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海歌這些日子還是很糾結的,本來初任縣長位置,三把火應該好好地燒一下,以確保把政府工作過渡過來,但是劉靜安留在縣班子的勢力不是那麼容易拔除的,班子會上的常委看到嶽海歌沒有什麼作為,親劉靜安的依然親近,以前靠近向一鳴的卻成了中立派,政府工作有些吃力。最主要的,顧浩然自從當上副縣長兼試驗田主管之後,根本沒有到他家拜訪過,這就讓人們心思亂飛-你嶽海歌也太對不起人,看把顧浩然的心傷成這樣,若是以後出了事,你會不會還會把下面人拿出去擋槍?

如果顧浩然沒有被平反,這件事或許並不能影響嶽海歌,可偏偏嶽海歌力推顧浩然,顧浩然卻有點不領情的意思,常委們心裡都撥起小九九,對嶽海歌有些疏遠。

所以,顧浩然父子這一次上門拜訪,是嶽海歌的意外之喜,也是久盼之喜。

“嶽縣長,靜蓮那邊工作太忙,一直沒過來看看,失禮了,失禮了。”顧浩然進門後便對嶽海歌表示抱歉。

“一切都是為了光北建設嘛,這有什麼失禮的。”嶽海歌面目方方正正,若是拍電視劇絕對是正派男一號的首選,他這故作爽朗的大笑,讓顧浩然想起了兩人在部隊上的事情,不由嘆了口氣。

何紅秀和嶽薇沒在家,應該是出去了,所以三個男人也沒人招呼,直接點上煙抽了起來。

顧詔在旁邊坐著,聽兩人說些部隊上的事情。這一次過來,是顧浩然表明態度的一趟。在光北,顧浩然沒有根基,顧詔和秦家的關係是不能擺在臺面上的,所以所依靠的還是嶽海歌,這時候不能跟嶽海歌翻臉,甚至說只要在光北,跟嶽海歌反目成仇不是最好的選擇。嶽海歌需要有做實事的下屬,顧浩然也需要在做出成績之前有人保駕護航。就算前段時間兩人生了間隙,可是無論怎樣,嶽海歌和顧浩然形成陣線,在當前情況下,是最好的選擇。

嶽海歌懂,顧浩然也懂,所以這一次過來,就是冰釋前嫌的訊號。

兩人微笑著談了些縣裡的工作,嶽海歌對靜蓮表示了極大的關心,同時表示縣裡的財政會進一步向靜蓮傾斜,無論如何也要搶在年前把靜蓮試驗田運作起來。

必須要儘快出成績,這是兩人的共識,同時嶽海歌表示,農業方面還需要顧浩然多多留心。

一說到農業,顧詔的嘴角便翹了起來,總算說到正題上了。

顧詔在平國新面前都露過臉,嶽海歌不會放過這個資訊,一看到顧詔臉露笑意,便哈哈笑道:“小詔,看起來你很有些想法啊。”

顧浩然知道兒子這次提出到嶽海歌家看看,肯定是有想法的,聽到嶽海歌詢問顧詔,也點點頭說道:“說說吧,知道你小子鬼點子多。”

顧詔嗯了一聲,雙手放在胸前搓了幾下,臉上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低聲說道:“其實,說起這個農業方面的事,我有個朋友已經走在咱們農業局的前面了。”

“哦?”這句話說得有點玄乎,農業局那是專項局,有什麼動作那是有科學根據的,可顧詔這麼說他那個朋友,難不成他的朋友還是哪裡的大能不成?

一句話便把嶽海歌和顧浩然的興趣吸引上來,這就是說話的藝術。嶽海歌提議顧浩然擔任農業副縣長,雖然是無奈之舉,但是也希望顧浩然能夠很快出成果。而顧浩然只是知道顧詔保證冬天能夠供應靜蓮市場蔬菜,但是卻不知道顧詔的根據從何而來,心裡一直吊著擔心。此時顧詔準備揭開謎底,兩人自然是全神貫注。

隨後,顧詔便把大棚菜的設想以及省農科院專家對這個專案的肯定說了出來。前段時間平國新第一次來光北的時候,顧詔就跟其中省農科院的專家有了聯絡,若是沒有農科院理論和各方面注意事項的指導,他可不敢讓遊宏志貿然進行大棚菜的專案。如今大棚菜長勢不錯,顧詔這才丟擲了結果。

嶽海歌和顧浩然二人,越聽眼睛越亮,連手上的煙燒到手指了都沒有注意。顧詔的想法,非但能夠快速出效果,甚至於還能成為一種模式。大棚菜,冬天吃夏天的菜,這是多麼有前景,又是多麼有政績啊。試驗田,防空洞養蘑菇,冬天有新鮮蔬菜,這一連串的事情只要做出來,政府工作的突出是耀人眼球的啊。

“好啊,好!”嶽海歌一拍大腿,全然沒有縣長的威嚴,站起身來在客廳內不停的踱步。要說不震撼那是不可能的,老顧家的孩子,怎麼就這麼能想呢?想想自己的女兒嶽薇,嶽海歌整天頭疼,可人家顧詔,現在就能幫老子分憂了。嶽海歌邊高興邊難過,過了老半天,這才停住腳步,對顧詔說道:“你那個朋友在哪,明天帶他來縣委,我要跟他好好談談。”

