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興高采烈地吃到夜幕深濃,喝得顛三倒四。

於是墨九的名聲又被濃墨重彩的畫上了一筆——****。

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她沒有半分愧疚,依舊故我的行事,讓太多人對她有看法。可墨九就這麼一個稟性,心裡有再多的情緒也不會輕易地表露出來自己受了傷。

“你怎麼越喝酒越開心?”酒過三巡時,宋熹笑問。

“開心不好嗎?”墨九也跟著笑,揉著肚皮又灌一杯酒。

“真不在意那些閒言碎語?”

“在意了,人家就不說了嗎?”

“……”

“呵呵!”墨九打了個酒嗝,“既然阻止不了別人的嘴巴,我又何苦在意,自找不舒服?”

看她眉眼彎彎,宋熹從她手裡奪過酒杯,幽幽一嘆,“肯承認自己難過了,是勇敢,不會丟人的。”

“不!”墨九把酒杯又奪回來,懶洋洋斟滿,“只拿笑臉待人,這是一種基本的人際禮貌。”

宋熹頓了一瞬,“我懂。”

“你懂?”墨九哈哈一笑,“我都不懂,你懂什麼?”

“你很懦弱。所以,也會逃避。”

“……嗯,我很懦弱。”

“可你也很堅強。從來不會流淚。”

“……嗯,我很堅強。”

“你也太執著。明明那麼在意他,卻要假裝不在意。”

墨九握住酒杯的手微微一緊,沉思一會兒,慢慢摩挲著白瓷光滑的表面,紅著一張微醺的臉蛋兒,一本正經地道:“古往今來最讓人琢磨不透的東西是什麼?不就是感情嗎?你看多少偉人騷客、豪傑名士都參悟不透,又何況我一個小小女子?我性子古怪,並不是一個優秀的女子,此一生,能遇蕭乾的包容,是我的幸運……至於未來,不管我與他能不能走到最後……”

喉嚨哽咽了一下,她一字一頓道:“我都會感謝他,曾經將世上女子都汲汲祈求的寵愛,親手捧到我的面前。”

宋熹微微一怔,盯著她久久不語。

最後一句話,他其實不該說的,說了反倒觸了她的心和她的情。原本好端端的酒局,一瞬間似乎就因為這句話而破壞了氣氛。明明她就在他的面前笑靨如花,他卻偏要讓她傷感……明明他可以擁有她短暫的情感,也是唯一的情感,卻被他搞砸了。

一提蕭乾,她就離他好遠。

他很想伸出手將她摟入懷裡,可他卻知道,既然他擁住了她,手心裡也是一片空寂,什麼都握不牢。好像他就遲了一步,卻把一切都錯過了。

墨九看他一直出神兒,重重敲了敲桌子,“喂,喝酒啊!在想什麼?”

宋熹抬眸一笑,“我在想,總歸人心向善,別人說你什麼,也是希望看見最好的你……”

“是嗎?我不這般認為。”墨九拿著酒杯晃悠著,輕鬆地笑道:“人心吶,妙就妙在不僅騙人,連自己都騙。虛偽道德的面具戴久了,便長在了肉裡,與臉皮融為了一體,連自己都分辨不出來哪個是自己嘍。”

看宋熹抿唇不語,墨九目光悠悠,哂笑道:“東寂你信嗎?不管每天有多少人恭維你,把你捧得比他家祖宗還高。但是,在這個世界上,真正希望你過得好的人,其實沒有幾個。當然,我就更不用說了,不管我好與壞,善與惡,有幾個人是打心眼裡關心哩?那些說教的、嘲笑的,諷刺的,站在道德制高點的人,他們當真就帶著拯救世界的崇高道德觀了嗎?不!他們不過是看看熱鬧和稀奇,以滿足自己的精神需求……”(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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