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陽謀,不是陰謀。顧詔沒有耍小動作,事情就明明白白的放在馮令起和盧勝德面前。

維港同鄉會在維港的地位很重要,會長也是屬於德高望重的生意人,辦事處的人都努力跟其打好關係而不得門而入。顧詔也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竟然跟賈會長掛上了鉤,你馮令起和盧勝德卻在事情即將成功的時候把顧詔給打入冷宮了,這個臉到底該怎麼打?

顧詔甚至還在批判會上說了,他現在還不能離開,因為有非常重要的事。可偏偏馮令起二人以為抓到了顧詔的把柄,非要把顧詔徹底擼掉,現在問題出了,人家賈會長根本不買你盧勝德盧科長的面子,就連馮副處長也直接扔在腦後,就認顧詔這個牌子,你們又能怎麼辦?

就連錢忠江,都感覺面子無光得厲害,在隨後進行的緊急會議上,拍著桌子發了火,讓外事處和外事科“無論用任何辦法,也要改善與賈會長的關係,在維港閩浙同鄉會中取得入場券”,馮令起和盧勝德真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在心底把顧詔詛咒了數百遍。

可事情必須要解決!兩人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無奈。顧詔在官面上直接給他們出了難題,較之盧勝德聘用狗仔隊抓顧詔的訊息不知要高明多少倍。那狗仔隊拿到小錢,以為是筆外快,興沖沖的盯梢顧詔,卻獲得意外直喜,竟然抓到跟蹤之人跟大美女大明星林芷沁有著聯絡,當真是個大八卦。他一邊拿著盧勝德的錢,一邊又把照片捅到了媒體。

盧勝德也沒有想到事情搞得這麼大,但轉念又想,已經上升到公眾輿論的情況,顧詔這下子想翻身也很困難了,便樂見其成。可轉眼間就風水突變,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

如果盧勝德有面子,也可以找出個可以媲美賈會長的人物出來,到時候為難的就成了錢忠江,盧勝德還是能夠保留跟顧詔對抗的權力。顧詔也是吃準了這兩年盧勝德在維港沒有太大的建樹,跟蘇西城那樣的人物貼近就能看出盧勝德的檔次不是一般的低。這也是年代造成的,若不是顧詔有著這些年的閱歷,恐怕也比盧勝德強不到哪裡去。

馮令起才來維港沒多長時間,就算是靠著背後大人物的支援,想來在這個時候也難以拿出手來。就算是在商業上有所聯絡又能怎樣,同鄉會可不僅僅是商業聯盟,涉及到各行各業,就連政壇上都有涉獵。

說起來,顧詔是開了作弊器來欺負馮令起跟盧勝德,但他們屢屢跟顧詔為難,顧詔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也不是什麼忍氣吞聲的脾氣,你們既然挑釁了我,那就要做好被我一棍子打死的準備,誰讓你們下手不徹底,反而被顧詔抓住了理由?

馮令起和盧勝德面子難看,錢忠江心裡也不是那麼好受,畢竟這一次將顧詔停職,也是在他的預設之下,和事佬還是需要他出面。

“李科長,你給顧科長打個電話,讓他快來辦事處辦公。以前有些什麼誤會,大家相互體諒,都是為了工作嘛。”錢忠江滿嘴的不是滋味,搖搖頭,頗有點迅速逃開的衝動。

李梅沒說話,只是把眼睛看向馮盧二人,讓錢忠江臉色一陣掛火。

馮盧陰沉著臉不說話,這話要是開了,等於把臉湊到顧詔的面前讓顧詔甩,誰心裡也不樂意。

看著兩人為難的樣子,李梅的嘴角翹了翹。

這時候,洪右荷用手指輕輕點了下桌子,聲音很小,但卻像是砸在幾個人的心頭。眾人都看向洪右荷,洪右荷衝錢忠江微微點頭,這才說道:“現在就算是聯絡顧詔同志,恐怕也很不容易。聽說老總的助理處長已經來到了維港,顧詔同志正在陪同她視察維港的民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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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察民情,是官方通用的話語,洪右荷的意思,就是顧詔正在走上層路線,根本沒有功夫陪你們玩鬧。她刻意把“同志”兩個字咬的極狠,李梅低下頭去,心裡覺得洪右荷這人也不是如同表面上那般不近人情,還是相當有意思的。

顧詔去哪裡,李梅是知道的。她在天都有點小關係,也打電話問了問,卻被告知對方檔次太高,連她的背景都有點夠不著,只是說是老總辦公室裡的人。李梅聽了,心裡就直哆嗦,看顧詔一副人畜無害的清秀模樣,原來高層路線走得這麼高啊。

這也讓李梅收拾起對顧詔的曖昧情懷,收斂心思為顧詔做好配合。這倒也是無心插柳,顧詔本來是準備在辦事處這邊過渡一下,李梅的能力還可以,便培養成自己的一派,卻不料因為這件事,讓他的手下多了名能幹的官員。

