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完《去哪?》後, 《入鞘》也正式播放完了。嚴初之最後自刎於大殿之上, 他想起年少時的自己,以回憶裡的那個嚴初之結束了自己的一生。同時, 主題曲緩緩響起,《入鞘》也結束了。

這個故事以復仇開始, 以復仇結束,求仁得仁。

《入鞘》完結後熱度和討論度絲毫沒有下降,反而引起了新一輪的熱潮, 與此同時, 幾個演員的人氣都有所上升, 謝顏雖然不是主演,但也人氣大漲, 在網上的資料很好看。

現在王祝唯對謝顏上心極了, 去哪都跟著,普通單純消耗人氣的通告都推了, 只有真正有用的才會接。

他畢竟當了這麼多年經紀人, 現在謝顏眼看著又前途無量,公司也願意給資源。王祝唯給謝顏爭取了一份歸家慈善晚會的邀請函。

這個慈善晚會和普通湊熱鬧的野雞晚會不同, 主要是幫助意外丟失孩子的父母和與父母失散的孩子尋回親人。近些年來這個話題越來越受人重視, 而歸家已經承辦了很多年了,主辦方出了大筆資金, 和政府聯合辦了個網站,各地都有大量志願者活動。

而每年的八月份,就是這個慈善晚會總結過去一年成果的時候。晚會邀請了很多明星, 主辦方親臨,還有志願者和找回親人的父母或孩子講述自己的親身經歷,到場媒體如雲,在娛樂圈也算得上是一件大事。

除了拿著邀請函的謝顏,別人都進不去。王祝唯還是不放心,臨走前還叮囑:“這份邀請函來得不容易,好好把握機會,多上幾個鏡頭,多結交幾個人,以後都有好處。”

謝顏徑直走進去了。

晚會是在主辦方提供的一處豪宅舉辦的。裡面四處都是人,服務員領著謝顏坐到邀請函上標明的地方,座位是根據名氣和重要程度安排的,雖然謝顏近期的人氣和知名度很高,但在滿是影帝歌后的晚會上就顯得很不起眼了,所以坐在了一個偏遠的角落。

旁邊的位置空落落的,沒坐幾個人,大多都舉著酒杯攀談去了,剩下來的幾個謝顏也都不認識。

周圍人來人往,衣香鬢影,觥籌交錯,鎂光燈不停閃爍著,各種聲音交錯在一起,不能具體分辨是哪一種聲響,彷彿又模糊又遙遠。

謝顏一個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沒喝酒,要了杯西瓜汁,喝了一口,入口很冰,味道很好,可還是比不上在傅家喝的。

他忽然想,不知道傅哥現在在做什麼?

謝顏還沒弄明白什麼是喜歡,只是最近總是會想到傅青,也不是有意識的,就是像剛才那樣,吃飯的時候會想到對方有沒有吃,為雜誌拍照片的時候會想這一張傅青會不會喜歡。

這些想法的產生都在一瞬之間,卻會在謝顏的心頭存在很久,可他不能為了這些無意識又莫名其妙的想法總是去敲對方的微信,那樣就太頻繁太瑣碎了。

甚至可以說是近乎曖昧了。

謝顏不會那樣做,他還沒有想清楚,而傅青是他這輩子第一個想要珍重的人,他不想也不能隨意地對待傅青。

所以這段時間,謝顏有時候會刻意忍耐聯絡對方的慾望。

謝顏的西瓜汁喝了一半,有人在背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一回頭,看到那人是楊尋。

楊尋穿了一身收腰的白西裝,他模樣生得好,能襯得起這個顏色版式,在鏡頭下顯得很好看。

他是楊家的二兒子,楊瑞的弟弟,位置排得很靠前,可楊尋沒拍兩個鏡頭就跑到這裡來了,他也要了一杯西瓜汁,和謝顏抱怨:“我哥才開始都不讓我來,說是這家人不怎麼樣,辦的慈善晚會也少去。今年我是聽說你要來,說好久沒見了,而且慈善晚會這麼多人,我要為你保駕護航,我哥才同意我來的。”

謝顏聽完後,提出一個詞:“保駕護航?”

