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

“閉嘴!”

墨九把吃奶的力氣都使上了。

又是親,又是啃,直到把這個男人折騰得夠嗆,氣喘不止,她方才喘著重重的呼吸,抬起頭來,睜著貓兒一般惺忪的眸子,勾著唇角問他,“夫君為何還要做無謂的抵抗?從了自己的心吧,你是要我的。你瞧,你多麼亢奮?”

蕭長嗣看著被他拉開的衣袍下。

那一片狼狽……暴露無遺。

他半眯眸子,眸底的光,一片猩紅。

“阿九,找出路要緊——”

“你真是不聽話啊。”墨九無力地吐一口氣,忽而慘笑,“虧得姑奶奶使了老勁兒了。籲!老蕭,你真的沒有看出來嗎?就算找到路,我也不行了……你何不先讓我喘口活氣,尋點人生樂子,再去死?”

“……”

蕭長嗣靜靜看她。

一雙眼中,似有火燒。

“我不會讓你死的。我發誓。”

“你發誓有卵用。”墨九有氣無力地躺在他如同火灼般的胸膛上,“我不要你發誓,我也不需要你為我做任何,只需要完成我一個心願便成……”

蕭長嗣不言不語。

好像知道她的“心願”是什麼一樣,他把她從懷裡扯出來,穩穩地靠在岩石上,又從自個兒懷裡掏出幾個瓶瓶罐罐,放在岩石上,蹙著眉頭琢磨起來。

這個男人的執著,與蕭六郎一樣。

這個男人身上的藥物,也與蕭六郎一樣。

墨九通紅的雙頰,像染上了一層豔粉的桃花,披散著溼漉漉的長髮,身前的衣服被鮮血染紅,全身上下,似乎都帶了一抹妖豔的美。

墨家女,豔壓四方,傾國之色。

這話雖有誇張,可也足見她的美貌。

尤其是這個時候,雲雨蠱殘毒下的她,更是妖姬之容。

“老蕭。”她突然喊。

“嗯?”蕭長嗣頭也沒抬。

“你可知,我最遺憾什麼嗎?”

“什麼?”

“我還沒有試過與男子苟且是何滋味兒。”墨九幽幽嘆著,那模樣兒正經得就好像說沒有吃過臨安的桂花肉,沒喝過蕭家的酒。

蕭長嗣皺眉,“靜心,不要胡思亂想。”

她又懶洋洋地笑,“你不覺得我美麼?”

蕭長嗣眉頭更緊。

她不死心,“我問你話呢,我美嗎?”

蕭長嗣喉結一動,“美。”

他聲音沉沉,啞啞,卻飽含了欲與渴望。

墨九聽得出來,憑著直覺,或者說憑著此刻她也正受著的煎熬,感同身受著,又怎會感覺不出來——這個男人是想要她的?

她手指尖尖,觸他的唇,媚眼如絲。

“想嗎?”

他偏開頭,“不想死,就斂住心神,別胡思亂想。”

墨九勒過他的脖子,將汗涔涔的身子完整地嵌入他的懷裡,摩擦他,用著全力,逼他正視她的臉。

“夫君,看著我說,真的不想嗎?”

蕭長嗣久久沒動。

灼熱的呼吸,滾燙的熱量,在彼此身體間傳遞。

仿若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他悶啞吐出一個字,“想。”

墨九妖精般莞爾,“那你為何不要我?”

“傻丫頭。”

蕭長嗣拼著一股子力,把她從懷裡扳出來。

抬起她的下巴,他大力撥開她頭上溼溼的亂髮,又撥開自己黏在額頭的頭髮,將完整地面容展現在她的面前,面對面的,一字一句地衝她低吼。

“看清楚了嗎?你怎麼就不懂?我不是不要,而是不能。”

不能麼?墨九星眸迷濛,“人都要死了,還有什麼不能的?——更何況,我們有名有分,圓房也只是坐實夫妻之實,這樣,人生不就圓滿了嗎?”

人生圓滿了嗎?

蕭長嗣身子一僵,“墨九,這樣,你真的能圓滿嗎?”

“老蕭,你不懂女人,真的不懂女人。你沒看出來嗎?我是認真的,我沒有那麼大的抱負,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女人,也只想做一個完整的女人,在我離開這個世界之前,完完整整的交付給你。你為什麼就不肯滿足一個女人最後的心願?”

墨九的聲音有一種哀哀的無奈。

此情此景,絕對有打動男人的撩人魅力。

畢竟她是那般的嫵媚,那般的惹火,那般的勾魂攝魄——

可蕭長嗣沒有動。

久久的,他都沒有動。

身後是衝動的火焰,身前是嫵媚的女人。

前一步也許是深淵。

可後一步也許就是終結。

如果死亡之前,他們彼此能在一起,將不會孤單赴黃泉。

這本來就是上天的恩賜了。

可他……這樣的他,如何能夠?

“都這個時候,你還是不肯嗎?”墨九看著他,在他陰沉沉的面孔上,尋找著什麼,一字一字,不疾不徐,卻飽滿情深,“六郎——蕭、六、郎!你真的不肯嗎?”

蕭長嗣回頭,醜陋的面孔,瞬間褪色。

蒼白得,宛如一張紙片。(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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