顧詔啊了一聲,苦笑道:“嶽叔叔,恐怕有點困難。這兩天他正煩著呢,怕是沒時間啊。”

這話說得,縣長召喚,能有多大的煩事才能拒絕啊。顧浩然咳嗽一聲,說道:“小詔,這可不行啊,態度不端正。”

嶽海歌笑著擺擺手,說道:“老顧,別這麼說,我看你家這孩子,是把心思打到我身上來了。說說吧,你那個朋友有什麼煩心事,看看我能不能解決。無論如何,農業尋求突破,這是咱們改革開放的基本目標,不能馬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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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詔要的就是這句話,把嶽海歌的興趣勾出來,先解決遊宏志的事情再說。於是,顧詔把明日飯店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這件事裡面,依然帶著陷害的味道在裡面,顧詔隱隱約約的帶了出來,意思已經不言而喻:前段時間我老子被人陷害,你在旁邊看戲,甚至還要我老子背黑鍋,今天這事你怎麼也要有個痛快的答覆,要不然俺老子在政府工作方面不配合,你可不要後悔。

嶽海歌不是傻子,對上一次的事情多少有些歉疚,聽到顧詔說完,他的眉頭皺了皺,隨即舒展開來,點點頭說道:“只是在飯店內聚眾賭博,跟飯店有什麼太大的關係?總不能人家來吃飯,飯店還要監視著人家吧。這個老方,越來越糊塗了。”

對嶽海歌的評價,顧家父子卻是一言不發。嶽海歌沉吟了片刻,拍板說道:“行了,回去告訴你那朋友,我們執法部門,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飯店被封只是工作需要,調查清楚了自然要還他清白。希望那位同志不要鬧情緒,不要有錯誤思想,有能力就要大展拳腳,政府方面會給予最大的支援。”

顧詔喜笑顏開,連忙答應下來。隨即,他站起身,對顧浩然使了個眼色說道:“爸,我現在就去通知我那朋友,讓他要相信政府,把渾身的力氣都用出來,別辜負嶽叔叔的期望。”

嶽海歌笑罵道:“什麼嶽叔叔的期望,是咱們縣老百姓的期望。”

顧詔答應一聲,離開了嶽海歌家。

等到顧詔離開之後,嶽海歌和顧浩然又陷入了沉默。雖然話是說開了,但是存在兩人心頭的刺,還是需要慢慢的化解的。

過了老半天,顧浩然才慢慢的說道:“大棚菜這件事,還是需要書記帶頭的。”

嶽海歌點點頭說道:“是啊,靜安書記也是一心要把縣裡的成績提一提的。”

說過這句話後,兩人又是陷入沉默,各自心頭亂想。

“方局長,擔任公安局長也有些年了吧?”嶽海歌突然問道。

“八年了吧。”顧浩然對人事還是很熟悉的,畢竟在組織部幹了好幾年。

“老同志了,幹了這麼多年刑偵工作,也該休息休息了。現在的年輕人,不加擔子怎麼成長啊。”嶽海歌若有所思的說道。

顧浩然心頭一震,他實在沒有想到,嶽海歌竟然會把這話說出來,意思非常明確,準備動老方。這種想法一說出來,無疑是把顧浩然當成了他的親信之人,顧浩然要說不感動那是說不過去的。

不過,以剛剛擔任縣長的架勢,便要去動常委,這有點不符合實際。雖然老方是向一鳴留下的根子,可是劉靜安是縣委書記,是不是對老方有隔閡,還很難說。隨即,顧浩然心思一動,顧詔在今天提出大棚菜的問題,是不是已經考慮到會出現這種情況?

誰也說不準,不過顧浩然對自己兒子的心思,可當真有點害怕了。顧詔才十八歲,就這麼多心眼,若是在官場上混上幾年,連顧浩然都說不清楚顧詔到底能走到哪一步了。

嶽海歌彷彿明白顧浩然的擔憂,點上一根煙的繼續說道:“老方這個人呢,刑偵工作雖然做得不錯,但是有些小肚雞腸,協調關係還是有短處的,我相信靜安書記也會有同感的。”

對於人事安排,顧浩然還是有一定的瞭解。公安局那邊的派系有點多元化,局長屬於向書記遺留的人物,劉靜安上臺,自然不喜歡政法部門一把手跟他有點離心,而政委則是劉靜安的人,無論如何劉靜安也希望將他扶正。至於嶽海歌,公安系統一直插不進手去,何嘗不希望自己也有個人擔任重要角色?

一個大棚菜,再加上靜蓮試驗田,或許能夠讓嶽海歌和劉靜安達成暫時的同盟。巧就巧在,這個做大棚菜實驗的人物,又好像得罪了老方,那就讓嶽海歌和劉靜安有了出手的理由。顧詔剛才的話裡已經隱隱帶著蔣宏志飯店出事,是遭人陷害的味道,嶽海歌不是傻子,自然能聽出這裡面肯定有老方在摻和。

由此可見,顧詔今天提出拜訪嶽海歌,是早就有打算的。顧浩然一邊向著心思,一邊點點頭說道:“只是這個老方,不太好安排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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