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抬頭,看見了薛昉年輕的臉,也看見他背後的青石道上,幾個禁軍押著那一日鬧喜房的小子,正往外走。

她問薛昉,“薛小郎找我有事?”

薛昉低頭看著她,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聽說大少夫人會做一些稀奇古怪卻好吃的東西,這幾日使君不思飲食,我想向大夫人討要一些。”

還沒說完,他便看見了墨九捏的那個鴨蛋,不由奇道:“這做的是什麼?”

墨九沒有回答,目光越過他看過去,只見蕭乾從禁軍中間騎馬過來,一張俊美的臉,清冷無波,大抵察覺到她的注視,他也轉過頭來,好像很不耐煩,眉頭緊蹙,“薛昉。”

“來了!”薛昉趕緊應了。

墨九袖子拭了拭額頭,看了他一眼,又看了薛昉一眼,目光落在蕭乾身側的禁軍身上,終於看向那個被捆綁著的小兒,“你們會把他怎樣?”

“這個……”薛昉遲疑地回頭看一眼馬上的蕭乾,抿緊嘴巴搖了搖頭,“我先走了,大少夫人回見。”

“噯,等一下啊……”墨九想要喊住他,可這個時候,那個瘋狂掙扎的小兒卻突地喊了一聲,“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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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瞪大的眼睛,看著的人是墨九,有驚喜,有緊張,還有……不敢相信。

墨九無力地呻吟。

為什麼人人都把她認成姐?

她到底是長了一張大眾臉,還是全天下人看到她都有熟悉的親切感?看她不答,那小兒掙扎著就要過來,“姐,是我,姬辰啊!”

墨九這會子有點相信這孩子真的有瘋症了。她搖了搖頭,伸手把腳下一個小竹筐裡包好的松花蛋拎起,遞給薛昉,“他不過是個孩子,你們何必這麼動真格的?這一筐松花蛋,送給你們使君的。拿回去放好,約摸兩個月左右,就可以吃了……這般賄賂一下,若可以,便把孩子放了吧。”

盯著竹籃,薛昉手背撫額,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那邊方姬辰還在掙扎吶喊,府裡探頭探腦圍觀的人又多了起來。不過,他們看見方姬辰瘋狂地喊墨九做姐姐,都搖頭嘆息:這小兒的病,怕是治不好了。

薛昉最終還是拎走了新鮮出爐的一籃松花蛋,有些沉,更不怕看蕭乾的眼睛。

墨墨跡跡走到蕭乾的馬側,他把竹籃高高抬起,“使君,你的蛋。”

蕭乾冷眸一掃,他才慌亂的反應過來,訥訥改口,“大少夫人送你的蛋。”

“嗯”一聲,蕭乾不溫不火,像是不怎麼在意。可薛昉瞭解他的為人,若真不需要的東西,他直接便叫他丟掉了,哪裡有閒心看著鬧眼睛?既然由他留下來,就是要的。

“嗷!”旺財也發現了這個奇特的東西,它把嘴筒子伸向竹籃,狗鼻子嗅了又嗅,惹得薛昉又好氣又好笑,拍它的頭。

“閃開,沒你的吃。”

“旺財兄。”墨九看見旺財了,很興奮。

旺財聽到她喚,也樂顛顛地跑過去,搖著尾巴在墨九身上友好的蹭。

“好財哥,幾天不見,又長膘了。”

墨九很喜歡旺財,她不客氣的抱住它的身子,也不管手上沾滿了包松花蛋的泥灰,摸它的頭,摟它的腰,捏它的肉,如此一來,等旺財與她依依惜別再回到蕭乾的腳下時,這只大黃狗就已經變成了一隻大灰狗。

薛昉瞪目結舌。“這狗就是狗,沒點腦子。”

平素蕭乾最愛整潔,不說他自己,便是身邊的隨從包括他養的旺財都香噴噴的,不許有一絲汙漬。

可這……算怎麼回事?每次碰到墨姐兒,這旺財就得成一隻髒狗。

薛昉苦著臉,一臉無辜,生怕蕭乾怪罪。旺財也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處境,還在大咧咧搖尾巴,吐著舌頭,那驕傲的模樣兒像得了天大的便宜。看這狗蠢成這樣,蕭乾抬手,慢慢搓了一下眉心:“作孽!”

聽使君語氣輕鬆,並沒有責怪,薛昉心裡一鬆,微微哂笑,“使君,這可如何是好?我們前往趙集渡,得好幾十裡,要不我先回去把蛋放好,把旺財洗了?”

“嗯。”蕭乾淡淡瞥他,“抓緊趕上來。”

蕭乾領著一群人離去了,旺財的大尾巴還在人群裡搖,方姬辰哭天喊地喚姐姐的聲音也未平息,墨九卻慢慢把一團灰料,擲在地上。

“趙集鎮。”她一字一頓。

“姑娘,你可莫要添亂了。”藍姑姑與她相處這些日子,大概熟悉她的性子,聽她一唸叨,再想起剛才薛昉說的話,就知道這個十處打鑼九處都在的禍害又有新想法了。

可墨九罕見地沒有反駁她,只低頭收拾著灰料與鴨蛋,一邊哼著小曲,一邊把剩下地交給藍姑姑,就歡天喜地的下廚去了,“我要做個好媳婦兒,好生孝敬我婆婆。”

“啊!”藍姑姑盯著她的後腦勺,“莫非見鬼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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