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認真的給葉詔音檢查了一番, 福安抬手抹了抹滿頭大汗, 輕鬆的籲了兩口氣。

“呼呼~所幸, 無礙無礙, 只是皮外傷, 那些藥塗抹上, 消腫了便好。”

葉詔音坐在桌邊, 黑著一張臉,任由福安站在身後把清亮的藥膏抹在後腦上, 狐狸眼不時的瞥向一旁站著的李鳳遊,哼一聲再翻個嫌棄的白眼。

李鳳遊雙手環抱胸口,一身利落黑色短打, 英姿颯爽面色冷清,她冷冷的掀起眼皮看著那不停看向自己,又滿眼嫌惡的葉詔音,冷聲道。

“你確定無礙, 我瞧詔妃娘娘這樣子,怕是摔壞了腦子,你該再好好給詔妃娘娘把把脈,莫留下隱疾。”

“李初白, 你在那陰陽怪氣的,可是再說本宮, 好大的狗膽。”葉詔音冷哼一聲,壓抑不住怒氣想要起身賞那冷麵閻羅一巴掌,偏腦袋又被福安按著上藥, 不能動彈,只能打著官腔,擺著娘娘的架勢,居高臨下的問罪。

“鳳遊不敢。”李鳳遊面色不改,施施然的拱手,拖長聲線賠禮,看似屈服,可那不屑的神情輕挑敷衍的行禮,都讓葉詔音恨的差些咬碎一口玉牙。

“師姐,你莫要再惹娘娘生氣了,娘娘如今可是病號。”福安站在葉詔音身後不停的給李鳳遊使著眼色。

一雙漆黑的鹿眼眨個不停。

藥一上完,葉詔音就迫不及待的站起身,示意宮女撿起地上的小摺扇,玉手接過輕輕的扇著風,漂亮的臉蛋一揚,眸子不屑嫌棄的看著李鳳遊。

“誰說本宮是病號,本宮好的很。”

“詔妃娘娘,這藥您帶回宮去,每日睡前晨起塗上一遍,不出兩日傷處就會消腫。”福安獻寶似的遞上一個小瓷瓶,眸子卻心虛的四處亂瞥。

葉詔音身後的宮女接過福安遞的瓷瓶收起。

葉詔音伸手捏住福安的肉臉蛋,用力的揉捏起來,把福安一張清秀白淨的小臉蛋捏的齜牙咧嘴變了形。

“你說你跟她同出師門,怎麼就一個這麼討人厭,一個這麼討人喜歡呢。”

葉詔音咬牙切齒的捏著福安的臉蛋,冷冷的瞥了一旁的李鳳遊一眼,手下更加用力,險些把福安給捏哭了。

福安眸子含著晶瑩的淚霧,委屈的扁著嘴,嘴裡咿咿呀呀的不知再說些什麼。

她將求助的目光投向李鳳遊,卻見李鳳遊淡淡的瞄了她一眼,就偏過身子裝作看不到的模樣。

福安心底委屈又失望,她當著師姐的面被人欺負,師姐都不吭聲,她卻又不敢得罪葉詔音,蜷著身子探著頭一張可憐兮兮的臉蛋被葉詔音捏在手上蹂躪。

恰巧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聲招呼聲。

“福安小太醫可在。”

青鳶一身粉色宮裙,嬌俏可人的站在院子門口探頭進院子裡張望。

葉詔音聞聲一鬆懈,福安便見機一縮臉,救回了自己被捏的通紅的臉,忙不迭的高聲應道。

“在在在,我在。”

青鳶見滿臉通紅捧著自己臉的福安眼睛亮晶晶一溜煙的跑過院子,一眨眼就蹦到自己面前,有些驚住了。

“小太醫,我家娘娘舊病犯了,遣我來找你拿些補血氣的藥材。”青鳶聽夏秋瀲說過,福安曾救過自己,難得的有些羞怯的縮了縮身子。

“舊病,可是寒疾。”福安楞了楞,便脫口而出。

“呀,小太醫好生厲害,你都未曾給我家娘娘把過脈,怎的知道我家娘娘有寒疾。”青鳶聽福安毫不猶豫的就說出了夏秋瀲的病根,有些訝然又興奮崇拜的看著福安。

“上回見到獻妃娘娘,便知道了。”福安有些不好意思的扭捏的扭了扭身子,但是很快就輕飄飄的挺起了小平胸。

“瞧一眼就知道了我家娘娘的病根,福安小太醫可真是神醫。”青鳶不出所然的眸子一亮,雙手捧在胸口,更加崇拜的抬頭看著福安。

“在這皇宮裡,我的醫術怎麼都算的上數一數二的,別看我年輕,我可是三歲就上山採藥,五歲就行醫救人的。就連這太醫院的院首對我的醫術都萬分欽佩的,陛下還曾叫過我小神醫呢。”

