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回頭看了一眼,包工頭此時就像油鍋上的螞蟻一樣,轉來轉去——或許他也只能做出這樣的舉動,他又不是陳小生他姥爺,可以用陽斷畫命,讓藍安全帽起死回生。

不過,以藍安全帽這個樣子,就算他能提筆畫命,這人已經成這樣了,畫活了也只能變成殭屍,被玄僵大將軍利用。

街上的小車與行人依然向前走著,誰也沒有注意到這一幕,就像不曾發生過。

我離開這裡,不想再看他們如何解決,我來這裡,是想看“升棺發財”有多麼神奇,而不是想知道拿命換錢,昇天發財的這種悲劇。

老婆婆的話究竟是詛咒,還是預言,並不清楚,但現在已經證實了前兩句,那麼第三句話,我希望不要再出現了。

此時,心中依然只是無奈。

現實中常有人說,好人不長命,壞人活百年,我若真能像陳小生他姥爺那樣,我一定可以完爆閻王,讓壞人不長命,好人活百年。

不過,這只是幻想。

如今我雖然有手眼之手紋,又能怎麼樣?

都說手眼通天,我何時能夠通天?

就在這時,身邊突然擦過一輛轎車,然後便見到車窗中露出一個腦袋,罵了一句:“走路不長眼睛?小心被撞死。”

隨後,他縮回腦袋,一溜煙地跑了。

剛才因為一直想藍安全帽的事,精神有點恍惚,所以沒注意車來車往,但我走的是人行道啊,這個SB車主竟然為了怕堵車,將車開到人行道上,差點撞到我,竟然還罵人。

此時心中正是鬱悶,不由恨恨地罵了一句,去你媽個比,命運就會欺負老實人。

垂頭喪氣地來到小區門口,小曲又叫住了我。

他這人要說性格也不錯,對上午發生的撕扯丟錢的事,完全不記仇,笑著說:“子龍大哥,我給你說件事。”

“什麼事?”

“中午的時候,我去了同鄉夫婦那裡喝酒,閒聊中聽說你去喝酒了?”

“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說起了你而已。”

“我有什麼好說的。”

“子龍大哥,今天早上塞錢的事,你別往心裡去,我看錯你了,不是——我是說,我把你也當成那種人了。”

“沒事,我經常被人誤會,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我笑了笑說。

“子龍大哥,你去了那個要拆掉的門面那兒?”

我點了點頭。

“那可是個風水寶地!”小曲馬上來了精神說:“當初我力薦我同鄉去那裡租。”

“其實我覺的你同鄉的決定也不錯。”我說:“現在那房東要在原址蓋商場呢。”

小曲不由說:“你說,要是我爹孃在那裡弄塊地,我草,我現在也成富二代了不是?還幹個毛保安啊。”

“你只看到了別人的光鮮,卻沒看到別人的苦衷。”我說:“你羨慕房東有這樣的地方,但你不知道,這房子自從拆掉以來就出事。”

“聽說,死了人?”

“我今天去那裡,剛好看到今天又砸死了一個民工。這事雖然有包工頭擔著,但是房東估計也要脫層皮。”

小曲說了一句:“幹啥都不容易。”

“是啊,你要是沒其他的事,我就上去了。”我說完,便向電梯走去,回到江娜的房子。

剛坐在沙發上,小黑便跳到我的懷中,總算給比較鬱悶的心情帶來一絲暖意。

我想起了酒店老闆娘說的葛玄,便開啟電腦繼續蹭網搜尋了一下這個人,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原來這個人竟然是歷史上有名的煉丹師,與張天師齊名。

怪不得此人腰間掛了一個彷彿太上老君那樣的煉丹葫蘆,這麼說來,他送給葉子暄一顆通脈蓮,其實就像一棵丹草一樣。

看來葉子暄上次求張天師,還是有些作用,他馬上讓醉鬼老友送靈丹妙藥一棵。

想到這裡,我便想著那棵通脈蓮在哪,四處看了一下,就放在客廳的張天師的畫像下面。

我走了過去。

這棵通脈蓮還在水杯中,上次沒喝完,就一直在這水杯中泡著。

這麼久了,估計應該臭了,但沒想到這通脈蓮水並沒有臭掉,反而像酒,越來越有種清新的芬芳。

但這畢竟很久了,我正遲疑是要倒掉,還是繼續放在這裡,等葉子暄回來處理。

卻不想小黑突然之間從我懷中跳到茶杯之前,嘴巴伸進杯中,舔了舔了那些水之後,接著張大嘴巴將通脈蓮連吞帶咽的吃掉了。

看到這裡,我不禁愣了一下,這個,我該如何向葉子暄交待?

