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百鳴電影節定於天虹大劇院舉行開幕式, 全國各地名流巨腕齊聚一堂,盛況空前。

天虹大劇院主體建築用特殊的水晶雕築而成,封頂一道弧形虹橋跨越南北,陽光下宛如一道流光溢彩的彩虹。

大堂正門前的水晶臺階足有五十餘階, 柔軟的紅毯從大門一直延伸到劇院入場口,數百名安保人員將劇院內外嚴密地控管起來,門口守備處甚至還有真槍實彈的衛兵。

各大平臺網路同步直播, 無數娛樂媒體記者提前在劇院門前蹲守, 一部分沒有入場資格的小報娛記被長長的圍欄擋在外面, 一個個伸長了脖子,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距離開幕式還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劇院前的紅毯已是星光璀璨,明星們身著正裝, 個個爭奇鬥豔, 他們三三兩兩走過紅毯, 面上笑靨如花,現場閃光燈閃爍不停, 叫人目不暇接, 眼花繚亂。

《朝陽》的幾位主演和導演來得很早,謝庭更是惹人注目, 甫一出現, 便引得記者們你推我擠,瘋狂往他身邊湊,保鏢的保護圈幾乎快要縮到謝庭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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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天王有信心憑《朝陽》再拿下一金嗎?”

謝庭單手收在褲兜裡, 朝鏡頭低調地笑笑:“今年的同行們實力一個比一個強,你要問我有沒有陪跑的信心,那倒是有。”

“網路調查顯示今年的新人獎最有競爭力的是《朝陽》的陸聲和蕭沉,不知道謝天王更好看哪一位呢?”

謝庭略一聳肩,玩笑道:“我去問問他們倆誰更有信心,我就看好誰。”

相對於謝庭周圍的熱情如火,陸聲那廂則顯得清冷不少,只有三兩個記者圍著拍照,林妙一身火焰小禮服,巧笑嫣嫣,像只漂亮的金絲雀,被眾人擁簇在中間,慢慢往臺階走。

季沉宣作為電影節特邀嘉賓之一,也在出席之列。

昨天蕭池用終端發來訊息,今天在開幕式見。他本不願錯過蕭池初次亮相紅毯,可他一到場就有推脫不完的應酬和寒暄,無奈之下,只好忍著等結束看轉播。

那枚小巧的銀白戒指盒,此刻正安靜地躺在他的褲兜裡,等待合適的時機,向它未來的主人表達一生一世的愛意。

等待的時間,既焦灼,又甜蜜,像一封即將拆開的禮物。

季沉宣端著一杯香檳,與幾位業內大佬心不在焉地談笑,心思卻早已飛到數個小時以後。

他的禮物,怎麼還沒到?

門口紅毯上《朝陽》劇情的主創人員皆已到齊,唯獨蕭池遲遲不見蹤影。

“這蕭沉究竟來是不來啊?”林妙撥弄著新做的手指甲,半埋怨地嬌聲問,“再晚就錯過合影了。”

陸聲湊個趣,笑道:“可能是想等壓軸出場吧。”

“你們誰有他的電話,打個問問。”導演楊志生有些不耐煩,但他不發話,其他人也不敢提先入場的事。

除了蕭池,裴方也不在,不過大家誰也沒有想起他來。

喧囂塵上的紅毯,忽然傳來一陣騷動,不知又是哪位紅星到了,引得娛記們如同飲蜜的野蜂嗡嗡作響,將紅毯下車處圍得水洩不通。

《朝陽》劇組一行人也順著人們的視線望過去,只見擁擠的人群中間,被訓練有素的保鏢生生開出一條通道來。

一個挺拔的身影越眾而出,嚴謹禁慾的黑色正裝,領口一枚漂亮的尖角領結,原本零碎的劉海梳得三七開,露出一小片光潔的額頭。

那人簡單在紅毯上駐足,便如同聚光燈一般,輕易吸引了周圍所有的視線,追光燈追隨著他的腳步緩緩移動,終於將他整個人籠罩在鮮明的光亮裡。

男人慢慢轉過頭,容貌從光影界線的邊緣浮兀入鏡,他對著閃爍的鏡頭笑了一笑,嘴角彎起的弧度恰到好處,四周有一瞬間的屏息。

身邊無數俊男美女一下子陷在陰影裡,失了顏色,黯淡無光,唯有他,如同墜入凡塵的謫仙,美得不講道理。

那一刻,記者和鏡頭的趨之若鶩似乎不是那麼難以理解了,姍姍來遲也變得無足輕重。

林妙原就知道蕭池長得好看,卻不知竟能漂亮成這樣,彷彿從一塊無雕飾的天然璞玉,突然變得懂得發掘和展現自己最美的一面來。

蕭池一步步向他們走來,臉上笑容無懈可擊,謝庭的神情於驚豔後變得沉默,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數日未見,蕭池的氣質似乎發生了某種奇異的變化。

一隻手伸過來,是蕭池想與他握手,像個生疏的路人在打招呼:“你好。”

“終於來了,你今天像個小王子。”謝庭笑了笑,神情自然地與他握手,餘光忍不住上下打量,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謝謝。”蕭池向他點點頭,跟大家保持了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一同進入劇院場館。

