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妍聽到顧詔投案自首的訊息,頓時懵了。

簡隨農被人打成重傷,顧詔奮不顧身救人,襲擊派出所!

她越聽越覺得不可思議,看著韓旭那張張合合的嘴巴,怎麼感覺眼前晃得厲害呢?

“柳科長,柳科長,快想想辦法吧。您是幹部,救救顧廠長吧。”韓旭到底年輕,還沒有經歷過什麼風浪,只有按照顧詔的吩咐求助於柳妍。

周茜兮在一旁早就聽傻了,眼淚撲撲的往下落。

柳妍勉強定住精神,迅速詢問了事情發生的原因,等到韓旭說到他們出了這裡直奔派出所而去的時候,柳妍就感覺到一絲怪異。好像這個顧詔知道要發生這件事似的,完全是有目的的針對嘛。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間,她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瞭解事情真相,也好組織語言。

韓旭雖然慌亂,但是敘述還是非常清晰的,甚至連簡隨農挨了多少打都說得挺清楚。他的心思活泛,已經隱約猜出點什麼。

柳妍點點頭,對韓旭說道:“好的,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你們一定要記得,你們的尼龍棒是廠裡準備增添的業務,你們這是取了樣品請顧廠長拿主意的。”

笑話,沒事身上帶著尼龍棒,還帶著幾個年輕人,顧廠長是不是早就準備去派出所打人,簡隨農等人只是適逢其會啊?

這樣的破綻不能留下,韓旭也醒悟過來,馬上跟幾個小年輕對口供。

柳妍雙手使勁搓了搓標緻的臉蛋,對周茜兮微笑道:“周姐,你這個電話,是不是全國通的?”

周茜兮本來已經沒了主意,聽柳妍這麼詢問,連忙回答道:“是的,顧廠長說,以後光北的大棚菜要遍佈全省甚至全國,直接安個全國通,省得麻煩了。”

柳妍點頭微笑,雍容之感撲面而來,讓周茜兮不由自慚形穢。

拿起電話,柳妍輕輕咳嗽,清了清嗓子,隨即撥打了一個號碼。

“喂,你好,請問哪位?”聲音中傳來成熟低沉的男中音,頗具威嚴。

“是胡伯伯嗎?我是柳妍啊。”

“柳妍,是你這丫頭啊。哈哈,怎樣,聽說你去了西清地區,對基層的工作適應嗎?”

地區行政,對於這男人來說竟然還算是基層,只要是在官場內混過的人都知道,只有一個地方的行政官員才會這麼大的口氣。

俗話說得好,不到天都,不知官小,不到望海,不知錢少,不到瓊山,不知腎孬。只有天都的行政官員,對於天都以外的地方,才會統稱為基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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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妍笑道:“胡伯伯,我就是追尋偉大領導的教導,鍛鍊自己,就算不適應也只有偷偷躲起來哭鼻子啦。”

電話中傳來爽朗的大笑,隨即問道:“柳妍啊,你可是輕易不給胡伯伯打電話的。說吧,有什麼為難事想讓胡伯伯幫忙啊?話可說在前面,不能搞特殊啊。”

柳妍自然是奉承話說出,小女兒的嬌態顯現出來,等到跟胡伯伯說了會兒話,柳妍才放下笑容,低聲問道:“胡伯伯,簡爺爺最近身體還好吧?”

周茜兮聽到這話,猛然抬起頭來,隨即看到柳妍的眉頭微微一皺,連忙向外面走去。她不是沒有眼力勁,柳妍這個電話可是關係著顧詔會不會有事,她可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讓柳妍有什麼忌諱。

柳妍的目光也恰恰落在周茜兮的背影上,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眼色。

“那個……既然簡爺爺心臟有些不好,那我就像您彙報吧,是不是告訴他老人家,您自己看著辦。”柳妍沉默了一會兒,隨即把顧詔的事情向胡伯伯作了說明,同時告訴胡伯伯,簡隨農現在在市第一人民醫院,問題不是太大,但是有內出血的跡象,市院正在聯絡省院。

“什麼!”原本溫文爾雅的胡伯伯陡然爆出一聲大喝,隨即電話便掛上了。

柳妍拍拍胸脯,既然胡伯伯已經怒了,那後面的事就不該她操心了。顧詔,看你牛氣哄哄的,在靜蓮指點江山,還沾了本姑娘的便宜,就在市局裡面好好的吃點苦頭吧,省得總是那麼傲氣。

誰說女人不記仇,像美女柳科長這種知性美女,內心的小惡魔偶然也會揮舞起小叉子的。

但是,讓柳大科長沒想到的是,因為顧詔這件事非常突兀,又非常的敏感,這位始作俑者並沒有受到突擊審訊,而是被市公安局刑偵大隊長直接拎進了審訊室親自看管起來了。

顧詔打量著四周的環境,臉上沒有絲毫懼色。

刑偵大隊長徐永翰坐沒坐相的往椅子上一靠,兩隻大腳毫無形象的往桌子上一搭,衝顧詔勾勾手指頭,問道:“有煙沒?”

