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飛看著手心裡一本正經瞎扯的某條小蛇, 額頭忽忽直跳。他無奈搖頭, 也不糾正她的歪理,提著她, 便準備送她回猛獸區。

銀環甩了兩下尾巴,纏到霍飛手腕上,小腦袋不舒服地扭了扭。

她瞪了眼霍飛,心底暗暗吐槽:討厭鬼,總是掐她脖子。等著, 等她長大了,她也要掐他, 還要把他全身的毛都給拔光。

霍飛一直觀察著銀環,見她眼珠子一轉,立刻就猜到她肯定是在打什麼壞主意。

他感慨, 這小丫頭倒是挺活潑。

蛇喜靜, 向來沉得住氣,這還是他第一次遇上這麼愛鬧的蛇。

對於這類不鬧事、只是調皮搗蛋的妖, 霍飛總是寬容許多, 好感也多幾分。他屈指彈了彈銀環的小腦袋,道:“又在想什麼歪主意。”

銀環惱怒,氣呼呼地斜著他:“不許彈我腦袋, 你把我彈笨了,你賠我..….”

霍飛失笑:“你本來就不聰明。”聰明人,會一天到晚想著往監獄跑?

銀環斜著大眼,怒瞪他。

“我看你方才在修煉, 修煉得如何,如果遇上什麼不懂的,可以問我。”霍飛伸出食指點了點銀環的小腦袋,不聲不響轉移話題。

方才這小丫頭引動的日月精華極為濃郁,天賦極好,可她的修煉方式似乎與妖族不同,也不知道會不會對她有什麼影響。

且他懷疑,她也許是妖族某個隕落的大能轉世。一直無法覺醒大能記憶,也許就是修煉上出了差錯。

“我哪有修煉,我明明在睡覺。”銀環腦袋一歪,躲開頭上作亂的手指。

霍飛垂頭,眼裡閃過疑光。

疑惑一閃即逝,他輕笑道:“那就多睡睡,有助你修行。”

這事不急,她對他防備很深,等他與她熟悉了,再開口問。

銀環吐了一下蛇信:“我大哥也這麼說。”

“你和羅邙雖然都是蛇族,但你們種類卻不同,你和她是怎麼認識的?”霍飛不動聲色的套話,想理清自己的懷疑。

可奈何銀環一開始就對他抱著戒備,哪怕他同意她留在妖怪監獄,她對他的感觀依舊沒有任何改變。

銀環撇頭:“我做啥要告訴你。”

“......”霍飛神情一頓,垂頭看著一臉拽上天的小蛇。

這小丫頭是不是忘記了,這裡可是他的地盤。

霍飛停下腳步,板著臉,嚴肅的道:“監獄裡的每一隻妖,都有檔案記錄。你雖說是自己願進來,但同樣也要備案,我是例行調查。如果你不配合調查,那我也沒辦法留你在這裡。”

“... 還要調查?我怎麼沒有聽說過!”銀環聲音突然拔高。

這不就是一家關妖的監獄嗎?哪來這麼多規矩。

霍飛振振點頭。

他可沒有騙她,這裡關押的妖確實都有檔案記錄,只不過......記錄的都是他們所犯的事罷了。

如羅邙和銀環這般身份的卻是不需要的。

但這會兒,霍飛需要弄清楚銀環的特殊,所以只能開起忽悠模式。

霍飛這威脅在別的妖身上是絕對不管用,但偏銀環是個奇葩,一聽說監獄有可能不收留自己,腦袋都沒轉動一下,立即就把自己的老底給交待了出來。

當然,自掀老底之前,銀環狡猾得把自己吃素這事給隱瞞了。

萬一這傢伙知道自己啃草就能養活,以後就不提供她肉了,怎麼辦..….

銀環覺得,她和自家大哥清清白白,一不咬人,二不犯事,沒什麼不可說的。

銀環三言兩語就把自己交待了清楚,其中,還著重宣告,她與羅邙從來沒有下過山,也從沒有禍害過人類。

只有人類禍害她的。

話說,出了兩趟山,銀環再糊塗,也看清楚了這個世界是以人為尊。

任何生靈,在人族面前都得退避三尺..….

瞅瞅,這監獄裡的妖,哪一個不是動了人族才被抓進來的?

交待完自己的老底,銀環對霍飛的不滿又升級了。

這傢伙明明是妖,卻偏偏幫著人族,簡直就是妖族的叛徒..….

霍飛輕闔著眼簾,靜靜聽著銀環的說話,他一邊走,思緒飛快轉動。最後得出結論——羅邙知道銀環的底細。

一人一蛇離開,被遺忘的小猴子伸出爪子撓了撓,睜著對水靈靈的眼睛,奇怪地瞅了他們兩眼,然後雙腿一蹦,躥到了池邊的綠化樹上,順著樹梢追了上去。

猛獸區內,白毛看著被自己佛經折騰得全部趴倒在地的眾妖,英俊的臉上劃過一抹壞笑。

哈哈哈,太特麼爽快了。

真沒想到,這群眼高與頂的大妖,竟也會有落在他手上的一天。

爽,太爽了。

這份工作不錯...… 行,以後唸經這活,他包了。

正在白毛得意他以老鼠之身幹翻一眾大怪獸的時候,霍飛的身影從夜色盡頭慢慢走了過來。

“阿飛,你來了。走走,咱們回去打報告,你去給降妖師們打聲招呼,把我弄到你這裡來上班。”白毛看見霍飛,嘴角一咧,興高采烈地跑了過去。

他覺得這份唸經的工作簡直是為他量身打造。

想想,他也夠悲催的。他雖是降妖師,但每次他接任務出去捉妖,那些被抓的大妖都會先鄙視他一番。

連動物園外區的那只山雞精,都沒把他放在眼裡。

媽蛋,他雖是老鼠,但他修為比山雞高,憑啥嘲笑他的出身。

哼哼!這會兒多解氣啊。

他們看不上他,可結果呢,還不是被他一通佛經給壓趴下了。

霍飛抬眸,不急不慢地道:“報告早在好多年前就打了,是你自己不願意過來。”

