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繼承了上代騰蛇至死都想拋棄的東西, 青蟒修途雖算得上坦蕩, 但比起羅邙卻少了幾分運道。當年傳承精血棄青蟒而選了羅邙。如今,騰蛇封印的力量也同樣選擇了羅邙。

可到底是一窩出來的兄弟,且兄弟二人還是一魂雙體。雖然後來兩人都發生了異變,成了獨立個體。但羅邙終究不願意看青蟒太過落破。

所以, 在他即將吸完騰蛇力量之際,好心的,分了三分之一給青蟒。

青蟒不明所以,只感覺到那團光球帶著幾分親近,倒是沒有多想, 直到光球內蘊含的力量兇猛入體, 他方才知道那是什麼。

不過, 這會兒, 他也沒空質問羅邙。

畢竟不是真正的騰蛇。羅邙能在一瞬間融合力量, 可青蟒卻不行。騰蛇力量剛入體剎那, 鑽骨疼痛頓時席捲他全身。

陌生力量在體內橫衝直撞, 沒有騰蛇強悍的肉身筋脈, 蟒體根本就無法承受。

青蟒雙眼發紅,額頭青筋爆突,面容猙獰。他壓抑著喉嚨, 沉沉低嘯。痛意讓他再也控制不住頓時現出原形。

羅邙見狀,額頭微微一緊。探手往自己手腕上狠狠一劃,一股古老氣息霎那間直衝雲霄。與此同時,一股血柱從羅邙腕中飆風而出, 射向巨蟒大嘴。

光球內的力量乃是騰蛇獨有,青蟒雖有騰蛇半魂,可到底不是騰蛇。暴動的力量,非騰蛇血液不可壓制,極為可能撐爆他的肉身。

羅邙可不想好心辦壞事,所以,只能放自己的血壓抑青蟒體內力量。

只要力量變得溫順,青蟒就能自行吸收。

殷紅血液入口,疼意如潮水般退去,清涼之意隨著入體的血液遊走全身,抑制住了體力暴躁的力量。

青蟒見狀,聚力變化人形,然後開始打坐運息。

時間一分一秒慢慢過去,羅邙抬頭,看向沉沉壓下的天空,眼裡閃過焦急。

已經快入夜,也不知道銀環有沒有踏入海域。

不行,他要阻止銀環,不能讓銀環被這個大地拖累。世人的死活與銀環無關,哪怕整個大地都覆滅,他也能帶她逍遙天地間。

銀環不欠人類,沒有義務為他們獻出她的生命。

想到這裡,羅邙臉上劃過狠戾。

這一次,誰也甭想讓銀環獻祭自己,誰要敢,他就滅誰。

上代騰蛇記憶中,女卉獻祭並非自願,而是被人逼迫遊說,又因女媧意念操縱,方才走上那一步。

可這輩子...誰也不能逼迫他們主僕。

記憶始終有些不完整。

羅邙只知幾千年前,大地山崩地裂,戰禍橫生,死屍遍野,整個大地都充斥著絕望與死亡。

人族生機幾乎斷絕,而女卉,就是在那時被人族遊說,心中悲憫之意無限擴大,最後控制不住自己以身獻祭,散去一身媧皇力量,修復大地生機。

而騰蛇,卻無能阻止這事。

女卉獻祭後的記憶在騰蛇傳承中很少,羅邙只模糊得知,事後,騰蛇與咎元青結伴去了一個地方。回來後,咎元青沙化,騰蛇自封。

羅邙收回心緒,側頭,看了眼依舊在吸收力量的青蟒。他黑眸一暗,抬步,就往院外走了去。

咎元青這裡有陣法保護,應該不會有人來打擾青蟒。時間不等人,他必須趕去阻止銀環。

——

殘陽西落,海平面上五彩霞光照射,繽紛眩目。

一艘小型遊輪引著海風,一往無懼的在海面上行駛。海浪無情,一波一波打在遊輪上,空氣中透著淡淡的海腥味。

甲板上,銀環迎風佇立,清澈的眼眸直視海平面,神情無波無浪,不知在琢磨什麼。

她身後,跟著神情各異的白毛與蘇毅。在他們不遠處,十幾個降妖師正一臉凝重的交談著。不僅如此,遊輪上還肅立著一群英姿颯爽,全副武裝的士兵。

這些士兵是安全局問中央上層要來的人。

地脈斷痕在深海,安全局的人雖然各個身懷絕技,但還沒有厲害到飛天遁地,闖海域。

海域對修行者來說很陌生,雖然已有降妖師前去探查過情況,但想要長時間在深海停留,還必須得藉助現代高科技裝置。

在運作高科技武器上面,十個修行者都頂不上一個海軍。

這次行動,降妖師帶隊的人是賀摯。

賀摯是上一代特殊安全局的局長,也是賀柄權的父親。

賀摯已年過六十,其實早已不管安全局的事。可這次任務卻是中央上層指派,這種行動,賀家必須得有人出面。賀柄權被霍飛廢掉,賀關年紀太大,且又身陷檳城,與一眾降妖師一起抵禦闖羅漢寺的魔物。

畢竟,魔族殿下的魂事關重大,一旦被魔物搶奪回去,世間紛亂只怕會更甚。

而侄子賀柄軍雖修為不錯,卻經驗不足。所以,這次事件,賀摯就被臨時召喚回來,成了這次行動的帶隊者。

“白護法,霍前輩真的會來嗎?”賀摯讓降妖師們回船艙養精蓄銳,等待接下來的行動。落單後的他,徑直走到白毛身邊。

問白毛的同時,他目光落到了銀環身上。

他有些疑惑,這事行動危險萬分,白毛為什麼會帶上一個毫無修為的人類小姑娘?