我急忙抱過它。

它吃的很過癮的樣子,還舔了舔嘴巴。

我帶它來到沙發前,盯著它的眼睛說:“黑哥,你究竟要鬧哪樣?你怎麼可以亂吃東西呢?從吃了屍丹之後,又吃了黃皮子,接著又吃了蛇膽,現在又吃通脈蓮,你想要怎麼樣?你是真的想從手仙變成手佛嗎?縱然你想成佛,可是你也要等我啊,我目前的手眼還沒有衝破月圓限制啊。”

小黑不會說話,只是看著我,然後感覺被我抓的不舒服,便從我手中掙脫,又跳到我的肩膀上。

通脈蓮本來是為葉子暄所用。

我無靈脈,所以這種東西對我無用,不過不知道小黑是否有靈脈或者任督二脈,如果它有靈脈或者任督二脈,那麼它被打通之後,會變成什麼樣?

其實從黑貓,變成黑虎,已經出乎我的意料。

不過既然是葛玄出品,必是精品,小黑一定會發生變化,我不由心中又忐忑起來,它還要變什麼?只要不變成包黑子就行我都可以接受。

好在一直到吃晚飯時,小黑也沒發生變化。

我現在每天出門,都會揹著我那揹包,裝作似乎有工作的樣子,所以背起揹包,帶著小黑出門吃東西。

不過在出門之前,我又來到葉子暄的房間,拿了一些符,雖然不認識,不過拿了一些我給廖碧兒的那種。

與小黑一起吃完東西,我不由又向那排商業門面走去。

在我內心中,還是想知道一下結果怎麼樣。

既然老婆婆已經說死了兩個,我不相信那房東,還有包工頭還要民工們強行繼續幹下去。

因為離的不遠,很快走到那裡。

一輛挖掘機正在推門面。

那老婆婆所說的,還是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在路燈的下,那個包工頭靠著路燈燈杆坐著,一邊看著挖掘機,一邊抽菸,在他面前,放著厚厚一沓的紙錢,還有幾瓶白酒,這紙錢與白酒的中間,還有一個盤子,盤子中放了一塊生肉,上面插了兩根筷子。

我走到他身邊,這次沒有再問他幸福,他發現了我,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後呆呆地問:“原來是你啊,白天你還問我幸福嗎,現在你看我幸福嗎?”

“那位藍安全帽大哥現在怎麼樣?”我問。

“鏟走了。”他嘆了口氣。

鏟?這個形容詞讓我心裡又咯噔一下——不過也確實只有鏟才適合。

“發生這種事,真的讓人很傷心。”我衝著地面吹了吹,然後也靠著燈杆坐下說道。

包工頭又嘆了口氣:“這都是命,當時我們看著這排門面像棺材,心裡也不舒服。拆這房子,就像拆棺材,這與盜墓挖墳有什麼不同?都是損陰德的事。不過那時一方面沒信邪,其二就是找個活也難,你別看我是包工頭,其實也拿不了多少錢,來拆房子的都是我們村中來城市中混飯吃了,我比他們混的開些,就接活,然後大家一起幹。我是真沒想到,平時站在樓頂上砸樓都沒事,拆個這樣的竟然會出事。”

“那房東怎麼說?”

“他說每個人出兩萬人情費。”包工頭又嘆了口氣。

四萬,兩條命。

我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了,想了想問:“對了,今天那個老婆婆你認識嗎?”

“那個老婆婆我不認識,似乎就住在附近吧,但具體住哪不清楚。當時我們開始動手拆房時,她就來說要頭天頭上要死人,當時我們把她趕走了。我們都是粗人,便說她是瘋婆子,不過沒當面說。然後一邊說一邊笑一邊幹活,結果在拆房頂之時,掉下了一塊磚,當是就砸倒了一個人,就是明子。明子並不像今天的壯子一樣——壯子就是今天砸扁的那個。明子完整無缺,只是頭頂上流了一點血,還不多,但是送進醫院就死了。醫生說是砸中要害地方,我們也不懂,就想著,是不是像武俠中小說的練武的人命門一樣,哪怕輕輕一擊就死了。”

“那你們還幹?”

“他死了,但其他兄弟還要吃飯啊,誰會想到那麼邪?結果今天……”

正說著,又走來了幾個人,這幾人我認識,是南聯的小弟。

我真的沒想到他們到我之後,馬上鞠躬說道:“龍哥。”

包工頭看到這裡,頓時嚇了一跳:“你是南聯幫的人。”

那幾人叫完之後,對包工頭笑了笑說:“想蓋樓是不?不讓我們南聯一哥投資,還想蓋樓?就算是讓你拿個聚寶盆,也變成一個爛飯碗,我們一哥說了,不找他,你蓋不起來。”

那幾人說完,便起身走了。

我急忙對包工頭說:“你別誤會,他們叫著玩的,你別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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