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臨, 濃墨塗抹天地, 昏暗的路燈下,四處陰氣沉沉。

動物園內, 各種不和諧的聲音,在天黑盡之後,從各處響了起來。猛獸區眾妖齊齊趴在鐵籠中,慵懶地打著哈欠,靜靜等候白毛的到來。

經過兩日的日月精華洗禮, 眾妖安份了,紛紛拋棄越獄的想法, 準備抱住隔絕大佬的金尾巴,以修煉為上。

銀環甩著尾巴從小屋裡踱出。到籠子中央,她歪著腦袋往左方的蜘蛛精那裡看了看, 然後抿著嘴, 靜等著霍飛來調換監獄。

蜘蛛精被銀環看得打了個顫抖,八隻腿不和諧得一起行動, 飛快地鑽回了自己的小屋。

這段時間她也算是撿了一把便宜, 被羅邙抽掉的三隻腿,在濃郁的日月精華灌溉下,也重新修煉了出來。

不過, 修出來的時日有些短,和另外五隻大長腿放在一起,有些參差不齊,所以走起路來, 看著總有些怪異。

蜘蛛精很鬧騰,在銀環眼裡,她就是個剃頭...…不過,這兩天這傢伙也安靜了。

沒辦法,她不能不安靜。

在銀環半人半蛇的形態暴露之後,蜘蛛精就收起了腦袋中那一絲遐想。對銀環,她除了敬畏,再也升不起任何心思。

自從知道監獄同樣可以修煉後,蜘蛛精就打消了吃妖來恢復的念頭。

可她和羅邙有斷腿之仇,所以,她總會時不時找機會,對隔壁籠子進去的妖出手。

蜘蛛不傻,被關進監獄幾天後,她就知道銀環似乎受霍飛庇護,她如再敢妄動,霍飛絕對饒不了她,於是,她轉移了目標,朝著那只總是進去鐵籠的猴子動手。

回了屋的蜘蛛精暗暗慶幸自己當初沒有得手,要不然.......她怕是不用等出監獄,就直接被天罰給弄死了。

吃“女媧”......太驚悚了。她還有大仇沒報,不想死得這麼莫名其妙。

銀環甩著尾巴,和隔壁的黑雄閒扯了一會兒,順手摸了幾把黑雄的大腦袋,然後心滿意足地跑回小屋,抱出自己的小金魚,問黑雄養魚之道。

黑雄一臉糾結,他吃魚,但是不會養魚。

老大請教,黑雄怎麼著也得給幾分面子。他咧開大嘴,朝水牢方向叫了兩聲,把潛水的大鱷魚喊出來,問他怎麼養魚。

鱷魚精:“這魚養不大。”

作為一隻名字帶魚,卻不是魚類的鱷魚精,對水產生物還是很熟悉的,瞄了一眼銀環的小金魚,就看出了品種。

銀環有些懵:“哈,養不大?我還想等它大了,紅燒它呢。”

鱷魚精眼珠子一轉:“不用等養大,你直接叫白毛做魚給你吃就行,他不敢不做。”

銀環腦袋一搭:“白毛說,監獄沒錢,是窮光蛋,要扣伙食。”

黑雄:“他敢..….放心吧,扣誰的也不會扣你的,想吃什麼,直接問白毛要。”

該死的白毛,竟敢虐待“女媧”。

銀環撇撇嘴,不理這夥沒見識的妖。

哎,今兒她算是見識到何為“沒錢萬萬不能了”。似是想到了什麼,銀環眼珠子流光閃動,意味深長地從一排大妖身上掃過。

她抿著小嘴,狀似不經意的問:“你們都活了這麼多年,有存錢沒?”

黑雄:“存錢?那東西有什麼用?”

赫白:“我們是妖,拿錢來做什麼?”

“對啊,吃的自己抓,住的用妖術造,錢不過就是人類弄出來的骯髒玩意,對我們沒用。”

一群妖一聽見“錢”這字眼,立即放大招鄙視。

視金錢如糞土,好高潔......活該天天啃草葉子。

銀環:“.......”

