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煙升起時,墨九早已忙碌開了。

她興高采烈地哼著歌兒,高高擼著袖子,在搓揉麵粉兒。

懶了好久沒有下廚,乍一下親手做飯,她又找到了初戀的感覺。

“我愛做飯,心情好好!我愛做飯,心情好好……”

看她從昨天晚上開始,就魔怔似的喜悅,玫兒小心翼翼地燒著柴火,時不時瞄她一眼,小心肝兒寒涔涔的,前思後想了許久,方才忍不住問了一句。

“姑娘,阿花說,這疙瘩湯,是你專程為掌櫃的做的?”

墨九的歌聲戛然而止,猛一低頭,瞪她,“胡說八道!”

看玫兒閉上了嘴巴,她拍打著手上的麵糰,又傲嬌地笑起來。

“我啊,是自己想吃了,順便賞他一口而已。”

“好吧。”玫兒默了默,“但我覺著,姑娘待掌櫃的,是與以前不同了。”

不同了?有嗎?墨九揉麵的手微微一停。

細想一下,她其實沒有覺著有什麼不同,但似乎在潛移默化間,她慢慢就認同了蕭長嗣這個男人的存在,由著他待在她的身邊,佔她便宜,還是以他丈夫的身份佔她便宜……

一念至此,她驚了驚,訕訕一笑,硬著頭皮解釋。

“我的乖乖,你不說,我都沒有想這麼多。不過,你說的也有點兒道理。”繼續揉著麵糰,她加大了力度,像在捏蕭長嗣那張討厭的臉似的,恨恨地咬牙道:“但我這一次確實是為了與他交換……交換資訊。嗯,不算是對他好。更不可能專門做給他吃。”

“哦。”玫兒低頭:“我說服了自己,相信姑娘。”

“……閉嘴!”

墨九做飯手腳挺快的,沒多一會兒,疙瘩湯就起了鍋,放在瓷碗裡,香氣撲面,讓她自個兒都忍不住咽了好幾口唾沫。等玫兒去喚了擊西過來,端了一些去給了蕭長嗣,她正準備吃一點就去找蕭長嗣要“真相”,帳篷外面突然有了動靜兒。

“左執事,早。”

是墨妄過來了,有弟子在給他請安。

緊接著,簾子“撲”一聲被撩開了,進來的人是果然是墨妄,他臉色有些嚴肅,看了一眼墨九還沒有放下來的袖子,皺了皺眉頭,三兩步過來,小聲道:“小九,剛剛接到訊息,北勐大汗薨了。”

北勐大汗……死了?

對北勐,對整個天下,這可都是驚天動地的大事了。

在心裡默了一默,她問:“新任大汗是誰?”

墨妄搖了搖頭,目光微微暗沉,“大汗突然逝世,沒有留下遺言。想來昨兒晚上蒙合派人來嘎查,並與此事有關……”

就墨九所知,北勐除了蒙合的父親達爾扎之外,最有汗位競爭實力的人,是北勐大汗的嫡長子,親王拉木拉爾。如果老大汗一死,嫡長子繼位也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

那麼,蒙合和他的老爹又怎會沒有行動?

蘇赫是蒙合的人,看來也是這場血雨腥風的參與者了……

“完了!”

墨九冷不丁一聲低喝,嚇了墨妄一跳。

“怎麼了,小九?”

他以為墨九是想到了昨夜在金帳答應蘇赫一同前往死亡山谷的事兒,無意中站了隊,會不小心捲入北勐的內鬥之中。

可墨九拍了拍額頭,卻生氣地道了一句。

“我的疙瘩湯啊!讓他白吃了。”

“……”墨妄對她思維的跳躍性,完全跟不上節奏。

墨九還在氣恨,這一下虧大了。做了一個早上的疙瘩湯,什麼訊息都換不到了麼?她咬了咬牙,目光涼森森地盯住墨妄,“師兄,對那個蕭長嗣,可有什麼內幕消息?”

其實,墨九從來沒有放棄對蕭長嗣的調查。

因為從他出現在興隆山開始,他的一切都在顛覆性的發展。

墨九一直對他的事兒心存疑惑,可查了這麼久,墨妄與往常一樣,依舊搖了搖頭,“並無。在來到興隆山之前,此人的一切,都查無痕跡。”

查無痕跡?

燕過還要留痕呢,何況是人?

歷史的經驗告訴墨九,越是一片空白的人,往往越是複雜。她捋了一下頭髮,把袖子慢慢放下,拍拍墨妄的胳膊,“走,我們吃疙瘩湯去。回頭再找他算賬!”

疙瘩湯端上桌了……

墨九吃得心疼不已,墨妄也沾光吃了一碗。

可沒有想到,事情遠遠沒有結束,精彩還有後面。

就在墨九準備讓玫兒盛第二碗的時候,帳篷外面的原野上,突然傳來一陣陣尖嘯聲,牧民們用當地土話在吶喊著什麼,驚恐不安的聲音裡,有著墨九哪怕一句也聽不懂,卻能感受到的危險。

她猛地站起身來,撩開帳篷的門。

“發生什麼事了?”

“鉅子。”曹元急匆匆趕過來,“有匪人襲村!”

匪人?那邊北勐大汗死了,這邊匪盜的膽兒就大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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