福安絲毫不知道什麼叫謙虛,青鳶這麼盲目的一誇,她就得意的昂起頭,輕輕咳了一聲,背著手,眸子裡滿是受用的洋洋得意,還裝腔作勢的自誇起來,給她一條尾巴怕是早就搖的歡快。

屋內的李鳳遊皺起眉頭,聽著外頭的蠢師妹這麼沒臉沒皮的誇自己,輕輕搖了搖頭。

葉詔音倒是挑唇玩味的笑了笑,撇下李鳳遊就往門外走去。

“小青鳶,秋瀲妹妹舊病犯了,可要緊。”葉詔音一出門,便直匆匆的往青鳶走去,關切的問道。

“詔妃娘娘您也在啊,我家娘娘她並無大礙,就是舊疾,只要照著以前的方子拿些藥材熬幾碗藥喝下,就好多了。”青鳶看到葉詔音,眸子一亮,對這個跟她們來自同一處的娘娘很是親近,嘴角帶著單純的笑意,開心的笑著露出兩排小白牙。

“那叫福安抓幾副藥,也一起去景翎宮給秋瀲妹妹把把脈。”葉詔音當機立斷,就拉著福安要一起去夏秋瀲的殿裡。

“好好好,要是福安小太醫也去,那就更好了。”青鳶聽葉詔音這麼一說,忙不迭的點頭。

現在在青鳶眼裡,福安就是那華佗在世的神醫,她崇拜的很,巴不得她一起去給小姐瞧病,說不定還能給小姐一次把病根給除了。

福安原本忌憚著一旁的葉詔音,不想與她同行,但是看著青鳶那崇敬的小眼神,就挺了挺胸,滿口答應了下來。

李鳳遊抱著胸依在門檻邊,看著福安來來回回的搬了好些藥材,笑的像個傻子一樣抱著藥箱笑嘻嘻的跟著青鳶葉詔音就走了。

沒人在意一直默默靠在門邊的李鳳遊,就連走時都無人跟她招呼一聲。

好在李鳳遊不在意這些,她看著那一行人說說笑笑的走遠了,所有所思的低下頭。

獻妃有舊疾,也不知殿下可否知情。

燕挽亭還公主殿裡小憩,穿著一身輕薄繡著簡潔精緻紋路的白色長袍,玉手撐著額角側躺在床榻上,兩旁立著兩個宮女正一人手持著一把羽扇給她扇風。

一旁的小桌上,擺著一盞晶瑩剔透的玉葡萄,色澤鮮亮飽滿翠綠,叫人瞧了就口舌生津。

“殿下,這是陛下特地叫李公公送來的,說是今早西域特使才進貢的西域葡萄,還沒送到冰窖去,就拿來給殿下嚐鮮了。”扇風的宮女面容清秀,巧笑盼兮眉目靈動,一邊給燕挽亭扇著風,一邊笑著道。

“剛剛進貢的,可有給各宮娘娘送去。”燕挽亭慵懶的睜開眼,鳳眸在桌上掃了一眼,心中一動,便開口問道。

“進貢的葡萄沒多少,李公公說,就連陛下都來不及嘗,宮裡的娘娘能吃到這葡萄的,也就只有陳妃娘娘了。”小宮女說的一臉自豪。

在這宮裡頭,陛下最寵的可不就是她們家公主殿下嗎,就連太子都沒公主殿下這般受寵。

燕挽亭薄唇輕挑,伸手拈起一粒飽滿的葡萄,在手中把玩了起來,用冰塊冰過的葡萄倒是清涼的很,燕挽亭玩了一會,才將葡萄丟進嘴。

不愧是西域特使特地進貢的葡萄,的確比平日裡吃到的要甘甜可口的多。

燕挽亭鳳眸微微一眯,眸中亮光一閃,便吩咐道。

“把裡頭的冰塊去了,端去送到景翎宮去。”