媽蛋,原來所有的妖怪都是窮光蛋,她還想忽悠他們的家當來著!算了,算了,都是一群蠢蛋……白活了幾千年,難怪幹不過人類。

銀環搖頭,不理這群沒見識的妖。

她失望地掃著尾巴,回了小屋。她要去琢磨一下怎麼弄錢才行。

外面的世界,任何東西都要錢,沒錢,她想放開胃口吃頓包子都不行。

看著唉聲嘆氣離開的銀環,一群妖都有些懵。

黑雄:“她怎麼回事,缺錢花了?”

赫白:“應該是..….今天霍飛帶她出去了。”

蘇毅打了個吹欠,轉頭,懶洋洋地望著他們:“你們有錢沒,有就都給她吧!”

赫白:“俗物,誰有那東西。”

黑雄:“我會點石成金,要不,我弄幾顆石頭給她裝在兜裡花吧。”

霍飛歸還金丹,讓三人功力瞬間恢復到了全盛時期,點石成金這種小法術,幾乎是妖就會。

遠處,憨態可掬的黑熊,小眼睛一瞪:“十年前我進監獄的時候,人族是用薄薄的紙在交易。”

蘇毅點頭:“確實,當初我下山之時,那些人就是用小紙屑在買東西。”

黑雄:“.......”他是非州來的,恕他孤陋寡聞。

眾妖沉默,紛紛搭下腦袋。

夜已深沉,月亮被雲朵遮擋,天空一片墨黑,沒有一絲光亮。銀環一回屋,一排鐵籠就陷入了安靜。

九點剛過,霍飛與白毛的身影準時出現在了猛獸區,在他們身後,還跟著已經現出原形青蟒。

青蟒受傷很嚴重,龐大的蛇身上到處都是傷口,背部上,還有幾個碗口大的血洞。

他看上去十分狼狽。

一群妖正無精打采的搭聳著腦袋,琢磨著該怎麼弄零花錢給銀環花,青蟒一出現,大夥瞬間激醒,齊齊轉移了目光。

霍飛淡淡地看了眾妖一眼,手腕翻動,準備開鑿鐵牢。

他的速度很快,就在大夥疑惑青蟒的身份時,新的鐵牢已經建造成功。

霍飛回頭,看了眼青蟒,身影一晃,帶著青蟒閃進了蜘蛛精的鐵牢中。把青蟒放到地上,手一抓,一股吸力從他手心散出,當下就把一心躲避銀環,躲進小屋的蜘蛛精吸到了身邊。

霍飛長臂輕掃,把蜘蛛精掃進了新開出的鐵牢中。完了,他回頭,伸出大掌,猝不及防的一掌拍向了青蟒的腹部。

他釋放自己強大的妖元,包裹住青蟒的妖丹,在青蟒驚赫表情剛起的剎那,瞬間封鎖了他全身妖元。

霍飛本是想直接扣了青蟒的妖丹,可想到這傢伙身上的傷勢,便又打消了這個想法。

畢竟,他的傷是心脈盡斷,失了妖丹,心脈會恢復得極慢。就算監獄裡有銀環這個日月精華吸引器,也不能讓他短時間恢復傷勢。

做完這些,霍飛不做任何解釋的去了銀環的小屋。

妖元被鎖,青蟒心中大赫,陰戾的蛇眼裡裝滿了不可置信。他不明白,霍飛為何會突然對他出手..….

霍飛剛進銀環小屋,就見銀環拉著小板凳正準備出去。

“去哪?該練功了。”霍飛叫住銀環。

銀環小爪子一揮:“我有事要辦,今晚休息。”

霍飛不語。見銀環眯著眼,一臉興致勃勃地往鐵閘外走去,黑眸裡一抹寵溺一閃即逝。

“那就放假一天。”這丫頭肯定是要去和新來的同族套關係。

羅邙走後,她看似毫不在乎,可眸光流動中,總會帶著幾絲思念。難得遇上一個與羅邙同種族的妖,她既然喜歡,那就由著她吧。

“嗯嗯,你先回去,今晚白毛也別唸經了,我不想睡覺。”銀環小腦袋轉動,想支走霍飛和白毛。

這兩傢伙看著是很照顧她,但她總覺得,他們和她不是一夥的。這兩人不可靠,信他們,還不如信蘇毅。

想到蘇毅,銀環尾巴一掃,抬頭,不留餘力的說服霍飛,讓他放出蘇毅。

“對了,把蘇毅放出來吧,監獄外還有一個大陣法在,他跑不掉的。”