掃過銀環,賀摯又把目光落到了蘇毅與黑雄身上。只一眼,賀摯就知道,這兩人是妖怪監獄裡的大妖。

如今局勢已亂,對於霍飛放出關押的妖怪,降妖師內部誰也沒有反對。

眼下,他們需要妖族強大的戰力。

妖族雖然總是在降妖師手上吃虧,但與魔對上卻是勝算頗多。降妖師能幾千年佔上風,不過是修練**剋制妖族罷了。沒了降妖師剋制,妖族大妖猶如出了籠的狂龍,單打獨鬥,完全不遜魔族大魔。

白毛側頭,對賀摯點了點頭:“他應該快到了。”

聽到白毛肯定的回答,賀摯心神微松。對於這次行動,他心底很沒把握,有霍飛相助,會大大減輕任務的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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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他帶出來的降妖師,雖都是一宗長老或是掌門,但地脈斷痕卻不是他們這些人能修復的。

在出發前,他曾仔細研究過三百海里外的地脈,他琢磨了一夜,唯有讓陣一派的人用陣法暫時封鎖斷掉的那處地脈,等颱風過境之後,再尋他法處理。

所以,這次他帶出來的,泰半都是陣一派的人。

陣一派主修陣法符文,拳腳功夫並不怎麼厲害,下了深海,能不能抵擋得住海水壓力都是問題。因此,他們需要一個修為特別高深的人,在一旁護法,助陣一派的人抵擋海水壓力。

且,水下佈陣,海水很容易搗毀佈陣的符文。以他功力雖有辦法保護符文不被水融解,但卻不能長久,想讓符文能堅持到明晚颱風來臨之時,還得霍飛出手方才行。

賀摯黑眸看向銀環,尋思了一會兒,回頭,對白毛道:“白護法,此次任務危險,到了目的地後,我安排人送這位小姑娘回寧市去吧。”

賀摯上了船後,就一直在安排後續計劃,一開始並不知道與白毛同行的人中,還有一個“普通人”。這會兒見了銀環,惻隱心起,終究不願意有人枉送性命。

白毛拒絕:“不必。”

“可....”賀摯開口,正在勸阻。

天空中,一聲尖銳的鷹唳聲突然響起,打斷了他到口的話。緊接著,遠方一個碩大的龐然黑影向他們疾飛過來。

那是一隻展翅間直徑約十米多長的巨鷹。

鷹身羽翼幽黑,額下琥珀色的雙眼如燈籠般大小,散發著銳光;鷹喙如彎鉤,鷹爪利如錐,威武雄壯,通身都攜帶強大威懾。

他在遊輪上方展翅盤旋了一刻,最後,翅膀一扇,往遊輪甲板俯衝而下。

這是霍飛第一次展示真正妖身。

銀環認識霍飛這麼久,還從來沒有見過他露出真正的妖身,以往,每次他帶她飛翔,皆是半身帶她。不過,就是半身,那也是三四米寬的巨鷹。

霍飛妖身出現,轉移了銀環略有些消沉的情緒。

看著身邊驀然多出來的人,銀環有些羨慕:“那就是你的妖身?”

霍飛頷首,黑眸落到魂牽夢縈在大半年的人身上,思慕迸發,戀慕情愫赤、祼、祼再也壓抑不住。

他靜靜地看著她,眸光卻格外灼熱。

毫無掩飾的目光,讓銀環額頭一蹙,納聲問:“你做啥這麼看著我?”

這傢伙該不會吃錯藥了吧?

霍飛抿嘴微笑,一把推開站在銀環身邊的白毛,往銀環身邊靠了靠,沒有任何拐彎抹角的直道:“太久沒見,我很想你。你不想我嗎?”

——發情期的妖,非常人能懂。

一眾被霍飛直白的話嚇到的圍觀群眾:“......”

神馬情況?

這還是孤傲的霍老鷹(兄弟)嗎?

好像哪裡不對,該不會被奪舍了吧。

“我做什麼要想你。”銀環微楞,伸手,嫌棄地推了推霍飛:“湊這麼近做麼,站一邊去。”

霍飛表情龜裂:“......”

在場四妖一人,唯有知道內情的黑雄一拍腦門,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然後急道:“還有段距離才到目的地,我先進去眯一會兒。”

說完,也不等眾人反應,彷彿是在躲避瘟神般,急切地跑進了船倉。

媽蛋,離開半年,到是險些把霍老鷹對“女媧”發情這事給忘記了。這都大半年了,死老鷹的發情期怎麼還沒過?

不但沒過,反倒是越發猛烈。

發情期的雄性惹不起,發情期的霍飛更惹不起,快點離開,萬萬不能被他惦記上,要不然.....

黑雄一走,白毛與蘇毅對望了一眼,鼻尖一聳,頓時眼露驚赫。這是...雄性發情的味道!

兩人大驚失色,愕然盯向霍飛。

霍飛發情了!而且,發情的物件還是銀環....

作者有話要說:  霍飛發情期變化很大,這種逗逼情況,只有面對銀環時才會出現,平時還是很冷靜的。

發情期的雄鷹,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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