宮女才端著葡萄走出殿,李鳳遊就疾步掠進殿中。

宮女們顯然早就習慣了神出鬼沒的李鳳遊,眼前突然悄無聲息的多了個穿著黑衣的人,也不慌神,神態自然的給燕挽亭扇著風。

“喲,你倒是沒口福,父皇剛送來的葡萄才端下去,你就來了。”燕挽亭鳳眸一彎,笑看著李鳳遊。

“葡萄?”李鳳遊楞了楞。

“嗯,西域特使特地送來給父皇的,倒是好吃的緊。不過這般好東西,我送去給秋瀲了嘗了,你說秋瀲她可喜歡?”燕挽亭坐了起來,隨著起身動動作,輕薄寬大的衣袍滑落,露出半截白皙的香肩。

上頭綴著幾滴晶瑩的汗滴,在雪白的肌膚襯托下,格外的香yan.誘人。

“殿下自己都沒嘗,就給獻妃娘娘了。”一旁的宮女忍不住插了嘴。

“小漣,你這可是吃醋了。”燕挽亭聽到身後小宮女帶著醋意的埋怨,輕笑偏頭看著她,面上笑容戲謔。

“殿下就知道拿奴婢尋開心。”名喚作小漣的宮女清秀的臉蛋一紅,有些羞怯的低頭嗔道。

李鳳遊身子挺直的站在一旁,一言不發的看著燕挽亭調笑著小漣,燕挽亭不動聲色的瞥了她一眼,就知道她是有事要單獨稟告。

“好了好了,扇風扇了那麼久,手痠了吧,下去歇息去吧。”燕挽亭挑眉笑意溫和的吩咐小宮女退下了。

轉眼殿裡就剩燕挽亭和李鳳遊兩人。

“說吧,何事。”燕挽亭笑容斂了些。

“殿下,剛剛卑職在太醫院,瞧見了獻妃娘娘身邊的小婢女,她是來找福安的,說是獻妃娘娘舊疾犯了。”李鳳遊面色冷凝,如實稟告。

“舊疾?”燕挽亭眉頭一皺,聲音凝重了些。

“福安說是寒疾。”李鳳遊點了點頭。

“哦。”燕挽亭似乎沒有半點意外,只是應了一聲示意李鳳遊自己知道了。

“殿下,入宮的女子都會有太醫院派去的太醫檢查身子,以免身子有缺陷的女子入宮,當初獻妃娘娘入宮時,可沒人說過,獻妃娘娘有舊疾。”李鳳遊面色凝重。

“你是想說,太醫院有人隱瞞了此事。”燕挽亭說出了李鳳遊的意思。

“正是如此,太醫院有人暗中隱瞞獻妃娘娘有舊疾的事,想必太醫院也有人滲透,這其中定有隱情。”

“那你便去查查吧。”燕挽亭眸子暗光一閃,面上的笑意一點一點斂去。

“是。”李鳳遊領命,正要轉身離去,燕挽亭卻叫住了她。

“鳳遊,此事你先暫緩查探,先陪我去景翎宮一趟吧。”伸手理了理身上滑落的衣裳,燕挽亭站起身。

李鳳遊微微皺了皺眉頭,有些猶豫的抬眼看著燕挽亭。

“詔妃娘娘也在景翎宮。”

“你不是沒出息的怕她吧。”燕挽亭拿起放在床榻邊的玉笛掛在腰間,笑道。

“殿下說笑,卑職怕她作甚。”

李鳳遊神色繃緊了一些。

“你還是不肯跟我說,你跟葉詔音到底發生過什麼。”燕挽亭哼了一聲,看著李鳳遊的眼神頗有些幽怨。

李鳳遊抿唇一臉木然:“卑職說過,並未發生過什麼,是殿下自己不信。”

“少來這套,沒發生過什麼,詔妃為何突然這麼恨你,往日她待你那般好,怎可能什麼都沒發生過,就對你態度天翻地覆。你明明就是有了小心思,不肯告訴我。”

燕挽亭語氣拉長,頗有幾分感慨心酸。

“姑娘家長大了,有心事了,我也管不住你了。”

“殿下,您可比卑職小上幾歲。”李鳳遊無奈道,怎麼殿下這語氣倒像是看著自己長大的長輩一樣。

“小上幾歲又如何,我可比你成熟有韻味。”燕挽亭慵懶的調笑道。

“成熟有韻味?殿下說的是日日爬樹。”李鳳遊懟住燕挽亭的話,唇角僵硬的挑起一絲笑意。

“我爬樹又如何,你還不是日日爬屋頂。”燕挽亭哼一聲,瞥了李鳳遊一眼。

“你膽子愈發大了,連我也敢調笑。”