頒獎大廳此時已經坐得滿滿當當,他們一行人的位置打散了,謝庭林妙在前排,蕭池到底是個純新人,座位很是靠後。

第一排的特別嘉賓席,季沉宣端坐在單人沙發上,藉著與鄰座交談的時機,頻頻往後張望,等待良久,終於看到蕭池到場。

他的視線漫無目標地掠過前排的位次,似乎沒有看見自己,季沉宣略有失望,不過想到即將揭曉的獎項,和一會頒獎結束後的重頭戲,他悄悄握緊了兜裡的戒指盒,心情又重新燃起期待。

中心舞臺上,一男一女兩位主持人風趣地暖場,惹得現場掌聲接連不斷,隨著各項大獎一個接一個頒佈,在座賓客們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現場的氣氛隨著時間推移,逐漸引向高潮,懸念掛在每一個人心口,叫人緊張得坐立不安,終於,幾個最受關注的大獎開獎在即,主持人故作輕鬆地開起了玩笑,熟練地吊著大家的胃口。

“下一個獎項,想必是大家最為期待的,百鳴最佳影片獎。”

臺上的大屏幕投影,輪番播出幾部提名候選影片精彩片段,頒獎嘉賓向大家揚了揚手裡的信封,故意拖慢了語調,以極慢的速度拆封,誇張地揚起眉毛:

“今年的最佳影片獎是——好吧,確實實至名歸——《朝陽》!”

現場眾人火熱的視線和直播鏡頭瞬間切到導演楊志生臉上,他起身走向舞臺領獎,順手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純粹是熱的。

《朝陽》一口氣將最佳影片、最佳配樂、最佳男演員獎統統收入懷中,著實叫人眼紅了一把。

以至於到最佳新人獎頒獎時,大家反倒沒了多少懸念,沒幾個人瞭解蕭池這個徹頭徹尾的新人,對去年曾一度獲得提名的陸聲,反而比較眼熟。

果不其然,舞臺上大屏幕又開始播放《朝陽》的片段,陸聲大家鏡頭一晃而過,他直勾勾盯著熒幕,臉上的笑容都快發僵了,內心七上八下的,緊張得不斷絞手。

這次的頒獎嘉賓沒有吊人胃口,直接揭曉答案,結果卻驚掉了一地下巴——最佳新人居然是給一個出道才半年,半路出家初次踏足電影圈的蕭池!

陸聲像是被人打了一擊悶棍,整個人灰敗地坐在座椅裡。

而那廂,蕭池在眾人不可思議的掌聲與目光下,緩緩踏上了頒獎臺。

臺下,季沉宣的視線追逐著他,看著他上臺,領獎,眸光燦爛若星。

蕭池的感言泛泛而得體,臉上的笑容始終謙遜溫和,一點都不像往日語出驚人、不知低調為何物的模樣,季沉宣有些詫異地皺起眉,轉念一想,或許是事先柳冰教過他了。

他為自己的疑神疑鬼感到好笑,人明明好端端站在臺上,站在自己眼前,卻總覺得換了個人似的。

手環在手腕間無聲震動,季沉宣注視著蕭池,懶洋洋支起半邊臉:“喂?周桐,什麼事?”

“季總。”周桐的聲音因急切聽上去有些失真,“您讓我查的那間心理診所,有結果了……”

蕭池從主持人手裡接過獎盃,向在座嘉賓揮手示意,目光至始至終沒有看到自己,季沉宣換了個坐姿,眉宇間帶著幾分不悅:“如何?”

“很奇怪,這間心理診所根本沒有註冊,更不存在從業執照,那個地址原本是一間搬了家的私人實驗室,蕭先生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很可能被這個假醫生騙了……”

“什麼?”季沉宣心裡驀然一沉,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不對勁!很不對勁!一定有什麼地方被他忽略了!

他猛地抬頭,蕭池正好從臺上下來,遊離的視線與他撞了個正著,那一雙瞳孔,黑沉沉的,疏離且陌生,半點沒有看見愛人的喜悅!

也沒有了往日蓬勃的生機和動人的光輝。

蕭池的目光在季沉宣身上一晃而過,宛如掠過一個不重要的路人。

季沉宣像是突然被人扼住了喉嚨,手腳發涼,一顆心不斷往下沉,不會的,不會有問題……或許,他只是沒注意到自己而已。

不記得頒獎典禮如何收場的,剛一散場,季沉宣不顧周圍擁簇上來的人們奇異的目光,追著蕭池的腳步往走廊外走。

蕭池的座位上放了一張紙條,是他託工作人員遞過去的,約在劇院附近的花樓相見——那裡被他包下精心佈置過,鋪滿了鮮花和氣球。

是他準備向愛人求婚的地方。

季沉宣用力推開花房的玻璃門,盛裝的蕭池立在錦簇的花團中間,再嬌豔的鮮花,也比不上他豔麗。

聽到聲響,他微微側過臉,朝季沉宣投來兩道波瀾不驚的目光:“是你約我來的這裡?”

他頓了頓,注視著季沉宣一張慘白如紙的臉,微笑著問:“你是誰?我們認識嗎?”

作者有話要說:  從第一章就掛在頭頂的刀,終於落下來了!

不會虐很久,默默頂上鍋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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