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上噙著一絲冷笑,“你是來向我行賄的?”

“不敢不敢!”墨九笑道:“故人相見,總不好意思空手而來,總得備點小禮的。民女素聞相爺廉潔,哪裡敢汙了你的聲名?所以,只是一點小吃而已,還望相爺笑納。”

蘇逸撇了撇嘴。

“裡面請吧。”

轉身走了兩步,他回頭看了墨妄一眼,又補充。

“其餘人,外面候著。”

這麼久不見,蘇逸的性子絲毫未變。狂傲、囂張,再配上他那張白裡透紅的正太臉,不管他有多少博古通今的才學,依舊給墨九一種小屁孩兒的錯覺。

換以前,她才懶怠理會他。

可如今不同了……形勢比人強。

淡淡回頭,她歉疚地望墨妄。

墨妄唇角微微一提,點點頭,並不在意。

“我在外面等你。”

李老伯曉得他家相爺的脾氣,為免尷尬,熱情地邀請墨妄去喝茶,卻被墨妄不冷不熱地拒絕了,他就那樣默默地站在蘇逸的書房外面,頂著細雨,一動也不動。

書房裡。

蘇逸端正而坐,目光帶著睥睨,語氣也滿是不屑。

“都說人是世間最無情的動物,這才有了‘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等千古名句。可鉅子的行為,倒是讓人刮目相看啊——嘖,這哪家的二傻子,蠢得百年一遇啊!”

若非蕭乾的事,墨九肯定能被他逗笑。

這貨損是損了點,可粉嫩得能掐出水來的臉,拯救了他的靈魂,讓他看上去並沒有那麼尖酸刻薄,反倒稍顯可愛。

瞥著蘇逸,她板著臉,認真道:“相爺錯了。其實,人是世上最重情的動物。而感情,也是人類區別與豬啊牛啊羊啊這些低等動物的標誌,當然,不包括相爺這樣的……比如狗,也是很忠誠的。”

最後一句,一語雙關。

是說他是狗?宋熹的走狗?

蘇逸愣了愣,沒有生氣,反倒哈哈一笑。

“鉅子是個性情中人,罵人都這麼有意思。”

揭起茶盞的蓋子,他輕吹水面,喝了一口茶,也不招呼墨九喝不喝,只涼涼道:“可惜,你生錯了性別,也來錯了地方。”

“相爺此話怎講?”

“生錯了性別,是說你,若生為男兒,定然可幹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來錯了地方,是說你本該在興隆山做你的土皇帝,暫時也沒有人會動你……可你有福不會享,偏生要往槍頭上撞,這不是自個找死,又是什麼?”

找死?

東寂也會向她下手?

這一點,墨九暫時不太信

“你別不信。”蘇逸抬頭望她,唇上勾住一抹冷嘲,就像望穿了她心思似的,不疾不徐地道:“誠然,鉅子說得對,人都是重感情的動物。可鉅子又怎麼能說服自己,在男人的眼中,女人就一定會比江山和皇權更重?”

江山、皇權、女人?

這三者放到一起,十個男人九個會選前者吧?

莫名的,墨九想到那天蕭乾的話。

六郎重情重義,到底是錯了,還是對了?

目光微微一眯,她冷笑著,沒有回答。(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