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趕到通幽城的增援到達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正午了,儘管他們馬不停蹄地連夜狂奔,但依舊晚了一步,呈現在他們眼前的已經不再是寧靜安詳的通幽城,而是名副其實的修羅地獄,活脫脫的一個鬼城。

所有的通幽城百姓都趴在地上放聲嚎啕,他們都是之前被遣送出去避難的人們,再次回來的時候就發現城中盡是一片血海。

滿地的碎屍和觸目驚心的血液混雜在一起發出令人作嘔的氣味,廢墟一般的房屋瓦舍上隨處可見一灘灘飛濺的而且早已乾涸的猩紅。

死去的士兵中,有不少都是他們的親人……有丈夫,有兒子……還有朝夕相處的人……

“這些王八蛋……畜生……”索特里城的守將六階戰士奧卡雷滿目悲憤地顫聲道,這裡的景象讓身為帝國子民以及戰士的他心頭滴血,到底要罪惡到何種程度才能幹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

“將軍,我們一定要報仇!”副將貝卡斯淚水忍不住流出,紅著眼睛說道。

“我知道……這個血海深仇一定要報……一定要報……”奧卡雷雙拳緊緊攢在一起,絲絲鮮血從指縫間滑出。

悲慟的氣氛仍然籠罩著整個通幽城,所有的增援都無奈地看著這一幕,每個人臉上都掛滿了仇恨,這種仇恨到底意味著什麼沒有人在乎,就像那些找他們報仇的人一樣,理由很簡單,為了討這份血債,僅此而已。

此時,在前線的戰場上,血雨腥風已然颳起。

天鹿城,羅薩斯卡邊境要塞之一,此時城下大批蒙德勒士兵正在兇猛地攻城。不論有多少魔法彈和魔法箭矢鋪天蓋地而來都無法阻斷他們進攻的勢頭,這些人就像一批批死士,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攻破城門。

“將軍,這樣下去城門遲早會被攻破的!”副將滿臉灰塵地從另一處防禦關口跑過來說道。

左森沒有回答,只是看著下面密密麻麻的蒙德勒士兵,雖然攻城的勢頭很猛,但他卻一直沒有看到康吉利?拉修爾。對方如果真的是鐵了心要攻城的話,作為先鋒大將的康吉利必然要身先士卒,而不是作為指揮居於後方。

“繼續守城。”沉吟良久,左森開口淡淡說道。

“這……”副將一愣,十分不解將軍的做法,這種時候不是應該率領城中將士出城迎戰嗎,以天鹿城的兵力完全足以和蒙德勒幹一場大仗。

但軍令如山,身為部下只有服從,也許將軍有自己的打算吧……相處這麼久,自己將軍的為人他很清楚,想明白這一點之後他便迅速下去巡查各處防禦情勢。

攬星城,羅薩斯卡邊境要塞之一。

和天鹿城相比,這裡就顯得尤其激烈,守將歐尼斯特率領城中將士與蒙德勒展開了殊死大戰,兩軍勢均力敵,個個英勇無比,僅僅幾天時間就先後進行了數十場大戰,卻沒有一個顯現疲態。

魔法鬥氣交錯輝映,讓兩國邊境交界處的這一塊地段顯得絢爛無比,尤其是夜晚,每當開戰之時都猶如天降煙火,奪人耳目,可這唯美之中卻對映著揮之不去的生命血色。

十二天騎士之一的歐尼斯特此刻站在兩軍交戰的中央處,在他的正對面則是蒙德勒五大高手之一的大將特菲爾德。兩人注視良久,像是在回憶著什麼,目光中有敵視,卻也有強者之間的一點點惺惺相惜。

“特菲爾德,別來無恙啊。”歐尼斯特一身藍白法師服,手握法杖,微微笑道,就像老朋友見面打招呼一樣。

“原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和你戰鬥了,命運還真是捉弄人。”特菲爾德一身武者服飾,雙拳各自套上一隻銀色露指拳套,眼中也滑過一絲感懷。

