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難忍的痛,是一種酸澀的脹。
她微掬腰,低低的嘶喘,去啃他的下巴。
“討厭!”
“嗯,我……討厭。”
他大喘一口,扶住她的腰,在一串急切得破碎般的音符中,突然又看向面前神智渙散,緊緊咬唇的墨九,“阿九,我醜嗎?”
“醜!”墨九毫不留情,恨不得鞭撻他,“醜死了。所以我要懲罰你——”
她掠起,猛地按住他的雙肩,像一條美麗的蛇,在他身上纏攪。
這樣的時刻,銷神,損魄。
以至於誰也沒有去細想……
那個已經無數次“迴光返照”的墨九,為什麼還有力氣繼續“迴光返照”,收拾得他喘氣不止,實在忍不住不得不回按住她,然後狼狽地撤離部隊,定了定心神,穩了穩情緒,方才重新一搗敵營。
“阿九,你個小妖精,這是要我的命呵。”
“就要你的命。”墨九咬唇而笑,雙眼晶亮得一頭發瘋的小母獸,“你的人是我的,身子是我的,命當然也是我的,不給了我,要給誰……”
呵一聲,蕭乾雙目灼火,像有濃濃的岩漿在燃燒。
他順一下她垂下的發,在她的嚶嚀聲中,將她整個兒的抱了起來。
“小東西,差點害爺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猛地將她抵在平整的一塊岩石上,他重重呼吸,“看我怎的拾掇你。”
“來啊,九爺何曾怕過你?”
“小混蛋,不收拾你,不知道爺的厲害。”
兩個人像原始叢林裡奔出來的兩條野獸,誰也不肯服軟,誰也不會讓誰,也不知為了搶奪一個什麼樣的堡壘,鬥得你死我活。他懲罰她,她也要懲罰他。互相懲罰著,嘶咬著,都極為兇狠,極為猛烈,恨不得下一瞬就把對方撞入那個盛滿了鮮花的人間天堂,恨不得在這一個很快就要天崩地裂的地方,或你死,或我活,或死去活來。
男女之鬥,總歸女的吃虧。不論是體力還是耐力,“迴光返照”的墨九顯然不如“奄奄一息”的蕭乾,一戰罷,她佔了上風,可不待她喘口活氣,他竟捲土重來,無須刻意,就掌握了她身體全部的密碼,讓她樂極,也讓尖叫,也讓她崩潰,時而將她拋入雲端,時而又將她拉入地獄。
“六郎,我怎麼覺著……我不是自己了。”
“我也不是。”
“……那你是誰。”
“雲蠱。”
“……那我豈不是變成了雨蠱?”
“不。”他喘氣,“你是小野貓。”
“你個大野獸!”
“大嗎?”
“……啊!”
恍恍惚惚中,她早已分不清彼此或自己,分不清情緒到底是自己的,還是那兩隻蠱的遊戲,唯一能做的,便是任由心緒飛轉,與她心愛的人一起,徜徉在天堂,盡情的笑,盡情的叫,盡情的飛揚,在極樂世界裡四處亂竄。
妖精,真的是妖精。
沒有婦人的內斂,只有傾國的柔情。
毫不掩飾快樂的墨九,是極致撩人的存在。
與時下女子大多不一樣,她熱情,她回應,她快活就叫。
男子大多都需要這樣的熱情回應。
這樣的她,讓他感覺到極致的征服感。
比征服世界更讓他們熱血奔騰的征服。
天地玄黃……
宇宙洪荒……
石室平臺的空間早就變了顏色。
可似乎沒有人感覺到了……
墨九並不知道到底過去了多久,只知道自己聲啞了,身體疲了,快要不會呼吸了,神識亦都麻木了,再搞下去真的要“迴光返照”了,那個化身為獸的野蠻人才扶著她急速地顫動著一起飛向天際,酣暢淋漓地結束了又一場天荒地老的搏鬥。
“要死了!”
“要死了……熱死我了!”
墨九有氣無力地躺在岩石上,用手扇風。
過了好半天兒,她才又忍不住笑。
這個“死”字,今兒好像已經說過了很多次。
餓死,燒死,累死,毒死。
而這一次,是差一點被他做死。
斜眸,她瞥一眼悶頭喘氣的蕭乾,忽而扶著酸澀的腰,轉過身,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九爺很滿意。”
“嗯。”蕭乾呼吸很重,“辛苦九爺了。”
墨九掬起他一縷頭髮,含笑瞥著他。
瞥著,瞥著,像是又尋思到什麼樂子。
她冷不丁地又翻身騎了上去,八爪魚似的纏在他的脖子。
“九爺不辛苦,可以再來一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