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兩個做什麼的?鬼鬼祟祟。”有珒兵低喝。
宋驁果然說得一口流行的珒國話,“我倆剛才尿急,外頭撒了泡尿。”
那珒兵上下打量他,“哪個營的?”
宋驁雖是一個閒散王爺,卻也並非什麼都不懂的傻子,墨九來時已經與他交代過了,他回答起來,也算應對自如,“兄弟,我們是派往南岸的斥侯,有緊要軍務稟報王爺。”
那珒兵對他們陌生的面孔,有些生疑。
“有什麼事就在這說,我自當稟報阿息保將軍。”
宋驁與墨九互望一眼,笑道:“煩請告訴王爺,在北岸灘頭二裡外,有一個地下甬道,可直通南岸。這次突襲的南榮兵,便是從甬道過來的。這會子甬道被南榮兵關閉,無人看守,我們或可有所作為……”
那珒兵大驚,“竟有這等事?你們在這等著。”
有了這樣的訊息,那人自然不敢怠慢,迅速前往稟報。
這個時候,兩軍對壘的陣前,震耳欲聾的刀槍聲與吶喊聲還在持續,完顏修執馬韁繩騎在馬上,站在事先準備的工事後面,看一片片箭雨往外飛,雙眉蹙得緊緊。
濃郁的血腥味兒,蔓延在空氣裡。
無數的屍身,胡亂地堆在滾落在亂石與泥土上。
戰爭的殘酷,早已燒紅了他的眼。
一開始的戰局失利,並沒有打亂他的陣腳,他此時正憑著多年的戰爭經驗與珒國騎兵的勇猛,想要最大限度的扳回場局。就算不能反敗為勝,至少也要讓南榮兵付出代價,咬掉蕭乾一塊肉來……
“王爺,蕭乾這廝極為熟悉我軍的騎兵打法。今日南榮兵的陣法,分明就是專門針對咱們演練而成的。依末將看,便是沒有那大鳥與火器,今日一戰,勝負也實難預料。”
完顏修不想長他人志氣,可皺了皺眉,也點頭:“可惜了,他生錯了地方。南榮只靠一個蕭乾,又能撐多久?不管此戰輸贏,我軍早晚南下臨安……”
“王爺!”這時,阿息保再次奔過來,“王爺,找到南榮兵背後偷襲的原因了。”
他將侍衛的稟報一一告訴了完顏修。
微怔之後,完顏修目光微亮,陷入了沉默。
珒兵敗跡已露,他若能藉此機會,領兵從地下甬道神不知鬼不覺地再入金州,突襲南榮大營,佔領金州城,與北岸的人遙相呼應,不僅是殺出重圍,這還叫著以牙還牙。而且,這樣一來,戰局的勝負又另當別論。
仔細思量之後,他冷冷掃一下戰場,轉頭對阿息保道:“你在這裡拖著蕭乾的進攻,我親自去看看。”
完顏修是個喜歡親力親為的王爺。
尤其是戰場上的事,一切親眼為實,斥侯的話他不敢全信,沒有見過甬道之前,到底能不能反渡南岸成功,他不敢肯定,得憑著自己的眼睛去判斷。
一路騎馬過去,地上到處都是破損的獨輪車,投石機,還有將士的屍體與鮮血。完顏修領著一群人打馬踏過,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更沒有停留。
見他過來,一個珒兵迎上去,“王爺。”
完顏修冷著臉,“報信的斥侯人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