灰,感覺蛇生無望,他這會兒,反倒希望蘇毅再抽幾鞭子,這樣,他說不定就能去投胎轉世,然後重修了。

青蟒的悲哀莫名感染了盯著他看的銀環。

銀環額頭輕蹙,不知怎麼著,就沒了再揍他的心思。她有些掃興地撇撇嘴,然後悻悻地拖著尾巴回了自己小屋。

至於大哥..…. 那家夥身上滿是傷痕,傻缺都知道,肯定是大哥弄出來的。他受傷竟然這般嚴重,那想來,大哥應該沒什麼事。

想來,現在大哥應該在去大漠的路上吧!

回到小屋,銀環身子一拋,躺倒在席夢思上。綠眸微眯,眼中閃過若有所思。

這幾天,她從不覺得自己化形有問題,可細思之下,卻發現.....

銀環小手撐著小腦袋,眯著眼沉思,連蘇毅什麼時候進來的,她都沒有發現。

良久後,她小爪子一拍腦袋,小鼻子一哼,決定親自去尋找真相。

她掉頭,眸光幽幽盯在蘇毅身上:“白狼,我是誰?”

銀環決定,就先從身份上尋起。

在她和大哥的眼中,大哥變形後是異變的蛟龍,可霍飛卻說,大哥弄錯了種族。是騰蛇,而不是蛟...

大哥弄錯自己的種族,那她呢...... 她是不是也弄錯了自己的種族?

也許,她根本就不是銀環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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