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非夜要親自審?

茹姨眼底掠過一抹複雜,急急道,“不妥吧?依我看,這些日子你和芸汐還是少露面為妙,既有叛徒,難免會將你和唐門的關係透露出去。”

這話一出,茹姨似乎有些後悔,面露懊惱之色。

韓芸汐立馬問,“這一點是我一直納悶著,端木瑤至今不知曉殿下和唐門的關係,就只知道堯水別院所在。你們說這個叛徒是怎麼和端木瑤勾搭上?又為何只透露堯水別院的位置,其他的都沒透露?”

以端木瑤那種脾氣和智商,如果知曉龍非夜和唐門的關係,早就威脅到門口來了,不可能至今還沉住氣的。

龍非夜看著茹姨,寒眸深得見不到底,唐子晉捋著鬍子,一臉若有所思,“意茹,你不提,老夫倒是忽略了這點。”

“確實是怪。”茹姨想了片刻,才又說,“正是因為此事過於蹊蹺,所以我覺得非夜還是得小心為上,畢竟唐離的大婚在即,這個時候出什麼亂走,那婚事就不好收拾了。”

“但凡有嫌疑之人,你覺得本王還會放過嗎?”龍非夜冷冷反問,這話似乎說給茹姨聽的。

茹姨扯了扯嘴角,笑得很難看,“或許這個叛徒並非唐門中人,並不知道唐門和秦王府的關係?”

“對!可能我們一開始就猜錯了!”唐離認真說。

“這麼說來,你們是懷疑本王手下的人?”龍非夜冷冷問。

“你手下的人也都清楚咱們和唐門的關係,有什麼好懷疑的?”韓芸汐反問道,“堯水的位置一直都是保密的,我就不信端木瑤會誤打誤撞找到那去!而且她還去得那麼巧,他們一從唐門回去,她正好也去了!唐門中人嫌疑最大!”

“此事,當真蹊蹺呀!”唐夫人喃喃自語,“這叛徒就只透露堯水別院的位置,倒也沒其他目的?這是什麼情況?”

“似乎也沒有敵意,就想讓端木瑤卻找龍非夜療傷。”韓芸汐冷冷說。

誰都聽得出來,她這話中帶刺,藏話,難不成她心中有什麼嫌疑人了?眾人面面相覷,氣氛微妙起來。

唐子晉沉思了許久,朝茹姨看了一眼,眼底閃過絲絲複雜,他似乎懷疑了什麼,只是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懷疑。

“先審再議吧!若是唐門裡的人,逃不掉的!”他認真說道。

“來人,把牢裡的人全都帶刑審堂去!”茹姨不再反對。

韓芸汐也一同去刑審堂,她一路無話,暗暗琢磨著龍非夜會如何審訊那些嫌疑人。

其實,龍非夜和她一樣,心中早就有一個嫌疑人了,他應該知道關押的那些人極有可能是無辜的。

刑訊的話,龍非夜並不會用鼠刑,還有什麼比鼠興奮更殘忍的嗎?腰斬、梟首、車裂或者說活埋、棍刑、鋸割?

她知道他這輩子註定要手染鮮血,可是,她希望他手中無辜的鮮血少一些,再少一些。

事關重大,唐夫人和唐離也跟了過來。

唐門的刑審堂簡直就是個地獄,昏暗的屋子裡,四壁掛滿了各種刑具,數不勝數,絕大部分都是韓芸汐不認識的,也想象不出如何用。

十來個嫌疑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個一個都五花大綁,蹲在角落裡,一見到他們來,全都往牆角裡縮。

卻有個十三四歲的少年站起來,為所謂懼地直視他們,“秦王殿下冤枉啊!我們是冤枉的!你若殺了我們,會讓唐門弟子寒心的!”

大家都震驚了,居然有人敢站出來喊冤,還是個少年?就不怕自己被第一個拉出來審嗎?

“放肆!來人,給我封了他的嘴!”茹姨冷冷下令。

龍非夜卻攔下,“給他鬆綁,帶過來。”

他往刑審大位上一坐,黑衣勁裝融入一室昏暗,冰冷的側臉若隱若現,不怒之威,讓激動的少年一下子就安靜下來,不敢多言。

“鬆綁?”茹姨不可思議。

“還不照做?”唐子晉不悅出聲。

茹姨親自給那少年松了綁,那少年卻心怯,不敢上前。茹姨推了他一把,他險些摔在龍非夜腳下。

“知曉堯水別院位置的,就剩你們幾個了,告訴本王,如何才能證明你們是冤枉的?”龍非夜冷冷問。

少年低著頭,沒做聲。

“如果證明不了你們是冤枉的,你們就休怪本王無情!”龍非夜難得有耐性,又道,“讓唐門弟子寒心,總比把唐門賣了好吧?”

一旦他和唐門的關係曝光,且不說會壞他的事,唐門本身的麻煩也不會小!

少年雙手緊緊握在一起,似乎在猶豫什麼。

韓芸汐將一切看在眼中,她認真說,“秦王在這,有什麼話直接說出來,過了這村可沒有這店了!”

