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堂裡面,坐著一個宋熹。

他安靜地坐在靠窗的桌邊,面前一壺清茶,手裡拿著書卷,一襲簡單的白衣,長髮束絛,窗外的微光映在他白皙的肌膚上,為他的面容點綴了一層薄薄的暖意,看上去像極一個翩翩濁世佳公子,哪有半分帝王的凌厲?

墨九在門口一頓,咳了咳,見他微笑抬頭,方才大踏步入內,四顧一下,笑著問:“東寂吃了嗎?”

“吃過了。”宋熹回答很散漫。

“那再吃一點?”墨九隨口問道,便尋了桌子坐下來。

她以為東寂吃過了肯定不會再吃,哪裡曉得她話音剛落,那貨竟莞爾一笑,應聲道:“好哇!”接著,他優雅地走過來,坐在她的對面,手上依舊捧著他的書卷與清茶。

墨九翻了個白眼,“不是吃過了?”

宋熹微笑,眼角帶著淡淡的戲謔,“不是讓我再吃一點?”

墨九撲哧一聲,笑道:“你還真不客氣。”

宋熹再笑,“我自己做的,為何要客氣?”

微微一愣,墨九直視他的眼,沒有吭聲。

他從臨安為她帶食物過來已是夠仗義了,到了金州還親自下廚做飯呢?雖然這所宅子裡曉得他身份的人不多,可從他出入的排場,還有蕭乾與薛昉等人對他的恭敬程度來看,哪個不曉得這位從臨安來的“公子”,不是皇室子弟,也是達官貴人?

看墨九來了,灶上的李婆子趕緊過來擺飯,嘴裡不停唸叨,今兒“公子”一大早就起來做飯,差人去叫姑娘的時候,才曉得姑娘不在宅子裡。爾後姑娘回來了,又徑直回房歇息去了,“公子”的心意便白費了。

可到了晌午,“公子”又不辭辛勞再一次下廚。

“我老婆子活了這麼大歲數,還沒有見過下廚的郎君哩,莫說公子這麼俊俏的人兒,便是我家那個粗糙漢子,讓他下廚做點兒什麼,不如直接殺了他來得好。”

大抵李婆子夫婦也是和諧的,說到自家漢子的時候,她嘴上罵咧著,眼睛裡卻有著異樣的光彩,但說到“公子下廚”的事蹟時,對宋熹的肯定與褒讚也是千真萬確的。

當然這一點,墨九也從來不否認。

便是蕭六郎待她如斯之好,若說下廚,恐也做不到。

她目光帶笑,感激地瞥一眼東寂,正想為了肚皮對他說上一萬字的吃貨感言,他卻別開了眼,笑著望一眼李婆子。

“婆婆別誇我了,我喜歡下廚,便以此為樂而已。”

“呵呵呵。”李婆子把燙盅放在桌上,摸了摸耳朵,笑道:“老婆子一把歲數了,哪裡會看錯人?公子啊,真是值得託付一生的良人。長得俊、沒架子、對下人好……唉!也不曉得哪家的丫頭有福氣做公子的妻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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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婆子唸叨著離開了,墨九與宋熹對視一眼,都笑了笑沒有再說話。兩個人的心底,都不期然想到了那個遠在臨安府的“有福氣女子”——當今皇后謝青嬗。

宋熹對謝青嬗是有愧疚的。

至於墨九,也有那麼一絲絲同情。

李婆子說東寂是良人,可託付終身。可於謝青嬗而言,她又何嘗不是所託非人?所以,任何事情都有兩面性,每一個人站的角度不同,感受與看法也就不同罷了。但強行捆綁的婚姻,勉強不了的感情,也怪不得東寂,只可憐那無辜的姑娘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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