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毫無嫌隙的她,讓蕭乾頓住身形,靜觀她片刻,好半晌柳,方才松了一口氣。
“阿九怎麼來了?”
“想你了唄。”墨九扭著腰肢往他走去,興趣極濃地瞄一眼他背後的堪輿圖,半闔著眼問:“看你的樣子,這是忙著呢?還是……準備出去?”
輕“唔”一聲,蕭乾總覺得今兒的墨九不對勁兒,淡淡一笑,“不出去。”
墨九點點頭,臉上笑容不變,“你若有正事要做,我待會兒再來也可以的。”
“不忙。”蕭乾說罷,抿抿嘴又補充,“我不忙,你坐。”
看一眼他殷勤為她挪開的椅子,還有那句“你坐”,墨九莫名其妙品出一絲久違的生疏來。
可這與她千里迢迢送武器到汴京來的初衷根本就不同。她以為她來了,他們將琴瑟和鳴的共同禦敵,怎麼冷不丁就變成了相處尷尬、客套的陌生?
“蕭六郎!”她慢吞吞坐下,面帶微笑,拿眼撩他,“我們幾天沒有好好說話了?”
“三天。”蕭乾答得很快。
“是嗎?才三天啊!”墨九恍惚般點點頭,盯在他臉上的目光,有一些怪異的悽迷,“可我怎麼感覺,好像有一個世紀那麼久了?”
一個世紀是多久蕭乾不知道,卻被她“一個世紀”這樣悲情的語調搞得心裡有些犯堵。他涼薄的唇微抿著,目光審視著她的表情,正躊躇著要怎樣把那個令彼此都不愉快的事情說開,卻見墨九大眼珠子一轉,在他的大帳裡審視一通,像是發現了什麼稀奇的事兒一樣,忽地感慨起來。
“嘖嘖嘖,蕭六郎,不錯啊!”
蕭乾完全不知她在說什麼,一臉狐疑。
“怎麼了?”
“你這大帳鳥槍換炮,變得不同了呀?”
“有什麼不同?”蕭乾也順著她的視線看了看,一頭霧頭。墨九卻像第一次來似的,興奮地起身,負著雙手四處走動著,捏一捏石硯,拍一拍簾子,然後笑著轉頭對他道:“我記得你營中的擺設不是這樣的,那些日子我天天來,絕對不會記錯。如今這般,看來是重新歸置過,空間更大了,也更為整潔了,看來連女人也該換了。”
“阿九……在說什麼?”蕭乾其實之前也發現了,想來是薛昉整理的,並未在意,如今經她提醒,也覺得有點不對。
可男人在小事上都是精心的,女人卻細膩無比。
而且,女人都在意一些細膩的感覺,一些會讓人不舒服的感覺。
“蕭六郎,這些都出自溫靜姝的手吧?”
墨九一言點破,看一眼蕭乾忽然變涼的面孔,見他沒有反駁,愈發確定了此事,心裡那叫一個冷,說話也就更為尖酸起來,“怪不得都說溫靜姝性情溫柔,賢淑勤快。你看,短短三日,把我男人的地盤給歸置得,連我都陌生了起來。我在想啊,我是不是該讓位置了。”
“阿九!”蕭乾喚她一聲,見她不為所動,又慢慢走過去,把她肩膀扳過來,認真道:“這中間的事情,應當有一些誤會。”
“誤會?”墨九冷笑,“是我誤會她,還是她誤會我?”
“我只在意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