少年朝韓芸汐看去,立馬就跪下,“秦王殿下,王妃娘娘,唐門中除了我們,還有你們幾個也知曉堯水的位置。”

這話一出,全場一片寂靜!

在場的龍非夜,韓芸汐,唐子晉,唐夫人,唐離和茹姨,楚西風七個人確實都知道堯水別院的位置。

這孩子的話,真有意思!

“什麼話?秦王難不成還會自己出賣了自己?”茹姨說著,揚起一巴掌就要打,韓芸汐急急上前拉住了她的手,怒聲質問,“還未問清楚呢你就動手?要屈打成招嗎?”

茹姨狠狠甩開韓芸汐的手,冷冷道,“他說的這什麼話?簡直就是狡辯,我看他的嫌疑最大!”

“他這話有錯嗎?他說的是我們幾個,不是單指秦王!秦王是不會自己賣了自己,可是我們幾個……”

韓芸汐話還未說完,茹姨就冷笑起來,“哥,嫂子,你們聽聽!她這是懷疑到咱們頭上來了!”

“芸汐不是這意思吧。”

唐夫人雖然偏袒韓芸汐,卻不偏袒那少年,她高高在上打量那少年,問說,“還敢狡辯,來人,先給我掌嘴!”

“等等!”韓芸汐攔下,正要開口,唐夫人不高興了,“芸汐,你不會連我都懷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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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芸汐該怎麼回答?

她懷疑茹姨呀!

可是,沒有證據?口說無憑。

“如果連你都懷疑,看樣子我和大哥也脫不了嫌疑了,哦,對了,還有唐離!”茹姨故作無奈的表情。

龍非夜一直沒開口,正是這個顧忌,口說無憑,只會打草驚蛇。

韓芸汐很聰明,可是,她的婦人之仁會讓她變笨。

“芸汐的意思,是想讓這幫人心口口服吧。”龍非夜開了口。

韓芸汐點了點頭,知道自己衝動了。

“叛徒還沒查出來,如何心服口服?”茹姨不屑地說。

龍非夜直接當沒聽到,冷冷問那少年,“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孔曦。”少年答道。

“家中有哪些人?”龍非夜又問。

他想做什麼呢?

茹姨蹙著眉頭,有些不安,韓芸汐和唐離他們卻很疑惑,揣測不出龍非夜的心思。

“父母都已經不在了,就只有一個奶奶。”孔曦如實回答。

“幾歲了?”龍非夜又問。

“還差七日就五十三了。”說起奶奶,孔曦的眼睛亮堂堂的,好幾日沒回去了,奶奶一定想他了。

聽到這裡,韓芸汐懂了,可憐這少年卻還不明白。

龍非夜沒有問下去,冷冷下令,“來人,把孔曦的祖母帶過來。”

孔曦大驚,都忘了對龍非夜的忌憚,怒聲質問,“你想做什麼?”

龍非夜沒回答,他垂著眼,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扣著扶手,咚咚咚,一下下似乎敲在眾人的心裡,讓大家忐忑不安。

茹姨的臉色有些蒼白,“非夜,你找一個老人家來做什麼?這兒的事還嫌知道人少嗎?”

龍非夜沒理睬她,茹姨眉頭鎖得更緊了。

“成了成了,這孩子先押下去!先審其他人。”茹姨又道。

龍非夜還是沒理睬,茹姨朝侍從使眼色,只可惜,龍非夜坐在那裡,他不出聲,就是唐子晉也不敢太自作主張。

一室寂靜,少年低著頭,越來越慌張,兩首十指握得緊緊的。

忽然,他抬起頭來,大聲道,“是我!是我勾結端木瑤的!秦王殿下,求你放過我奶奶,我什麼都認了!”

“只要你放過我奶奶,別讓我奶奶來這兒,別讓我奶奶知道這些事!我什麼都告訴你!”

孔曦明顯強忍著恐懼和眼淚,他說話的時候雙唇都在顫抖。

這不是屈打成招,但是和屈打成招有什麼區別嗎?

韓芸汐非常肯定,這個少年不是叛徒!而且,她也堅信,龍非夜不可能這麼輕易相信少年的話。

龍非夜,到底想做什麼?

孔曦怕龍非夜不相信,解釋道,“秦王殿下,真是我勾結端木瑤的!我,我就只賣給她一個資訊,就只說了堯水別院的位置,其他的都沒說!”

“你怎麼聯絡上她的?”韓芸汐問道。

“她在黑市釋出資訊,想得到秦王在堯水郡的住所,我就……”

孔曦話還未說完,茹姨陡然怒斥,“好呀,你敢擅自接黑市的買賣?說,你是不是在黑市倒賣唐門暗器了?”

孔曦不做聲了,無疑是預設。

在黑市倒賣暗器,恰巧看到端木瑤釋出的資訊,所以順便撈了一筆?又沒有洩露唐門的秘密。

如此聽來,還真像那麼一回事!

韓芸汐又朝茹姨看去,回想起孔曦剛才說的話和茹姨態度,他並不像是茹姨安排替死鬼呀!

難不成他真的是叛徒?

這時候,侍從將孔曦的奶奶帶過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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