“不是命運捉弄人,而是蒙德勒的野心一直在作祟,身為強者,你應該很清楚地看到羅薩斯卡嚮往的是什麼,但戰爭卻總是由你們一次次挑起。”歐尼斯特微微閤眼,隨後又睜開說道。

特菲爾德眼中僅僅是一瞬間的無奈,立刻又恢復了堅定,開口道:“身為戰士,自己的命運早就沒有選擇,如果換成是你的話,難道可以為了正義背棄自己的國家嗎。”

歐尼斯特沒有言語,他說的沒錯,如果換成是他,哪怕自己的國家是侵略者,他依舊會毫不猶豫地身赴戰場,僅僅因為自己是一名戰士,理應為國而死,與正義邪惡毫無干係。

“話已至此,終將一戰,是命運也好,唯有遵從了。”歐尼斯特緩緩抬起法杖,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看著那根法杖,特菲爾德不敢有絲毫馬虎,和對方在曾經的戰鬥中屢次吃虧於這根法杖。

木海神杖,羅薩斯卡皇家賜予歐尼斯特的專屬武器,據說是由傳聞中生長於木海中央那顆神木的一根殘枝所鍛造,能夠比一般的法杖更快地吸納魔力。

單腿微微後移,雙拳緊握,特菲爾德渾身的氣勢迅速間增長起來,這一大片地方也很快被這股氣勢所覆蓋,周圍的士兵不論是羅薩斯卡還是蒙德勒的都盡皆遠離這裡,這裡是七階強者不容踏足的戰場。

在特菲爾德氣勢放開的一刻,歐尼斯特全身也泛起淡淡的藍光,龐大的魔力開始在體內運轉。

“領域,鑽石星辰。”歐尼斯特沉喝一聲,法杖順勢抬起,只見大片藍光開始向四周瀰漫,其間無數鑽石般的顆粒閃耀著迷人的光輝,當真猶如從海底浮出的無數炫目鑽石一般。

潮水般的藍光散開的時候,天空也開始出現一點點改變,似乎有許多肉眼不可見的東西緩緩朝這一方天地聚集起來。

特菲爾德雙目一凝,氣勢再一次迸發。歐尼斯特可怕的不是他的力量,而是他七階星咒師的身份,這個職業很難修習,能夠達到七階在大陸也是鳳毛麟角。沒錯,歐尼斯特修習的不是一般魔法,而是號稱遠古第一魔法的星辰魔法,能夠引動天地之力。

然而星辰魔法過於神秘和龐大,因此憑藉七階實力的歐尼斯特也只能引動一方小天地,但威力已不容小覷。

“領域,地海巖崩……”

特菲爾德不再遲疑,領域一瞬間爆發,隨著一聲暴喝,這一片土地忽然間震動起來,一道道駭人的裂縫順著他腳下向四處延伸,不一會兒就盡數碎裂開來。

在碎裂的夾縫中,火紅色的鬥氣沖天而起,就像從地底深處噴湧而出的岩漿。其實這些並非地海岩漿,而是特菲爾德根據自己的屬性壓縮後的高密度鬥氣,這種方法也只有屬性為火的強者能夠辦到,在羅薩斯卡中也有一位天騎士和他是一樣的屬性,那便是安娜。

歐尼斯特對這個領域再熟悉不過了,就是這個領域讓身為星辰魔法師的他有所顧忌,因為從地底鑽出的鬥氣防不勝防,和一向慣於使用高空魔法的他背道而馳。

“歐尼斯特,曾經的恩怨也該結束了!”特菲爾德周身熾烈的鬥氣滾動,像火神降臨一般。

“特菲爾德,就用這場戰鬥來了結一切吧!”歐尼斯特周身的魔力也開始洶湧澎湃,雙目透出無限的戰意。

這一切的恩怨和仇恨,也是時候歸於塵土了!而歸於塵土的方式只有一種,那就是戰鬥!

“地海狂拳!”

“五曜星咒!”

