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妍心有靈犀的抬頭看向政府大院,隨即加入了對那兩名工作人員的聲討。

有人出頭,就有人應和,一時之間,大門口好像開了菜市場,你一聲我一聲的嘈雜起來。

那兩人一見形勢不妙,擺出強硬的態度,拽著劉藝州就要往政府大院走。柳妍幾名團青部的人員馬上與他們抗衡起來,互有推搡。

“你們這是破壞紡山的秩序,這就把你們關起來!”其中一人大吼,快步跑向政府門口的收發室,想必是打電話去了。

柳妍低聲吩咐,其中一人也撥開人群向外走去,剩下的那個工作人員想要阻攔,卻無能為力。

過了一會兒,刺耳的警笛聲傳來,十多個身穿警服手拿警棍的公安人員從警車上跳下來,將周圍群眾包圍在中間。有些人發現形勢不對路,悄悄的向後退去。

“魏隊長,就是這些人,聚眾鬧事,尤其是這幾個人!”

那工作人員頓時神氣起來,伸出手連續指點,把柳妍等人圈了過去。

被稱為魏隊長的人挺著大肚子,搖搖擺擺的走到柳妍面前,眼睛眯縫帶著一股子誰見誰噁心的淫笑,說道:“長得挺標緻的,怎麼跑這裡鬧事啊?這可不好,會犯錯誤的。”說著,他肥胖的大手揮了揮,大吼道:“把主要分子都帶回去,突擊審訊!”

柳妍脆聲說道:“等一下!這位老同志好像有什麼情況要反映,還請公安同志瞭解一下。”

魏隊長嘿嘿笑著,伸出手想要去摸柳妍的下巴,被柳妍側頭避過。他的臉色突然黑了下來,喝道:“有沒有情況我們說了算,都帶走!”他指了指劉藝州,喝道:“這個老瘋子,送精神病院!”

柳妍揚聲道:“憑什麼說他是瘋子,這需要醫院的鑑定報告!”

魏隊長哈哈直笑,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我的話,就是鑑定報告!誰還敢說個不字?”

柳妍輕輕一笑,轉身對幾個同僚說道:“大家都聽見了,這件事要寫成報告,彙報給團中央的領導。”

魏隊長越發輕蔑起來,說道:“團中央,我怎麼沒聽說過啊,全都帶走!”

說著,民警們大力推搡著群眾,將柳妍幾人壓上了車子。

就在柳妍等人被帶走之後,縣委幾個領導桌頭的電話都響了起來,來自地區各個方面的訓斥瞬間震動了紡山縣委。

“許曙光,你是怎麼搞的!天都團青部的同志是不是已經不放在你們紡山眼裡了,竟然敢扣押柳副廳長,我看你這個縣委書記是不想幹了!”

“童朝雲!你是幹什麼吃的,你們紡山是土匪窩嗎,說帶人就帶人?你的烏紗帽就扔在那裡,你自己鑽到局子蹲著吧!”

“顧詔,聽說紡山那邊出事了,你知情麼?我說老弟,你要是有什麼動作,提前給老哥透個底啊,不要自己埋頭幹,會很傷人脈的。”

不停的聲音在縣委大樓裡響著,僅僅幾分鐘時間,從縣政府大院連續開出了好幾輛車子,向著縣公安局賓士而去。

柳妍等人被帶到審訊室,魏隊長正色眯眯的笑著,打算親自審訊柳妍,審訊室的房門就被人大力踹開,劉正東和付家星便出現在門口。

“魏曉陽,你混蛋!”劉正東二話不說,用老公安的敏捷動作衝上去,一腳踹在魏隊長的肚子上,魏隊長踹倒在地上。

“局長,我……”

“還不閉嘴!”付家星瞪了他一眼,跟在劉正東身後走到了柳妍面前。

“柳廳長,您受委屈了。”劉正東的聲音中帶著惶恐。

柳廳長!魏曉陽的眼睛頓時直了,廳長啊!這可不是什麼法庭的,而是正式的行政級別稱呼,他只是知道縣委書記也僅僅是個正處級,在往上就是地區級別了,彷彿就算是地委書記和地區專員,也僅僅是個廳級幹部。

這個漂亮的小娘們,竟然是廳長!魏曉陽只覺得滿腦袋都是烏雲,肥胖的身體無力的坐在了地上。剛才還趾氣高揚,轉眼間就這麼大的石頭砸下來,魏曉陽的肥臉好像要哭了出來。

柳妍神色嚴峻的說道:“您是紡山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劉正東同志吧,我是團青初中部部長柳妍。今天我們來這裡,是調研關於貧困山區教育情況的。”她站起身來,和劉正東輕輕握了下手,然後對付家星微點下頭,便向外走去。