顧詔一樂,從口袋裡面掏出一盒蝴蝶泉扔了過去。

徐永翰拿起來一看,笑道:“行啊,檔次不低,挺有錢的。”

“一般煙吧。”顧詔微笑。一塊二的煙,顧詔還真沒看在眼裡。

徐永翰點上一根,又扔給顧詔一根,便把煙盒放在了桌子上,問道:“光北來的?”

顧詔點點頭,實誠的回答道:“光北機械廠廠長顧詔。”

徐永翰倒吸了口涼氣。光北朝陽機械廠那是市裡的產業,副處級的架子,這麼說顧詔這個看上去連二十歲都有點玄乎的年輕人竟然是副處級?這可是逆了天了,怪不得剛一進門的時候就有人同志自己,局長和副局長們都去市裡開會了,讓他暫時按兵不動,不能搞突擊審訊,也不能讓顧詔接觸別人。

“你真行。”徐永翰衝著顧詔伸了伸大拇指。局裡的訊息傳得快,雖然是星期天,但是這麼大的案子,全域性都動員起來了。被放倒的是誰,那是管中寒,市委副書記常務副市長的兒子,還是區派出所的副所長。本來以為顧詔這次肯定是死定了,但是人家本身就有著等同副縣長的行政級別,人家能沒後臺?

不過,管中寒那人,徐永翰也是很看不慣的,歪瓜裂棗也往公安部門塞,也不知道上級是怎麼想的。公安系統是垂直管理,要說常務副市長的兒子,安在這種執法部門裡面,撐撐臉也沒什麼,可那家夥脫了那層皮,比街道上的流氓還有流氓。對此徐大隊長還是非常惱火的。不過,因為沒有什麼太大的接觸,所以徐永翰也就是看在眼裡放在心裡。今天突然有人奮不顧人把管中寒放倒了,徐永翰心裡還是非常痛快的。

看著顧詔臉上波瀾不驚,徐永翰的好奇心便被勾引上來了,幹刑偵的,最喜歡的就是追根問底。他把大腳撤下來,身子往前一傾,低聲問道:“我說兄弟,為什麼呀?”

顧詔臉色一正,反問道:“請問這算是正式審問嗎?如果算的話,我要求有兩名審訊員和記錄員。”

喲,這位還門兒清,知道審訊的道道。徐永翰的興趣更大了,嘿嘿笑道:“行啊兄弟,在系統裡面呆過?”

顧詔搖搖頭。

徐永翰看看房門,關得挺死,也沒有啥腳步聲,便擺擺手說道:“行啦,知道你小子有恃無恐,你們這就是神仙打架,不知道遭殃的是誰。”

顧詔也樂了起來,徐永翰這麼說,倒是有點意思了。他想了想,慢慢的說道:“其實吧,我這也就算是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罷了。”

徐永翰的眼珠子就瞪了起來,這小子夠沉著的啊,這裡還沒有審問,他自己倒是把事件定性了。他以為他是誰,天都那邊的政法委書記?

顧詔也不解釋,自顧自的點上一根煙,悠哉不已。

徐永翰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主,也覺得很有意思,悶頭抽了幾口煙,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又問道:“真的是你動的管中寒?”

顧詔微笑著點點頭,說道:“如果不算是審問,請你說明你的身份。”

徐永翰又是伸出大拇指,對顧詔讚歎一聲,表示對顧詔這種不卑不亢表示讚賞,隨即說道:“東湖市公安局刑偵大隊長徐永翰就是我了,外號徐大炮仗。”

外號竟然是炮仗,那這人的脾氣應該是比較火爆的。不過顧詔倒是覺得,徐永翰這人倒是挺精明的。

無論是聽了上級的指示也罷,他自己的解讀也罷,反正這時候不提審他顧詔,就有不錯的政治敏感性。要知道只要提審有了口供,那顧詔的履歷表上可就留下了濃濃的汙點,對顧詔這個年輕副處的政治生命傷害非常大。如今不審問不做口供,等事情明了了,一旦顧詔背後的勢力佔上風,那顧詔拍拍衣服走人,就當是來市局這邊喝茶聊天了。

“額,不知道人打得怎麼樣。”徐永翰沒有擺臉子,顧詔也沒有黑著臉。

“還行,我看了,就是腦袋開了個小瓢,縫幾針的事。”徐永翰滿不在乎的說道:“不過下手的可夠狠,專門衝著腦袋招呼,沒有其他的外傷。”

顧詔點點頭,繼續抽菸。管中寒是沒什麼事,不過簡隨農就不知道怎麼樣了,要萬一簡隨農有什麼嚴重後果,他顧詔可能也要陪綁。

5/10(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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