極具破壞力的鬥氣和魔法在兩聲大喝中瞬間交織在一起……

紅沙城,羅薩斯卡邊境要塞之一。

此時的紅沙城將士全部傻呆呆地站在城中不知所措,而他們的副將大人也站在城頭不斷流著冷汗,所有人都一臉茫然,以及後怕……

原因無它,令他們變傻的原因只有一個……他們敬仰的大將軍,十二天騎士之一的諾菲爾?喬……被敵軍活捉了。

“副將大人……我們……”一名偏將有些尷尬地試著問了聲。

“你他媽的給老子閉嘴!正煩著呢!”副將雷德忽然間大罵了幾句,頓時將這名偏將給嚇跑了。

雙手猛然拍了一下身前的城牆護欄,雷德氣得七竅生煙,丫的,這二貨將軍,叫他小心小心,還尼瑪奮勇向前!結果呢!

才沒扛過兩天就被活捉了!活捉啊兄弟!這代表什麼……這是將士們的恥辱,紅沙城的恥辱,十二天騎士的恥辱,帝國的恥辱啊!!

“你個二貨還能再恥辱一點點麼!還能麼!!”雷德一向尊敬自己的將軍,這一次終於也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

看著副將大人火冒三丈的模樣,所有的將士都縮著腦袋不敢說話……你丫的不是一直和將軍在一起麼,為什麼他被俘虜了你卻一臉慌張地回來了……他們心裡都抱著同樣的疑問和鄙視。

而在蒙德勒大軍的營帳內,二公主莉莉安卡端坐在首位,一邊喝著隨軍帶來的香茶,一邊鳳目含笑地瞅著被五花大綁捆在營帳中央的諾菲爾?喬。

“臭娘們兒!有本事給大爺來個痛快,要麼就正經地跟大爺幹一場,看看到底誰厲害!”諾菲爾?喬滿臉憤怒地吼道,身為大將軍,又是天騎士,這種境遇不如讓他上廁所被大便塞死。

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莉莉安卡掩嘴輕笑道:“呵呵呵,大將軍說的哪裡話,我一介弱女子,而且守身如玉含苞未放,如何能幹的過大將軍……”

唔……

此話一出,營帳內的其他人差點被噎死,這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二公主原來也這麼幽默?

“你……你個浪娘們兒!憑你也配和我們女王比肩!”諾菲爾沒想到對方來這麼一出,頓感羞憤欲絕,雖然這表情在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身上出現差點沒讓周圍的蒙德勒將士集體抽刀自刎。

“呵呵呵,大將軍高抬了,小女子如何能比得過南大陸第一的女王,真是受寵若驚了。此次請大將軍前來做客並非歹意,蒙德勒一向對俘虜禮遇有加,定然好吃好喝招待著,希望大將軍也能把心放寬,事後必當釋放將軍。”莉莉安卡微微起身說道。

“別他媽盡放一些好聽的狗屁,快殺了大爺!殺了我!!”諾菲爾一刻也不想再活著,這樣的羞辱比戰場上挨一千刀還難受,他現在只想死。

但苦於這女人詭計多端,不僅給他下了藥,渾身都沒什麼力氣,連鬥氣也空蕩蕩的,不僅如此,連捆綁他的繩子也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做的,不僅堅韌而且彈性十足,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裡面蘊含的魔力。

真是煞費苦心啊……

“好了,不得虧待大將軍,稍有閃失軍法處置。”莉莉安卡向營帳外走去,一面對著監視諾菲爾的兩名士兵說道。

“臭娘們兒……你&*(%¥#”

營帳外,跟隨二公主的副將疑惑道:“殿下,為什麼不直接殺了他,這樣不光能削弱羅薩斯卡的力量,更能讓他們受到重大打擊,對我軍突入百利而無一害呀。”

莉莉安卡微微嘆了口氣,目光注視著遠處沒有邊際的天空,開口道:“不是不殺……只是為了以防萬一而留一條後路……”

後路?副將不知所以……

(下輩子都不要做程式設計這一行,有假期等於沒假期……還有一章吃罷晚飯就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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