現在是夜晚,整個監獄唯一的出口,便是豎立在外的那兩扇漆黑大門,可大門一關,監獄也就徹底與外界隔絕了,除了人族與霍飛所指定的妖,外人休想進出。

霍飛垂頭,深眸直視銀環,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整個監獄裡,除了羅邙,就他與白毛接觸最多,可偏這丫頭卻極為在意蘇毅..….難不成,他二人有淵源?

“喂,同不同意一句話,用得著考慮這麼久。”見霍飛遲遲不肯點頭,銀環煩躁得甩了兩下尾巴。

霍飛回神,有些不大情願地點了點頭。應下後,他輕闔下眼簾,身形一晃,默不作聲地出了銀環的小屋。

銀環歪頭,奇怪地看了他兩眼。然後甩著尾巴,歡快得搬著小板凳出了小屋。

今晚,她要大幹一番,一定要逼供出大哥的訊息。

哼哼,臭蛇,以為偽裝的好,她就發現了不...…大哥那身氣血,她可是嗅了一兩百年的,絕對不會出錯。

霍飛把蘇毅提到銀環的屋中,便沉著眉頭,離開了猛獸區。離去前,把前來給大夥唸經的白夥也給帶走了。

銀環不想修煉,那還念什麼經..….哼,這群妖最好小心些,要是敢帶壞銀環,他要他們好看。

兩個“妖族叛徒”離開,群妖頓時沸騰,紛紛開始討論起青蟒來。

他們一點都沒給青蟒面子,議論聲特別大,愣是讓青蟒見識到了何為妖族戲精!

青蟒盤在鐵籠中央,他搭著大大蛇腦袋,這會兒,他依舊沒弄明白為什麼會被關進鐵籠,且還被封了妖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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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自己投奔而來,既沒搗亂,又沒犯事,為何霍飛會把他當罪妖對待?

青蟒思緒飛轉,依舊想不通原因。他抬眸,準備好好打量一下這個監獄。

剛抬眸,就被隔壁籠中那撐著下巴坐在板凳上、滿眼諷笑的小孩子給嚇了一跳。

他蛇目幽光閃爍,覺得事情有些脫出他掌控了。

這小女孩他認識,正是白日與霍飛一起去監獄外的小丫頭。當時,他正集中精力應付霍飛,所以忽悠了這個看似無害的孩子。那時,他雖知道她是妖,但卻並未把她放在眼裡。畢竟她妖元太過低弱,哪怕他受傷,依然能一個手指掐死她。

可現在嘛..….青蟒卻不這麼認為了。

因為,單獨相處後,他在她身上嗅到了羅邙的氣息。

不,不應該是說是羅邙的氣息,而是羅邙整身氣息都是來自於這個小女孩。

他敢肯定,羅邙與這小女孩之間,定然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而他們二人間,還是以這小女孩為主。

他與羅邙出自同族,氣息本是極為接近,可這次見面,羅邙整身氣息都出現了變化。這種變化,除了他無人知道。

“小丫頭,羅邙是你何人?”青蟒很精明,在知道銀環與羅邙相熟後,他態度立即一變,語氣柔和的問。

即然是羅邙的熟人,那可別不怪他出手不客氣了。

銀環眯笑的眼,壞壞地盯著青蟒。

長長的僧衣,擋住了板凳下方的白色尾巴,這讓青蟒錯失了第一時間發現她身份的機會。

銀環不接青蟒的話,雖然這傢伙語氣很溫和,但她不傻.…..霍飛都能從她身上察覺到大哥的氣息,身為同類,她定然也能察覺到。

他身上沾過大哥的血,這會兒又這麼好聲好氣地和她說話,肯定是不安好心。

哼哼,大哥有說過,一力降十會,不管什麼陰謀,在力量面前,那都是渣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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