到後來,李梅直接進駐天都中宣部,殺伐果斷快意果敢,被稱之為“內陸歷史第一鐵血部長”。

這都是後話,現在李梅還是個小小的科長,對顧詔傾慕的同時又保持著高度的一致,坐在會議室裡風輕雲淡的微笑,甚至還有工夫端起茶杯暖暖手。

會議因為洪右荷的這句話無疾而終。散會之後,錢忠江馮令起二人趕緊回辦公室,二話不說就拿起電話撥打天都。國家二把手,老總辦公室的助理處長竟然來了維港,他們卻一點訊息都沒有得到,這算是什麼情況?助理處長相當於欽差大臣,在出現顧詔這麼敏感的事情之後,竟然還做出了微服私訪的姿態,甚至還由顧詔進行陪同,這是不是說明,在老總的眼裡,這點事情根本就算不上個事兒?

領會領導意圖錯誤,這可是為官者的大忌。尤其是錢忠江,現在已經開始抓瞎了。他上了處長這個位置不容易,是平衡妥協的結果,但是剛剛上來就冤枉了有功之臣,恐怕這位置會坐得很不牢靠。

現在錢忠江是絕對不敢去詢問那個讓他處理顧詔事件的直屬領導的,領導來電話只是發了怒,讓他處理好此事,並沒有說明就要處理顧詔啊!領導說話的藝術性就在這裡,從來不會給你明確的指示,就讓下屬去猜。如果辦對了,那是上級領導得好,如果做錯了,還挑不出領導的毛病:讓你處理好,不是讓你亂處理,連領導的想法都不明白,你是怎麼做下屬的?還是乖乖的滾蛋吧。

錢忠江覺得自己好像已經到了快滾蛋的時候了,老總可是二號首長啊,他的意思還是錯的了?現在他只想找找關係,看看能不能把事情的影響降低到最低點。

錢忠江也知道,事情的轉折點就在顧詔身上,但他已經用沉默表示了自己對顧詔的不滿,這還一天不到,就反過頭去求顧詔,這未免有些天方夜譚了。顧詔可不是什麼泥菩薩,看他如何上位外事科的就知道,有機會的話,顧詔絕對會把握住,就算是沒有機會,顧詔都能硬生生的創造出機會來。

馮令起同樣有著錢忠江的為難,甚至有過之而不及。他過來維港,就是奔著給顧詔難堪來得,前前後後做了些小動作,也在暫時得到了後臺的首肯。顧詔表面上吃了點小虧,但是轉眼就上升到路線問題上,好好的來了個暗度陳倉,這簡直是要把人一口氣悶死的節奏啊。

兩人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著急,洪右荷則坐在辦公室裡,嘴角帶著點點淺笑,很隨意的看著坐在沙發上滿頭冒汗的盧勝德,手中的筆在紙上不知道在寫些什麼。

“右荷,我真的錯了,真的錯了。”盧勝德的表情像極了失足少年掙扎在崩潰的邊緣,努力抓住救命的最後一根稻草。

洪右荷笑了笑,自從盧勝德在會議上突如其來的背叛,她一直在考慮自己是不是對盧勝德太好了。一個離婚的女人,尤其是在政壇離婚過的女人,內心的空虛急需人來填補。她在辦事處這幾年,一直為盧勝德謀取這樣那樣的利益,沒想到就因為一個科長的座位,還是沒有到手的,盧勝德就把她給出賣了。女人可以忍受離別,可以忍受天人相隔,可以忍受含辛茹苦,唯獨對背叛是最咬牙切齒的。

當盧勝德在會議上表現出跟她的意見不一致,洪右荷就知道,她跟盧勝德完了。如果當初顧詔早來幾年的話……盧勝德在那裡卑躬屈膝的求著她,她的心思卻飄到了顧詔英俊的面孔和無論遇到什麼事都淡定自若的神態上,雙腿不由使勁的夾了夾,感受到某個隱蔽的角落已經異常潮溼。

洪右荷越不表態,盧勝德越是著急,當他看到洪右荷嘴角含春,眉眼間帶著幾分濃濃的遐思,頓時產生了狗急跳牆的心理,冷哼道:“如果這次你不幫我,小心我把咱們之間的事情說出去。哈,辦事處副處長為了情夫濫用職權,我要是好不了,你也甭想快活。”

洪右荷看著滿臉赤紅,連眼球都遍佈血絲的盧勝德,依然搖搖頭,嘆道:“既然現在你們已經被顧詔拿住了,那麼你就應該知道,我為什麼在這個時候知道顧詔的去向。你呀,還是這麼蠢,顧詔既然已經跟我達成了一致,你認為他會讓你把這話說出去?或者說,就算你說了,你認為誰能聽得到?”

盧勝德好像死魚一般張張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從洪右荷的眼中,看到了絕情和果敢,這是他從來沒有見識過的洪右荷。

能夠有機會問鼎辦事處一把手的位置,洪右荷又怎麼會是白吃幹飯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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