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蕭六郎沒錯。

……卻不是昨夜春丨夢中的蕭六郎。

……他少了邪魅,添了清涼,也多了幾絲病態。

在高臺上時,她只遠遠注視了他一眼。這時距離近了,她終於有機會仔細打量他。黑色狐皮的風氅披在他堅毅挺拔的身上,一頂風帽遮了他的頭,蒼白的面色,眼周隱隱的青色,讓他的狀態看上去很不好,若非天生冷豔俊美,這氣色直接拉到醫館都不冤。

短短一日,這廝是經歷了什麼?

她狐疑地想著,嘴裡“啊…唔……”不停。

看他不多解,她指著自己的嘴巴,歉意地福身告饒,又指了指前方不遠的茅廁,尷尬一笑,“唔,唔。”

裝啞巴難度太高,她憋得有些感慨。

他靜靜看她的表演,一步一步,慢慢走近,帶著說不出的強勢與威儀,直到站到她的面前,他方才慢慢脫下頭上的風帽,將墨色的束冠顯露在她的面前,一頭黑髮綰得很整齊,無一絲凌亂。這個人不管走在哪裡,不管有沒有生病,都很注意形象,一絲不苟,這讓墨九稍稍稍稍汗顏……還有一絲衝動。

她很想扒開他的風氅,看看他腹上可有那一道刀疤。

這衝動稍縱即逝,因為蕭六郎嚴肅的面孔,沒有半分旖旎。

一切都只是她自己的幻想而已。

收回心神,她睜大一雙眼睛,不解地盯著他,“唔……啊?”

目光一閃,蕭乾唇角牽開,笑了,“你是要逼我揭了你那層皮嗎?”

這句話真是太直接了,直接得墨九連反駁的力氣都沒了。

“六郎太聰明了!既然認得,早這麼說不就完了?讓我裝啞巴裝得這麼累。”墨九慢悠悠瞪他一眼,心底有那麼一絲絲無奈的困惑。這傢伙是不是真的做黑無常去了?怎麼會對她的事情瞭若指掌?她百分百地相信人皮面具的偽裝相當完美,她樣貌已是大變,連墨妄都沒有認出她來,蕭六郎又怎麼可能?

“你怎麼會來?”他在問,語氣微微暗沉。

“哦,我呀?我看今兒天氣不錯,出來曬曬太陽。”她順口說,腦子混亂。

“是不錯,風輕雲高,美男環繞,適合你。”

“六郎果然善解人衣……哦不善解人意……”

說到此處她停了下來,目光直勾勾盯住他。

蕭乾也回望著,在等她的下文。

墨九的眼睫慢慢往下沉,目光全是疑惑,“蕭六郎,你……”她欲言又止,往四下看了看,看四周都沒有人,又慢慢轉過頭,盯住他不放。

就在剛才,她想明白了一件事。

人皮面具瞞不住蕭六郎,也許不是他認出了她,還有一種可能,是他在她的身邊或東寂的身邊布了眼線吧?那麼,她的事豈非都瞞不住他?會不會她昨夜做了一晚上春夢的事,他都知曉了,這才用這麼怪戳戳的目光看她?

目光一凜,她逼視著他:“你怎會曉得我戴了面具,除此,你還知道些什麼?”

她似惱似嗔的模樣兒,小妖精似的,靈動又勾人。

蕭乾蒼白的面孔上,露出一絲淺淺的笑意。

這個笑容頗有些意味深長,還有一絲不符合他禁慾系男神的邪魅之氣,讓墨九下意識怔住,想到昨晚夢中斜倚在紅氈毯上的男子,那一個又一個奪魄勾魂的迷人微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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