楊尋很是嘚瑟起來:“可不是嗎?謝哥你進圈子的時間太短,很多事不明白,經紀人又不頂用,我當然就義不容辭了。”

謝顏瞥了他一眼,問:“就像是上次和徐華意交代的那樣?”

一提起徐華意,楊尋很猝不及防,他沒料到這件事會暴露,而且徐華意也根本沒和他說。

他還沒來得及解釋,謝顏就一字一頓地說:“害羞、柔軟、膽怯、經常被人欺負,是不是?”

楊尋訕訕地笑著:“哎呀,這不是想讓華意多照顧照顧你嗎?這肯定得把話說得誇張一點,失實一點,我要是把謝哥的實際情況說出來,照顧的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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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顏依舊看著他,目光十分冰冷,楊尋擺了擺手:“好了好了,我下次不隨便亂說了,我哥還說你根本不用我保駕護航,真是傷透了我的心。”

楊尋從小到大一直被別人護著,現在也想要護著別人,可惜謝顏本身的性格太剛,是真的沒必要。

慈善晚安的上半場主要聚焦在明星上臺捐款,謝顏不想露臉,寫了張三十萬的支票,讓服務員遞上去了。

而此時已經進行到下半場了,主辦方的代表上場講話。那人西裝革履,三十歲左右,面容嚴肅英俊,身量高挑,聽說這個慈善晚會以前都是他的父親出場,今年因為他接手家業,所以輪到他講話,一舉一動都很有風範,是典型的英年才俊。

楊尋講八卦的聲音太大,謝顏想不聽都不行,他抬起眼,漫不經心地朝臺上瞥了一眼。

謝顏怔了怔。

那人正好在介紹自己:“……我是馮泓,歡迎大家來到歸家慈善晚會。”

楊尋接著說:“我聽說是馮家的二兒子丟了,四處都找不到,馮夫人傷心欲絕,馮老先生以己度人,才會創辦這個慈善專案,願意幫助天下失去孩子的父母和與父母失散的孩子。”

接下來的話,謝顏都不再聽了,他扯了扯嘴角,覺得挺好笑的。

隨著晚會往後進行,一對父母走上了舞臺,哭訴與兒子分別三十餘年,終於在歸家的幫助下找到了孩子。

不僅場上在哭,場下那些被感動又或是沒被感動的人也一起哭了起來。

謝顏被他們哭得頭疼,實在聽不下去,同楊尋說了一聲,獨自去外面透氣。

他在看到馮泓的那一刻就想要提前回去了,可詢問了服務員後,發現手續實在是麻煩,而且提前退場也確實太引人注意,才忍到了現在。

這座宅子很大,除了後院被用作慈善晚會,左邊還有一個開放的花園用作遊覽,不過來慈善晚會的人大多都想要多拍兩個鏡頭,對這裡沒興趣。左邊的花園空落落的,幾乎沒有一個人。

謝顏靠在大理石柱上,他有點想抽菸,可這種場合是不可能帶煙的,只好作罷,看了一會兒不遠處的噴泉。

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

謝顏往大理石後面避了避,他聽到有人問:“先生,小姐說在家等著你。今晚您還有什麼安排嗎?”

那個先生便是馮泓,他擺了擺手:“現在這麼忙,我怎麼有空回去。你讓她安分一點,別自找麻煩。”

謝顏半垂著眼,無意聽到這些話。

他大概能猜到那個小姐是什麼人。

不過這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謝顏早就忘得差不多了,要不是今天遇到馮泓,他一輩子也不會再記起來。

馮泓是現在馮家的當家人,行程繁忙,行色匆匆,後面跟著幾個助理,卻都沒注意到謝顏藏身的那個大理石柱。

謝顏沒探頭去看,聽他們走遠了,便從大理石柱後面離開。

馮泓正巧有事回來一趟,只看到了一個人轉入走過拐角,露出小半張臉。

他的目光一頓,在原處停了許久,直到助理問有什麼事情沒辦,才如夢初醒,忽然說:“別驚動別人,你現在去查今天來了哪些人。”

助理愣了一下,還沒明白過來。這都是公關提前做的事,馮泓沒必要為這些細枝末節費心的。

馮泓又添了一句:“不僅是那些邀請過來的嘉賓和志願者,還有服務員,都要有完整的名單,附上照片,我要看。”

他幾乎以為自己看錯了。

晚宴結束後,謝顏同楊尋告別,走出這棟宅子,上了王祝唯的車。

張小風踩下油門,王祝唯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問:“我忘了提前告訴你,準備一張支票,這個慈善晚會是要捐錢的,要是不捐被媒體扒出來不太好看,你捐了沒?”

