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對他說,抱歉。
他盯住她不轉眸,手慢慢壓在她搭在他肩膀的手背上,輕輕摩挲幾下,牽下來握入掌中,不溫不火地問:“你何錯之有?”
墨九確實不喜認錯。在這件事上,她對蕭六郎的歉意,主要也是來自於她誤判了結果,讓他身陷牢獄。這般想著,她目中柔色不變,輕輕綻開唇角,在淺淺的笑意中,反手一轉,抓住他的手,與他的十指緊扣。
掌心的溫度,熨帖著彼此。
很暖,很舒服,有一種說不清的親近感。
蕭乾幽暗的眸,看向緊扣的十指,抿緊嘴巴,不言不語,卻聽墨九道:“不管你信是不信,我也得與你說說我的想法。當初執意要去墨家大會,不僅因為我本姓墨,還來自於是一種本能的牽引與對家族的期待感,我非去不可。但那時,我並沒有想過與你做對,更沒有想過會引發這樣的後果,只純屬觀望。”
潤了潤唇,看蕭乾眸色沉沉,又道:“機關屋的出現,極大的引發了我的興趣……東寂建議我填缺參與,我蠢蠢欲動的原因,第一來自對機關屋的好奇心,另有一個原因便是你們的疏遠、冷漠,還有否定……”
停頓一瞬,她又道:“機關屋分為初、中、高階三個層次。第一局我不想輸,一為虛榮二為臉面三為贏了才可以繼續進入中級機關屋。第二局我不能輸,因為我與方姬然在同一個小組,我輸了,她便會輸,所以我不得不全力以赴。但為了給人全是她出力的錯覺,魯班鎖是我開的,卻是她做的,我給了她機會的……”
“高階機關時皇帝來了,讓我措手不及,感覺入的不是七七四十九局,而是另外一個局,不得不小心翼翼的闖關。七七四十九局,試題個個都精彩,也讓我產生了很多疑惑,關於八卦墓的疑惑。我一局一局解下去,那時也衡量過方姬然能不能解不開那些題,但是……”
蕭乾靜靜聽她,眸中沉浮不定。
墨九與她對視,目光坦然,語氣也很真誠:“我考慮過,若我贏了方姬然,會不會被人趁機作妖。當時我的想法是:既然乾門長老說過,必須在破解了七七四十九局之後,再解機關開門鎖,才算勝出。那麼,我只破局,不破門鎖,不就行了?可我萬萬沒想到,最後的機關鎖,居然是拓制的祭天臺手印。”
“手印一出,我便曉得必須按下去了。如果不按,那便是我心虛。而且,依當時的形勢,便是我不按它,結果也會有人逼著我按。我打坐冥想,便是想知你的情緒……”說到此處,她咬了咬牙,“可雲雨蠱在關鍵時候,卻被妖怪捉走了,我誤判了你的情緒。”
墨九條理清晰地解釋著,可蕭乾一直看著她,卻半天都沒有回應,更遑論附和她了。奇怪地愣了愣,她偏頭對上蕭乾清涼無波的黑眸,看那黑曜石一般深邃幽暗的眸子,似乎沒有焦點,不由哼哼著拿手去拍他。
“喂!蕭六郎,想什麼去了?我在說話,不禮貌。”
蕭乾目光不變,唇微牽,“想你去了。”
這回答很坦然,墨九卻無語了:“……”
這廝何時學會了說甜言蜜語,還說得這樣肉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