白毛笑容一頓:“我怎麼不知道?”

霍飛睨著他,不想和他在這個問題上理論。

他二人是整個降妖師隊伍裡唯二的兩個異類,早在他接手監獄之時,就想過把他調到監獄。可他卻放不開自己的身份,認為自己是鼠類出身,沒那本事來管轄眾妖。

這監獄有陣法存在,別說他是妖,就是普通的凡人,也能管轄。沒看見監獄外區的小妖就是凡人在負責管理嗎?

話說回頭,白毛雖然時常來監獄,但他每次都來去匆匆,就像躲避洪水猛獸般,能不踏入,就不踏入。

銀環安靜地呆霍飛手上,伸出蛇信,在空中嗅了一嗅,隨後抬起翠綠的雙眼,疑惑地注視白毛。

奇怪...…這人身上的氣息,怎麼和那只為她帶路的白老鼠一模一樣。

她昂頭,往霍飛身上瞄了兩眼,似乎想到了什麼,雙眼突睜大,猛地掉頭看向白毛。

“嘶嘶嘶——老鼠,老鼠.…..”銀環眸子晶亮,總算是知道原因了。

敢情這個人,就是十幾天前為她帶路的小白鼠啊!

當時她就覺得小白鼠有問題,不僅能聽懂她說話,見識還比她大哥還強,搞了半天,原來他也是妖。

似是發現了新大陸般,銀環盯著白毛的眼睛愈發明亮,像是看見了某種希望般,充滿了自信。

.....一隻老鼠都能修出人形,那她早晚也能修出。

白毛正平視著霍飛,完全沒有發現他手腕處的小銀環。熟悉的清脆聲音,如同一道悶棍子般,驟然敲中了白毛的腦袋。

這聲音對他來說,簡直太熟悉……熟悉到他一想起來,就覺得腿更痛了。

那狼狽的一個月,簡直就是他鼠生的噩夢。

白毛扭曲著臉,愣愣地轉移視線。當看清楚纏繞在霍飛手腕上、滿眼亮晶晶的小蛇後,他身子一蹦,下意識的往跳了一下。

他指著銀環,愕然抬頭瞪向霍飛:“你不是說把她送走了嗎,她為什麼還在這裡?”

今兒時間太急,監獄裡的真實情況,霍飛還沒有來得急告訴白毛。所以,白毛到現在還不知道,當初弄傷他的小蛇,已經又一次進了監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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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說,以白毛的修為,完全不用懼怕銀環。但銀環當初那一纏,在白毛心裡底下陰影。

在他回到檳城之前,原以為腿上的傷最多就是骨折,不想拿到妖丹、內視傷勢,卻發現是骨碎。他是妖,妖骨早已到了刀槍不入的境界...... 可如此堅硬的妖骨,卻被一條修煉不到三百年的蛇妖給纏斷了。

這麼不科學的事,簡直是驚掉他的下巴。

銀環:“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

白毛的反應,讓銀環心裡有些失落。她倆好歹“共患難”了一個月,這人,怎麼得這麼無情,翻臉就不認人了呢?

哎,太沒妖心了!

還好白毛不知道銀環在想什麼,要是知道了,怕是得氣得吐血.…..

共患難個毛線...… 都弄斷他一條腿了,還想要讓他有好臉色……如果不是她這會兒正在霍飛手心裡呆著,他絕對會衝上去踩她一腳。

銀環的出現只讓白毛驚異了一剎那,等回過神來,他眸子突然一亮,瞄著銀環意味深長的笑了。

哼哼,小樣的,這裡可是妖怪監獄,哈哈哈,斷腿之仇,指日可報。

白毛暗戳戳高興,不想高興不過兩秒,就被霍飛當頭一棒打了下去。

“行了,時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明天我會給總部那邊打報告,把你調過來。從明天開始,夜晚的猛獸區就歸你管理。”霍飛暫時不想讓白毛知道銀環的異常,說完後,又道:“銀環不是監獄裡關押的妖,以後她的事你不用管。他與你同樣,可以隨意出入監獄。”

“.....”

白毛覺得自己幻聽了。

他剛才聽到了什麼?

那條小銀環蛇和他同樣,可以自由出入監獄...…那意思豈不是,她與他是一個陣營的?

兄弟,兄弟,你不給我出氣就算了,還直接斷了我報仇的路。

奶奶個熊,有你麼當兄弟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親位的意見,我還是等牙齒長出來再去拔掉吧。

潛水的親親們冒泡了,晚上發紅包,高興下,牙齒痛不能把人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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