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乾哼哼一聲,加快了馬步。
路上,三個人左看右看,就是不見墨九,心道這回確實是走岔了道兒了,不由有些嘆息。但救人如救火,蕭乾確實不願意完顏修就這般死去,更不想墨九落人口實。
他沒有猶豫,徑直騎馬奔向金州大牢。
金州大牢的門口,幾個獄卒見到他親自打馬過來,齊齊跪倒在地上請安。等聽他問及完顏修,更是嚇得臉都白了,就連一向鎮定的牢頭也有點兒口齒不清。
“大帥!人,人不是讓九姑娘接走了嗎?”
“接走了?”薛昉先前得到擊西的訊息分明就是墨九獨自出城了,她又怎麼會回頭接走了完顏修?
“怎麼回事?”蕭乾似乎意識到什麼,聲音微厲。
牢頭看他臉色不好看,緊張得汗如雨下,“回稟,稟大帥,九兒姑娘原本離開了大牢,說是要去請大夫醫治完顏修……可不過片刻,她又轉回來了,說一來一回太耽誤工夫,讓我幾個把完顏修抬上馬車,徑直離去了……”
薛昉一聽,沉吟著望向蕭乾:“難道真是墨姐兒……?”
他太瞭解墨九這個人了,不僅有“瘋症”的歷史,還經常幹一些奇奇怪怪的事兒,思想更與常人有些差別。一來一回這個說法,也很靠譜,很像墨九的脾性……
“不是她。”蕭乾冷聲。
“使君為何如此肯定?”薛昉奇道。
蕭乾剜他一眼,並不作答,心裡卻很清楚,墨九不會做這樣蠢的事情。他曾經告訴過她,中毒之人不好來回搬運,不會做緊急處置的人最好不要隨便動他。除非她想完顏修死,要不然不會這麼幹。
可如果不是她,又會是誰?
難道牢頭還能認錯了人不曾?
這個時候,牢頭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什麼似的,雙眼圓瞪一下,猛地一拍大腿,苦著臉,滴著汗,可憐巴巴地磕頭道:“大帥,是,是小的該死,是小的該死!”
薛昉厲色,“還有什麼沒交代的?說!”
牢頭想到先前的事兒,恨不得去撞牆了事。理了理思緒,他一股腦兒說來,聲音微微顫抖,“九兒姑娘離開時是乘馬車的,再回來說要抬人的時候,卻是她身邊的丫頭來使喚的……”
薛昉猛瞪眼睛,“這麼說,你沒見墨姐兒,就把人交出去了?”
“不不不,小的萬萬不敢!便是吃人的膽子,也不敢這麼莽撞,可小的確實有些疏忽了……”牢頭急得直襬頭,又重重磕頭道:“事出緊急,完顏修已然昏迷不醒,渾身上下都是血,小的幾個抬他出來的時候,九兒姑娘就坐在馬車裡的,她撩了簾子,小的匆匆看她一眼,就吩咐人抬上去了……”
想到那匆忙間的一眼,牢頭又拍腦門兒。
“都是小的該死……”
“那車裡到底是不是墨姐兒!”薛昉急得聲音都發了狠。
牢頭歪著臉子,整個身子都軟了下去,“看那個樣子……是她的。但就那麼一眼,她就放了簾子,小的不敢盯著看,也不敢讓九兒姑娘再撩簾子,就沒再細查……”
說到此,他猛地抬起頭,言之鑿鑿道:“但九兒姑娘身邊的丫頭小的卻是見到的,也正因為此,小的也沒好多問,便差幾個兄弟把人扶上去了,想著得先救人……”
“你個糊塗蟲!”薛昉恨鐵不成鋼,“哪有你這般辦事的?”
牢頭滿臉通紅,瞥一眼沉默不言的蕭乾,又飛眼瞄薛昉,“不是薛侍統吩咐的嗎?但凡完顏修的事情,一律,一律都由九兒姑娘做主,姑娘要提人走,小的哪裡敢盤問?”
薛昉一怔,正要再斥,卻被蕭乾喝住。
“還不快追?!”
“是!”薛昉應完,卻見蕭乾已騎馬匆匆往來路而去,趕緊緊跟幾步,喊道:“使君這是去哪裡?”
“回營!”
蕭乾的聲音從風中傳來,人已去得老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