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乾的案子懸了兩日,刑部、御史臺和大理寺天天在查,卻未過堂,更沒有定罪,所以蕭乾僅僅屬於“涉嫌”,按南榮律法,家裡人是可以探望的。可大抵謝忱從中作梗,這些天蕭家人去了幾趟,都被御史臺獄以重罪犯人不得探視為由給拒絕了。

一個兒子生著重病,一個兒子又入了獄,惹上了大官司,蕭運長頭髮都白了一半,在權臣間周旋,在刑部、大理寺和御史臺上下奔走,沒少使冤枉銀子,可銀子使出去,卻沒有半點作用。

這緊張的風一吹,人人驚恐不已。

便有一些曾經受過蕭乾恩惠和提拔的人,也都對蕭運長避而不見,生怕把自己給搭進去。

樹倒猢猻散本是人之常情,但聽董氏絮叨著這些人情冷暖,墨九仍是不免唏噓,“大夫人別嘆息了,其實想想,也怪不著這些人,皇權威壓之下,人人都要生存,為了自己一家老小,本也無可厚非。若換了咱們,不也得這樣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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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董氏似是心酸,拿帕子摁住眼角,拭了拭眼淚,“往常我總覺得這六郎可惡之極,可如今他沒了……”

“呸呸呸!”墨九突地嗔她,“那不叫沒了,只是候審而已。”

“是是是,候審!”董氏被打斷了話也不生氣,破涕為笑,又是一嘆,“想想那時我曾那般對他母子,他如今回來,雖不認我做母親,卻也不曾慢待過我……六郎,其實是個好孩子,一個面冷心熱的好孩子。”

墨九默默看著董氏紅透的眼睛。

她對董氏並無好感,但這一刻,她相信董氏對蕭六郎的關心出自真心。古時的婦人,出嫁靠夫,夫死靠子。董氏的兒子蕭大郎是指不上了,蕭運長與她雖有結髮之情,卻並不尊她重她,她在府裡日子不好過,有些婦人的尖酸刻薄也是正常的。不過,董氏對蕭六郎的這一番“肺腑之言”,與其說是她想開了,不如說是她與蕭府大多數人的想法一樣,怕失去倚仗,甚至失去國公夫人這個光鮮體面的身份。

但她說蕭六郎是個面冷心熱的好孩子,卻是一個大實話。想六郎母子當年的遭遇,換到墨九的身上,她恐怕都不能像蕭六郎那般寬容。

董氏還在哭哭泣泣,墨九卻不耐煩了。

“大夫人不必著急,我回來拿些東西,回頭再想想辦法。”

董氏抬起淚眼,懷疑的擰著眉頭問:“你能有什麼辦法?他們說六郎的案子是重罪,不許家裡人探監。他爹過去了,老夫人也去過了,為這事,氣得整整一天都沒吃飯……”

瞥她一眼,墨九抿抿唇,不想與董氏多說,她領了藍姑姑徑直回了南山院,收拾自己的東西。主要那些包好的松花蛋,她早說給蕭六郎吃,卻一直沒得機會,以前送給他的,想來他也不可能自己動手弄來吃,趁著這個機會,她準備做些飯菜,再拎幾個松花蛋去探監,給他改善伙食。

董氏默默跟在她後面,“九兒不準備回府住了?”

“這些天,不會回來。”墨九並不看她,專心與藍姑姑和玫兒一道收拾衣物。她的身份一夜之間由深宅婦人變成了墨家鉅子,蕭家人雖不知個中情由,卻也是震撼的——所以,她的去留,董氏也管不住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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