謝顏對著窗戶吹風,點了下頭。

王祝唯繼續問:“多少錢?”

謝顏輕飄飄地說:“三十萬。”

他拍了兩部戲,一個男主角,一個男配角,戲份相差甚遠,可報酬都是十萬塊。那些錢都被謝顏拿去給傅青結賬去了,本來是沒有錢的。可前不久接了《去哪?》,那個節目組是真的財大氣粗,只不過是七天的綜藝,就給了一百二十萬的片酬。除去和公司的分成,謝顏還剩五十萬,這錢來得太輕易,又沒地方花,趁著這次的機會索性捐出去了。

“啊?”

王祝唯吃了一驚,那錢不是他自己的,他卻很心疼:“你捐了三十萬!有什麼必要?就是去蹭個臉,不如拿那個錢多置辦幾件好衣服,炒炒熱度。”

他想了一會兒,咬著牙說:“捐也捐了,只能這樣了,我再找幾個媒體,炒一把,給你立個人設……”

謝顏打斷他的話,冷淡地說:“這件事別炒。”

王祝唯還想再說什麼,謝顏直接仰靠著閉上了眼。

他現在很煩,最好以後別提到他來過這裡,以防被人注意。雖然馮泓應該不會記得他,也不會看娛樂圈的那些報道,但謝顏實在是不想和他們一家再牽扯上什麼關係。

也許是謝顏的語氣太強硬,王祝唯左思右想,覺得不值得為了這麼點事就和謝顏鬧掰,才終於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兒,王祝唯從包裡拿出幾個劇本,讓謝顏挑一挑,又說:“對了,最近公司替你新租了房子,你什麼時候搬過去?”

謝顏問:“怎麼忽然要搬?”

王祝唯真是拿他沒轍:“你現在人氣這麼高,要不是通告少,就你住的那個破地方,早被記者包抄了。搬肯定是要搬的,要不要約個時間,我和你一起。”

謝顏想了片刻:“我自己找人搬就行了。”

王祝唯欲言又止,還是忍住了。

慈善晚會的場所離謝顏住的地方很遠,開車回去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謝顏回家脫了西裝,衝了個澡,換上寬鬆的t恤短褲,坐在床上發了會兒愣。

他不再想那些無關緊要的事,翻了翻劇本,發現都是現下最流行的偶像劇,人物和劇情都很普通,沒什麼意思,打起精神看了會兒,又摸到手機,沒忍住給傅青打了個電話。

打完才發現現在是凌晨一點,不應該打擾傅青的休息,可在想立刻結束通話前卻被接起來了。

謝顏對著電話,半天都沒說話。

傅青估計是才被吵醒的,聲音低啞地問了他好幾聲,才察覺到他的情緒不太對,問:“怎麼了?”

謝顏抿了抿唇:“沒事,就是才工作回來,有點累。傅哥,我要搬走了,公司替我租了新的房子,要不要來?”

傅青似乎是徹底清醒了,對著話筒笑了笑:“你要搬新家,我肯定是要去的,總不能讓你一個小孩自己搬。”

謝顏應了一聲。

傅青知道小朋友多有精力,即使累了,睡一覺就好了,不會像現在這樣。可謝顏不想說,他也不勉強,如果真的影響到了生活,再詢問也不遲。

可他不願意看到謝顏陷在這個為難的狀態。

傅青笑了一下,忽然問:“最近怎麼了,聯絡都變少了,還是搬家才記得找我?”

謝顏沒料到會聽到這句話,急急忙忙地開口:“沒有的事,沒有……最近工作很忙。”

別的事都煙消雲散,謝顏拼命編出個半真半假的心裡話:“只有好好工作,才能養得起傅哥和傅爺爺的。”

傅青輕輕說:“我知道,我等著。”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小謝在傅哥面前也是個慫崽罷了,說好了打斷骨頭都絕不認輸呢(滑稽jpg

感謝追更,評論抽二十個紅包。

晚安,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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