景翎宮。

一群人將夏秋瀲圍在桌邊,目光都落在給夏秋瀲把脈的福安身上。

“福太醫,本宮本叫青鳶去抓幾副藥便好,怎麼又勞煩你跑一趟。”夏秋瀲客氣的對著福安輕聲道。

“獻妃娘娘可真是客氣,您身子不適,我自然是要來的。”福安靦腆的收回手,摸了摸腦袋,看著夏秋瀲的眸子亮晶晶的透著歡喜。

福安雖然只見過夏秋瀲兩次,但是她倒是很喜歡這個貌美似天仙,面色雖冷清但聲音溫柔又客氣的獻妃娘娘。

宮裡的娘娘們,叫她去看病的不少,但是對她的態度都像是對個下人一般,高高在上呼來喝去,她討厭極了。

她最喜歡的,就是溫溫柔柔輕聲細語又長的漂亮的小姐姐。

“好了,小安子別來這套虛的,快說秋瀲妹妹怎麼了。”葉詔音看著福安那一副羞怯摸頭的模樣就覺得礙眼,怎麼對著她像個受驚的老鼠一樣,對著秋瀲妹妹就像只溫順的小綿羊呢。

就連這看上去乖巧軟萌的小太醫都藏著兩幅面孔,跟她那個冷麵討人嫌的師姐就是一丘之貉。

“獻妃娘娘這的確是舊疾,怕是幼時遭過大病,用了些極寒的藥材護心脈,雖救了性命,但是長來久往,寒氣入體身子羸弱,積攢下的病根再難治癒,所以時常用溫和的藥物滋養,我說的可對。”福安一說到病,便拖長聲音搖頭晃腦起來。

“正是正是,福安太醫果然厲害,說的都中了。”青鳶在一旁驚奇的拍起手掌。

“雖然這是積攢已久的病根,要完全治癒很難,但是也並不是無辦法,我師父那有一只能吸寒氣的炎蟬,那可是百年難遇的寶貝。說起來,那炎蟬可還是我機緣巧合之下抓到的,就連我師姐都對它覬覦已久,當初我就是怕師姐用蠻力從我這搶走,才給師父保管的。”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這世間,有幾個行醫之人能遇到這萬中求一的炎蟬呢。也就是我,聰明機智膽識過人,才抓住了這武林高手都抓不到的寶物,我師父現在還在外雲遊,過些時日就會回宮,到時我就去找師父,把那炎蟬拿來,給獻妃娘娘用,只要將它放在獻妃娘娘的腕間,割開一道小口子,炎蟬就能把積攢已久的寒氣吸出來吞到肚子裡消化掉。”

“不過師父把那炎蟬當作寶貝,總是藏起來。明明就是我抓來的,還不讓我看一眼,著實小氣的很。等師父回來了,我就去把炎蟬要回來,自己藏著,獻妃娘娘要用,我就給獻妃娘娘用,別人要用我還不給呢。”

福安的話癆病又開始犯了,一說起來就滔滔不絕,別人都插不進嘴了。

她一股腦的誇著自己,卻隱瞞了當初是怎麼抓住那炎蟬的。

若是李鳳遊在此,怕是又要抑制不住的翻白眼了。

那炎蟬雖然的確是福安機緣巧合之下發現的,但卻不是她抓住的。

明明就是還拖著鼻涕奶聲奶氣的小福安在山裡憋不住拉肚子時,正巧褲子一脫雪白的屁股對著炎蟬藏身的巢穴,炎蟬被臭氣一燻,報復似的兇狠的一口咬在福安的小屁股上。

那時福安可是撕心裂肺的哭喊著,鼻涕眼淚齊流,又甩不開炎蟬。

便哭的歇斯底里,驚恐的光著屁股跑了一裡路找到師父,師父才從她屁股上把那咬的死死的炎蟬拔下來的。

不過福安卻閉口不談這些,倒是把功勞都往自己身上攬。

也不知這瞧上去蠢萌的小太醫到底是裝傻,還是一肚子小心機。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更的好晚啊,蟲蟲估計也有很多!

受受們幫作者菌抓蟲蟲,有機率得紅包哦!

薄荷菌躺在電腦邊,拿屁股對著作者菌一晚了,拍不得動不得,一動就嗤作者菌!

討厭的小沒良心!

好了,沖涼去了!

受受們晚安,麼麼。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