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風暴之下
死死咬著牙冠的畢凡對疼痛早已是麻木了，狂烈的風暴將他整個人都放在旋渦中心快速旋轉著。
天旋地轉的感覺讓他感覺靈魂之海像是要炸裂了一般，腫脹的難受。
他明顯感覺自己的意識快速的變得模糊起來，片刻後，他感覺自己完全是憑藉著本能在對抗著風暴了。
和淬鍊了半年多時間的雷電不同，風暴的席捲比雷電威勢更兇猛。前者是給他帶來痛苦，而後者，真的隨時都可能拿走他的命。
當日若不是機緣巧合下，自己在風暴中無風點裡被甩出來，加上有龍鱗的輔助，他是不可能逃過一劫。
如今，風暴再次來襲，畢凡依舊束手無策。
老人傳授給他的則靈術法此刻完全無法施展開來。原本做好了完全準備的，包裹在靈體之上的強大的靈魂之力，在一個照面之下就被風暴卷走了大一半。剩下的，也在第二道烈風中被吹散的無影無蹤。
靈體破碎，強大了一些的靈魂之海里翻滾著紅色的浪潮，這是此刻他的靈魂之力的狀態，已經是到了極致的承載點。
風暴之下，他就是大海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可能傾覆。
被毀滅，被徹底的消失，被湮滅在這片空間裡，似乎是畢凡最終都無法改變的宿命了。
他死守著的意識，這一刻好像也要不復存在了一般。恍然間他看到了小煉的身影，那淡漠的臉上永遠是那副亙古不變的表情，只有眼神裡偶爾閃過一絲情緒，那才是他內心處真實的感受。
隨後出現的，是玉思燕，孤獨倩和青璇三張絕色的面容，一個個巧笑嫣然的看著自己，只是他卻連觸碰一下都做不到。
緊接著，是鄭石安，龍貂，魔天等兄弟們一一出現，他看著大家對自己微笑，自己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說話，才怔怔的意識到，自己是不是已經來到了生命的終點了？
這一場空間風暴，終究是沒有頂得住嗎？
恍然間，一陣更加劇烈的風暴席捲而過，他的意識也像是被呼嘯間穿過的風，連同他整個人都生生撕碎成一片片一般。
此刻的他好像無意識的進入了死亡狀態中，已經沒有了疼痛，也沒有了任何感知一般。
除了那片散發著淡淡金光的龍鱗還在的，簡直都已經無法確定風暴下還有他這個人了…
與此同時，白夜空間裡的某一處。
盤旋在虛空之上修煉的小煉忽然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一樣，猛然一下的睜開眼睛，臉上是罕見的焦慮之色。
若不是身邊空無一人，只怕任何人看到了心情都要陡然一沉。畢竟小煉是出了名的面不改色的人，若是連他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可想而知是多麼大的事情。
此時的他，就是這種狀態了。
俊秀的面容上眉頭緊皺，解開衣襟，精瘦的胸膛處瞬間閃爍著數片金黃璀璨的龍鱗，唯有最靠近心臟上的那一處，是完全的灰暗之色。
那是本命之鱗的所在處，因為本命之鱗交給了畢凡，讓這裡比其他的龍鱗要黯淡許多。
只是此刻看起來，已經像是完全消失不見了。這種情況出現的可能，只有一種，那就是畢凡真的快死了。
小煉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腦海裡掠過無數個想法和念頭。
當時如果不是感應到他師父的氣息，得知畢凡被困在星雲河，他是打算以硬實力硬闖星雲河的。
只有這樣，才有幾分可能將畢凡從那個鬼地方帶出來的。可他沒有這麼做，一是老人所在的緣故，二是這麼做的話，代價的確是太大了，而且也未必會成功。
可眼下，他哪怕是想去星雲河裡營救，都已經來不及了。
黃金聖龍雖有穿越空間的能力，可那也要將實力穩定在混沌聖尊以上才有機會。聖尊修為，是他在全盛時期都不曾達到的高度，更別說是他才恢復了六成的實力了。
小煉面色陰沉，看著胸膛處那要徹底消散的光芒，終於做出了一個決定。
雙手交疊成掌，一個個複雜到看不懂的，有幾分古老且晦澀的結印之法快速在他手中翻轉。
這是黃金聖龍族的秘法，他從不曾使用過，這一次卻也是不得不拿出來了。
秘法在幾息之後便是已經構建完成，隨即他毫不留情的對這自己的胸口徑直的拍了一掌。
哇的一聲，一口帶著淡金色光芒的血液噴吐而出，覆蓋在了他本命之鱗的缺口處。
這一口心頭血吐出後，他的臉色頓時蒼白了許多，氣息也非常的虛弱了。
唯一帶來的效果，便是那黯淡無關的本命之鱗處，再次燃起了一片金色與紅色交錯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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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雲河裡，風暴終於在持續了整整兩個時辰後過去了。
恢復寂靜後的空間裡，和先前的模樣並沒有很大的不同，依舊空曠，寂寥，暗沉。
在一道閃爍的星芒旁邊，附著著一片小小的絲毫不起眼的像鱗片一樣的東西。
細細一看，不難發現這就是小煉的本命之鱗。只是如今除了這道鱗片外，再別無他物了。
鱗片散發著淡金色的光芒，其中還帶著一絲血色的感覺，有一種說不出的生機和力量蘊含在其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道意識終於緩緩的從龍鱗中醒了過來，呆滯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畢凡滿心都是疑惑，這是哪裡？怎麼看著，還是那麼像星雲河？難道自己還活著沒死嗎？
憑藉著被本命之鱗保下來的最後一絲意識努力感應了一番，畢凡知道了，自己的確是還沒死。
可他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還會活著？那場風暴之下，以他的修為和實力絕對毫無生存的可能啊！
看著周圍閃爍著暗金色光芒，他好像也猜到了一些什麼。
抬起一絲微弱的意識，他感應了一下龍鱗之上的氣息。比先前多了一層濃郁的生機和力量，隱隱間還帶著一絲血腥的味道。
畢凡怔住了，呆呆的看著眼前的鱗片，心裡是說不出來的沉重。
他知道，在那風暴之下，是小煉憑藉對本命之鱗的感應，隔著遙遠的距離，跨越空間層次的救了他。
他不知道小煉是怎麼做到的，可從龍鱗上的血腥氣息不難聞出，為了搭救自己，他應該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