什麼都沒說,可比說些什麼厲害的多。柳妍這句話,表明自己工作的重點在哪裡,完全是無心之中碰上了這種情況。這是對紡山的態度,不是我柳妍要找事,是事情來找我,我為你們紡山爭取扶貧專案來調研調研,結果你們二話不說就把我抓過來了。無論怎麼說,這件事你們必須處理得圓滿了,必須要讓我滿意,否則的話,天都那邊我柳妍也是個不大不小的廳長,有些話遞出去,可就不是紡山的問題了。反正事情的經過柳廳長已經放在了心裡,她不點那個頭,紡山就要抓下去。

這就是官場上所說的“借勢”。本來顧詔主抓的教育工作,柳妍近水樓臺支援支援未婚夫那是情理當中,但是若柳妍插手到地方事務上,那就非常不合時宜了。但現在無端端的就把柳妍給拉了進來,那就是紡山方面主動,而不是顧詔準夫妻二人故意找茬了。就算後來大家知道顧詔和柳妍的關係,但事實就擺在面前,哪怕大家心裡有數,但表面上誰也不能用這件事說顧詔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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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讓你們飛揚跋扈,誰都不放在眼裡了?俗話說經常河邊走哪有不溼鞋,就是這個道理。

眼看柳妍就要離開審訊室,劉正東大喝道:“付所長,把魏曉陽為我銬上!”

柳妍腳步絲毫不見停留,迅速跟幾個同僚見了面,根本沒有給劉正東賠禮的機會,帶著人離開了公安局。

等到許曙光等人趕來,柳妍等人早已經坐上了自己的車子,離開了紡山。

許曙光面色陰沉的在縣局會議室裡把桌子拍的當當響,嚴厲訓斥了以劉正東為首的公安人員,這其中有多少是故作姿態,倒沒有人看透,只不過柳妍留給紡山的背影,不僅僅是紡山,就算是雲密,也要好好掂量掂量。

團青部不是直接的職能部門,但其能量可是不容小覷的。一般家族需要著重培養年輕一代,一般都要放到團青部熬一熬資歷,提升提升行政級別的,一般人想要進那裡,可是非常困難的。

到了團青部,從進到出,短短兩三年時間,基本可以踩著紅線升兩級,那是多麼大的政治優勢?所以地方上也都明白,從團青部出來掛銜的,背景都在天都中樞部門。

許曙光發過一頓火之後,童朝雲才說道:“劉書記,不知道柳廳長去了哪裡?”

劉正東還沒來得及說話,顧詔那邊已經沉聲回答道:“柳廳長這次下來,好像是在調研貧困山區的教育問題,地區來過通知,只是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

在座的每個人都把目光看向顧詔,年輕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波瀾,只是很平靜的敘述道:“據說,這位柳廳長剛剛履新,作風雷厲風行,可能是直接去了山區那邊。”

頭大了,每個人都頭大了。這說明什麼,說明柳廳長不在乎你們誰來求情,她就在這裡,根本不去躲避有多大官職來施加壓力,這說明柳妍非常有底氣。

顧詔看了看書記縣長,慢騰騰的說道:“今天的兩個工作人員,我想有必要向柳廳長解釋一下,臨時工剛剛參加工作,沒有什麼工作經驗,作風粗暴了些,我們可以換人嘛。”

說完,顧詔便不再說話,低下頭看著面前的茶杯。這是後世相當有名的“臨時工遁”,顧詔拿出來,頓時讓一群人眼睛發亮。

黨群書記文泰點點頭說道:“對於臨時工制度,我們也是剛剛實施,現在問題不小,我建議黨委重新考慮該制度在全縣範圍內實施。”

狗屁的臨時工制度!顧詔嘴角扯動了一下,這個建議恐怕就是救命的稻草,不管別人信不信,先把在座的催眠相信了再說。

許曙光深深的看了顧詔一眼,點點頭說道:“嗯,對於已經上崗的臨時工,要考慮清退了。”

他的話說完,會議室又陷入了沉默,這件事不可能以這個藉口結束,只不過是暫時給紡山方面一個面子不落到最低處的藉口,終究是需要有人來背黑鍋的。

一個小小的治安大隊隊長,絕對平息不了柳廳長的怒火,還需要更高階別的。可是,劉正東和付家星肯定不能拿出來,他們跟顧詔已經串通在一起,柳廳長調查教育工作,後期還需要顧詔跟柳妍彼此溝通,那備不住顧詔會在柳廳長面前說些什麼怪話。但現在臨時換掉顧詔的主管方面,那也是不可取的,顧詔的調研工作和這一段時間主抓的重點就是教育,換上一個人來短時間內肯定掌握不住要點,萬一柳廳長一問之下三不知,那也是非常不妥當的。

公安系統散漫,劉正東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那麼紀委方面,是否也需要整頓一下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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