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很小,又在雙方對仗之時,旁人沒有聽見,只有墨九與蕭乾入耳,條件反射地對視一眼,目光一觸,又都挪開了。
墨九陰惻惻一笑,瞪著擊西,一字一頓,“擊、西,你準備怎麼死?”
蕭乾沒她那麼麻煩,直接摁住擊西的腦袋,往後一堆,“笞臀五十。”
“主上,不要!”擊西哭喪著臉,“擊西老家就是這麼說的,擊西冤枉啊!”
“六十!”蕭乾聲音更沉。
“主上,你最美了,你比擊西還美!”
“七十!”
“九爺,救救擊西啊!”
“八十!”
“嗚,擊西真的是……”擊西瞄著蕭乾越來越沉的臉色,蔫蔫地退下去,“真的是好想捱打啊。”
擊西這貨撞在蕭乾的槍口上不是一次兩次了,走南和闖北同情地看著他,卻沒有人敢冒死諫言。
一左一右站立著,兩個人都在低聲安慰。
走南道:“擊西,屁股也是娘生的,顧惜著點用。”
闖北道,“擊西不怕,老衲會為你備著續斷膏。”
擊西看著他們“同情”的眼神裡,幽幽反射的幸災樂禍,不由恨恨瞪回去,“不講義氣,你們兩個分明也是這麼想的。”
走南嘿嘿一笑,“我不懂。”
闖北雙手合十,“老衲懂卻裝不懂。”
他幾個的小聲的咕嚕,墨九沒有聽見,但這一次,她不同情擊西,覺得這貨確實該捱打。因為他一石激起千層浪,讓她與蕭乾之間原本純潔簡單的叔嫂友誼,突然就蒙上了那麼一點曖昧。
墨九沒有正經談過戀愛,可上學的時候,由於長相好人品過關,也被人遞過小紙條,送過鮮花、千紙鶴,請過小樹林和小賣部,同宿舍的小妞戀愛也見過不少,那些朦朦朧朧的男友情事,眸含春水眼生光的忸怩樣子,她記得很清楚。那麼,她這會兒臉發燒,耳發燙,心臟莫名怦怦跳……莫非就是初戀的懵懂期?
看打架的心思淡了,她亂七八糟的想著,有些佩服自己在這樣血腥的場景之下,還有研究風花雪月的精神頭。她不想這般,可曖昧的磁場吸引力很足,就像羅盤的指標感應似的,心緒一亂,連呼吸都帶了曖昧的味兒。
她偷偷瞄了蕭乾兩眼,可幽暗的火光下,他臉色很淡,瞧不清情緒。
一個人猜度著,她翻來覆去地想,如同一隻被人放在砧板上的魚,渾身都不得勁。實說,她寧願與他像往常那般你譏我諷,冷言惡語地針鋒相對,也不喜歡這樣尷尬的沉默。
墨九是個直腸子,有事一定要弄清楚。
她呼氣、吐氣、再換幾次氣,閉眼,睜眼,再眨幾次眼,終於有了勇氣,用一種虎視眈眈的視線看著蕭乾,壓著嗓子追問,“蕭六郎,你老實告訴我,擊西的話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對我動了心,有所企圖?嗯?”
這姑娘智商不低,可情商真不怎麼高。
哪有十五六的小丫頭這般與男子說話的?
蕭乾微微愕然,訝異地淡聲問:“嫂嫂瘋症又發作了?”
“呵呵!”墨九咬牙偏頭,吸氣一嘆,覺得老臉有點掛不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